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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掉她,這太簡單了(第三更)

雪依舊下著,飄灑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愛睍蓴璩

沿著高架橋以下的人行道,安昕漫步。

她一邊走,一邊出神的想過往的種種,她的兒時,秦深,秦悅,雷少傾……每個人,還有葉璟琛。

出租車在她身邊停了又走,只因她根本沒有要乘坐任何一輛的意思。

隨後,她的手機里有短信進入轢。

陌生的號碼︰我是霍婧兮,我想和你談談,晚上八點明珠旋轉塔見。

看罷短信,安昕無所謂的笑笑,這樣的語氣,篤定了她一定會去?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傻得沒邊的親手將葉璟琛推開,拒絕他的善意和所有,到底在爭什麼,為何而爭,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艮。

這樣的她,秦深會喜歡嗎?

她明明知道那個答案。

遂,她對那串陌生的號碼如是回復︰當時與秦深在一起時,你是什麼心情?

輸入好這句疑問,她頓步想了想,又是掩飾的一笑,將其完全刪除。

垂下握著手機的手,邁開步子繼續前行。

人與人終歸是不同的。

霍婧兮可以殘忍的毀了秦深,兩年後,安昕卻無法像她一樣用同樣的方法玩弄葉璟琛。

感情是種多麼珍貴的東西,她不願意隨意踐踏。

尤為當葉璟琛開車駛離,安昕竟然並不感到遺憾。

相反那一刻,她為他而慶幸,為自己偷得奢侈的輕松。

感受過他的溫柔,觸踫過他的溫暖,對一個有血有肉,並不冷漠的葉璟琛,似乎曾經的憧憬又死灰復燃。

或許,她是需要他給與的一切的。

她想。

……

在C市,霍婧兮不但是市長千金,只消人們提及‘名媛’兩個字,自然而然就會想起她。

她的母親孫秀茵早年在德國與默默無名的霍建茗相識,義無反顧的跟隨來到這座陌生的重新開始。

雖然在霍婧兮很小的時候,對母親的家族了然不深,直到孫秀就病故,在那場葬禮上,孫家人終于現身,一並接納了霍敬文,還有那一雙兒女。

也是從那時起,孫家成為霍建茗從政道路上最大的支持者。

十九歲以前,霍婧兮被接到德國居住,她的一切言行舉止似極了她的德國人祖母,骨子里都是高傲的。

十九歲後,她被接回C市,以她優雅不俗的舉止,出落的婷婷的身姿,還有那張帶著四分之一外國血統的美麗臉孔,立刻成為這座城的新寵兒。

市長千金,歐洲華裔貴族,年輕,貌美,涵養與智慧兼備。

到處都有她的追隨者,與她年齡一般的女孩兒模仿她的穿戴,她的驕傲在這里被發揮到了極致。

她什麼也不缺,她只需要靜待愛情的花朵獨為一個誰綻放盛開。

于是後來,葉璟琛出現了。

當他第一次站在霍婧兮的面前,她就對他一往而深,眼中再也看不見別個。

他的出身與她不相伯仲,甚至在歐洲華商的戰爭中,孫家和蕭家始終兩分天下。

他的相貌出眾,衣著品味不俗,性格雖冷了些,卻也是招女子喜歡的一點,睿智,爾雅,更有著超出年齡的內斂。

除了他之外,霍婧兮認為再沒有人能夠與她相配了。

可葉璟琛卻始終對她淡淡的,就和其他人無異。

一場與愛有關的追逐持續了五年,再加兩載都該有七年之癢了,更何況是要不到回應的單方面的感情?

孫家時常會為她物色適合結婚的對象,她眼里心里只有葉璟琛。

瘋了魔,迷了心。

無數人為之膜拜的女神之姿下,是一顆快要凋零敗落的芳心。

愛情面前,人人都一樣。

最後,孫家沒有辦法了,適逢和霍家的商戰如火如荼,葉璟琛想獨霸整個C市,霍婧兮的父親霍建茗正好是市長。

既然是天作之合,沒有不成全的道理。

她以為總算等到了,哪知還未來得及欣喜,葉璟琛結婚的消息依稀傳來。

霍婧兮至今還能回想起當時的心情。

毀天滅地的崩潰,她忍不住失控嚎啕,世界瞬間失了色彩。

若說她完美的人生一定要有個終結者,那並非葉璟琛,而是安昕。

她恨她!

……

蓮葉大廈八十七樓的高級會所專為高貴的女士服務。

一間舒適的雪茄房里,霍婧兮自午飯後就一直坐在沙發上怔怔出神。

她月兌了鞋子,側曲著雙腿,一只手撐起下顎,挽起的發有幾縷慵懶垂泄,為她高貴的氣質增添了自然之美。

四十分鐘過去了,她唯一有目的的舉動便是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息,之後精致的臉龐看似仍然平靜,不斷的翻看手機的動作出賣了她的心思。

她在等待回應。

並且那個人她很在意。

「我很好奇,兩年前你和秦深的那段過往,你有對他付出過真感情嗎?」

觀望了半響,房中的另一個人主動打開了話匣子。

一問就是關鍵。

霍婧兮從她暗自焦躁的靜候中回神,抬眼看向坐在自己正對面的女人。

雖然她已經年過四十,卻仍舊優雅智慧,成熟女人的動人風韻在她身上展露|無遺。

無法否認,霍婧兮和她很投緣,無論喜好還是厭惡,以及某些相處之道與生活理念。

總的來說,她對這個即將成為她繼母的女人不甚滿意。

只有一點缺憾,每當她多望她一眼,她就會想起安昕。

放下雙腿,霍婧兮換了坐姿,背靠在沙發上,微微抬起下巴,風趣的笑問,「安姨,你是想以這個故事作為素材寫下一個專欄,還是為自己的女兒討個說法?」

安若玥吐了一口輕煙,姿態高雅不可言喻,她答,「你知道的,我是個自私的女人,只為自己而活,安昕雖然是我生的,但我從沒插手過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以後也沒這個打算。」

她是著名作家,身兼國內暢銷情感雜志的專欄,她的愛情感悟是眾多女子的救心丸,然而她輕易不談情,至于婚姻……

「那嫁給我的父親呢?」霍婧兮尖銳的問。

雖然在一個多月前她們的第一次見面中,安若玥就向她坦然了安昕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事實,可霍婧兮還是為之警惕。

也許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心有余悸。

她都和葉璟琛訂婚了,怎他還能將她視若無物,怎安昕還敢放肆的在她眼前揚威耀武?

而此刻,她還要面對生命中最深惡痛絕的女人的母親。

安若玥半個月後將與她的父親舉行隆重的婚禮,入主霍家。

深深的危機感排山倒海的向霍婧兮撲來,安若玥竟還想窺探她兩年前和秦深的那段感情?

她和秦深沒有感情!

安若玥對她的恐慌毫不在意,更甚沒有當回事,她如情感專家,對被困擾的女子開解著,說,「你在擔心什麼我很清楚,我只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的父親風趣幽默,有名望和地位,我已經這把年紀,該把自己嫁出去了,他是最優的選擇。」

霍婧兮不可置否,「你可真敢說!」

安若玥淡淡一揚眉,「再者阿茗要娶我已經是定數,無論你怎樣想都不能改變。並且,我相信你不會還像當年一樣,因為不甘心就意氣用事,想要毀滅全世界。」

沒有人能毀滅得了世界,自毀卻很容易。

「實際上你很厭惡兩年前的自己吧?」安若玥笑著問她,語態里有寬撫。

「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還是會那樣做,也還是會討厭自己,每個人都有一段黑歷史,或許安昕是你這輩子注定的情敵,不過——」

探身,她將煙蒂在水晶煙缸里觸滅,只這動作都是魅惑的。

安若玥接著道,「她和你不一樣,應該說任何人都是不一樣的,她不會重蹈你的覆轍,去毀了葉璟琛,但,會不會做出別的事就沒個準了,未來很難預料,不是嗎?」

霍婧兮實在找不到反駁的說辭。

縱使她很想給眼前的女人一個耳光,可她沒有哪句話說得不對。

所以,沉默了會兒,安若玥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平復,才道,「我說了,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想和你父親結婚,成為市長夫人。」

她剛問罷,霍婧兮的手機響了。

安昕淡漠又隨意的回復︰今晚還是不見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沒有正面的踫撞,較量在無聲無息中悄然拉開帷幕。

霍婧兮對安若玥認可的笑道,「你說得很對,她和我果然不一樣。」

「那麼……我的繼女。」

安若玥大方的問,「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

「有。」眼底狠厲的光流竄而出,幾乎是月兌口而出,「我要毀了她。」

安若玥抿唇輕易的聳了聳肩,「太簡單了。」

……

入夜。

雪在天黑前就停了。

花了七個小時,安昕像是在考驗自己對D城的記憶力似的,自虐的從新城區的高架橋路口,走回小區。

這行為無疑蠢透了,她也這樣認為。

可她又並非真的那麼傻,走過D大的時候,她停下休息,食了一碗特色面食,再打包兩杯紅豆沙。

站在那棟別墅門前,她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事實上雷少傾給她的那張卡可以打開他公司旗下任何電子產品的門……

或者她也可以轉身找一家舒適的酒店入住。

要是實在不想走路,打電|話讓雷公子來接也未嘗不可。

但做人要講誠信,更之余她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

還沒到一周,她若是不來的話,豈不是失信在先?

可是按理說在更早先的時候,她就和葉璟琛談崩了,那麼她為什麼要站在這里?

只一面出神,一面隨著感覺走,再定眼,人已經立在這里。

很是進退兩難。

手里拎的紅豆沙早就涼透了,安昕承認,她也煩死了自己的搖擺不定和漫無目的。

站了半響,她感到寒意襲身,理智上她應該離開,找家酒店開一個豪華的套間,邊熱水澡邊享受法式大餐。

她有千萬種方法對自己好,但她已找不到為何要好的理由。

看著別墅書房那處的光亮,腳下像是生了根,眼光更移都移不開。

她不知自己正在期待。

「安昕?你站在這里做什麼?」略陌生的聲音從後面發出。

轉身,她望見了臉上掛滿不解的周玄南。

「你住在這里?」安昕愕然。

沒想到在這里會遇上熟人。

周玄南走到她面前,「是的。」

又側頭看看那棟有光亮的別墅,問,「怎麼不進去?」

安昕忽然有所意識,插在口袋里的手掏了出來,把那張白卡在她面前晃晃,「是你跟葉璟琛說我和雷少傾交情匪淺的對不對?」

既然她們能在這里偶遇,就代表葉璟琛也會有遇到她的機會。

周玄南是少數對秦家了解頗深的人。

她曾勵志把秦深當作想要打敗的勁敵,這一度讓安昕和秦悅覺得……她愛上了他。

到底有沒有,恐怕只有天知地知,周小姐知了。

周玄南意料外的愣了下,「我告訴他的是雷少傾和秦深的交情匪淺,嗯……還有我們小區的電子保全系統的出處。」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坦白了?」

「人總是會變的。你不也變聰明了許多嗎。」

兩個久違的女人相視笑笑,吐著白色的寒霧,氣氛有些僵。

「為什麼不進去?」周玄南又問了一次,這次是關心。

安昕沒回答,剛露出有些窘迫的表情,她忙再道,「要不去我家坐坐吧?就在前面,不到五百米。」

去她家坐坐?

順著周玄南指的方向看去,安昕猶豫。

其實她們只是相識,沒什麼交情,去她家坐坐……會不會顯得太倉促?

就在這時,秦悅來了短信,說,D城太無聊,回憶太蒼白,她明天要和雷少傾飛去紐約玩兒,目測除夕回來。

來信的用意是喚安昕去相聚。

正合她的心意。

周玄南極會看臉色,安昕剛抬起臉,她就先說,「有人約了?那我們改天吧。」

後面那句純屬客套話了。

安昕听了出來,又有些舍不得她善意友好的邀請,「對不起,是小悅在等我,我們下次再約吧,我會在D城呆一陣子。」

周玄南點點頭,應了一個‘好’字,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和她交換了號碼。

罷了,安昕匆匆向小區外走去,不再多看身側的別墅一眼。

周玄南目送她的背影,剛才她那句‘對不起’真讓人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故人再相見,總會勾起這樣那樣的回憶。

站在原地,周玄南不知不覺的想起以前的很多事,然後一個不留神,越界站過了時間。

面前別墅的門被打開,葉璟琛從房里走了出來,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家門口的女人。

「有事?」他問,語調里都是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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