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一人升在半空中的心終于跌落,一人眸子里看不出情緒,只剩下血染的紅……
璃月靜靜的掃過眾人,視線最後停留在姬火蓮的身上,他的臉色帶著些許蒼白,看著她的鳳眸中還有著激動的喜悅,她的手微微一緊,抱緊了手中那具已經冰冷的尸體。愨鵡曉
「阿狸……」姬火蓮激動的想要向前,不料。
「砰!」一聲槍響,子彈激起了他腳邊的塵土,借著今天的狂風,盤旋而去。
姬火蓮停住了腳步,冷著眸子看向突然從廢墟旁邊冒出來的炎澈。
「你做什麼?!」風疏狂見炎澈竟然在他們面前公然開槍,朝著炎澈憤怒的喊道。
「干什麼?」炎澈輕輕的挑眉,勾起唇角,斜視著風疏狂,「你沒長眼楮嗎?」
「你!」風疏狂憤怒的就要拔槍指向他。
「疏狂,不許沖動!」姬火蓮轉身命令道,無視風疏狂一臉憤然的表情,他轉過身溫柔的看著璃月,嘴上卻對炎澈說,「炎當家,這是我的家事。」
言下之意,你炎澈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璃月沒有答話,只是死咬著唇,紅著眼楮盯著姬火蓮,嘴里泛著濃重的血腥味,沒有人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自己不顫抖,穩穩的站在這里。
炎澈看了璃月一眼,見她沒有什麼反應,才對著姬火蓮淡淡的一笑,說︰「這話說得真是對極了,這,的確是家事。」
姬火蓮聞言,薄唇緊抿,看似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眸子里凝聚著陰冷的風暴。
風疏狂看著璃月的表情,心急又憤怒的盯著炎澈,這人又想做什麼?
「你有完沒完!我哥和我姐說話!你插什麼嘴!」風疏狂在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氣,本來那兩人的狀況還不知道會怎樣,炎澈這小子又來插足。
「姬當家不是說這是家事嗎?我美人姐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和人說話,我這個當弟弟的當然有義務幫她掃清一切障礙。」炎澈淡笑著看了看璃月。
姬火蓮背後的希堂等人一驚,視線在璃月和炎澈之間來回的移動,炎澈這是唱哪出?
此話一出,風疏狂憤怒了,「你算哪個弟弟!我姐有我……我哥!要你來多管閑事嗎?!」
璃月聞言,不經意的瞄了風疏狂一眼。
姬火蓮的眸子微眯,握了握手心,危險的看著炎澈,可是炎澈卻笑得和這陰沉的天氣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哥頂多是個不稱職的情人,而我……」炎澈眯起桃花眼,看著姬火蓮道,「可是美人姐姐最信任的弟弟。」
姬火蓮眼神一冷,仿若電光石火間,他隨身佩帶的銀色手槍指向了炎澈。
砰的一聲。
姬火蓮不可置信的盯著璃月!
除了風疏狂和姬火蓮,希堂等人都警戒的看向璃月,臉上帶上殺氣,不約而同,手不自覺的模向了腰間的槍。
「誰都不許動!」姬火蓮轉身喝令,他的臉上帶著駭人的戾氣。
璃月冷冷的站在原地,淡然的看著姬火蓮,抱著尸體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一把小巧精致的銀色手槍,剛才那一聲砰,是兩聲,兩顆子彈踫撞而產生的聲音……
「姐……」風疏狂傻傻的看著璃月,低聲的叫著,不敢相信剛才的那一槍竟然是璃月打的,他看得很清楚,璃月在姬火蓮開槍的一瞬間,面無表情的朝著他哥開了一槍……
璃月對風疏狂的低喃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楮泛紅的盯著姬火蓮。
「阿狸……」姬火蓮轉過身著急的看著璃月,看著她蒼白的臉,清冷得再也沒有一絲溫情的眸子,咬著唇瓣的血跡還在唇上蔓延,他的心抑制不住心疼,伸手朝著她走去。
砰!
再一次,姬火蓮頓在原地,他低頭看著腳邊松軟的泥土,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僵硬,被子彈穿過的印記是那麼明顯,和剛才一樣,同樣的一槍,阻止了他的腳步,只不過,開槍的人由炎澈換成了墨璃月而已……
希堂等人再也止不住的模出了腰間的手槍,動作劃一,不約而同的都指向了璃月,神色冷厲,就算他們有錯,他們也不可能看著璃月對他們的主人如此不敬。
姬火蓮顧不上他身後的人都做了些什麼,只是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感覺卻遠在天涯的璃月。
璃月冷冷的看了姬火蓮一眼,瞥見他後面希堂等人的動作,面無表情的她終于在眾人面前有了一絲動作,淡淡的的勾起了唇角,她的貓眸里有著冷冷的淡淡的嘲諷。
炎澈也朝眾人淡淡一笑,眾人心有疑惑,不過這疑惑沒過多久就解釋清楚了,廢墟的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被人包圍了起來,與姬家人的黑西服不同,那些人的氣息冷酷,穿著類似部隊野戰軍一樣的作戰服,每個人的肩上都扛著最新型的武器。
希堂等人大驚!
姬火蓮對這些視而不見。
「姐,姐你不能!」風疏狂看著四面那些看似是特種兵一樣的人,表情開始驚慌起來,他盯著璃月手上的尸體,急忙朝著璃月喊道,「姐,你別這樣,哥他沒……」
風疏狂的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已經落在他的腳邊,剩余的話被璃月的那顆子彈給打飛了,風疏狂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他像剛才的姬火蓮一樣,只是呆呆的看著璃月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冷,寒,還有,陌生……
此刻的風疏狂,腦子里全是璃月失憶時,那些溫馨的,美好的畫面。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璃月。
此刻的空間陷入了絕對的沉寂……
狂風越發的大,閃電偶爾劃破暗黑的天幕,雷鳴聲轟隆,樹木晃動得嘩嘩作響,空氣里有著潮濕的土腥味,預示著傾盆大雨即將到來。
走得太急,姬火蓮未經束起的長發在空中亂舞,散亂的發絲遮住了那張美麗得令人窒息的臉,閃電劃過的瞬間,能清晰的看見他眸子中的震驚,身體虛弱的他,蒼白的臉上還有著淡淡的……脆弱。
璃月和他靜靜的對視著,青紫的唇瓣暗示著她依舊死咬著唇瓣,口腔里血腥氣和空氣中的土腥氣在這一刻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即使她的內心如波濤般洶涌,但是她的貓眸,在此刻,卻只剩下一片清冷的死寂。
就在這快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啊!」悠長淒厲的叫聲再次從地下室傳來,在這雷電交加的狂風中,更是令人不自覺的膽寒。
眾人不知如何反應,只能在這沉悶的沉默中等待著,伴隨著那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這個傍晚顯得格外的有滋有味……
「炎澈。」久久過後,璃月在眾人面前終于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她低頭看著手上抱著的人,那脖子上的血痕還是那麼鮮艷,盡管時間自她出來站在這里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眾人全都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抱著的那具尸體頭朝下,大家自然看見了那人脖子上的血痕,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那不是一道,而是無數道,密密的,細細的,僅僅是在脖子上,眾人的視線不自覺的向下移,那露出的手臂,身體,都被鮮血沾染,除了那張臉,眾人看不見一塊完好的肌膚……
姬火蓮的眸光復雜,風疏狂的眼神呆滯。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心狠?
「在。」炎澈輕應一聲,走上前,低頭看著璃月,和她對視一眼,淡然一笑,轉身,朝那邊做了一個手勢。
很快,眾人的不解得到了答案,他們看著璃月背後的走廊,那里,走出了一群人,希堂等人詫異,因為那些人,穿著他們姬家的衣服。
為首的那人恭敬的來到炎澈和璃月面前,低頭道,「主人,您交待的事我們已辦妥。」
璃月面無表情的盯著希堂他們,炎澈對那人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那人點頭退下,揮手,很快,一個血人已經被扔到了姬火蓮他們面前。
血人發出一聲申銀,全身力氣已失的她,只能發出如蟲吟般的低叫……
希堂等人一退,低頭看著地上的人,衣物已被染成鮮艷的紅色,看不清它原本的色彩,只是從形體和那頭燦爛的金發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女人,衣物上無數的劃痕讓眾人明白在這個人身上發生了什麼。
「墨璃月,你這個踐人,我要殺了你!踐人!你不得好死!姬家是不會放了你的!踐人!」在地上申銀的血人口中還不死心低喃的詛咒著,璃月只是淡淡的盯著地上的人,眸光冷血。
海倫在地上翻轉,撕心裂肺的疼痛,讓她沒有多余的心情去注視周圍的情況,她並未發現姬家的大腕們都齊聚在此,翻轉過來正好面朝著璃月,看著璃月居高臨下的眸光,海倫心中的怒氣到達了頂點,生下來就高傲看待世人的她,又何曾被人用看待垃圾螻蟻般的目光注視過?
希堂等人聞言一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的人,這是……海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