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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打折的傲骨和目的

幾個從柳州內城里出來的代表人物,正坐在被他們稱之為花皮亂民營中的大帳里.這些人來到這里之後有著不同的表現,有些人對花皮亂民能像變戲法一樣變出各種新奇之物表示好奇,從用鐵條做骨架快速搭起一個個大**,再到有著很高亮度又不怕風吹的玻璃風燈,甚至大帳中供他們落座的折疊布凳都表示相當的好奇度,而一個文僚幕員則帶著一副不屑的表情。而這些人中,赫然有著那位笑面李!

笑面李和其它人出現在這里其含義自然不用多說,經過短暫的兩天,柳州城從上至下都已經明確的知道——面對那些花皮亂民,柳州城肯定是守不住了,援兵也一時半會的難以抵達,什麼時候被拿下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而那些花皮亂民們也不打算屠城或者是干些其它什麼事,他們甚至轟開城牆讓外城的百姓自行出逃奔走,這讓柳州府官員們甚至想通過動員全城百姓拼死抵抗到最後一刻的意圖落空。而在這種毫無勝算,又無計可施的前提下,便有人提出是不是去接觸一下外面的亂民……

按說這種做法是極為危險的,沒有多少人會敢只身去敵方大營,而且一旦傳出去就會被有心人給利用上冠以通匪的大帽子,只是在現在這種局面下,這種做法也許是不是辦法中最好的辦法。而在人選上,黃掌事早就接到消息回廣東去了,這找來找去,也只有和那些花皮亂民有過一面之緣的笑面虎成為了最好的人選。當然,這種接觸沒有官方人士也是不太可能的,因此那位陳師爺也出現在這件大帳里。

「外面事多,讓各位在此久等了……」

撩開厚實的布簾,從外面走進來數位男子,這些人基本都身著花衣,只有當中的那位穿著一身有些古怪但卻看似很精神得體的衣裳,領口為兩塊直翻領,而修身的上衣左右上下各有一個帶蓋子和扣子的口袋,**是一條直筒長褲,其裝束和那些花皮士兵有一定的差異,在顯現一股精神氣中又帶著一絲文雅儒氣。

「二頭領能撥冗前來,已是給李某臉面,李某在此先謝過……」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吃過一次虧的笑面李知道此刻絕對不能再像上次帶著什麼強勢之心,夾著尾巴是最好的做法……而其它人也順著笑面李的話語給出的信息,知道了眼前這位就是花皮亂民的二頭人。而鄧時鋒隨著第二批船隊出現在這里也並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攻打柳州城這麼大的事情,鄧時鋒自然要親自坐鎮,以免羅蛋他們遇到什麼計劃外的情況時缺乏應變能力和處理經驗;像這樣對方派出接觸人員就是例子。

「哼!山野蠻夷,不在山蠻之間尋食苟存,來犯我漢人城土,禍我百姓,你就不怕我大軍鐵蹄……」

陳師爺身邊,那位一直梗著脖子表現出不屑之意的文僚突然發作,也是,被在這晾了快一個小時,任誰都會有點脾氣,但此刻形式不同,別說對方晾你一個小時,就是晾你一個晚上你也沒話可說,畢竟形勢比人強,只是這位文僚如此不識好歹的突然發作讓人有些詫異,而更讓人詫異的,是按各種小說、評書里的段子中描述的那樣,被這樣一番陳詞斥言激怒的對方會勃然大怒綁了這文僚然後怎麼怎麼的,但是沒想到還沒有等鄧時鋒身後羅蛋他們努而動手,當中間的鄧時鋒便一口唾沫「呸!!」的直接吐了出來,精準的噴吐直接啐在了這位文僚的臉上,不僅打斷了對方慷慨激昂的發言,也讓所有人楞住了。

「裝什麼逼呢,這都什麼情況了還裝成這副德行模樣,不就是想找個白臉襯紅臉的唱事,如果你們還想玩這套官場上虛的,我告訴你們,你們的確成功的把我的好心情給破壞了,我們也不用談了,你們直接回去,我這邊直接繼續打,老子我就不信你們這些當官的各個都有啥錚錚傲骨!」

鄧時鋒撂下話轉身就準備走,留下從城里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二頭人也太沒有什麼氣度了吧……這樣一句話就來脾氣了……而笑面李更是一副我就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表情,來的時候笑面李就和其它幾個人再三叮囑,這姓鄧的二頭人年輕氣盛,受不得激,用簡單的形容那就是驢脾氣,你順毛捋他絕對好說話,但你要試圖去激怒他……哼哼,反正他不會吃這一套!

很快,大帳里的這些人並不笨的腦子也反應過來了,不管是對方真的生氣還是假發怒,都已經明確的表示了一種姿態,——強勢!在這種強勢下,你低頭大家好說話,你如果還梗著個脖子……那咱也崩談了,反正現在求著談的不是他那一方……

急使眼色下,笑面李是再三請求,而這邊陳師爺出面呵斥了「不懂事」的文僚,總算把還沒開始就要談崩的節奏給止住。只是回到座位上的鄧時鋒看著眼前還梗著脖子一副不屑和自己這些賊人交談要衛國盡忠樣子的文僚,鄧時鋒覺得自己還要在打折對方的一些所謂的傲骨才行。

「你不用撇著那副德姓裝成一副高人一等的樣子,你如果真想為國盡忠殉節留下一副贊名的話我可以成全你,現在你回到城牆頭,我會集中我所有的大炮,讓所有百姓看著我們的大炮把你轟成渣舍身守城,打下柳州城後我親自出錢給你立碑頌傳,你干不干?!」

鄧時鋒這句完全是挑釁的話語讓這位文僚一下子噎住了,作為一個文人誰都有名留青史被後人立碑頌傳的想法,但是能做到的卻為數不多,而被對手所認可立碑頌傳的那更是沒有幾人,可是要這麼做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和巨大的覺悟,這位文僚在內心中糾結一下後並沒有選擇名流青史,而是選擇了低頭。只是沒想到,他這一低頭不僅錯過了自己留名的最後一絲機會,同時還要承受接下來更令他難以忍受的譏諷。

「切!!看你那副吊樣就知道是個葉公好龍的樣子貨,如果你真敢舍身取義我還敬佩你三分,一副卵挫挫的鳥樣(方言,沒膽之輩的意思),從現在起,你再開口我就中止會面,讓人打你五十耳光後,再把你在這里的事編成段子讓人唱給城里的所有百姓听!」

對于一個文人來說,鄧時鋒這樣做無疑是對其最大的侮辱和撕碎了對方今後為尊自傲的那點遮羞布,可他又無力能夠反擊,失去最後一點節**讓其憤恨而又羞愧終于讓其縮到了一邊,而這次的會面總算是在鄧時鋒出完一來就被痛斥幾句的惡氣後能夠正式的開始。

「我想你們听李會長和剛才我的表態也明白我這個人了,虛的話詞咱就不多說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你們既然偷偷模模的出來和我們接觸就說明你們身後的官老爺私底下有著其他的想法,這點無需扭扭捏捏矯情作態,在這敞開來說!你們要活命我可以給你們機會,但是如果你們要個個挺傲骨當忠臣戰死城頭我也同樣給你們機會!」

鄧時鋒毫不留情的撕開對方虛偽的遮羞布,他這種粗暴讓既當**又想立牌坊的那些官員代表們難堪,只是難堪又能怎樣,就像對方所說最後那一句那樣做,當忠臣戰死城頭嗎?!

看著鄧時鋒這樣羞辱這些人,讓他身後的羅蛋還有因為不能進來露臉而在外窺听的黃仕誠他們是心中大呼過癮,特別是黃仕誠,早年間在柳州城里早就見識過這些當官的各種扭捏和做派,能看到自己老師毫不留情的直擊對方的軟肋和痛處是讓他感到相當開心,而他們兩人這一天終于理解老師之前如此低調和忍受的屈辱了,傲骨誰都有,但有沒有本事在強大的對手面前不被打折……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挺起自己的這根傲骨!

「這個……不知道二頭人這次興師動眾,究竟意圖為何?為財、為仇?還是?」

陳師爺干咳一下,在鄧時鋒的注視下直接道出了所有城內人想知道的問題,他算是經歷過各自大風大浪了,雖然對面的這位年輕人的確讓自己這邊的人很難堪,但這位識人眾多的老滑頭也明白了對方的脾姓,干脆直接點!

「不為仇,雖然我與李會長之間有些誤會,但這點誤會就要我們如此勞軍到臨也太看得起李會長了。」

既然已經很強勢的開了一個頭,這個時候沒有理由把自己的氣勢給降下來,而且自己承認是為笑面李尋仇而來的話正中了對方的後話,對方完全可以把李會長往前一推把自己撇的一干二淨,官字兩個口,用嘴巴干架,是很難能贏過他們的。而笑面李在听鄧時鋒這樣回答後,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眼皮子抽了一下……

「那二頭人的目的是?……」

「我們來這里很簡單,為城里的糧、銀,還有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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