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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招撫招不來,剿洗剿不滅

「呵呵呵,看你嚇的,別怕,雖然你不能生育了,但是你的壽命也無窮止盡。」裳兒又跳上了他的肩膀,解釋道。

「什麼?!要是老不死,那不成了吸血鬼愛德華了?」

「怎麼,你難道對無窮的生命沒有任何想法麼?」

「干嘛有想法,老活著,多累啊,活差不多就行了。」

裳兒兀自不信,自古再豁達的人,也不可能如此漠視生死,盯著他不放,旋即又說︰「你這潑猴,不會是因為覺得吃飯喘氣也費事,干什麼事情都懶,所以才不想多活吧。」

何沐平哈哈一笑,問︰「裳兒小姐,你跟我這種類型生命,不一樣,那麼你來告訴我,人死後會輪回麼?」

裳兒一下子像癟了的氣球,道︰「我級別不夠,不能知道這些。」

何沐平淡淡一笑,道︰「我總感覺,我的人生就是一遍一遍去過不同的生活,死了之後又再活一遍,今生可能叫何沐平,來世說不定改張翼德了呢。」

裳兒撲哧一笑,慵懶地道︰「也許吧。」說罷就回轉了自己的空間。

「要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後代,那麼也就是你差不多要死的時候了。」裳兒的聲音幽幽。

何沐平不在意地哼了一聲,點開了系統界面,繼續看他的中華帝國內發生的各種情況。

最近他又想起來自己牢里還關著天字第一號大漢奸奕山,此君不但在英國人面前喪權辱國,去了伊犁,丟了巴爾喀什湖;跑到黑龍江,丟了外興安嶺。這哥們真是腳步在哪,哪里就失土。只是此時,英國被何沐平自己打跑了,沙俄那檔子事情還得等個十年。何沐平沒有讓人因言獲罪的習慣,更沒有讓人為將來發生的事情買單的愛好。況且,廣東拘禁了大小官員幾百,連帶家眷親人幾千,放在那里還浪費糧食,那干脆放了吧。

只是他前腳放了奕山,後腳道光就給他找麻煩了。

往廣東招撫的欽差大臣奕經在廣東受到了「非人的」待遇,奕經上表道光,稱廣東藍衣賊「無君無父,目無王法」,又言道,「粵民本奸猾,受其蠱惑,若不盡速剿之,嶺南一地民心民德盡喪」,恐「天道不彰,聖道難行」。

這大清朝向來就有「寧與外人,不與家奴」的傳統,道光覺得,這藍衣賊再怎麼強也是有限,八旗和綠營敗給英夷,道光覺得是將領指揮不力,兵勇不能用命,這藍衣賊說不定走了大運,才滅了英夷,此番若不盡力剿滅,道光覺得顏面大損。

「說說吧,奕經在廣東辦差吃了苦頭,是要撫恤的,但是藍衣賊如此背祖忘法,朝廷卻不能置之不理,穆彰阿,你看呢?」道光高坐乾清宮,與一眾大臣商議。

穆彰阿偷看道光臉色,心里已經有了定論,便附和道︰「皇上聖明,這藍衣賊目無君父,叛逆難馴,當剿!」

主張羈縻的潘世恩因為政策失敗,也只能不語。

又有大學士賈楨奏︰「臣聞藍衣賊擅改祖制,不顧血緣禮法,士子不得為官,耕者競相破產,地方之亂,可見一斑。生民無以為繼,皆痛斥藍衣賊,我朝廷神武兵威一發,民眾比簞食壺漿以迎。」

道光听後,微微頷首,道︰「既然要出兵,那可用何處之兵剿之?戶部又可撥多少軍資預備?」

軍機大臣何汝霖道︰「回稟聖上,自去年英夷寇邊以來,江浙閩贛綠營皆已疲敝,陝甘綠營調入南方之後又敗于英夷,所剩不足為恃。近來越南緬甸多有不穩,雲貴廣西也不可輕動,且如今戶部虧空尚未補全,因去年英夷犯江南,江南稅賦也沒有齊額。讓朝廷出兵實在多有制肘。而綠營久不操練,已不堪用,且藍衣賊如英夷般精善火器,尋常士卒,抵擋不易,臣以為,英夷為藍衣賊所敗,比懷恨在心,且英夷所圖,不過開阜,如今英夷已敗,無力生事,可使人聯絡英夷,購置火器,編練新軍。至于軍資,可抽掉各地商戶報效,甚至……開厘金。」

道光眉頭一挑,就想斥責何汝霖,但是終究沒有開口。何汝霖說的每一個是錯,如今國庫里跑老鼠,各地兵勇又不能用,編練團練就可能再弄出什麼紅衣賊、白衣賊。如果用了何汝霖的法子,向英夷購火器,練新軍,那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弄完的事情。可是如果現在不痛加剿洗,那麼他的臉面要如何放。

之後諸大臣你一眼我一語的出餿主意,有的說沙俄與我大清兄弟之邦,可遣軍事顧問來京幫助編練新軍。又有人說,英法西荷等國皆重商賈,可許以通商,求西夷出兵攻藍衣賊。

這班吵吵嚷嚷的大臣最終沒有拿出定論,只是去看看各方有什麼想法,可如何利用。

1842年3月5日,廣東將軍奕山、果勇侯楊芳回京。

「皇上,奴才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啊!」奕山比起堂兄弟奕經所經歷的慘事還要淒慘十倍。奕經最起碼好吃好喝的可以看做公費旅游一趟,而他奕山卻是在大獄里耗了半年時間。其他廣東軍政大員,怡良楊芳等人那還好,有的是軟禁,有的只是關小屋。他奕山不禁得關大獄,還必須勞動改造,半年下來,黑得看不出人樣,瘦的也跟難民一樣。

道光見奕山形容枯槁,如貧民餓殍一般,有些厭惡,問︰「你的辛苦,朕記得了。那廣州的旗丁如何了?」他問這話是因為廣東周邊幾省,漸漸有逃難來的滿人,哭訴在廣東的遭遇。

奕山答道︰「旗丁都被奪了家產,雖沒如奴才一般關起來,但是卻動輒辱罵,重則打啥,皇上啊,我們旗人苦啊!」

這話就是胡謅了,何沐平在廣東將數萬漢軍八旗和滿清八旗的鐵桿莊稼給斷了,那些平時罪大惡極地,由法院和警察處理,沒有什麼罪過的,交一筆長久以來吃旗餉的懲罰金,懲罰金按照家產自由設定。雖然很多旗人都交了大筆的懲罰金,但是只要沒犯什麼錯,絕對折騰不到破家的程度。怎麼,幾百萬人,兩百年什麼都不干,什麼都不學就有四萬萬人勞心勞力地養著你們,還有理是麼?

少數有些勤懇的,懂點人事的留下來,找份工做做,也能養家。可怕的就是二百年來這旗人不準讀書學習,不準學手藝,吃那鐵桿莊稼旗餉,失了供奉的旗人,生存的格外艱難。知道只要跑到北面還有旗餉可以拿,不被控制人身自由的旗人可勁兒往北跑,只是他們被罰了錢,又沒什麼本事,就是能吃能玩。普通粵民對這些旗人觀感很差,所以,一路北返,竟然在路上就死了幾百個旗人。

道光一听,大為光火,若不是手上真沒什麼可用之兵,肯定揮軍直指廣東,將藍衣賊們碎尸萬段。

「皇上,這還不是最氣人的,那幫可恨的藍衣賊,竟然建了國!」

這下性質可不一樣了,你不聲不響的,我可以容忍你。可是你要跟我平起平坐了,怎麼能放過你丫的。

「奕山,那藍衣賊大頭目可是那尹賊?」

「回萬歲,這藍衣賊不同祖宗禮法,胡亂行事,妄稱偽帝的是何沐平,據說率兵打敗英夷的就是他,可那偽朝政事,皆為宰相尹勝吉把持,依臣之見,這偽君臣矛盾日深,遲早要火並一場。」

道光听了稍稍欣慰,卻想不到是奕山這蠢貨不懂中華帝國的政體,信口胡說。

「那藍衣軍實力如何?」

奕山這才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

道光見他這模樣,道︰「盡管實話實說。」

「喳。藍衣賊雖然目無君父,不忠不孝,但是學自西夷的軍陣卻是厲害,能打敗西夷就可見。奴才于守衛廣州城之時,曾見藍衣賊大海船,長百余丈,高五十丈,巍巍峨,仿若宮殿,上有甲板三層,共載炮122門,發炮時猶若天雷齊滾,聲勢驚人。」

道光听後心中有些沉重,奕山此人向來是屬于報喜不報憂的,此番竟然把話說得這麼死,那肯定就是被藍衣賊給嚇傻了。可是,藍衣賊已然建立偽朝,若是不以雷霆之勢剿滅,這天下還有他們滿人的份麼?

如今八旗兵勇早沒了兩百年前的銳氣,也沒了那時敢打能拼的將領。這西人的火器傳入,只需稍稍教導便可成軍,騎射也早就不能大用。百多年來,並不愚蠢的滿清貴族們,看到了火器的厲害,才極力的抵制火器,夸耀滿清騎射天下第一。可是那時他們誰也知道,努爾哈赤就是讓大炮打了一下才病逝的。只是他們自己忽悠著忽悠著,就把自己的子孫給忽悠進去了。長期的自以為尊大,不識世界潮流走向,等到西夷的堅船大炮打了進來,才發覺,八旗沒用了,騎射沒用了。綠營一打就潰,團練不敢用。這天下怎麼能坐得穩?

道光一個恍惚,沒有站住,就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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