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和宮中,氣氛壓抑,御林軍全都低垂著頭立在大殿中,等候君墨幽發落。
君墨幽斜睨了眼已經整理好儀容的安翎,抱著君塵梟端坐在闊榻上,陰狠的眼里有著得意,陰沉道︰「搜查仔細了?」
聞言,安翎眼底的笑意深厚,心里恨不得那小野種已經死了,讓君墨幽再次一蹶不振,內心受著煎熬,這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皇上,何苦為難謝統領,就算是把凝和宮掘地三尺,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會把熙兒找出來。」太後艷紅的唇瓣一張一合,透著諷刺,「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找,若是耽擱了時辰,熙兒可就有危險了。」
關心的話听在君墨幽耳中尤為刺耳,冷笑道︰「太後娘娘,你是不願把熙兒交出來?休怪朕不講情面!」
手一揮,領罪的謝家立即精神抖擻,三兩步的走到太後跟前,抱著君塵梟來到君墨幽的身旁。
「皇上,小王爺如何處理?」謝家最是看不慣水性楊花的太後,不甘宮中寂寞,私下里和許多侍衛有染,皇上有孝心,對她的行為並沒有處理,卻沒想到太後竟敢生出別的心思,恨不得除掉皇上,讓小王爺取而代之。
斜睨了眼手中的君塵梟,眼底有著輕蔑,先暗帝早已故去,太後老蚌生珠,不用想就知道是個野種,還想混淆皇室血脈。
皇上可謂是面冷心熱,若是一般人早就將太後和這野種浸豬籠,或者絞殺了,還留著她坐在太後寶座,對皇上叫囂?
看著太後吃人的眼神瞪著皇上,不禁有些同情皇上,攤上這麼個母後,干脆賜死得了,誰敢有異議?
「母後…」君塵梟圓圓的眼楮里蓄滿著淚花,驚恐的喊著太後。
太後感覺她的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塊,精致妝容的臉上滿是憎恨,對著君墨幽厲聲喊道︰「君墨幽,你要干什麼?快把塵兒還給哀家,若是塵兒有個好歹,哀家定不會放過你。」
看著君塵梟脖子上的淤痕,太後紅了眼,氣得渾身發抖。
反了!反了!
他這就是要逼死她?!
「太後,朕怎麼會傷害塵兒?只是熙兒平素念叨著塵兒,如今,朕讓塵兒去給熙兒做個伴。」君墨幽淺淺的一笑,對太後的大吼大叫,失去太後的威儀有些不滿︰「太後,莫要失了皇家威儀。」
太後喉間腥甜,這該死的畜牲,拿塵兒威脅她!
那個野種若出個好歹,他是要殺了塵兒到地下給野種做伴啊!
「君墨幽,你敢!你若動塵兒一根毫毛,哀家便把你過去的腌事全都抖出來,讓北蒼百姓、全天下的人看看,他們的皇上,北蒼的皇,是個人人可騎的下賤男人!你說,到時候他們還會擁戴你麼?」安翎情緒激動,揮舞著雙手,仿若在撕扯著君墨幽結痂的傷疤,殘忍的灑上鹽巴︰「你這雙手,比哀家還要骯髒,是你把一個生出了半個頭的嬰孩給殺死了,如今,你當成眼珠子疼的野種出事,那都是報應!」
安翎猙獰扭曲的面孔,仿若自地獄爬出來的厲鬼,格外的人。
君墨幽臉色‘刷’的慘白,強作鎮定的如磐石一般,穩穩的站定,森冷強硬的說道︰「太後,都說父母債,子女嘗,你既然提醒了朕,朕若不做點什麼都對不住你悉心的教導。」
安翎發泄過後,稍稍有些理智,見君墨幽一臉陰霾,渾身透著煞氣,臉色一白,陡然拔高聲音問道︰「你要做什麼?」心里有些後悔,為逞一時之快,惹怒了這煞星!
君墨幽心知安翎在虛張聲勢,只要她有軟肋,還怕對付不了她?
「太後,當年朕有能力把那些欲欺辱朕之人如數格殺,如今,你‘年事已高’,教導皇帝力不從心,朕便親自教導,把他放進軍營,看他能否青出于藍,坑殺十萬大軍,若是有此能力,朕便退位讓賢!」君墨幽溫潤的嗓音說著的話卻極盡血腥殘忍。
安翎豈會听不出他話里的意思,當年她找那些人把他當男妓伺候,卻想不到才幾歲,就有能耐如數把人給殺死,而今,他反過來報復她,讓塵兒去軍營,塵兒從未吃過苦,怎麼有能力殺了幾萬大軍?連一個都動不了!
「你…你瘋了…你不能這麼做,他是你弟弟。」安翎難以置信的瞪著君墨幽,這些年來他和塵兒的關系看在眼中,怎麼就狠得下心對塵兒下手呢?可看到他眼底的嗜血,慌亂中想到小昭的話,她說皇上對她還有母子情份…
‘啪’的一聲,跌坐在地上,神色故作柔和的說道︰「幽兒,是母後的錯,母後當年糊涂了,受奸人的唆使,才干出不能原諒的事情。塵兒還小,他不光是母後的兒子,還是你的弟弟,這些年你和他相處的甚好,母後相信你不會對塵兒動手。不就是一個不相干的孩子麼?何必壞了你和塵兒的兄弟情宜,我們有話好好說。」
君墨幽看著太後強裝著慈母,臉色僵硬,被她一笑,稍顯扭曲,極為的滑稽。
「幽兒,你也說母後年歲大了,沒有幾個年頭可活,如今,突然的醒悟過來,好在不算遲,很多過錯可以彌補,母後不希望你以後後悔,做事一定要慎重。」安翎低頭拍了拍緊繃著的臉,抬眼見君墨幽有些松動,心中一喜,小昭說得對,她再不是,也是他的生身母親,哪有什麼化解不了的仇恨?「唉,當年看你活不下去,母後也一時想不開,便下了毒咒,若你活不下去,母後便也不活了,就命你外祖父下了子母蠱,而今,母後時日無多,不想要牽累你,待會便修封書信給你外祖父,讓他解了我們身上的蠱蟲。」
君墨幽不知他該要如何反應,她以為過去的所有事情一句話就能抹滅麼?
埋藏在記憶深處,這輩子都不想觸踫的記憶,被她生生的把封條給撕裂開來,惡心的一幕幕畫面出現在腦海,他沒有被仇恨侵蝕的失去理智要了她的命,便已經是最大的極限,還要他忘記過去的一切,和她上演母慈子孝麼?
冷冽毫無溫度的笑痕掛在嘴邊,冷眼看著做戲的安翎,就算她想要表明有悔過之心,也要裝得像一點,他會考慮不會讓她太難堪。
「太後,熙兒不在,朕也無欲無求,隨你去了,還能為朕賺一個美名,何樂而不為?便不要打擾外祖父了,他老人家年逾古稀,清靜些好。」
君墨幽話中帶刺,成功的讓太後偽裝不下去,僵硬的面部變了幾變,如潑婦一般沖向謝家,想要從他手中奪回君塵梟,卻被謝家‘不下心’的一腳踹到一旁。
「反了,反了,全都騎在哀家頭上來了,來人,把這狗奴才拉下去,亂棍打死!」太後紅的滴血的手指指著謝家,不斷的叫囂。
「太後得了失心瘋,襲擊朕,打入水牢。」話落,君墨幽轉身離去。
安翎豈會認命?忍著胸口的疼痛,高聲喊叫︰「君墨幽,你畜生都不如,哀家要讓天下人知道你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此對待生母,不忠不孝,何以堪當大任…啊…你們快把哀家放開,小心要了你們的命…君墨幽,你快放了哀家,否則哀家讓你身敗名裂!」
溫熱的液體順著君墨幽的指縫滑落在地,青黑色的臉布滿陰霾,胸腔積壓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青筋爆鼓道︰「太後想要浸豬籠麼?」
一句話,成功的堵住了太後的嘴。
安翎怨毒的瞪著君墨幽的後背,眼珠子都好似要瞪月兌眶。
謝家滿臉欽佩,利落的把人給帶走了。
君墨幽長長的舒了口氣,白玉的臉上毫無血色,不堪的畫面紛沓而至,險些支撐不住的倒下。
他勝在模糊了太後的認知力,讓她以為他不怕死,可在尋回淺淺的那一刻,誰都不知道他有多麼的懼怕死亡。
好在野心勃勃,陰狠而毫不手軟的太後有太多的缺點,不但怕死,更是愛惜名聲,若是浸豬籠,她在外維持的‘賢名’,便會毀于一旦,被人唾罵。
「皇上,還是沒有小公子的消息,但是長樂宮那邊傳來消息,南宮姑娘的藥找回來了。」小李子公公觀察著君墨幽的臉色,見依舊蒼白,大著膽子稟告。
果真,君墨幽見沒有得到小公子的消息,臉色沉郁,而後听聞找到解藥,眼底有著些許的溫度。
「回長樂宮!」君墨幽疲憊的率先走出大殿,熙兒沒有找回,不是被太後藏起來,便是另有其人。
遠遠的便瞧見長樂宮門扉緊閉,而他的屬下被拒之門外,其中有一抹搶眼的白,一眼便瞧出是個女子,且不一般。
此刻,他沒有心思去猜測她的存在,大步踏至門口,黑衣人看見主子到來,紛紛單膝跪地行禮。
君墨幽抿緊唇,他知道定是這些人做錯了事,才會讓淺淺閉門不納,便沒有開口讓他們起來。
「主子,這是主母的解藥。」莫宇很有眼見的開口解釋,他沒有料到主母的反應如此大,知道這美女是她的解藥,在女子行禮時,‘ ’的一聲,毫不客氣的關上了殿門。
君墨幽眉頭微蹙,那味藥是個女人?
「莫宇,收起你們那些心思。」白紫花這味藥生長在極寒之地,且要等它開花才能采摘,但是它的花期很斷,只有幾個時辰,若是沒有趕巧踫上,又要等上一年,正是因此才會難得。
莫宇有苦難言,他們有心思那都萬把年前了,正主兒都來了,他們哪敢給您老找女人?
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反駁,只能月復誹幾句。
「主子,那味藥我們采到一株,誰知道一上崖花就謝了,北轅世子說要保留新鮮,可現在回來就枯萎了。」莫宇從懷里掏出一株他們守了一夜開出的白紫花,枯黃的如同曬干了的藤蔓。
君墨幽淡淡的瞥了一眼,心里有些急躁,太後的脾氣忽而容易暴躁,那是他命人在她的飲食上添了藥,燻香用的也是容易使人暴躁,可他最近也極為容易動怒,是誤食了給太後的藥,還是別人反過來給他下了藥?
「她是怎麼回事?」听了解釋,君墨幽明白這女人有用。
「主子,她有白紫花,還有保存白紫花不謝的神物。」莫宇說著一臉興奮,這個女人可是給他們見過那東西的妙處,所以才會帶回來。
神物?
君墨幽眉一挑,不置可否。
似是瞧出了君墨幽的心思,女子盈盈一拜,從袖中掏出了一個木盒,當面打開,里面一株通體翠色,頂端散發金光的花瓣,層層疊疊,煞是好看。
「這是白紫花?」君墨幽伸手要拿過來瞧仔細,女子動作奇快,‘砰’一聲,木盒關住,塞進了袖中。
君墨幽眉宇間盡是不悅,開口道︰「條件!」
女子咯咯嬌笑,聲細如黃鶯︰「奴家這味藥千金難求,只贈給有緣人。」
君墨幽抿唇不語,靜听她接下來的話。
「奴家第一眼便覺著與你有緣,而株藥贈送與你未嘗不可,可奴家婆婆有言在先,此藥得贈者,要與奴家結為夫妻。你,可想好了?」女子臉上的面紗不似平**子所遮掩的紗,朦朧可見,她的面紗滑膩如緞,看似輕薄,卻瞧不清里面的容顏,只露出一雙明眸,透著狡黠。
「朕已有妻兒。」君墨幽面部緊繃,未曾料到她是這個條件,細致的打量她一眼,墨發不扎不束,披散在腦後,只用兩鬢長發結成細辮子扎在腦勺,簡潔的白紗裙,襯托著玲瓏身段,婀娜多姿。
渾身素淨無一物,卻也從她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質看出,身份不一般。
而如今嬌媚風塵的形象,倒像是她刻意營造而出,骨子里自有一番清冷傲骨。
「皇上貴為一國之尊,別說三妻四妾,佳麗三千自是常事。何況只多奴家一人而已!」明眸掃過眾人,掩嘴吃吃笑道︰「更遑論,奴家一路行來,早有耳聞,皇上是個痴情之人,自原配仙去,後宮空懸,奴家正好可以填補那後位!」
大言不慚!
君墨幽面若覆霜,這女人胃口真不小!
「朕的後位只為淺淺而設。」君墨幽不想與她繼續糾纏下去,直奔主題道︰「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條件?」
白衣女子搖頭,嬌嗔道︰「奴家之前說過與皇上是有緣人,正巧,奴家閨名阿淺,與你的淺淺同一字,天意如此,你和不順從天意?」
莫宇嘴角抽搐,為何他們皇上如此艷福,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苦逼的沒有一個能入眼的倒貼呢?
「姑娘,皇上心里只裝的下主母。你看在下曾經算過命,算命先生說在下的妻子名叫阿淺,我們是不是很有緣?不如,你把藥贈送給我,與我成親如何?」莫宇心里飛快的盤算,人是他帶來的,若是沒有替主母和主子說話,任務沒有完成,後果不堪設想,而如是成了,主子要娶這女子,到時候主母就是拿他開刀。
唯一的出路,便是他娶這女子為妻,一舉三得!
女子確是瞧不上莫宇,努力努嘴,不高興的說道︰「你的妻子是不是叫奴阿淺?」
莫宇欣喜的點頭。
「不好意思,奴家名叫曲阿淺。」白衣女子巧笑倩兮,一顰一笑媚骨自成。
君墨幽眸光微閃,听到里面的響動,片刻,門扉便被打開,南宮娣被紫心推著出來,目光掃過君墨幽、莫宇,最後停留在白衣女子身上。
「你可是還有第二個條件?」南宮娣輕嘆了聲,原來她的男人也是這麼有行情,為何以前沒發現呢?
「姑娘慧眼,奴家還要你身上一物。」曲三娘翹著蘭花指,指向南宮娣的腰間︰「奴家要你腰間的玉佩。」
南宮娣一愣,下意識的模向腰間的玉佩,不是君墨幽送的,而是她三年前在翠竹樓,從陌亭裳身上得來的,她要這個作甚?
「你識得玉佩主人?」南宮娣扯下玉佩,攤放在賽雪欺霜的玉掌上,襯得玉佩愈加白潤生光。
曲三娘看到玉佩中間刻的‘裳’字,眸光閃閃,頷首道︰「這玉佩是奴家給的定情信物,沒想到他不當回事,反倒贈給了姑娘,這也是緣分。這株藥是皇上替姑娘所尋,姑娘便把玉佩給皇上,算是與奴家定了情,擇選吉日成親。」
猿糞?
南宮娣在心里偷偷豎中指,眸光含笑的說道︰「這般說來陌亭裳與我也是有緣之人,也罷,我便成全與你,嫁給皇上。待我腿好之日,為了感謝陌亭裳玉佩治腿的恩情,以身相許。」
垂眸間,眼角余光捕捉到曲三娘眼底一閃而逝的慌,正是這一閃而逝的異樣,印證了南宮娣心中所想,怕是她奔著玉佩來的,卻又氣惱陌亭裳把隨身攜帶的玉佩落在她手中,便出言嫁給君墨幽尋她出氣。
曲三娘心里怒火翻騰,面上卻是毫不改色,吟吟淺笑的拉著南宮娣的手說道︰「我們那里的人性子直爽,姑娘的性子奴家很喜歡,定要把那浪蕩子押來讓你教他。」
南宮娣汗顏,陌亭裳——浪蕩子?
真的看不出來!
「姑娘不是北蒼人?」南宮娣敏感的捕捉到她話里的重點,那是哪國人?
「奴家不屬于四國。」曲三娘簡潔的回答,隨後便轉移話題︰「三日後便是好時機,我們可以在三日後成親。」
見她不願多說,南宮娣也沒有追問,只是把玉佩塞回懷中,示意紫心把她推回殿中,頭也不回的揮手道︰「姑娘請回,這腿呀,我不治了。」
曲三娘惱恨的差點失態的跺腳,語氣有點起伏的說道︰「你腿上壓制的毒素催散了,若是再不治,以後便再也治不好了,你難道真的要錯過這難得的機會?」
南宮娣身子一僵,背對著她說道︰「姑娘,緣分也是可遇不可求,錯過了,便再也找不回,你何必為了心中的一念之差而錯過?」
曲三娘一怔,輕輕咬著唇瓣,思索良久,才松口說道︰「我可以給你,但是成親也是一定要的。」
南宮娣笑著轉身,看著她眉宇間沾染的清愁,揶揄道︰「和陌亭裳吵嘴了?」
曲三娘恨恨的點頭,眼底盡是憤懣。
「你可以成親,君墨幽不會借給你,而且陌亭裳對他有一定的了解,恐怕陌亭裳不會上當,我可以把水冥赫借給你,他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勉強配得上你。」南宮娣好心的建議。
苦逼找人的水冥赫不知道,他已經被南宮娣出賣了。
「成交!」曲三娘爽快的把木盒遞給南宮娣,丟下一句話離開︰「你們給我大肆張羅,最好讓天下人皆知。」
莫宇神色落寞的看著天際那一抹白,失魂落魄的離開。
南宮娣注意到了這一幕,拉著君墨幽的袖擺道︰「你們家莫宇的春天到了。」只可惜,那樣清高的女子,定是看不上莫宇。
不是莫宇太差,而是陌亭裳比他太好。
短短的接觸,南宮娣發現那名女子涵養極佳,定然是高門貴女,而這樣的門戶最是看中身份,莫宇再好,明面上是暗衛,即使那女子願意,她家人也不會同意。何況,她已經有了意中人。
「看他自己的本事。」看中的女人靠自己的手段去爭取。
「那也要有個妥帖的身份,不然你給他個高官做做?」南宮娣翻了翻白眼,現代都有門第偏見,更遑論是思想封建的古代,為人再如何優秀,也會死在背景上。
他當初能娶她,也是因著他是雪臨丞相,被皇上賜婚,即使南宮傲天不願意,也沒有辦法,人家的身份擺在那里。
而正是因為他那時是丞相,自己一個將軍之女能嫁給他沒有任何的壓力,就算他是皇上,將軍之女的身份也擔得上皇後之位,但是遠嫁到北蒼,還是有些困難。
「莫宇他不喜歡做官。」君墨幽無奈的搖頭,若是莫宇看上的,他下旨賜婚,女方家里還能抗旨不成?
南宮娣不語,那是別人家的事兒,個人有個人的造化。「不知熙兒怎麼樣了。」
君墨幽眼底閃過暗芒,不死人只有太後和喬芯有,再一個便是喬非,而喬非目前在雪臨,分身乏術。
「紫心,你快快去找莫問一同堵截喬芯。」南宮娣也想到了這上面,即使不是喬芯動的手,搶到她手中的萬蠱之王也是好的。
「是。」紫心把南宮娣交給君墨幽,對著天空放了信號彈,閃身離開。
——
暗牢中,安翎緊緊的抱著木柱子,踩在橫欄上,披頭散發的看著地上到處亂躥的老鼠,喘著粗氣。
「啊——別過來…」安翎看到爬上木柱子的老鼠,嚇得花容失色,沒想到這些畜牲還會爬柱子。
「吱吱…」一只老鼠從上而下,用嘴咬著安翎的手指,嚇的安翎煞白著臉松開手,想要揮開老鼠,沒想到倒是她自己跌落在水牢里。
「 咚——」一聲,惡臭的水灌進了安翎的口鼻,撲騰幾下,冒出頭來,艱難的站起來,彎身張開嘴打著干嘔,想要把吞進去惡臭的水也吐出來。
「 ——」陰涼的物體順著她的小腿不斷的朝身上涌來,安翎被點了穴一般,不敢妄動,機械一般的轉動著頭,看著腳下幾條蛇吐著蛇信子朝她游來,而有一條,已經爬上了她的胸前,順著裹胸鑽進了胸口。
「啊…」柔軟的紅櫻被蛇咬了一口,痛得安翎趴倒在岸邊打滾,瞳孔稍稍渙散,布滿了驚懼,不斷的用手捶打著胸口,感覺到冰涼滑膩的蛇在衣服里到處亂鑽,肌膚泛起了雞皮疙瘩,在胸前整個卷起一圈,伸出個頭來,立著與安翎對視。
安翎只覺得胸口憋悶,痛得難受,猛地看到一條蛇吐著蛇信子,眼冒綠光的看著她,眼眸圓睜,驚嚇交加的昏厥了過去。
侍衛沒有听到聲響,看著半掛在岸邊的安翎,撇了撇嘴,真不經嚇,殺人倒是眼都不眨。
看著安翎因著要趕蛇,半褪下的裘褲,撕爛半邊的裹胸,豐滿的玉色春光,極具誘惑。
牢頭干咽一口唾沫,他心里知道進來的人是誰,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依舊保養得道,身子的肌膚沒有松弛,如同少女,更是因著年齡漸大,而憑空增添了一抹韻味。
靠!
比起家里的黃臉婆,就知道味兒正!
分身已經蠢蠢欲動,可是有賊心沒有賊膽啊,人家再不濟,在風騷也是一朝太後,別說是弄上一回,就是臆想被發現也會要砍頭。
心思微轉,听在宮里頭當差的表妹說太後與不少侍衛私通,他,也是可以的吧?
婬邪的雙眼盯著安翎的,小月復一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沒過片刻,拿來一趟趕緊的底衣裘褲,伸手把安翎搬弄上來,屏息扒掉安翎的衣裳,雙手不安份,滑膩的觸感,有些上癮。提起一桶干淨的水潑替安翎 身,順道揩油。
收拾好,砸吧著嘴,覺著渾身火燒的緊,不甘心的蹲子,雙手哆嗦的按上高峰幾下,咂咂嘴︰真TM帶勁。
現在弄上一回,死了也值了。
听到外面有腳步聲,牢頭嘴角微彎,太後你先爽著,等下老子再一塊兒來伺候你。
牢頭剛藏好,便看到大約二十來歲的城門校尉進來,正是牢頭出去拿衣服,讓屬下去喚來的。心里算計著他們弄起來了,他半道出來,抓到了把柄,而如今的太後也不是當初有權有勢的女人,而是落魄甚至會喪命的人,與皇上早就撕破臉了,還怕她不成?
果然,城門校尉劉建,看到一身稍稍有些灰塵,卻風情半果的安翎,眸色漸深,白皙的臉通紅一片,扔下佩刀,俯身抱著安翎,走到岸上一旁干淨的稻草對上,粗暴的撕裂她的衣裳,玉體橫陳,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眸子掃到一旁的矮幾,劉建把安翎翻身趴在矮幾上,沒有任何動作,直接奔正題。燃燒著yu火的眸子,深處掩藏著一抹厭惡,泄恨一般粗暴的對待安翎,安翎在開始的痛楚和後面的暢快感中醒來,睜開眼,便覺得難受,不用想便知道在做什麼,而她身處牢獄,是誰這麼大膽?
憤怒的轉頭,看著大汗淋灕的劉建,瞬間溫柔似水。「阿健…」
劉建往昔帶著深深愛戀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只把安翎當成了泄yu的工具,冷笑道︰「太後,你真婬、賤,連變成喪家之犬了,還對這事念念不忘。進來才多久,胸就被咬爛了,連黑叢都不放過,我是你進來的第幾個入幕之賓?」似是想到什麼,陰冷的說道︰「也是,趁現在還活著,多多享受,說不定日後都沒命了。」
「阿健?」安翎臉色慘白,這還是給她極大滿足感,嘴巴討喜的劉建麼?
「你都能做我娘了,我厭惡你來不及,怎麼會愛上你這老皮囊?只不過是想借你上位罷了。」面色猙獰如猛鬼的狠撞幾下,安翎感覺要被弄死了,腰都要斷裂,卻無法估計,死死的咬著唇,沉浸在打擊中。
忽而,就在此時,牢頭猥瑣的走到他們面前,搓著手說道︰「兄弟,你厭惡這老妖婆,不如給我爽幾下。」
劉建有些詫異,這個漢子膽子夠大,鄙夷的盯著身下面露痛苦的人,一個念頭出現在腦子里,當初這女人和他做時,總是在他走後,重新叫個男人進去,這下子讓她‘雙飛’,看能滿足她的惡趣味麼?
「一起!」劉建爽快的讓開。
牢頭婬、光四射,麻利的甩掉累贅,看到安翎被劉建虐的身上紅痕交錯,心底的惡魔也活絡起來,和劉建交換了眼神,同時凌虐起來。
陰森詭暗的水牢內,連綿不斷的叫聲,痛並快樂著,絲毫沒有發覺,危險的靠近。
守在外面的侍衛個個都身子緊繃,一陣清風拂面,侍衛如數倒下,兩個黑衣人輕盈的躥進水牢內,靠到苟合的幾人,臉上露出冰冷的笑意,兩道寒光一閃,兩條命根子斷裂。
慘叫聲響起,血液四濺,嚇得安翎咽下了一條,堵塞在喉嚨里,不上不下,還有一條在下半身,出不來。
難受的捂著胸口,張嘴用手去挖催吐,可絲毫無用,反而嗆得她面色青紫,渾身抽搐。
「來人啊,太後娘娘不行了,快來人啊——」黑衣人掀開面巾,張嘴高聲喊了起來。
半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黑衣人一閃,出了水牢,而後進來的一隊巡邏的侍衛,看著**的三人,兩個渾身浴血,一個幾乎要憋死,臉色份外古怪。
——
翌日,皇城八卦四起,太後不甘寂寞,浪蕩不堪,下大獄都勾引牢頭,被伸張正義的俠士看到,滅了二人軟根子,太後差點被那軟根子給噎死。
這簡直就是爆炸性的消息,奇聞!
相較于市井的熱鬧,宮中卻是烏雲密布,宮婢侍衛全都是小心行事。
「君墨幽,事情都遮掩不住,你打算如何處理?」南宮娣臉色分外陰沉,她沒料到太後婬、亂後宮便也罷了,到了水牢,還念念不忘私欲。
她身敗名裂也罷了,差點被命根子噎死,連累了君墨幽,讓她如何不氣?
君墨幽臉色微白,氣息虛弱的躺在床上,昨日好好的與南宮娣商談,忽而一股莫名的窒息感傳來,便料想是太後出了事,卻沒想到是這般的腌。
「關在密室中!」君墨幽深邃的眸子里晦暗不明,她如何的不自愛,婬、賤,他都不想理會,可這丑聞一出,皇室被人唾罵,這宮中沒有一個好東西了。
「還是快點想辦法解決子母蠱,我一刻也容不下老虔婆,死也就死吧,若是因著這樣死去,多憋屈啊?你的一世英名什麼的,不都全毀了?老娘都被牽扯其中,缺不缺德?在世人面前,水卿衣可是死人!」南宮娣怒了,她真想把老虔婆大卸八塊,等解了子母蠱,她要把老虔婆都到馬圈去,讓老虔婆爽到爆!
君墨幽低笑,看到她生動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鼓起的腮幫子。
自從熙兒失蹤到現在,她就沒有多大的表情起伏,笑也好,氣也罷,總歸是有了人氣兒。
「好,等你的人抓到喬芯,用萬蠱之王,可化解子母蠱。」君墨幽有些言不由衷,找不找得到喬芯是一回事,找到了,未必能對付得了。
當初他們幾人聯手,都奈何不了,何況莫問幾個的修為還不如他們。
南宮娣心里有了安慰,稍稍好受些,就怕老虔婆不安份,又在多作怪,幸而昨日急救及時,否則她現在真的就成寡婦了。
「主子,桃紅求見!」紫心掀開珠簾,探頭進來詢問︰「有關小主的事。」
「讓她去偏殿。」南宮娣暗中拉住君墨幽的手,給了一記刀子眼︰「你好生歇息,我去見就好。」話落,威脅的重重捏了一下君墨幽手背上的肉,自己推著木輪出去。
來到偏殿,看著裝著宮裝,模子清秀的人兒,暗自點頭,是個機靈的,這樣的人聰明,但是心眼多,不能輕易交心!
「奴婢見過大主子。」桃紅行個大禮,眉眼彎彎的笑望著南宮娣,兩頰梨渦隱現道︰「奴婢得到消息,打听了一番,線索在冷宮斷了。」
南宮娣眉頭微蹙,冷宮那邊他們也找了,根本就沒有見著,密室地道也沒有。
「大主子別心急,皇宮當中防守嚴密,唯有冷宮沒有人看守,那邊的宮牆也是年久失修,有很多狗洞,說不定他們把小主子帶走出宮了,在宮中自然找不著。」桃紅把她昨夜去冷宮斟查的情況說了說來,補充道︰「狗洞可以過成年男子,且常年習武之人。」
南宮娣心一沉,西武的人肩胛處很寬,這樣的人都過得了,何況她的兒子。
「你是誰的人?」南宮娣直直的看著桃紅,她不是一般的宮女,而且還是經受過訓練,慕橙手中也應該沒有這樣的人。
「大主子,桃紅是慕橙的人,喚他主子,您是他的主子,便是奴婢的大主子。」桃紅絲毫不慌張,好似蘊含著涓涓溪水的眸子,不畏懼、心虛的對上南宮娣。
南宮娣滿意的一笑,頷首問道︰「你其實不是慕橙那小子的奴婢,而是愛慕他的人吧?」看著就是膽子大,放得開之人,她問的直白倒合胃口,若是扭扭捏捏,恐怕還會招這丫頭嫌。
桃紅點頭,眸子里閃過一道光彩︰「桃紅就知道大主子很有眼緣,女子敢愛就要敢說,什麼不合乎禮數,等你知禮數,人都跑了。最見不得嘴上不說,做的事情卻格外腌,那邊罵人不合理教,轉身就爬床去了。」頓了頓,見南宮娣面色沒變,樂呵呵的說道︰「大主子別見外,桃紅未進宮之前,天天把愛慕主子的話掛在嘴邊,招了不少人的白眼,好不容易踫上大主子這樣合胃口的人,就多多發了牢騷,奴婢還有事兒,便先告退了。」說罷,留下一句宮外的事情都已經告知了慕橙,便轉身離開。
「主子…」紫心對桃紅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在主子面前太放肆了。
「無礙,她倒是個通透的人,說這些話無疑是在賭,賭我是否如慕橙所說那般寬容,能值得她賣力做事,再有一個便是像讓我做個中間人,成全她和慕橙的好事。」南宮娣失笑,若自己對她這番‘大膽’的言行反感,她當如何做?
紫心蹙眉,還是有點不贊同,想著要與慕橙說說。
「你不要對慕橙說,雖是好心,可千萬別讓慕橙會錯了意,平白壞了人家的感情。」南宮娣叮囑道,見紫心頷首,便松了口氣,立即讓她叫上北轅塵去冷宮那邊,順著方向去追查。
還未等紫心應聲,便看到莫問抱著渾身是血的冷霧進來,紅焦身上也受了傷,冷言則是抱著一個不省人事的陌生女人進來。
「這是怎麼了?」南宮娣大驚失色,難道和喬芯交上手了?
「主子,屬下們差點把喬芯抓拿住,後來被一個白發老翁救走,有點像是大主子的父王。」冷言面無表情的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