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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冬天,趙莫晚第一次在北方過了春節,父親在初五的時候坐飛機回去工作,她則是待到快要開學才一個人坐火車離開。前前後後一個月的時間一直住在大伯父家,和趙雲慈天天見面,熟稔的態度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有她自己和趙雲慈知道,有什麼東西開始在變質了。

火車站因為要回去上學和工作的人們變得擁擠不堪,趙莫晚看著趙雲慈吃力地幫自己搬著行李,突然有點慶幸這是個工作日,大伯父和大伯母都需要上班沒有辦法來送自己。

「記住,這里面是特產,小心不要壓碎了,回去馬上就放到陰涼的地方……」

「噗。」趙莫晚忍不住笑了,「你以為我們南方沒有冬天麼,難不成現在就熱得連東西都放不得了?無知!」

語氣中帶著幾分嬌嗔的味道,讓趙雲慈一時語塞,愣了一下才說道︰

「我前幾天看到新聞說珠海已經二十幾度了。」

「那是廣東,我們沒那麼靠南邊,不會那麼快熱起來的,三月才初春,記住了麼?」

趙雲慈點點頭,似乎被眼前漂亮的笑靨給迷住了一般,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她。

「好啦,東西給我吧,我能拎上去的。」趙莫晚結果行李,雖然很重卻保持著臉色的平靜,突然說,「雲慈哥哥,以後,我們就每周郵件聯系吧?不發短信,不用QQ,就固定地發郵件。長短隨你,話題隨你,就像家書一樣,好不好?」

他似乎被「家書」兩個字所觸動,看著妹妹晶亮的眸子,溫柔地笑了,模模她的頭,應了下來。

家書,好溫暖的字眼。讓他不得不動容。

趙莫晚也是滿意地笑著,揮了揮手,上了車。好像少了以前分別的時候的那份不舍,更多的是對下次見面的期待。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持續了整個寒假,讓她心亂如麻,對趙雲慈的態度也忽冷忽熱。可是趙雲慈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一直還是那副溫柔關心的態度,怎麼看都是個好兄長的模樣,讓她狠不下心來。

這樣,推退開一點點,會不會更好……?趙莫晚看著窗外漸漸變小的身影,笑容漸漸泛出一絲絲苦澀來。

她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不過是在自欺欺人地重復著自我暗示︰

趙莫晚,舍得舍得,又舍才有得啊。

郵件在開學之後漸漸形成了規律。趙莫晚的學校周六是補半天課,所以她會在下課回家之後寫郵件。趙雲慈則是除去學校的補課還有別的補習班,所以要早星期天晚上才會回復。而趙莫晚卻是星期天晚上返校,所以總是要等待一個星期才能看到,雖然煎熬,卻是讓她盼望回家的動力。

父親的生意越來越忙,連周末回家都很難看到,于是每周的零花錢變成了一張銀行卡。趙莫晚查過一次,被里面的數字嚇到了一瞬,但隨即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這筆錢應該可以足夠支撐她所有的開銷了,也沒有必要去和父親因為要錢的事情聯絡了。

低落了一陣子,在郵件里跟趙雲慈抱怨了一大通之後,心情好了不少。趙莫晚滿意地點了「發送」,伸了個滿足的懶腰。這個春天,向來讓她厭惡的陽光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如果日子就一直這樣過下去多好。

不曾見過趙雲慈,只有這麼一個不知道長相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在哪里的神秘筆友。

那該多好。

五一勞動節,七天的黃金周。趙莫晚除了宅在家里就是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和宿舍里的三個女生關系好了一些之後,也偶爾一起出去,卻大多都是難以統一意見變成隨便找個地方吃飯聊天。小眉喜歡的郝齊終于還是和另外的女生在一起了,她傷心了一陣子卻也很快釋然了。年少的動心,來得快,倘若不深究,卻也散得容易。趙莫晚卻是很羨慕她這樣的心態,自己是無論如何都做不來的。每次退回去一步,又忍不住向前兩步。反反復復,不得結果。

「我說,晚晚你放假不出去玩兒麼?」薛寧笑剪了短發,比剛認識的時候多了一絲俏皮可愛,一邊噘著果汁一面問。

「我?沒辦法啊,家里沒有大人管,一個人有什麼好出去的!」趙莫晚攤手,「反正宅在家里也不是沒事兒干。」

「那你說說,在家都干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郭月陰森森地笑著問,「不會看些違禁物品吧?嗯?我們可是未成年,別帶壞我們哦!」

「說得我那麼邪惡!我才不看那些東西呢,有一陣子喜歡看現代詩,不過現在又不喜歡了。」

三個女生都驚訝地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驚呼︰

「現代詩!?那種酸掉牙肉麻死人的東西!?」

「是啊,也有不錯的詩句的啦……」趙莫晚心虛地笑笑,很快轉移了話題,她可不願因被套出來去看的理由全是因為趙雲慈,會被「誤認」為是戀兄癖的。

幾個女生在咖啡店里笑作一團,趙莫晚卻覺得心情難得地平靜而溫暖。甚至在她最難過的時間里,每次想起這段簡單快樂的時光,都會得到短暫的放松。這不是唯一的光芒和溫暖,卻是這段回憶,讓她開始懂得走出心理的魔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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