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靈芊,再看看習遠,然後又將目光移向白黎,似乎想看出個所以然來,卻被傅亦宸一把扣住腦袋扭了過去。愛睍蓴璩
「走了
听見傅亦宸有些不耐煩的語氣,我只能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然後由柳依依挽著胳膊朝外面走去。
和所料的不錯,從大廳到後面所謂住的地方,也是經過一條長長的隧道,兩側依舊是不知如何發亮的珠子,但由于柳依依在旁邊笑聲清脆,我也沒覺得多麼可怖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前面不遠處出現了幾間疑似于我們要住下的地方時,柳依依果然抬起手往那邊指了指,對我們說道,「桃花姐姐看到沒?那邊還有兩個空房,剛好你和樓主可以住
我點了點頭,看向她手指的地方,好像是最後的兩間房,估計是沒選擇了。
「所以都住滿了?」
柳依依頷首,「對啊,我們都住在這
我眯了眯眼,想起安樂鎮那個老掌櫃的囑咐,忍不住問了句,「那其他人呢?」
「什麼其他人?」
「安樂鎮的那些男人啊
柳依依愣了愣,反問道,「什麼男人?魅宮里除了白黎哥他們,就沒有別的男人啊
听到這話,我也跟著愣了一愣。但見柳依依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不由得有些詫異。
安樂鎮確實都沒有什麼男丁了,眼瞧著都是些老弱婦孺之類打的,那那些男人去哪里了?
我皺著眉思索了好久,還是又問了句,「真的沒見過麼?」
「真的沒有啊!」柳依依瞪著眼瞧著我,很有些不解的問道,「桃花姐姐問這個做什麼?」
「我——」
「這間房里住的誰?」
在我正要說話的時候,傅亦宸忽然開口打斷了我,指著我們鄰近的一個房間問向柳依依。
柳依依瞧了過去,回答道,「習遠的房間
傅亦宸頷首,又問,「習遠如何失明的?」
說到習遠失明的事,柳依依嘆了口氣,說道,「習遠是為了靈芊姐姐
「靈芊?」
柳依依點了點頭,也不往前走了,就站在原地和我們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他們第一次到魅宮的時候,也和我們一樣,被困在了林子里頭。但是他們沒有我們幸運,我們最多吧也就是遇到個鬼打牆,我順帶再崴個腳,也就坐在原地不動了。可他們比較倒霉,走著走著不知道怎麼走到一個山坡邊緣了,接著靈芊腳下一滑,就滾了下去。
當時離靈芊最近的其實是白黎,白黎見靈芊腳滑當下就伸手去拉她,只是沒拉住,就遲疑了一下。這一遲疑,反倒讓習遠跳了下去,抱著靈芊跟著滾了下去。等他們趕下去找到兩人的時候,見習遠滿臉是血,渾身都是傷,而靈芊被他護在懷里,只是有些小擦傷而已。
當柳依依說到這里的時候,我忍不住打量了她幾眼,暗想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是她這種好動的人才會跌下去麼?怎麼倒成了處處小心的靈芊?
要不是想著剛剛靈芊對習遠的在意程度,我真的深深的覺得柳依依是不好意思說自己的糗事才冠到靈芊頭上的。
「所以,習遠的眼楮是這個時候傷到的?」
「嗯,他的眼楮不知道被什麼戳到了,等我們被紅裳姐姐的人帶到魅宮後,他就已經看不見東西了
說到這里,柳依依頓了會,想來也覺得有些難過。
傅亦宸沒有再說話,只是微微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嘆了口氣,接著拍了拍柳依依的手,說道,「別難過,等離開了魅宮再找人看看,也許還有辦法
柳依依嘆了口氣,說道,「估計是難了
「也不一定啊。天下之大,難道沒幾個醫術高明的人?」我這麼勸著,腦中忽然閃過那個拋棄我多日不聞不問的何老怪的臉。
果然,柳依依下一句就是,「也是啊,如果能
找到怪醫何老,想來應該是有辦法的
哈哈哈,別人沒辦法,這何老怪我還沒辦法!
于是,我禁不住笑了幾聲,在柳依依疑惑的目光里把自個兒和何老怪的事兒說了出來,果不其然我一說完,她眼楮都亮了,問我何老怪在哪里。
對于何老怪的行蹤我真心是不知道,但我也應承了她,若是有何老怪的消息了,一定想辦法讓他來給習遠治療眼疾。
柳依依將我們帶到各自的房間後,陪著我聊了片刻就離開了。我由于本來就累的慌,待她一走,便好好的補了個覺,醒來時由于看不到天色,只能勉強判斷該是很晚了。
誰知等我穿了衣服起來,正好听見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原是柳依依送吃的過來了。
「桃花姐姐來吃早飯了
听到這話,我正伸懶腰的動作猛的一頓,差點閃到我這把老腰,「早飯?!」
「對啊柳依依將東西擱在桌上,一邊說道,「我昨晚過來給你送吃的時候,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
我愣了愣,怪不得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呢,原來睡了一整晚。
「過來吃吧,紅裳姐姐特意吩咐給你做的呢柳依依布好碗筷,對我招了招手。
餓了一整天的我被那香氣引的口水直流,二話不說直奔桌子而去,正要抬手的時候卻听見一道淡淡的聲音,「什麼好東西呢?」
我扭頭看去,見傅亦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門口,目光自桌上一掃而過。
見傅亦宸過來,柳依依自然招呼他一起吃。傅亦宸估模也是餓了,也不客氣的就走了過來,剛要坐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柳依依說道,「對了,剛剛白黎似乎找你來著
听說白黎找她,柳依依自然不會多呆,當下就笑嘻嘻離開了房間。
我沒搭理他倆,兀自拿起筷子正要吃的時候,卻被傅亦宸一把握住了手,「別吃
我愣了愣,抓頭看他,見他眸色沉沉的看著我,壓低聲音說,「如果你還想離開這里的話
我張了張口,雖然不太清楚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出于一直被壓迫成習慣的奴性,我還是放下了筷子。
雖然沒敢吃了,可我真心餓啊,這一整天幾乎都沒怎麼吃過東西,能不餓麼。
估模是看出我眼神里對食物的渴望,傅亦宸笑著松了手,然後從懷里拿出一個包裹,遞給了我,「吃吧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包裹打開一看,哎喲,居然是燒餅。
「這——」
「離開安樂鎮的那天我買了些作為干糧
我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問他,「那昨天在林子里餓成那樣,你怎麼不拿出來吃!」
傅亦宸微微一勾唇,笑道,「我只是覺得你沉了些,少吃一頓既節約干糧,又有利于身材保持,何樂而不為?」
我握著燒餅的手一緊,還是默默的忍了下來。
等我吃完燒餅,才後知後覺問他,「你為什麼不讓我吃這些?」
傅亦宸挑唇,「我不信只有我覺得這里不對勁
「……」
「你不是也覺得紅裳不對勁麼?」
好吧,雖然我沒說,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所認知的紅裳,不該顯得這麼的……陰邪?
「總之,紅裳送來的吃的你盡量不要踫,水也是
傅亦宸還在叮囑,可听到這話我臉都僵了,「不能吃還好說,可不能喝水,這是要我的命啊!」
傅亦宸涼涼瞅了我一眼,「喝了才是要你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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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如何不樂意,到底還是愛惜我這條小命的,這就造成我這一日滴水未沾,忍無可忍只能睡覺的狀況。
這一
覺睡得夢魘連連。
先是幻衣樓,後是皇宮,最後又回到幻衣樓,乾樓的位置。
我的房間。
亦或是說,我的房間。
我夢見我坐在梳妝鏡前,一下一下梳著自己的頭發,面前的銅鏡清晰的照出身後齊鈺的模樣,卻奇怪無論我怎麼努力看,都看不見自己的樣子。
我很郁悶。
在齊鈺走過來的時候,我不僅郁悶,還開口說了句,「你終于肯回來了
齊鈺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沉默了片刻,才說,「皇上賜婚了
「我知道
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心口猛然一痛,就像是有人死死抓住心髒,想要揪出去一般。
「恭喜你啊
齊鈺頓了片刻,說道,「對不起
我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裝作無所謂的說道,「你對不起什麼?是因為要另娶麼?」
身後沉默。
我擱下了梳子,站起來轉過身去,和齊鈺面對面站著,將他的面容納入眼里,「所以不是這個,還有別的原因麼?」
我看見齊鈺向來溫潤的面容變得極為嚴肅,合著心口的疼一抽一抽的想要弄死我似的。
而下一刻,烈焰大火忽然撲面而來,我猛的一驚,就給嚇醒了。
知道做噩夢的時候最可怕的是什麼麼?
不是做的噩夢多麼滲人,而是好不容易從噩夢里驚醒,卻看見床邊無聲無息的站了一個人正盯著你看。
而我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