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桃花要出牆,第八十二章傅亦宸說,你是紅裳的徒弟?
估模是感覺出我語氣急切了許多,傅亦宸也沒再打哈哈,只是看了半天,說,「見一位故友。愛笪旮」
我皺了皺眉,月兌口說道,「可你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
听到我這話,傅亦宸眸色微變,卻是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龍涎香的味道?」
我頓了下,愣住了。
傅亦宸繼續說道,「這是宮中才有的東西,一般人不可能接觸。你若是第一次到宮中,怎麼知道這個味道?」
我被問的有些懵,就見傅亦宸忽的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微微低了聲音問道,「桃花,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剛剛腦中是有些破碎的片段,可是都太破碎了,完全看不清。
只是,再破碎,到底也是想起了什麼。
于是我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些
「想到什麼了?」
我咬了咬唇,有些郁悶呢的說,「什麼都看不出來
說完這話,我明顯的感覺到傅亦宸按在我肩頭的手緊了一緊,接著,又松了松。過了會兒,他微微一笑,說道,「沒關系,你能有感覺,就說明我們猜的沒錯。再多呆些日子,你應該會想到的更多
傅亦宸本就生的好看,更別提他笑的時候。而現在因為他低頭的關系,離我尤其的近,這近在咫尺的笑容晃的我眼眸有些發花,臉上也漸漸冒出了熱氣。
于是,我趕緊回過神推開他,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我再仔細想想好了
傅亦宸點了點頭,說,「不急。右將軍打點的很好,我們可以在宮中多住一些日子
我點頭,「那皇上那邊——」
「明天我會帶你去見他
「嗯我微微低頭,傅亦宸忽然正經起來,讓我著實有些不敢看他,「你不是要睡覺去的麼?我,我也回去了
傅亦宸頷首,也沒多看我,轉身就出了門。我在他身後站了好一會兒,等臉上熱氣褪去後才猛然想起,到底是沒追問出他去了哪里。
罷了,還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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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中的第一個完整的一天就在徐佑提供的八卦,和對傅亦宸身上龍涎香奇怪的熟悉中渡過。第二天醒來,傅亦宸老早就等在了明間中,和我一起吃了早飯,就朝皇帝下朝後處理奏折的御書房走去。
這一路走過去可謂是遠之又遠,讓我深切的體會到了之前那個公公所說的,偏僻,幽靜是怎樣了。
從綠漪軒走到御書房走了快一個時辰!能不偏僻幽靜麼!
當我雙腿都快沒知覺的時候,我才後悔剛剛出來的時候,在坐車和走路之中選擇了走路。
只因為,我以為走路可以好好的看風景。
猶記得當時傅亦宸還特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當時怎麼那麼笨!沒看出他眼里的揶揄啊。
現在好了,自作自受了。
極為痛苦的我微微側頭,幽幽的,用淬了毒的目光狠狠的看了傅亦宸一眼。
不管如何,這御書房到底是到了的。
我跟著傅亦宸走到門口,見門口站了個老公公,看起來挺和氣的樣子。
在看見那位公公的時候,傅亦宸大步往前走了幾步,對他笑著說道,「李公公
李公公眯眼笑,這一眯眼當真是眼楮都看不見了,只有皺紋一層疊著一層,讓我深深懷疑會不會不小心夾死一只蚊子。
「宸公子和桃花姑娘來了?」
「嗯。皇上可在里面?」
李公公網旁邊讓了一步,笑著替我們推開門,「皇上在呢。等你們許久了,讓宸公子和桃花姑娘來了不用通報,直接進去就可
本來我就挺忐忑的,听他這麼一說,就愈發忐忑了。
但所謂騎虎難下,如今已經跟著傅亦宸到了人皇帝的門口,若是再不進去,那是決計不可能的。
所以,在公公打開門的時候,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跟著傅亦宸進了御書房。
御書房到底是皇帝處理公事的地方,安靜異常。進門進去便是高檔的波絲絨毯,腳踩在上面一點兒聲音都沒。絨毯兩側是幾根頂梁柱子,漆著紅漆,盤著金龍,那龍頭沿著柱子蜿蜒直上,朝著天花板延伸過去,在接近屋梁的地方昂起了頭,當真是有幾分霸氣。
我隨著傅亦宸進了里面,眼角余光滑過周圍的物事,然後落在不遠處御座書案後的男人。
當今聖上。
「草民傅亦宸,拜見皇上
剛到了御案前沒多遠的地方,傅亦宸忽然停住,朝著上面大大的行了一禮,語氣也是難得的禮貌十足。
我學著他的樣子朝上面行了一禮,口中跟著說道,「民女桃花拜見皇上
行完大禮後,我也不敢起來,耳听著御案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響在房間中。
「都起來吧。朕等你們多時了
皇帝都發了話了,我如此听話的好國民自然不會再繼續爆出這種忒有些別扭的叩首姿勢,當下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偷偷的去打量上頭那位很有可能在紅裳和齊鈺的愛恨情仇中扮演極為重要角色的一國之君。
面如冠玉,眉似裁刀,一雙眸子比傅亦宸更深,比徐佑更冷。明明是一副翩翩公子的眉眼,偏生帶著些生人勿進的氣場。尤其是這身明黃色的龍袍一上身,嘖嘖,除了威武霸氣還是威武霸氣。
「兩側皆有作為,這從綠漪軒一路走過來也是費了不少時間吧,不妨都坐下再談
依舊是低沉的語調,卻說著挺體貼的話,就是因為太體貼了,弄得我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傅亦宸。
傅亦宸似乎已經習慣了帝王的這種「體貼」,在皇上說完後,他毫不退讓的朝上頭一拱手,說了句「謝主隆恩」,便悠悠然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乍見傅亦宸這副行雲流水毫不拖沓的動作,我愣了幾秒,才跟著走了過去,沒見傅亦宸眼神里沒有反對,也就挨著他坐了下來。
剛一坐穩,那皇帝就拍了拍手,對外面等候服侍的宮女吩咐道,「來人,看茶
皇帝如此禮遇有加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大抵是挺享受的,可是對于我這種初來乍到的小百姓,能得此厚待深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甚至還惴惴不安來著。
于是,我就惴惴不安的坐在原處,惴惴不安的看著宮女捧了茶進來,又惴惴不安的瞧著她們把茶擱在旁邊的岸上,最後惴惴不安的拿起自己的拿一盞,學著傅亦宸微微的喝了一口。
反正,傅亦宸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總之不會大錯。
我抱著這個念頭品了品茶,那醇香的滋味在舌尖打了一轉,讓我尤其的感嘆到底是在皇宮,連茶都比別處好喝。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傅亦宸帶我進宮到底為了什麼。
陰兵令?他如何去調查陰兵令,直接向上頭這位問麼?
仿佛是為了印證我的猜測,我這剛放下茶杯的時候,上頭那位就發了話,「傅亦宸,這桃花是幻衣樓新收的人
傅亦宸回答,「回皇上,是的
「哦?你帶她來見朕是何用意?當初紅裳還在的時候,可也沒隨隨便便帶一個人來見朕的
到底是皇帝,這隨便一開口,那真是氣場十足。
尤其是他還提到了紅裳。
只是從我耳朵听來,這個名字,從他嘴里出來,似乎並沒有多少感情,就像是隨隨便便一個認識的人而已。
沒有感情?那所謂的和齊鈺、紅裳的情感糾葛,不是也不成立麼?
真是太可惜了。
這廂我滿心在想著這事,以至于那廂皇帝和傅亦宸到底說了什麼也沒听太清楚,故而當傅亦宸拿手肘撞我的時候,我猛的一驚差點沒扭到脖子。
「桃花
這剛回過神,就听見皇帝微冷的聲音叫著我的名字,我忙應了聲,听他說道,「傅亦宸說,你是紅裳的徒弟?」
紅裳的徒弟?
我怎麼成了紅裳的徒弟?
皇帝這沒來由的一句反問倒真是問住了我,我怔了下,下意識的看了傅亦宸一眼,見他未不可察的朝我點了點頭,我便明白他估模是給我找的這麼一身份,所以也就順勢點了點頭,說道,「回皇上,是的
「哦?桃花什麼時候收了個徒弟,朕怎麼沒听說過?」
听听,皇帝語氣里滿是懷疑,顯然不太相信。可是……您老這麼說,似乎您和紅裳很熟的樣子。
那剛剛說起紅裳來,怎麼一副說道隔壁阿貓阿狗的語氣。
啊,不對,這沒隔壁。
在心里暗忖了會兒,我才想起皇帝的話還沒回復,正想著如何回答的時候,就听見旁邊的傅亦宸說道,「皇上,桃花是在去年遇見紅裳的。您還記得那日幻衣樓大火?紅裳是那個時候離開的幻衣樓,桃花遇到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就是幻衣樓樓主
傅亦宸說完這話,我抬頭覷了下上頭那位的神色,似乎頓了頓,皇帝才開口,「你確定紅裳還活著
「確定
斬釘截鐵的兩個字讓我眼皮一跳,暗想你倒是確定了,人紅裳自己都不一定確定。
「既然紅裳活著,你不去尋找她,來找朕做什麼?」
傅亦宸笑了笑,很沒禮貌的回了句,「草民來找皇上,想問問陰兵令可曾在宮中
比起之前他的假話真說,這一句直白的讓我整個汗毛都豎起來的話才當真是嚇得人哆嗦。
找皇帝要東西,你不想想你有幾個腦袋?
腦子里瞬間冒出戲文中常出現的這句話,我不由得往後縮了縮,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傅亦宸的腦袋是只有一個沒錯,我這還有一個呢。
想我醒來這麼久半點有用的信息的都沒想起來,可不想就這麼丟了腦袋,不劃算。
不過上頭這位對于傅亦宸的直白大膽似乎沒有任何意見,听他說話不僅沒發火,還狀似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應該不在宮中
傅亦宸不怕死的追問,「皇上可確定?」
皇帝很和氣的配合,和他的長相當真是一點都不符合。
「朕沒法確定,但應該是不在。再說,陰兵令這種東西一直跟著宿主,你要找它應該去找紅裳才對,怎的向朕要了?」
說完這話,皇帝忽然站了起來,朝我遙遙一指,突然的我冷汗都快出來了,「還有你說的這個紅裳的徒弟。你要找紅裳也該向她問,問朕,朕可不是紅裳什麼人
本來前一刻還差點冒出冷汗的,可這後一刻听到皇帝這麼一句話,我瞬間心頭一動,來了興趣。
這最後一句,仔細一听,怎麼就覺得有些別的意味呢?
我不可不是xx什麼人,是不是有種不甘的感覺!
皇帝不甘的是,他和紅裳到底是沒有聯系?
這個念頭一冒出,我略微有些興奮,但又不敢在皇帝面前表現的太明顯,就又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
說起來我這人有個習慣,但凡緊張興奮什麼的,面上可能看不出來什麼,但我偏偏又是怕自己太露骨的那種人,故而那時候手邊有什麼就拿什麼。
這從進了御書房到現在我幾乎一直繃著根弦,以至于手邊的茶杯拿了一次又一次,喝了一口又一口,所以……在我這次湊到嘴邊的時候,才尷尬發現居然沒有茶了。
沒有茶我喝什麼?不做點喝茶的動作又如何掩飾我此時心中像是一萬匹駿馬奔過草原的興奮之情?
于是,我面色糾結的拿著空杯子喝也不是,放也不是,正想著到底該如何的時候,前一刻還色厲內荏的皇帝忽然一笑,沖我說道,「茶喝完了讓人加就是,你這抱著杯子不放的,當真如此好喝?」
我確然是沒想到皇帝居然還能和我開個玩笑,登時除了愣怔就沒別的表達方式了。
一旁的傅亦宸見狀,居然也跟著笑了笑,說道,「皇上見諒,桃花別的沒學到,倒是把紅裳偶爾犯傻學了個十成十
我剛想反駁說你才犯傻,你全家都犯傻的時候,就听見皇帝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紅裳啊,確實有時候挺傻的。你這麼一說,朕也覺得這桃花到底是師從紅裳,有些感覺真的挺像
我現在當真是不怕他們說別的,就怕他們說我和紅裳多像。
你像,若是你身邊的人老是說你和另外一個人有多像的,你心里能舒服麼?
更何況,要是他們拿來比較的人正好是你本人,豈不是很奇怪。
而我現在就處于這種很有些奇怪的境地中。
好在兩個人在提到紅裳犯傻後倒也沒繼續多說什麼,只是繞回陰兵令又聊了幾句。大約也就是傅亦宸追問皇帝陰兵令的事,皇帝則一口咬定老子見都沒見過,哪里能給你藏起來。
皇帝都這麼說了,且還說了不止一遍,饒是我這個厚臉皮都坐不住了,傅亦宸那廂終于消停,也沒再多問,只說是再查查。
皇帝倒是挺爽快,听說他想在宮里多呆幾天,大手一揮,說道,「看在朕和紅裳相識一場的份上,就許了你
其實按照徐佑之前的意思,他早就安排妥當我們在宮中呆了幾天兒的,所以皇帝這番大方對我來說倒也真沒多少意外。
只是,人畢竟是皇帝,我們畢竟也在他的地盤上,听到這話自然要做出感激涕零的動作。
出了御書房,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我只覺得脊背發涼,冷汗當真是流了不少。
比起傅亦宸這種臉皮像是厚到銅牆鐵壁的地步,怕是連斬首都不怕的樣子,估模是和皇帝再大戰三百回合的不成問題。只是可憐我的小心髒,著實受了不少刺激。
跟著傅亦宸到綠漪軒後,我們各自回了房間。因為今日要見皇帝故而我起的稍微早了些,現下一放松就覺得困得很,便躺在榻上稍微睡了片刻。
一覺醒來的時候,傅亦宸又不見蹤跡了。
我在綠漪軒尋了一圈,又問了服侍他的宮女,依然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狀態,便也作罷。
獨自在房里呆了會只覺得有些悶得慌,就叫來宮女來開窗透氣。宮女進來後,替我開了窗,稍稍整理了下後,對我說道,「桃花姑娘,香片該換了
我本來對香薰什麼的也沒多大興趣,听見她這麼說了,也就隨便應了一聲,然後看她動作熟練的打開香爐,取出剩余沒用的香片,接著重新丟了一片進去。
我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昨天從傅亦宸身上問的龍涎香,就不由得問了句,「這是什麼香?」
宮女回答,「回姑娘,這是清水香
我點了點頭,狀似無意問道,「那龍涎香呢?」
宮女答,「龍涎香是皇上才能用的香,只在皇上的寢宮才燃著呢
一句話,兩個信息,我微微皺了皺眉。
龍涎香是皇帝才用的,且還只在寢宮中。
「那御書房里的呢?」
「是另外的香
我眯了眯眼,讓宮女下去了,心卻微微懸起。
很明顯,傅亦宸昨天去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寢宮。他雖然死活不肯說,可好歹我感官敏銳,聞了出來。1bwzp。
而今天,我們去的是御書房,焚的香料不同,自然也就沒有聞到龍涎香的味道。
只是,傅亦宸為什麼不肯說?
而他既然能進的皇帝的寢宮,顯然和皇帝關系匪淺,為什麼今日看起來,倒像是進宮後第一次見到的?
是故意生疏避嫌,還是怎樣?
想到這些,我忍不住搖了搖頭,內心里分外不開心。
因為我發現,我對傅亦宸當真是不怎麼了解。
于是我更不開心了。
這種不開心一直持續到吃了午飯沒多久,宮女來報,說是安南小王爺來了。
我這剛到皇宮沒多久,見到的人倒是挺多的,何況早上才見過皇帝,所以在听說齊鈺來了後我倒也不覺得稀奇,只是讓人迎了進來。
齊鈺進來後打量了下四周,面色微微沉了沉,似乎透露出一股子懷念來。接著,在宮女倒了茶遞過去的時候,他微微嘆息著說了句,「當初紅裳也是住在這個房間啊
听他主動提起紅裳,我要是不趁熱打鐵還是桃花麼。
「安南小王爺這舊地重游的,是不是想起什麼?」
听到我的問話,齊鈺似乎頓了頓,才沖我溫潤一笑,說道,「自然記得。當初就是在這綠漪軒中,紅裳答應嫁給我
哎喲,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居然問出這麼大個猛料來。
只是,我奇怪的是,既然當初你和紅裳是你儂我儂,都談婚論嫁了,怎的後來紅裳一死,你就轉身娶了他人?
這麼想著,我糾結了會兒,想著如何組織語言來問上一問。
估模是我看他的目光太過于赤luo果,齊鈺笑了笑,問,「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娶吳家小姐吧?」
既然他都自己開口了,我自然樂得點頭听個原由。
可是他在吊起我的興趣後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抬頭看著牆壁上懸掛的一幅畫許久,像是看進來那山水之中,目光有些飄渺而深遠。
我本是想追問的,可是瞧著他這副模樣也著實催問不了,只得陪著他看起那幅水墨山水畫。
「如果我說,我和吳家小姐是政治聯姻,你信麼?」
就在我看著這幅畫快看進去的時候,齊鈺忽然開了口。
听見他問我,我頓了頓,卻覺得有些奇怪。
你說你政治聯姻的話,問我信不信有什麼關系?
我若是信,你就是了麼?我若是不信,那就不是麼。
估模是我一直沒說話,讓齊鈺以為我對他的說法是不相信的,便听見他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和幻衣樓其他人一樣,都是不信的
我張了張口,想了想,還是解釋道,「不是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眼底似乎有期盼,「那就是相信了?」
我想了想,搖頭,「也不是
齊鈺默了會,忽然笑道,「我明白了
我是不知道他明白了什麼,但他既然說他明白了,我也懶得解釋,只听他繼續說下去。
他也果然不負我所望,在我期待的目光下,慢慢開了口,「我認識紅裳是在兩年前,當時被追殺身受重傷,然後被她救了,然後相識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然後看著我問道,「是不是很俗套的劇情?」
我這人向來不愛說假話,所以在他問我後,我便很誠懇的點了點頭,回了一句,「很俗套,非常俗套
齊鈺笑了笑,明顯笑的沒之前舒暢。
我覺得他這不舒暢很有可能是我的直白惹得,于是,我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啥,是俗套了些,但是沒有俗套的開始怎麼有狗血的故事嘛是不是
其實我這話說的著實也不怎麼好听,但好在齊鈺似乎覺得不錯,微微彎了唇角,就繼續說了下去。
「之後我便在幻衣樓呆了下來,和她感情日益深厚,這些你在幻衣樓呆過兩天,應該也都知道了。再後來有一日我回了皇宮,等回到幻衣樓的時候只看見漫天大火,而紅裳……到底是葬身火海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瞧著齊鈺的笑容一瞬僵住,像是想起那一日的火光,想起紅裳一身紅衣死在火中的時候,瞳孔收縮,露出一種深深的,悵然而痛苦的表情。
我似乎也被他的表情所感染,心里頭也跟著痛了痛。
大抵是想起了不忍回想的過往,齊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接著說了下去。
「紅裳死後,我本是心灰意冷想一直留在幻衣樓里陪著我們的過往活下去。但是皇上一道聖旨下來,讓我立刻回京。聖旨難違抗,所以我只能匆匆離開幻衣樓。誰知道回到京城後卻是迎來了賜婚旨意,讓我迎娶吳太傅的女兒為妻。我覺得對不起紅裳,又無法推掉賜婚,所以只能呆在京城不敢再回到幻衣樓」
听到這里,我都不由得怔了怔。
按照齊鈺的意思,他並非不愛紅裳了,只是因為皇帝在上面壓著,他不得不離開幻衣樓,娶了吳詩音。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和幻衣樓說?」
齊鈺搖了搖頭,對于我的問題只有嘆息的份,「不是我不想說,是你覺得我若是說了,他們會信麼?」
我想了想那幾人的脾氣,當真還不一定會信。
估模沒提著刀追著殺他,已經是極為仁慈的事了。
想象著那種畫面,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在再觸及齊鈺的面容的時候,忍不住把一直藏在心里的問題問了出來,「所以,你對紅裳到底還有沒有感情?」
「愛一個人,哪怕她生死,都是愛的
听到這話,我心口一顫,像是有什麼破裂而出。
可下一刻,我又覺得不對勁了。
「可是你大婚那日,明明口口聲聲說和紅裳只是舊情而已?且」17623091
齊鈺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們身在江湖,並不知道朝堂的錯綜復雜。當今聖上對我是有戒心的,而吳太傅是他的人。說的重了些,只有娶了吳詩音,且對她好,我這條命可能才能保住
我當真是沒想到這麼些,畢竟對于朝廷的事,我這種小百姓是完全不需要操心的。
所以,在听到齊鈺這句話後,我除了震驚就還是震驚。
齊鈺這安南小王爺看似外表風光,怎麼听起來比我們這種行走在江湖的人還苦逼,這明顯是隨時會丟命的節奏啊。
「所以,伴君如伴虎這句話,當真不是玩笑
听到齊鈺最後的總結,我連連點了頭,表示贊同。
模了怎口天。大約是提到紅裳,讓齊鈺觸及傷心事,說完這些後他便一直沉默,眼神呆滯的看著牆壁,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就是默然無聲的坐了很久。
瞧著他這模樣,我也實在是不忍心打擾。不管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可我瞧著他現下的痛苦不像是假裝,便也不敢打攪,只在一旁看著。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齊鈺終于動了動,側身對我說道,「听傅亦宸說,你是紅裳的徒弟?」
我倒是不知道這個糊弄皇帝的說辭什麼時候也糊弄到了齊鈺了,我本是想解釋的,但仔細考慮了下,覺得傅亦宸這麼說一定是有原因的,便也沒有反駁,認了。
見我認了,齊鈺眼神微微一波,急切問道,「那紅裳如今在哪兒?」
我想說你可真是問到我了,紅裳此人我壓根從頭到尾都沒見過,哪里知道她在哪兒。
所以我想了想,只能編道,「不知道,師傅離開很久了
齊鈺默了默,又問,「所以紅裳真的沒有死?」
都到這一步了,我只能硬著頭皮點頭。不然能告訴他,教我的是鬼啊。
見我點頭,齊鈺眸色輕動,似乎有些喜悅,又有些悵然,「你什麼時候見到她的?遇到她的時候她可好?」
我僵澀的點頭說道,「好,很好呢
齊鈺又問,「那她……可曾說過什麼?」
我很巧妙的回他,「師傅說的太多了,我著實記不住
听到我這個回答,齊鈺顯得有些失落,連帶著眼神都頹敗下去。
眼瞧著他這樣我也著實不好受,尤其是本就潛意識對他有熟悉感,看著他這模樣我差點忍不住想告訴他,根本沒有什麼師徒之說,那都是傅亦宸說來唬人的。
但到底我還是忍住了,畢竟對齊鈺是潛意識在作祟,對傅亦宸,這日日相處的,似乎更信任一些。
齊鈺又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站起身來,對我說道,「我也好些日子沒來著綠漪軒了,你……你既然是紅裳的徒弟,就陪我逛逛吧
他話都說到這里了,我能拒絕麼?
而且,似乎在心里某個深處,我對他還真無法拒絕。
于是,我也站起身來,對他笑著說道,「那小王爺帶路吧。我剛來,估模真不如您熟悉
齊鈺笑了笑,說道,「何必叫我小王爺?叫我名字就好,齊鈺
由于他笑的過于溫潤,溫潤到像是晃過我的眼,我的心,以及我心中深處那模糊的記憶。故而我只愣怔了一會兒,幾乎就是下意識的出聲叫了他的名字,「齊鈺
他再笑,眉眼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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