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桃花開得頂好的日子。
我在薊州買好了東西,這剛出了城門拐進一片林子里邊兒,就被一群人給堵住了。
瞧著眼前這七八個衣著統一的男人,我嘆了口氣,果不其然就見領頭那人朝我一拱手,聲音懇切的說到,「小姐,請和江洋回去。」
算算加上這一遭,這三個月下來,我都被堵了三遭了。
不多不少,剛好一月一次,每次開頭一定也是這一句。
我抬手做西子捧心狀,回了這三個月來第三次,「江小哥,江大俠,您饒了我吧!我真不是你家小姐啊!」
那叫江洋的男人還是不依不饒的說,「江洋在岳府呆了十年,小姐的樣子怎麼會認錯!」
我模了把自個兒的臉,真是快哭了。
據何老怪說,當初他從河里邊兒撈到我的時候,我那具身體已經快不能用了,都靠他用藥養著,銀針扎著,勉強吊回了一口氣兒,我這魂魄才沒給勾走。
後來,他又在河邊兒撿了另外一姑娘,只可惜那姑娘遇到何老怪的時候已經一命嗚呼了。雖然這何老怪號稱能把死人救活,可這姑娘命不好,被何老怪撿到的時候已經死了好幾天了,魂魄早就離體,搶也搶不回來。用何老怪的話說,那就是死透了,沒轍。
而我之所以還能救回來,估模著就是死透和沒死透的區別。
當然,這些都是何老怪說的,誰叫我從這身體上醒來時就所有記憶都沒了,當真算是嶄嶄新新的重生了一次。除了听他說的,真沒別的選擇。
雖然何老怪的話不一定是假的,但估模著也沒說全。對著面前這一圈一上來就叫我「小姐」的人,我真還是頭一回認真的思考他們的話的真實性。
沒辦法,我是不記得掉下河之前的事兒了,亦不知道這類似于死而復生的情況是不是會丟掉記憶,也沒前輩傳授我經驗,反正說到底,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可是,記憶丟了沒辦法,但感覺怎麼著也錯不了吧。對跟前的人,我當真是一點兒熟悉感都沒錯。但看這叫江洋的說的這麼肯定,難不成我真是那位小姐?
這麼想著,我就有點兒憂愁了。
對面的江洋見我一直不說話,估模著也急了,「還請小姐和我們回去,江洋也好和老爺交代。」
那是,你是交代了,我這不清不楚的跟誰交代去?
于是,我抬了抬眼皮,問,「一定要跟你們回去?」
「是。」
「要是我不想呢?」
江洋打量了下我,估模是在確定我是不是開玩笑。接著,他眼神變了變,對我說到,「小姐要是不願意,那就別怪江洋了。」
說完,他朝後邊兒一揮手,剛剛幾個還做伏低做小狀的人「唰唰」地看了過來。
我心想不好,就听到江洋說到,「把小姐帶回去!」
眼瞅著那幾個人朝我大步走了過來,我忙後退一步,翻身躲開。
看起來這小姐估模也不是什麼好當的,哪兒有下人上來就對自家主子動手的。我去!難不成是這小姐跟著家丁私奔,現在得我來頂罪浸豬籠了?
這麼想著,我就更不願意跟他們走了。幸好我雖然沒了記憶,但好歹沒重生前約模是會武的,這身體嬌弱是嬌弱了點兒,可瞧著也是好吃好喝的長大的,隨便打打還是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