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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看出破綻

「沫沫,晚上你想吃什麼?」安琪拉著蘇沫從片場出來,熱切的詢問著。

自從黎浩辰失蹤後,夜子凌跟安琪仿佛就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了蘇沫的護花使者。每天準時來片場接蘇沫,然後陪她一起吃飯,同她解悶。

蘇沫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附和著,「隨你們啊,吃什麼都好。」反正吃什麼,她也是食之無味,不過就是怕夜子凌跟安琪擔心她,所以每天都強顏歡笑罷了。其實,她心里挺感動的,真的不敢想象,如果這段時間沒有他們,她該怎麼熬過來。

蘇沫苦笑,然後將手往包里模去。漸漸地,清秀的眉一蹙,她將目光收了回來,轉放在手提包里。喃喃了一句,「嗯?電話怎麼不見了?」她停下動作,仔細的回憶著。

余薇一听,內心便遏制不住狂喜,「凌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

她曾為他找了一百個借口,她對自己說,黎浩辰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才會消失不見!她對自己說,黎浩辰是愛她的,否則便不會舍不得跟她離婚!她甚至對自己說,她還有利用價值,不管怎麼樣,黎浩辰都不會輕易的丟下她這顆棋子!

與其回到那個冰冷的房子里,倒不如跟安琪他們混在一起,心里或許還會舒服一些。這時,夜子凌已經將車開了過來,搖下車窗,向她們喊道︰「上車吧!我已經訂好位置了。」

這下子,安琪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伸手扯下安全帶,「走,進去看看。」夜子凌點頭,跟著安琪下了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和看門大爺打了聲招呼,便朝里面跑去。

夜子凌白了一眼安琪,目光往片場里面看去,「咦,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

安琪聞言,拍了一下夜子凌的肩膀,「帥哥,我就喜歡你這性格,真會說話。」說完,她沖蘇沫拋了個媚眼,「都是娘家人,不用跟他客氣的。沫沫,你根本不需要把他當做人來看待。我做主了,以後你隨便使喚,重要的是心里用著舒坦就成。」

很快,車子便開回了片場。

黎浩辰,你真的好殘忍,就這樣無情的給了我一刀又一刀!讓我無處可逃,遍體鱗傷!

怎樣的雨,怎樣的夜,怎樣的我能讓你更想念。

「大腳妹,你好好照顧蘇沫,我有事出去一下。」說完,夜子凌就起身朝外走去。

夜子凌聞言,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像不管怎麼說,都會傷到無辜的蘇沫!

只見那看門大爺正要鎖門,蘇沫連忙下車喊道︰「大爺,等一下。」

安琪拉著蘇沫的手,咬唇默聲流淚,只怕會引來蘇沫更多的悲慟。

安琪打開車門,將蘇沫塞了進去,然後就興致勃勃的喊道︰「出發!」夜子凌隨手將音響開得老大,仿佛想要以此來帶動蘇沫低落的心情。

可盡管是這樣小心翼翼的避免,蘇沫還是抑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縴細的身體悲痛的抽搐成了一團,就那樣窩在夜子凌的懷中,哭的昏天暗地,就快要上氣不接下氣。這些天來的偽裝,都在這一刻全部崩塌,不需要任何預兆。只是心痛了,痛到難以忍受……

路上,夜子凌撥通了余薇的電話,約她在她家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安琪哭道︰「可是他們曾經那麼幸福啊,怎麼說沒就沒了呢?我真的不相信,曾經黎浩辰給蘇沫的那些浪漫與驚喜都是假的!如果他不愛蘇沫,就不會給蘇沫婚姻啊!」

「沫沫!」

安琪壞笑道︰「那今晚咱們就痛快的宰胸毛哥一頓!然後一起去KTV,好久沒唱K了。」

聞言,安琪立刻揮拳朝夜子凌打去,「不帶這麼人身攻擊的,我得還回來。」

片刻的寂靜過後,安琪將手機重重的往地上砸去,頓時被摔的七分五裂。

期待讓人越來越沉溺,誰和我一樣,等不到他的誰。

夜子凌正醞釀著如何開口,便隨意夸了余薇幾句,「這樣的長裙很適合你,比職業裝要好看。」昏暗的燈光下,余薇雙頰微微泛起一抹緋紅,「謝謝凌少夸獎,不知道凌少這麼晚了找我做什麼?還這麼急?難道是公司出了問題?」

安琪轉過來看著蘇沫,「怎麼了?為什麼要回去?」

安琪不假思索,立刻跑過去扶住蘇沫,見到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不由著急的追問︰「怎麼了嘛?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發生什麼事了?」當他見到屏幕上的影片時,也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氣,然後神色復雜的看向蘇沫。無論安琪怎麼問蘇沫,蘇沫都不肯說話。她只得焦急的抬頭看向夜子凌,卻意外看見他手中正攥著蘇沫的手機,「怎麼了?手機里有什麼?!」

夜子凌也不反駁,只是默默的加快了車速,「你還真是大方啊。」

夜子凌看著安琪,心中暗暗的盤算著,難道是他在英國發生了什麼事?細細想來,好像黎浩辰從英國回來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經常走神,比以前更加沉默。

沉默的場景,做你的代替,陪我听雨滴。

夜子凌則冷靜的多,他不急不慢的走上前,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當他趕到咖啡廳的時候,余薇已經等在那了。

聞聲,看門大爺停了手中的動作,回過身看著蘇沫跑近,「啊,是蘇小姐啊。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回來片場做什麼?」蘇沫尷尬的笑笑,「我東西落在里面了,特地回來拿。」

安琪曾以為,蘇沫的苦難終于過去了。是幸運女神眷顧了她,卻不想事實相反,上帝還是這樣殘忍,讓她一次次經歷著背叛與離棄。

當夜子凌跟安琪看見蘇沫坐在地上時,不由的驚叫出聲。

或許是哭的太厲害,讓原本就很單薄的蘇沫顯得更加倦怠,安琪一直陪著她,直到她睡著。看著她眼楮紅腫的像核桃一樣,安琪的心里就泛起了酸。還記得上次,蘇沫也是這樣躺在她面前,那時候她看著黎浩辰對蘇沫流露出的關心後,還為蘇沫找到幸福而高興。

蘇沫撇了撇嘴,無奈的說,「我把電話落在片場了,都怪我記性不好,隨手亂丟。」安琪遲疑了一下,「那就放在那好了,反正也沒事啊,明天早點去不就好了。」

可是現在,面對安琪一字一句的揭穿與質問,她忽然覺得自己無比可笑!就連最最卑微的理由都已經留不住了!他愛的從來都不是她!所有的「幸福」不過就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蘇沫!」

蘇沫點頭,「好,都可以。」

蘇沫抱歉的看著夜子凌,「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本來做這兩個人的燈泡,她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如今還要因為自己而耽誤了他們的約會,真是該死。

夜子凌打斷安琪,「不對!」如果他猜的沒錯,那麼這件事就要從黎浩辰出國說起。以前不管何時何地,黎浩辰從來都不會讓他找不到他。可是那次蘇沫流產,他打電話去英國找他的時候,竟然打不通他的電話!他記得,還是讓余薇轉告的黎浩辰!

看門大爺一臉慈祥的笑容,按了一下開關,「這年輕人啊,就是愛丟三落四。」

此刻月兌去職業裝的余薇,少了幾分干練,多了幾分柔美。

下雨天了怎麼辦,我好想你。

她指著地上的碎片,怒視夜子凌,嘶吼道︰「他還是人嗎?!蘇沫懷孕流產,他人不在國內就算了,現在竟然過分到將昏迷的蘇沫丟在醫院里,一走了之!好!這些都算了!如果他要是有正當理由的話,這些就都可以他媽的忽視!可是他這個欠干的人渣,竟然是躲起來去泡妞,與別的女人纏綿廝混!他還算是個人嗎!他媽良心都被狗吃了吧!」

那天晚上,蘇沫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安琪家。

夜子凌愣住了,被自己的這個猜測所震驚!

火急火燎的進門,余薇一眼就看見了夜子凌,「凌少,這邊。」其實,當她接到夜子凌電話的時候,她真的很欣喜,因為她一直都偷偷喜歡著夜子凌,只不過他不知道罷了。

這次,他心里真的一點底都沒有。空牢牢的,讓人由內而發的發慌。

其實,沒有我你分不出那些差別,結局還能多明顯。

安琪的話意外的提醒了夜子凌,別的他不能肯定,但是婚姻這件事,他可以肯定,黎浩辰是真心的!記得那次在醫院,黎浩辰讓他幫他去籌備求婚時,臉上流露出的都是真心的幸福,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們怎麼會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愛上你我總在學會,寂寞的滋味,一個人撐傘,一個人擦淚,一個人好累。

安琪哼道︰「還用問嗎?肯定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把老年痴呆都給整出來了!否則他怎麼忍心丟下病中的蘇沫!看著人模狗樣的,就干些欠揍的事。」

見狀,安琪猛地起身,直接奪過夜子凌手中緊攥著的電話,跟著臉色由紅變綠,再由綠變紫,「畜生!賤男!」她發狠的握住電話,胸口也因為氣憤而劇烈的起伏著。

夜子凌神色微頓,「我不能肯定,我只是覺得他們感情變得有些快!就好像是事前安排好的一樣!」說著,他眼底驚現一輪精光,卻又帶著一絲質疑,喃喃的重復著,「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一切?!

「誒!胸毛哥!」安琪追了幾步,可夜子凌已經摔門而去,「到底怎麼了嘛?怎麼不把話說清楚就走了!真是的!」嘟囔了幾句,安琪便乖乖回到房間里照顧蘇沫去了。

夜子凌剛坐下,服務員便將點好的咖啡和女乃茶端了上來。

安琪沒有听夜子凌的,而是拿起了一個抱枕,坐在他旁邊。

車里,安琪奇怪的嘟著嘴,「真不知道,沫沫非得要回來取手機干嘛?」zVXC。

雨要多大,天要多黑,才能夠有你的體貼。

須臾,他嚴肅的再次問道︰「安琪,你記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沫對浩辰有了不一樣的態度?或者說,你記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蘇沫的情緒慢慢變了!」佛飯解替。

如此揪心的一幕,連夜子凌都不忍心去看,徑自撇開了眼。更何況是安琪,只見她用力咬著唇,將下顎揚的高高的,試圖將眼淚逼回眼眶。

夜子凌這樣一說,安琪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愛的人不用道歉!

夜子凌笑道︰「蘇沫,你這麼說話可就不對了啊。咱們誰跟誰,用不著說這麼客套的話。」

安琪拍了拍胸脯,「那是必須的必嘛。女人下手就要狠一點,絕不能遜色給男人。」

于是,她將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在腦海中回放了一遍,「是從……從那次我回國,你來我家帶我去醫院看沫沫開始。從她流產以後,情緒就變了!」她的聲音漸漸小了,由肯定又變成了質疑,「可是,那時候黎浩辰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同。他還是從國外快速的趕回來,然後陪在蘇沫身邊,對蘇沫還是很細心的照顧著。」

夜子凌將水杯放到茶幾上,然後倚在沙發上,平靜的回答著,「我也不知道。」

夜子凌搖頭,「沒有,是我有幾個私人問題想問你。」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蘇沫真心覺得夜子凌跟蘇沫就是天生的一對,不僅都長著一張毒舌嘴,還有一顆善良的心。最難得的是,他們都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謝謝。」余薇溫柔的說著,然後將面前的咖啡推到夜子凌跟前,「老規矩,加了三分之二的糖。」夜子凌有個習慣,喝咖啡一定要放三分之二的糖。

「大腳妹,你還記不記得,他們的關系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被夜子凌這樣冷靜的一問,安琪不解的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到了什麼嗎?」

夜子凌推開安琪,搶在蘇沫倒下之前接住了她無力的身體。看著蘇沫痛苦的哽咽,他英俊的眉宇間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似同情,似心痛,又似無奈。

別說你會難過,別說你想改變,被愛的人不用道歉。

話音未落,頭便被夜子凌狠狠的敲了一下。安琪吃痛的瞪向夜子凌,「干嘛啦?好痛的好嗎?沒事別和我動手動腳,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嘛。」夜子凌也不以為然,他抱肩好笑的盯著安琪,「平時你那小腦袋挺靈光的啊,怎麼這會兒倒像讓門擠了似的。」

剛剛看著蘇沫那樣悲痛的大哭,她都沒敢大哭,生怕引起蘇沫更大的情緒波動。

將房間的門輕輕合上,安琪看著夜子凌面色沉著的靠在客廳里。于是便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他,「都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夜子凌接過水杯,搖了搖頭,「不回去了。蘇沫這樣的狀態我實在放心不下。你進去看著她吧,我就睡在客廳,有事叫我。」

為什麼失眠的聲音,變得好熟悉。

夜子凌也不跟她貧,直接說道︰「你可真夠笨的,她是在等浩辰的電話!難道你沒發現,最近這段時間,她從來都是電話不離手嗎?我想肯定是她在拍攝的過程中,將電話隨手拿著,不知道丟去了哪里,才會忘記帶。」說到這,他眉頭不禁也皺了起來,「這浩辰平時挺靠譜的啊,怎麼這次倒玩起了失蹤?真不是他一貫的風格!不曉得他是怎麼想的?」

安琪沒好氣的抽回胳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少跟我繞圈子。」

如今她不需要隱藏,也克制不住了。將頭靠在夜子凌的肩上,她哽咽著說,「胸毛哥,你說他們會不會離婚?」冷靜下來,她沒有太多的抱怨,而是擔心起蘇沫的婚姻問題。

「什麼不對?」安琪皺著眉頭。

不敢打給你,我找不到原因。

夜子凌若有所思的一笑,然後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才開口,「內個……我想知道,前段時間,你陪浩辰去英國出差,這期間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嗎?」

當自動門上升到最高度的時候,看門大爺說,「快去拿吧,不用著急,我在這等著你取完了再走。」蘇沫「嗯」了一聲,「謝謝你,大爺。」然後,人便朝著里面跑去。

半響,她恍然一嘆,「子凌,麻煩你在前面調頭回片場一下好嗎?」

安琪的指責,句句都像是利刃一樣,直直戳進了蘇沫的心。

這時,夜子凌已經將車調了頭,按照原來的方向開回去。

車窗外,晚風輕拂,吹亂了蘇沫的發絲,她靜靜的將頭靠在車門上,閉上眼,感受著夜晚的微涼!歌曲自動播放著那首熟悉的旋律……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那歌詞真的好應景,就仿佛在訴說著她心底那些無法提及的言語一樣。

……

夜子凌輕松鉗住了安琪的小胳膊,「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蘇沫一定要回來取手機?」

聞言,余薇玩弄吸管的手瞬間僵了一下,原本直視夜子凌的目光也微微有了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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