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市政-府的公務員都瞅著那兩夫妻怒氣騰騰地離開。
不到三分鐘就到了民政局。
「市長好，市長夫人好。」雖然敬愛的楚市長面色不善，可民政局的要員還是笑盈盈地打招呼。
「哦。小魚……」喬天雪感動了，也在抹眼淚，「哥是商人。影視這一塊，他算是白手起家的商人，當年是做了許多走捷徑的事。但現在哪個商人不沾點黑水。要抓他的把柄，真的很容易。小魚，謝謝你的牽掛。我們請了律師。逃稅這方面，可能錢能打發掉。但扯到哥當年的事，有點復雜。那不是錢能打發的事。」
他側過臉，鎖著她的眸子︰「你決定了？」
他也下車，卻站在車邊沒動︰「慢點跑。我不會追上來。寶貝兒，多想想你姐姐，晚上對我溫柔點兒。」
果然絕情，條條都有利于他自己，最少兩個孩子是跟了他。至于財產，她並不想要，而他也沒有半分錢給她。這還不說，她每年得付給兩個孩子不少撫養費。zVXC。
他就是自私的混蛋，他哪里會知道。
「誰？」她驚悚幾分，這個男人看上去溫文爾雅，可是當年那個槍眼她是永遠不會忘記的。他是優雅與血腥一體的男人，她不會忘記這一點。
「你姐姐。」他懶懶地笑了，「至于我怎麼下手，你可以無限想象。」
「好啦！都進去啦！」莫小螺嗔著，「小魚你都不接孩子們。怎麼回事兒？趕緊做飯呀，現在這一大家子的飯可真不容易做出來。」
他不開車門，她也不急著下車。
莫小魚卻站在那里再也沒有動彈。好久好久，淚花閃爍。她慢慢踱進客廳，慢慢蜷縮進沙發。雙手緊緊捂住臉兒。淚花，從指間滾落。
莫小魚慢慢站起來，走到外面。
「身敗名裂？」她淡淡笑了，「死過一次的人難道會害怕這個嗎？只怕你才害怕這個！」
看看天色，現在哪能來得及趕到北京嘛！莫小魚伸出手︰「協議給我一份。」
「你……」莫小魚不笨，面色變了變，「你耍賴！你根本沒打算離婚是不是？」所以才把她帶到這個民政局來。
「哦……」這麼說來，是真的很麻煩了。莫小魚聲音更加低沉下去，「天雪，對不起。」
「小魚……」喬天雪無語。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空。
「那你給協議我。」她急了，只感受到他的怒火，自己也在氣頭上，就忘了他的笑面虎大名。在盛怒之下，他的臉都變形的情況下，她當真了。可他的心卻還清明得很。
「想要協議？我給才怪。」楚天瀾果然無賴，「我就拿著，哪天你舍不得我了。我再拿來和你離婚，莫小魚，那時你才知道疼是什麼滋味。」
蹲下，雙臂緊緊摟住兩個孩子，她忽然想哭。一個喬天鴻，兩個孩子。她選擇的是喬天鴻，這其中的理由，楚天瀾他知道嗎？
「你混蛋！」她怒。
楚天瀾當然很會鑽空子，不說他從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就憑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歷，也能找出足夠的理由，讓喬天鴻沒有翻身之地。
「這不可能。」她淡淡笑了，幾分失落，「楚天瀾，你就算能一手遮天，也掌握不了我的心。我沒有心和你糾纏，你再纏我，就是信侵-犯。」
許久，她淡淡地︰「是你搬出別墅，還是我離開這兒？」
「天雪，那可能是別人眼里的天鴻。」她輕輕地說，「我只記得，在我最需要溫暖的時候，每次都是天鴻出現在我面前。在我眼里，天鴻和商人無關，他永遠只和溫暖在一起。」
轎車終于開進別墅。
「楚天瀾！」莫小魚氣得沒了力氣，說話都沒了力氣。
凝她一眼，楚天瀾悶哼，當仁不讓，果然坐在那兒，疾筆揮書。不一會兒，復印兩份，全送到她面前。
「我不會搬，你也離不開這兒。」他嚴肅極了。
夢夢噗哧笑了，還俏皮地捏著媽咪鼻尖兒︰「媽咪年輕漂亮。今天媽咪送我們上學，我們老師還在說——楚夢夢，你媽咪和你看起來像姐妹呢！」
好象帶著無比的憤怒，又象一種逃離。
「你幫不了。」喬天雪淡淡笑了，無可奈何的笑，「我算是看出來了，楚天瀾在乎你。越來越在乎你。他做的一切天衣無縫。而且，他很會鑽空子。我哥這次，是真的栽倒在他手里。」
「閉嘴！」她要發狂了。這個無賴。本市人民真是太悲哀了，竟遇上這麼個臭男人當市長。真當大卸八塊。然眸你楚。
「媽咪你懷疑全世界都不能懷疑我呀！」夢夢愛嬌地扁著紅紅小嘴兒。
「決定了。」她說。
看著協議，她眼淚刷地落下。二話不說，在淚霧中簽下莫小魚三個字。要簽日期的時候，他卻抽了出去︰「我來簽。」
「媽咪你傷心嗎？爸爸欺負媽咪了嗎？」夢夢懂事地摟過媽媽的脖子，「媽媽不傷心，我和爸爸談判。」
「你寫，我簽字。」她別開臉。
他似懶得理她，只專心開車。只是最先的憤怒，剛剛的無賴，都慢慢消失殆盡。只是緊緊抿唇，神色慢慢嚴肅起來。那種高深莫測，讓莫小魚都不禁沉默起來。
是的，一大家子。吃飯的時候，依然那麼熱鬧。
她倏地站住，慢慢轉身︰「是不是你親自下的命令？天鴻才會入獄？」
「你要它干嘛！」楚天瀾全收好，「我拿去蓋章，你回去等著。這個好東西，我一定不會丟。哼，沒良心的女人。」
可是，她上當了。這協議拿在他手里，那可是不定時炸彈。
「我不要你送。」她怒。轉身就走。
三張簽完，他卻全收入自己手中。末了拉了她就走。
「我當然不離婚。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現在腦袋壞了才和你離婚。我耍賴又怎麼樣？」他揚揚手中的協議，「你想給喬天鴻守活寡，我偏不成全你。你以為我真被你逼瘋了，什麼也不管了。哼，我要是放你去等喬天鴻，我就不是楚天瀾。如果這麼容易被你用激將法套住，那我這市長還能當。才怪了！早被市民扔垃圾臭死了。」
「真的？」兩個字未落音，她的眼淚已經如瀑而下。她的夢夢呀，永遠都這麼知心……
「喂——」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麼？
他站在庭院當中，久久凝著她。好久，才漾開淡淡的笑容︰「是我親自下的命令。不管是誰，我都會下這個命令。明明知道你是我妻子，還敢明目張膽地娶回去。他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到底是不是我下的命令抓的喬天鴻？」他一改無賴，一本正經地問。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說不要我就不要我，連孩子都不要。我心疼得要死。這味道，你得嘗嘗才知道。」冷哼一聲，楚天瀾卻招呼了聲，「趙師傅，送她回家。」
「楚市長走好，市長夫人走好！」一頭霧水的職員全糊糊涂涂地送兩人出來。
「媽咪——」兩個孩子卻回來了，一齊撲向她。
「我想，小魚拿著刀來殺我哥，大概楚市長就不會那樣恨我大哥了。」喬天雪掛了電話。
「放心，我還是很愛你。舍不得對你下手。」他冷哼，「孫潛來了，蘇晴晴也不好下手。不過有一個人卻很好下手。」
眾目睽睽中，他拉著她向外面走去。
也許她聲音里的哀傷觸動了喬天雪，喬天雪聲音柔和幾分︰「小魚，許多人都我哥為富不仁，不守法紀，表里不一。你也這樣認為嗎？」
黑瞳一閃，楚天瀾要來紙和筆︰「先把我們的協議寫好。」
「你忘了，我們在北京注冊的。賴在這里被人看笑話麼？」悶哼一聲，藐視她的無知，「走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她終于打開手機，撥電話︰「天雪，天鴻有請律師嗎？」
「滾開！」她說，飛快打開車門。下車。
談判？想哭，結果莫小魚笑了，緊緊摟住女兒︰「媽咪沒事。媽咪只是想著夢夢長這麼大了，媽媽好象都快老了。」
濤濤也仰首兒眯眼笑︰「媽咪，我老師也說，媽咪和姐姐象姐妹。」莫小魚低低地︰「我能幫什麼忙嗎？」
「你混帳！」她跳了起來，可是忘了這是車內，一跳，頭頂呯地一聲撞到，立即撞得眼冒金星。
「我樂意信侵-犯。」他無賴地反駁她，「不管怎麼樣，你休想離開我的視線。你如果敢扔下孩子不管，我可以讓你感覺到我楚天瀾到底有多少能耐。」
是這樣麼？
他鑽進轎車，踩上油門，風馳電掣地離去。
「寶貝兒！」他卻似乎忘記兩人還要爭吵中，立即摟過她，修長五指輕輕替她頭頂揉著。
「那我親自送。」他越來越氣定神閑，果斷轉身走到她面前，拉了她就走。一直走到停車場，拉進自己的車內，果斷關了車門，踩了油門就跑。
而當安靜的時候，已經是該睡覺的時候了。
莫小魚早早睡進被窩，用被子把一身緊緊卷了起來。
楚天瀾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床高高隆起的被子。上一章 末尾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