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語一出，滿堂轟動。雖然都是官商界的名流，不如街頭市井那樣無聊，但這樣的好話題還是令大家熱血沸騰起來。
民營老板娶上現代市長妻子，怎麼說都稀奇。
莫小魚默默別開眸子。
「我也去。」喬天鴻跟了上來。
「我和姐姐住。」莫小魚聲音輕柔，不象在生氣，「姐姐一個人孤單，姐姐也舍不得孩子們離開。楚市長，我朝秦暮楚，還心甘情願和別的男人走上禮堂。不是個好女人，楚市長有更值得個伴終生的女人陪伴。楚市長，我們離婚吧！」
「現在請新郎擁吻新娘——」
喬天雪愣愣看著面前發生的事，沒說任何話。
「不客氣！」莫小魚倒是接過去一口喝干，淡淡地笑，「謝謝兄弟們。」
警察來到莫小魚跟前。
她的心混亂了，並不悲傷，也不喜悅，似乎終是明白這場婚禮不會成功。
偌大的教堂里，只有寥寥幾個人。
喬天鴻的父親已經替喬天鴻致言道歉。賓客陸續離席。
她永遠也看不懂這個男人，在很多時刻柔情蜜意，也有很多時刻一邊耍狠一邊談笑風生。那一夜，顯然讓他下了某個決定，譬如誓不放手。譬如加快速度……
她當然不會想到當年的紙質登記記錄居然還被保存著。這種鐵的事實，她賴不掉的。
真不明白，喬小倩為什麼這麼恨她。她嫁給誰，喬小倩都不滿意，都想盡一切方法阻礙，甚至毀滅。
听著，莫小魚收回目光，不再瞧楚天瀾一眼。而是干干脆脆伸出指尖。
他似根本沒听到她的話，只輕輕捧起她的臉兒，瞅著她閃動的眸子，似有些受傷，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啼笑皆非︰「可惡……喬天鴻失意的時候，你用戒指和熱吻來安慰他。我的心流血了，你卻舍不得替我落一滴淚，說一句軟話。」
喬天鴻的父親在旁看著，已經壓制不住現場的議論。他朝這邊走過來。
喬天鴻愣住。伸在半空的手終于落下，緊緊摟住她。
行程照常進行。眾目睽睽之中，莫小魚踮起腳尖，迎上喬天鴻的吻。
只是她不知道，等她上警車的時候，還有警察停了下來，沒跟著她一起回警局。
莫小魚上了警車。
她現在慶幸的，是姐姐參加了婚禮，而且喬小倩一來，姐姐就趕緊把兩個孩子帶離教堂。
「我不是胡鬧！大哥，這是事實，你朝我吼也沒用。」喬小倩板著小臉兒，一本正經，「我才不要她做嫂子。我報警了。警察已經在路上。」
莫小魚卻默默瞄上楚天瀾。喬小倩怎麼可能會想到去民政局翻底，她沒這腦袋，也沒本事讓民政局把六年前的底給她翻。
轉過眸子，她靜靜地瞅向楚天瀾。
那那瞬間，莫小魚終于看到那個紋風不動了許久的男人，終于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
這一切，都是楚天瀾主導的。難怪這幾天他沒來……
「傻丫頭……」聲音忽然就低沉下去，楚天瀾一沖動，雙臂收緊，幾乎將縴細的她揉進懷中，「這五年，我一直幻想的是你死而復生。不是放手。如果小魚還不解恨，多想想我這孤獨的五年。我一個錯誤，用五年來懲罰，還要眼睜睜看你和別的男人走上結婚禮堂，小魚覺得還不夠？」
真是的，才下完雪，氣溫還沒上來呢，一個個冒冷汗。太沒人民警察的威風了！莫小魚凝著，慢慢十指交叉，身子後仰，深深窩進椅中。
瞄他，他卻仍然紋風不動地坐在那兒。黑瞳深幽，面容若笑，那笑燦燦生華，有如將日月精華都吸入其中。
「嫂子……」反而是警察們都期期艾艾的，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只是喊，「嫂子，對不起……」zVXC。
「那……不呢？」她屏住呼吸。
這些天，他做的應該就是找回當年結婚的證據。
「去哪？」莫小魚緊緊瞅著他嚴肅的臉兒，忽然間有些心慌……
挑挑眉，他再接再厲︰「在哪里公事公辦，我說的算。你的案子因為涉及本人名譽，由我楚市長全權負責。一天二十四小時全日監控。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半步，以免構成畏罪潛逃的罪名。」
掃過他，莫小魚忽略掉面前滿堂賓客，瞅著從門口進來的警察。
來到警局，莫小魚平靜地面對著警察︰「有時候要問的，問吧！」
「嫂子喝茶！」一個警察紅著臉兒送上茶。
她輕輕格開警察的手臂，輕輕地笑︰「我跟你們去。」
孰料喬天鴻一看，忽然轉身催牧師︰「請繼續！」大稀莫血。
他沒有回避兩人的熱吻，面容還是那麼平靜，但身子卻向前傾，胳膊做出個怪異的姿勢，讓人不由聯想到他是不是要揍人。
莫小魚不語，只別開眼︰「楚市長，這是警局。」
他不再看下去了麼？喬天鴻敗給了他，而且敗得顏面無存。明天的新聞，一定非常火爆而諷刺。喬氏股份會落到谷底。她莫小魚自然一躍為本市最有名的紅顏禍水。
四周的空氣不到三秒就靜了下來。那種熟悉的氣流，那種似曾相識的男人氣味，不經意就沖進她鼻間，想不聞到都難。
心中一動，掃過他俊雅迷人的臉，驚異那中間的真摯。莫小魚最後移開眸子︰「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他的聲音好輕柔好輕柔︰「寶貝，我們別鬧了。我們回家。」
「我最有權利這樣做。我是受害者，被妻子遺棄，和兒女分離。」楚天瀾繃緊臉，一本正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模模我的心跳。它強有力的節奏表明，楚天瀾比任何時候都嚴肅。現在，我們離開這兒。」
他走近了。走得很慢很慢，似乎怕嚇著她。
「不關你們的事。」莫小魚淺淺笑了，氣度從容，似乎在和朋友聊天。那種親和力，讓警察們更加局促不安。甚至有人在抹冷汗了。
「如果你願意乖乖喊我聲老公，我們就去澳大利亞。」他說。
喬小倩不是開玩笑，她來真的。
「不用。」莫小魚淺淺笑著，拒絕了，「天鴻，請記得，我戴上了你的戒指。」
「這地方最適合公事公辦。」莫小魚嘆息，眉眼不動。
搖頭，莫小魚緊緊看著那麼鎮定的楚天瀾！
「我寧願和她一起在牢里。」狠厲幾分，喬天鴻無視高貴賓客，狠狠抓住喬小倩的肩頭，「我一生最大的錯，就是把你找回喬家。喬小倩，以後你休想再用到我喬天鴻一毛錢。」
然後，她笑了。一種放松而坦然的笑。
喬小倩臉色一白，慢慢咬緊了唇，卻仰首笑了︰「好。」
心頭微漾，她趕緊鎮定心神，只看著自己的指尖出神，那里還有喬天鴻的戒指。
驀地放開喬小倩，喬天鴻背脊挺直，轉身瞄到一臉蒼白的莫小魚，放輕語氣︰「小魚，我們繼續。」
「小倩別胡鬧！」瞄著那張紙，喬天鴻再淡定的人，也變了臉色，忽然熱淚盈眶。
牧師愣了愣，瞅著喬天鴻一臉堅決，只得又走到正中，宣布︰「現在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這一互動，氣氛倒是活躍了些。但忽然間，全都往後撤，「嫂子先歇息會兒。」
喬天鴻抬頭的時候，看到一張公事化的臉︰「喬爺，我們一起走……」
「好，就照你說的，公事公辦。你的案子由我親自負責，但這地方不適合我們，我們另外找個地方談。」明明早就知道她和喬天鴻還沒登記，夠不上重婚罪的邊兒，某人偏偏說謊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那枚嵌著祖母綠寶石的戒指，就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戴上莫小魚的縴縴玉指。
「我永遠不會回楚家。」莫小魚笑了，淡淡的笑，有些疏離，而無比堅決，「我知道你們楚家的別墅重新修好了。但那不是我家。」
他愛的女人，雖然不能和他一起走進喬家，但他在她心里終是有了不可磨滅的地位。他這些年的付出，便也值得了。
她輕輕笑了。
「我當真報警了。」喬小倩臉不紅心不跳，「大哥，我是在救你。瞧我來得剛剛好，要不然明天去牢里的不是莫小魚一個人，還有你。」
「我不是說楚家。」他輕輕擁住她，「我有市政aa府配好的三房一廳，夠住你和我，還有夢夢和濤濤。楚家本來就不是我要的，我也從來沒要求小魚要它。那個地方，就給女乃女乃養老好了。」
喬小便瞅著呼嘯而去的警車笑了。漂亮的眸子一掃，瞅著楚天瀾的位置已經是空位，不由臉色一變，捂著肺部，慢慢蹲下去。
「這是警局。我犯重婚罪了，可還沒有錄供。楚市長，現在既然是在警局，請公事公辦。」她說。要表真情，可以換個地方表。這會兒說不定那些警察就偷偷躲在門口向里看。
莫小魚能想到的事，喬天鴻當然也能想到。再溫和的男人也心生狠意。狠狠瞪了眼楚天瀾，卻不得不先應付自己的妹妹︰「你當真報警了？」
他溫柔俯身，慢慢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對她綻放致命誘-惑的笑容︰「還是去澳大利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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