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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節︰圍魏救趙

戲志才料想的不錯.此時千里之外的下邳城中.陶謙正捋著花白的胡須.低頭思索著.一旁的桌面上正赫然端放著一章黃稠聖旨.

「來人啊.」

門外一侍僕躡腳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喚別駕前來.」

「喏.」

陶謙口中的別駕.自然是徐州別駕糜竺了.

陶謙並不是徐州本地人士.而是揚州丹揚人士.東漢時期.門閥林立.各州各郡幾乎都有著樹大根深的士族門閥.

這些傳延數百年的家族.都是當地名義上的土皇帝.外來官員.若是對其家族利益造成威脅的話.恐怕就會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了.

因此.此類官員一般會用兩種方法迅速融入當地.接掌大權.一種是像益州牧劉焉那樣.借以雷霆之勢.鐵血之力.橫掃當地士族豪強.迅速扶植起己方勢力.立足當地;第二種就是荊州牧劉表的方法.交好當地部分士族.打壓另一部分士族.從而立足于當地.

陶謙的方法就類似于劉表的方法.剛進入徐州的第一步.陶謙的目光就投向了當地的富商糜竺.

糜竺揚名于徐州.不僅是因為他的億萬家資.更是因為在他身上發生的一件神奇的事情.

據說糜竺年輕時.有一次遠行行商歸來.在一荒路邊上見一婦人蜷縮一旁.甚是可憐.糜竺見其衣著破爛.身形孤苦.故而心生不忍.以自己車架載其前行二十余里.婦人謝去.臨走時.婦人忽改佝僂之形.謂糜竺曰︰「吾乃火德星君也.今奉天命.當往東海火焚汝家.感君見載.是為有德之人.故以相語.」

糜竺聞言大驚.忙私下懇求.

那婦人搖搖頭︰「天命如此.不得不燒.既如此.君可速回.我當緩行.切記.日中當火發也.」

糜竺聞言.連連拜謝.乃疾行而回.到家後.糜竺令人搬出府中所有財物.物件盡皆搬出.正是日中之時.只見屋中忽起煙火.旋即蔓延全府.大貨直燒一天一夜才漸漸熄滅.

自此後.糜竺更是虔誠行善.美名遠揚.

陶謙來到徐州後.拜糜竺為徐州別駕;而糜竺也投桃報李.大力資助陶謙.招兵買馬.才穩住了徐州的形勢.

糜竺不僅有著雄厚的資金援助.更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政治能力.這讓陶謙更是對糜竺另眼相看.視為心月復之臣.

也許是上了年紀了.陶謙的性子已遠不如年輕時果斷.這聖旨上的事情.陶謙還真拿不下主意.

不一會.身形微胖的糜竺抬步而入.對著陶謙拱手道︰「大人喚我何事.」

「哦.子仲來了啊.坐坐坐.」

陶謙先招呼著糜竺落座.接著把桌上的聖旨遞給了糜竺︰「子仲.你看看.」

糜竺接過聖旨.細聲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四方初平.戰消兵止.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渤海袁紹.妄起兵戈.以亂將平之世.實屬不臣也.聞陶公高義.朕心甚慰也.故欲令徐州兵士.揮旗北上.以懲袁紹.勿負朕望.欽此.」

「北征袁紹.」糜竺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陶謙見糜竺看了聖旨.不禁說道︰「北方相戰與我徐州何事.何況徐州之北亦有青州相隔.子仲.你看陛下此聖旨是何意也.」

糜竺稍微一思量.便明白了其中奧妙所在︰這哪是陛下的聖旨.肯定是管彥的意思.

冀州乃是管彥的地盤.如今袁紹出兵攻打.冀州危在旦夕.而管彥分身乏術.根本無法前去援救冀州.

青州刺史田楷乃是幽州公孫瓚的手下.此次攻打冀州.公孫瓚也加入在內.所以青州必然不會出兵相助.于是管彥便把主意打到了徐州身上.第一.陶謙對漢帝是絕對忠誠的.管彥以漢帝的名義命陶謙出征.陶謙必然無法拒絕;第二.管彥和自己之間關系還算不錯.所以管彥也知道自己甚為徐州別駕.也必然會相助.

這管彥倒是打的一個如意算盤.

想到這里.糜竺不禁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聖旨.

陶謙見糜竺微笑.忙問道︰「子仲.可是有良策了.」

糜竺自然不能說︰這是管彥想拿您當槍使.糜竺有意幫助管彥.卻也不想讓陶謙受到大損失.于是.糜竺心生一計︰「大人.陛下之意只是欲解冀州之圍.並未曾要我等協助冀州.敗退袁紹.固竺有一計.或許可行.」

「哦.子仲速速講來.」

糜竺湊上前去.在陶謙耳旁講道如此如此.听的陶謙是眉開眼笑.大聲叫好.

鄴城東南三十里.有一地名為塘灣.地名雖為「灣」.卻無一處水源.北方之地.本就缺水多風.這個「塘灣」更是無比貧瘠.取這個名字也許是當地人對水源的渴望吧.

袁紹的三萬大軍便駐扎在此地.按理說.軍隊駐扎.應該是選擇易守難攻.水源充足的地段.但是袁紹料定此戰乃是速勝之戰.故而並沒有按照常理去駐扎軍隊.選擇了這個開闊、無水的地段.就是為了讓部隊能夠隨時向鄴城疾奔.

如此安排.難道就無人勸阻.當然有.其中反對地最激烈的就是袁紹新近招納的一名謀士.

此人姓田.名豐.字元皓.鉅鹿人氏.本位一縣小吏.以正直而不得志.後聞四世三公的袁紹在渤海招賢納士.故而田豐棄官相投.

袁紹見其談吐不凡.思如潮涌.故而留與身旁.任主薄一職.

田豐性直.任何事情都直言不諱.經常把袁紹弄得下不來台.開始.袁紹為顯禮賢下士.故而表面的從未與田豐計較.但是心中卻已非常煩厭.

數日之前.袁紹下令扎營塘灣.哪只話音剛落.田豐便出言力阻.更是說出了「若扎營此處.戰而必敗」的話語.袁紹勃然大怒.以「擾軍心」之罪.令人把田豐拖下去斬了.

在眾人勸慰、求情之下.才抱住了田豐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袁紹令人打了田豐二十軍棍.這才收場了事.

二十軍棍.在袁紹眼中看來.並不算什麼.已經算是給了田豐一條火路了.可田豐只是個生.身子骨哪能跟營中的士卒想比.

二十軍棍打完.田豐直接在踏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才緩緩醒了過來.袁紹這時才感覺處罰確實重了點.于是令人精心照料田豐.經過數十日的調理.田豐這才能勉強下地走動.

這天.田豐跟往常一樣.在隨從地攙扶下.在營中瞎逛.

這是忽見一士卒從營外慌張地跑了進來.對田豐行了一禮後便有急匆匆地向袁紹營中走去.

田豐感覺有大事發生.忙叫住士卒︰「瞞著.何事如此匆忙.」

士卒抹了把額頭地汗.回道︰「主簿大人.探子來報︰徐州陶謙忽發兵一萬.直向渤海而去.」

「向渤海而去.」田豐一皺眉︰「你怎知陶謙是對渤海發兵的.」

「征討檄文都出了.您看.」說著.士卒從懷中掏出一張告示.遞給了田豐.

田豐強忍著背部的劇痛.展開告示.粗略一讀.心中滿是不安.

沉思了一會兒.田豐一字一句說道︰「此必是管彥之計也.」

「此事交與我.我與主公說去.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士卒有點不放心︰「這……」

一看士卒吞吐.田豐皺眉道︰「怎麼.不放心嗎.」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士卒連連告罪.便又走到營寨之外執勤去了.

看著士卒走開了.田豐這才把手中的告示遞給一旁的僕人.沉著臉說道︰「立刻把這個告示燒了.萬莫走漏風聲.」

「老爺.燒了.」

田豐點點頭︰「燒了.此事萬不可被主公知道.否則萬事休矣.」

僕人跟隨田豐多年了.看到田豐這樣子.必然是大事.于是當下也不多問.僕人猛地轉頭便欲去燒毀告示.

僕人剛一轉頭.便結實地跟一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喂.」二人口中哀嚎一聲.便倒在地上.

「你長沒長眼楮啊.」

僕人看清來人.乃是袁紹手下另一謀士郭圖也.忙告罪道︰「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郭圖看來確實被撞疼了.上唇邊的兩撇八字胡疼得一抽一抽的.

「你趕著去干嘛.大營之中豈可如此唐突莽撞……」郭圖忽然停止了呵斥.兩眼放光地盯著掉落在地上的告示.

郭圖忙拍了拍上的塵土.捧起地上的告示便認真看起來.

田豐見狀.閉上了雙眼.長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大事休矣.」

「嘿嘿.」看完告示後郭圖瞥了瞥閉目站立的田豐.冷聲道︰「元皓先生.方才听聞汝欲燒了此告示.」

田豐抱著一線希望.忙解釋道︰「公則.此事……」

郭圖一揮手.打斷了田豐.厲聲道︰「田元皓.此等大事.當稟報主公.汝怎麼擅言焚毀.哼.待我稟報主公.再定汝罪.」

說罷.郭圖一揮大袖.直向袁紹營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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