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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原來都是她的替代品

待兩人走遠,夕月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紫凝漫步向前,心中多少有些數。

「屬下覺得,娥貴嬪跟小姐,眉眼之間頗有幾分相像。」夕月也是最近才偶然發現這一點的,而且還不止如此,「而且……」她欲言又止,似乎覺得事情很荒唐。

「而且什麼,說。」紫凝瞄她一眼,平日里這丫頭可是有什麼話都不吐不快的,今兒個這是矜持什麼。

「而且寒妃娘娘也是,」夕月立刻說道,「她的眼楮像極了小姐的眼楮,還有小姐記不記得,姑爺……屬下是說魅王殿下書房中,蕙妃娘娘的畫像,更是跟小姐有五分相像,乍一看還真像是母女。」

紫凝黑線︰這丫頭,該不會是說君夜離之所以如此喜歡她,是因為她像他娘親吧?這是在說她老?「你看清楚了?」

這種事,當然是旁觀者清,紫凝雖說相貌絕美,卻從來不是自戀之人,不會沒事就抱個鏡子照來照去,所以她是否跟別人相像,自己並不清楚。

「是的,」夕月有點不好意思,「屬下一直覺得很奇怪,又想不通是什麼原因,才一直沒說。」

按理說宣景帝如此做,必定是在想念什麼人,所以才會把這些與之有幾分相像之處的人都納為妃子,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他會對寒妃一見鐘情,會將身份低微的娥貴嬪帶進宮,以及會娶閻蕙心為妃了。

可奇怪的是,之前他從未見過紫凝,更不可能比著她找這些女人為妃,那為何這些人會與她如此相像?

「所以,」紫凝忽地冰冷一笑,「唯一的解釋就是,皇上心中那個人,恰好跟我也長得很像,四殿下想必也是見過的,才會有那樣奇怪的反應。」

如果那個人曾經活生生存在于西池國皇宮,那君夜瀾見過,其他皇子斷不可能不知道,而別人見到她沒有特別反應,唯一的解釋就是,君夜瀾是無意之中見過那個人,或者也是見過某幅畫像,才會覺得紫凝像那個人,更擔心宣景帝會像對待寒妃她們一樣,也把她納作妃子,這樣他跟君夜離之間就一定會產生沖突,他才會那樣擔心。

事情至此,很多疑問倒是有了解釋,可最關鍵的一點是︰那個人是誰?對宣景帝來說又有什麼重要意義,而君夜離是否知道這一點?那個人跟她,又有沒有什麼關系呢?

別的不說,至少她長的像蕙妃這件事,君夜離就斷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不說,又是為什麼?

「小姐,你在想什麼?」見她出神,夕月出聲提醒,「不是要去天極殿?」

哦?

紫凝回神,抬頭看了看,忽然有了主意,抬腳過去,「現在就去。」

來到太極殿外,君夜離已經在等候,趕緊迎著她過來,「冷嗎?」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還好,不算太冰。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他總覺得紫凝的身體不勝其寒,出門就囑咐她多穿一點,都快成心病了。

「我沒事,」紫凝與他並肩走,問道,「皇上召見我何事?」

「父皇方才說頭痛,是我要父皇召你過來看看,」君夜離呵呵一笑,「你自己在太後那邊,還要跟那司徒靜言和沐煙籮周旋,我料定你也煩,正好有借口把你叫回來。」

紫凝暗暗好笑,「你真有心,那快點進去吧。」皇上龍體不適,那可大意不得。

「等會,」君夜離攔住她,「父皇現下正在召見湖洲府尹,少頃自會傳你進去。」

也好。紫凝停下來,想了想道,「六國賽之事,有了眉目了?」

「嗯,」君夜離點頭,「選拔之事還是在京城第一莊,半個月後就開始。」

「是否要發英雄貼?」紫凝原先的記憶里,對六國賽之事知之甚少,後來知道這些事跟自己沒關系,也從未過多關注,沒想到還有參與其中的一天。

君夜離笑道,「已經不是第一次,西六國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這英雄貼倒是不必發,只須提醒各州各郡,到時間來參加選拔就可以。不過,今年其他國中有人提出這比試不能比武,還要比文,以考驗一下各國有無輔佐君王治理天下的才華,這次次父皇召我入宮,也是為了商量此事。」

事實上他雖也是博覽群書,學識頗豐,但畢竟也只是幫著宣景帝處理一些奏折和公文,並沒有站在一個君王的立場上處理過國中政事以及國與國之間的政事,所以還要多磨練,多請教朝中有資歷的老臣才行。

原來如此,文武並舉,也確實比只注重武學一道要全面的多。紫凝略一點頭,這事兒不急,現在她最想弄清楚的是另外一件事,就看似不經意地,轉了話題,「你心中有數就好。我方才踫到娥貴嬪,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還不是多虧了你,」君夜離捏捏她的手,「神醫,你好厲害。」

「這原本就是我考慮不周,救她是應該的,」紫凝一句話帶過,一笑道,「夕月方才說了句笑話,很有意思。」

君夜離大為詫異,看了夕月一眼,「這丫頭還會說笑話?是什麼?」

夕月無語︰我看起來像是連笑話都不會說的死板人嗎?

紫凝眼底銳光一閃,「她說,娥貴嬪跟我長得很像。」

君夜離忽然眼神一變,有莫名的恐懼一閃而過,嘴張了一張,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夕月暗自戒備︰果然有問題!

紫凝抬臉看他,眸光清亮無邪,「怎麼了?不像嗎?」

「你才怪過我不該有事瞞著你,其實這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但還沒有找到契機開口,」君夜離眼中有隱約的苦澀與自嘲之意,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其實……是,很像。」

他承認得如此痛快,至少說明之前她的判斷沒有錯,君夜離是知道這一點的,而且這對他說,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紫凝的沉默讓君夜離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一把抓住她的手,「紫凝,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這一點,才說喜歡你的吧?」兩個人已經彼此許下承諾,要一起生一起死的,難道她——

「是人都會這麼想,」紫凝卻並沒有生氣,而是淡然一笑,「我也不能免俗,而且你也不能否認,你之所以在第一次見到我時,就對我有一種執念,與我長得像你母妃,不無關系。」

君夜離的目光在她絕美的小臉上巡視一陣,仿佛要看出她到底在想什麼一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好吧,你永遠都有理。沒錯,我是有這樣的感覺,不過這跟我喜歡你無關,天底下容貌相像之人有很多,不止你一個。」

「就像寒妃她們一樣,都跟你母妃的容貌有幾分相似,是嗎?」紫凝不禁暗暗覺得自己的敏感度降低了,居然不如夕月早發現這一點,看來愛情使人軟弱,還真是一點不假。

君夜離卻是一驚,「你怎麼知道?」隨即又釋然,「對的,你一向聰明,發現這一點是早晚的事。不過,紫凝,請你相信,不管容貌有多相像,你終究不是她們,我只對你說喜歡。」

「我從未懷疑這一點,你也用不著不安,我只想知道,皇上這麼做,是為了誰。」紫凝心底的喜悅悄悄劃算開來,不過她一向懂得壓抑自己的情感,所以表面看起來,她的性子就著實涼薄了些,往往讓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麼。

說到蕙妃、寒妃她們,在宣景帝眼里,原來都是另一個人的替代品,不知道她們自己是否明白,又做何感想。

君夜離卻搖了搖頭,「這個我的確不知,只知道父皇自從萬丈崖歸來後,就經常對著某個方向出神,說著些旁人說不懂的話,然後就——」

「等等,」紫凝的心驀地一沉,「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去過萬丈崖?是否是一宮雙城那幫人僥滅地獄門那次?」

「是,」君夜離點頭,「為顯示那是正義之戰,除了武林中人,東六國的君王全都到場壓陣,不過他們都只是在崖下觀戰,只有父皇一人上去過。」

紫凝若有所思,「這麼說來,皇上武功很厲害了?」

「自保總是沒有問題的,」君夜離回答得比較中庸,「西池國怎麼也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父皇當年也是有名的戰將。」

「後來皇上登基為王,自有你這個戰神替他賣命保江山,他倒是清閑了。」紫凝這話不無諷刺之意,不待君夜離說什麼,又接上話道,「如此說來,皇上必定是在萬丈崖有什麼奇遇,才會對某個人念念不忘,卻又知道想而不得,就把這份思念寄托在跟那個人相像的人身上,是嗎?」

「應該是吧,」君夜離也不是太確定,「不過那個人究竟是誰,到底存不存在,也沒人知道,父皇從沒跟任何人說起過。不過母妃……在世的時候,曾經跟我說,父皇很愛那個人,做夢叫的都是那個人的名字。」

「有名字?」紫凝眼楮一亮,「叫什麼?」有名字就好辦了,至少有處可查,憑著海角小樓中人的辦事能力,就不信一點都查不到。

君夜離無奈地一笑,「仙女。」

「……」紫凝撇嘴︰真沒有創意。看來宣景帝跟那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說不定也只有一面之緣,被震撼到了,所以以「仙女」相稱。「算了,倒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寒妃她們有些可憐罷了。」

「父皇待她們不薄,」君夜離試圖替宣景帝挽回一些顏面,「從未虧待過她們,我母妃也一樣。」只是後來的事,太讓人預料不到,終究留下了無盡的遺憾而已。

「說到蕙妃,」紫凝目光一冷,「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否跟狐歧國有關?」

君夜離吃了一驚,「你已經知道了?」他記得之前紫凝問過一次,不過那時他們初回西池國,情形還比較亂,他並沒有回答,難道……是無華他們多嘴?

「我——」

岳公公恰在這時出來,拂塵一甩,恭敬地道,「皇上有旨,魅王妃覲見。」

紫凝與君夜離對視一眼,話頭暫且擱下,一起走了進去。

湖州府尹已經離開,宣景帝單手支頭,唇角向下彎得更厲害,心情必定很糟糕。

「參見皇上。」紫凝跪倒施禮,「皇上,可否容紫凝替皇上診脈?」

隔了一會,宣景帝道,「上來吧。」

「是,皇上。」紫凝提裙,緩步上前,將一塊輕紗蓋在宣景帝脈門處,修長瑩潤的手指搭了上去,仔細診脈。

一縷幽香縈繞鼻端,宣景帝似乎受到某種蠱惑,失神地看著紫凝的臉,目光痴迷。

君夜離目光陡的一冷,右手食中指一扣一彈,一縷指風奔著宣景帝身後的牆壁過去。他的意思旨在讓父皇清醒清醒,並無其他。

紫凝耳朵忽地動了動,右手繼續診脈,左手看似不經意地一抬,似是整了整衣袖,其實是一縷指風彈出,瞬間將君夜離發出的內力撞開,消失于無蹤。

君夜離臉色已發青,也知道紫凝是不想他惹事,便強忍著沒有出聲。

「皇上只是太過勞累,五內郁結,所以不舒服,」紫凝已診脈完畢,收回手來,「用幾副藥就會沒事。」

「紫凝,」宣景帝忽然伸手,半路卻又生生折回,看來也是有所顧忌的,「你方才可是去見母後?」

「是,」紫凝起身,走下玉石階,恭敬地站著回話,「太後已經跟紫凝言明六國賽之事。」

「你很不高興,是嗎?」宣景帝揉了揉額角,「朕知道,你這孩子心高氣傲,必是不願意與人爭風吃醋,不過朕與母後要顧忌各方,希望你能明白。」

「紫凝明白,」紫凝淡然道,「皇上放心,紫凝會依規矩辦事,不會讓太後跟皇上為難。」

「如此最好,」宣景帝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紫凝進退有度,朕很放心。」

「父皇,兒臣說過只要紫凝一個,」君夜離還在為方才的事生氣,語氣有些硬,「即使紫凝輸了,兒臣也不會娶別人。」

「放肆!」宣景帝大怒,一拍龍案,「君夜離,你這是將朕的話當兒戲不成?你自己想想,自從紫凝到來,你眼里除了紫凝,還有旁的事嗎?你這樣被美色所迷,心智已失,還算什麼‘戰神’?」

紫凝都說不上該氣還是該笑,宣景帝是被氣糊涂了嗎,居然當著她的面罵君夜離被美色所迷︰皇上的意思,該不會在罵她是「紅顏禍水」吧?

「父皇放心,兒臣不是父皇,」君夜離眼神嘲諷,「兒臣喜歡紫凝,一生一世都不會變,天塌地陷都不會改變,就算舍棄一切,兒臣也會保住紫凝,大不了一起死!」

「你……」宣景帝氣得渾身發抖,君夜離這話明顯是觸到了他的痛處,他眼神數變,怒喝道,「君夜離,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教訓朕!?」

「兒臣不敢,」明知道父皇盛怒,君夜離仍舊波瀾不驚,站得筆直,「兒臣只是表明心跡,紫凝是兒臣的妻,兒臣即使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她安然,誰都不可以傷害她一根頭發——」

「夠了!」宣景帝拍案而起,嗓音之大,震得窗戶都嗡嗡做響,他更是氣得臉色血紅,很是可怖,「君夜離,你敢頂撞朕,是欠教訓是不是?!來人!」

門外兩名侍衛立刻走進,「在!」

「君夜離膽大犯上,罰三十刑杖,給朕打!」宣景帝一甩衣袖,氣得要喘不過氣來。

侍衛大吃一驚︰三十刑杖?要把魅王殿下給打趴下了,接下來的六國賽怎麼辦?

眼見侍衛站著不動,宣景帝越發氣得狠了,一腳踹翻龍案,一聲巨響,「還不動手?!」

侍衛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看了紫凝一眼︰魅王妃,怎麼辦?

紫凝雙手緩緩放下來,抖了抖衣袖,又攏了上去,竟沒打算阻止。

君夜離咬了咬嘴唇,解開腰帶,月兌掉外袍,露出精赤的上身,跪了下去。

這就是要挨打了?侍衛自然不敢違抗聖命,「遵旨!」而後提著刑棍過去,手起棍落,打在君夜離背上。

不過很明顯的,他這棍子舉得高,落得卻沒有想像中那樣重,打過一棍之後,他偷瞄宣景帝的臉色,見他除了生氣之外,沒有其他反應,心中便有了數,一棍一棍打將下去。

不出意外的,君夜離一聲不出,微低著頭受刑,十幾下過後,他背上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還破皮出血,雖說侍衛手下留情,還不到血肉模糊的地步,但也著實讓人看著心疼。

三十棍一過,侍衛立刻收手,滿頭大汗的回稟,「皇上,行刑完畢。」乖乖,打魅王這一頓,比他自己受刑還難受,真不是人干的活。

宣景帝冷哼一聲,板著臉以掩飾心疼之色,「君夜離,你可知錯?」

君夜離緩緩挺直脊背,啞聲道,「兒臣知錯,兒臣不該跟父皇頂嘴。」

听他這話宣景帝就知道,在母妃這件事情上,他從不認為自己說的有錯,宣景帝怎能不生氣!可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再生氣又能怎樣!「你、你回你的魅王府去,听到沒有!」

「是,父皇。」君夜離起身,踉蹌了一下,但還是很堅定地站起來,「兒臣……告退。」

「紫凝告退。」一直沉默的紫凝忽然出聲,宣景帝倒是一愣︰方才好像忽略了她的存在?

「怎麼樣,能走嗎?」紫凝過去扶住君夜離,「我扶你?」

「好……」君夜離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卻還是對她一笑,「我沒事……」

兩人互相攙扶著出去,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投進大殿,宣景帝痛苦地摔坐回龍椅上︰朕何嘗不想這樣,白首不相離,可是蕙心,難道這世上,就只有你懂朕嗎……

無華方才已听到殿上的行刑聲,可他再急也不敢硬闖,一見君夜離被扶著出來,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沖了過去,「殿下——」

「回去再說。」君夜離示意他不可多事,「無華,背本宮回去。」

「是,殿下!」難得君夜離有示弱的時候,無華趕緊彎腰將主子背起來,施展開輕功,眨眼出去一大段。

紫凝緩緩搖首,跟了上去。

夕月低聲道,「小姐,怎麼回事?屬下在外面就听到皇上發雷霆之怒,怎的將姑爺打成這樣?」

「早晚之事,」紫凝答非所問,「回去再說。」

「是,小姐。」

火速回到魅王府,無華將君夜離往床上一放,回身就要去拿傷藥。

紫凝伸手將他攔下,「我來,你們都出去吧,準備些熱水和干淨的紗布就好。夕月,去拿藥箱。」

王妃有命,眾人自然不敢怠慢,立刻下去辦。

不大會兒,所有東西都準備好,都退了下去。

君夜離趴在床上,露出半張臉,顯然在生氣。

紫凝將他身上染血的衣服小心地月兌下,放到一邊,看了看他背上傷口,點頭道,「那侍衛是你的人吧,下手很有分寸,沒傷到骨頭。」

「倒也算不上是我的人,」君夜離挪了挪,換了個比較舒服一點的姿勢,「不過這宮中信我的人還是有的。」背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父皇對他,還真下得了狠手。

「而且還不少吧,」紫凝似笑非笑,拿干淨的紗布醼了水,替他輕輕擦拭傷口處的血漬,「夜離,你比我想像得還要得人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君夜離雖說惡名在外,但「戰神」之名也不是憑空得來,生于亂世的人,對于能給自己安定生活的人,總是會敬仰和祈盼的。

「紫凝,你這是在挖苦我?」君夜離哼了一聲,「我被父皇責罰,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是不怎麼意外,」紫凝揚了揚眉,一副「天下盡在掌握」的樣子,「方才皇上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若非我阻攔,你也會出手,言語上對皇上不敬,有什麼意外。」

「我早說過你是我的妻,」君夜離握緊了拳,「我也知道父皇對那個人的執念,但是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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