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第四百一十章姐妹重逢3
第四百一十章姐妹重逢3
阿光這些酒後吐出的真言，白蘭並沒有講給姐姐听，畢竟，阿光是自己的丈夫，是兒子的父親，他再不好，自己也得顧全他的顏面。不光是白蘭，不少女人是這樣子的，背後哪怕被她的丈夫欺侮到恨不得殺了他，但是在人前往往情不自禁地想要顧全這個可惡男人的面子。那麼男人是否也是這樣的呢?是不是也會顧全傷害了自己的女人的面子呢?如果不是這樣，也不奇怪，性別差異嘛。而且，說到底，女人顧全丈夫的面子其實也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大多數女人比男人更看重面子。
白玫見妹妹非常難過，想讓她平復一下情緒，就說︰「白蘭，看看我住的地方吧，爸爸媽媽都說不錯的。」
白蘭眨眨眼楮，將眼淚逼回眼眶，說︰「是啊，我听說了。今天我一進門就要緊講話，還沒顧上看一下你家的房子。先看露台吧，爸媽他們極口稱贊呢。」
白玫領著白蘭一處一處看，兩姐妹一邊看一邊說話。白玫是有意打岔，而白蘭呢，也領會姐姐的意思，沒話找話。畢竟是親姐妹，盡管多年不見，對方的心思還是能猜到的，所以就盡量配合對方。漸漸地，白蘭平靜了下來。
踏進書房，白蘭對裝滿三個大書櫥的書本視而不見，倒是對寬大的寫字台上玻璃台板下壓著的兩張寫著毛筆字的宣紙發生了興趣。她在寫字台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仔仔細細地看那些毛筆字。只見一張上面寫著︰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另一張上面寫著︰使河如帶，泰山若厲，吾心永恆，矢志不移。
白蘭看了兩遍，抬起頭對站在旁邊的白玫說︰「這兩張字是誰寫的?」
白玫說︰「你猜猜看。」
白蘭說︰「我猜，一張是你寫的，一張是凌雲寫的，字跡不一樣。」
「那，你看哪一張是我寫的?」
白蘭指指紙張新一點的，說︰「這一張是你寫的。」
「不錯，這張是我寫的。你是怎麼猜出來的呢?我這幾年才煉的毛筆字啊。」白玫微笑。
白蘭指著那上面的「志」字說︰「因為這個。前面兩句我不懂，後面兩句是說你永遠不忘記凌志，是這意思吧?」
白玫說︰「差不多，就這意思。」
白蘭指著另一張紙說︰「凌雲真不錯，還做詩來勉勵自己，怪不得有出息。我不懂毛筆字，不過，還是能看出這張字比你寫的還好很多。」
白玫說︰「這個，你說對了一半，這字是比我的字好，不過，這字是凌志寫的，他從小就煉書法。凌雲很喜歡這首詩，一點點大時就會女乃聲女乃氣地背。這詩是陶淵明的。」
白蘭說︰「桃花源記的那個陶淵明嗎?」
白玫說︰「對的，還能背桃花源記嗎?」
白蘭說︰「早忘記了，小時候，背不出來還被爸爸罰過站呢。對了，你剛才說這字是凌志寫的?」
白玫說︰「是的，凌志寫的。原本壓在凌志房間里的小書桌台板玻璃下，那年，我跟凌媽媽要了來，這字就一直跟著我，我每天都看。」
白蘭長嘆一口氣，說︰「姐姐，你也真命苦，你和凌志多好的一對，可惜凌志他走得那麼早。不過……，我的命也不好，嫁了個死樣怪氣的男人，死阿光連話也不願意跟我多講，真不知道過的是什麼日子。說起來，也怪我讀書太少了，好多東西都不懂，所以被阿光看不起。」
白玫安慰妹妹︰「不能全怪你，都是讀書無用論害的。那年頭，讀書再好，輪到插隊的都得去種田。讀書再差，輪到該分配工作的也都可以有工作，弄得大家都沒有心思讀書。那時候還有一句話，不知道你還記得嗎?叫做‘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爸爸’，這簡直是權力泛濫，知識貶值!唉，不說了，都過去了。不過，因為你讀書不多而看不起你，那就是阿光的不對了，你學歷低，這事又沒有瞞著他。再說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誰又是完美的呢!」
白蘭嘆口氣，說︰「我也就算了，這一世栽就栽了。他不跟我說話，我也懶得理他。可是小光成了那種樣子，我心里實在是苦，爸爸媽媽也被他氣傷了心，我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本已知道妹妹的苦處，可如今親耳听到她親口說出來，白玫仍然感到驚心、痛心，半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