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第33章︰對酒當歌
第33章︰對酒當歌
在柔和的燈光里，在鋼琴聲如泉水叮咚響的萊茵閣的一角，吳林兩人放下檸檬水，舉起了紅酒杯淡淡地呷了一口。不久又一口，喝著喝著，兩個高腳酒杯就讓他倆呷了個底朝天。
欣如的臉，變得粉紅粉紅的，與燈光的色彩和諧地融為一體。吳法的臉，白淨渾圓的，白里透著微紅。
吳法最喜歡吃的「五分熟」西洋牛排，特意為林欣如小姐點的牛女乃雪蛤，還有開心果，和色拉等果肴，在鋼琴聲中繼續端上台來。
這些菜肴的前面是兩瓶「長頸鹿」似的拉菲紅酒，深藍深藍的，似深遂的海洋，讓人猜不透其間的奧秘。
「喝點酒，慶祝一下新年的到來！」吳法說著就拿起酒瓶，給欣如斟上滿杯，給自己也斟了滿杯。
他放下酒瓶，拿起酒杯，平舉到欣如的下巴水平，笑著不說話。
欣如用左手輕捂一下自己的臉蛋，斜看了一眼吳法，說︰「吳大哥，我好像有點醉了。」右手卻拿起酒杯，「叮」的一聲，踫上了吳法的杯子。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吳法沒有接話，眯縫起眼楮，突然念起了三國時曹操的《短歌行》。
兩人舉起杯子，昂起脖子，咕咕咚咚地喝了一大杯。
吳法把杯子從嘴邊移開，突然反手一掀，杯子頭腳顛倒著懸在半空中︰幾滴殘留的酒，順著玻璃壁淌了下來，滴到地板上。
他的臉紅漲著，一言不發，拿著杯子，微笑非笑地望著欣如。
欣如斜看了吳法一眼，就「照本畫葫蘆」，也把杯子倒懸在半空。
兩個杯子，一動不動；兩個「酒友」，一言不語。他倆就這樣靜靜坐著，默默地對視著︰憑琴聲撩心，憑時光催人老。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欣如突然輕啟玉齒，接著念出了《短歌行》的第二句。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中年的吳法與少女的欣如，在酒液的麻醉里，竟然異口同聲地喊出了這一句。
兩人不禁一愣，就都噤了聲，有點尷尬，又有點迷離地對望著對方，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樣。
「唉！人生啊，人生！」年紀輕輕的小欣如，突然十分滄桑地唉了一句。她眼光迷離地瞄了一眼吳法，就伏下頭，趴在了桌面上。——好像歲月的滄桑和負重，一下子壓得她直不起腰來。
吳法伸出左手，輕輕接過欣如還舉在半空的酒杯，就雙手齊垂，把酒杯倒放在茶幾上。
他伸出左手，摟抱住欣如的肩膀，輕輕一拉，就把欣如擁到了臂彎下。欣如的頭在他的臂彎下扭動了幾下，便軟弱無力地滑趴到吳法的大腿上，她雙手如春藤，環繞過來，抱著吳法的大腿，似醉非醉地軟癱在那里。
吳法用左手輕輕撫模了一下欣如的秀發，便騰出右手，扶正酒杯，並給兩個杯子又滿滿地斟了紅酒。
「人生得意呀，須盡歡。」吳法似有醉意，他舉杯踫了欣如的杯子，就自個兒飲了起來，唱道︰「莫使金樽呀，空對月。」
在這琴聲柔和，顧客低聲細語的西餐廳的一角，獨斟獨飲的吳法和似睡非睡的林欣如，一站一睡，遠遠像是父女，像是夫妻，也像是情侶，但仔細近看，卻什麼關系都不像。
是的，在這個**的都市里，吳、林兩人，只是**海洋里兩只隨波逐流的小舟……它們在波浪里千轉萬轉，就偶爾轉在了一起，暫停在了花城的「萊茵閣」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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