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第三十七章好男不跟女斗
第二天早晨，我來到辦公室，金科長指著趙師傅對面的辦公桌，讓我就坐在那里辦公。我分配到醫藥總公司之前的一個月，一個姓高的老師傅剛退休回家了。周處長拿著一個筆記本正準備到樓上開會，我跟他打了個招呼，找出抹布在辦公桌上擦了起來。
「劉佑專，過來拿鑰匙。」孔婧在我身後大聲喊了一嗓子，我轉回身，看見她端著肩膀，一只手拿著鑰匙，搖頭晃腦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用狡狤的眼神看著我，鑰匙上面穿了一個銀色的小鐵環，她一個手指頭插在鐵環里，不停地晃動著。
我剛準備伸手去拿，她往後撤了一步，將鑰匙環舉到胸前，笑著問了一句︰「你是哪年出生的？」
「一九六九年三月的。」
「哈哈哈，叫姐姐，快點！」她好像發現新大陸似地叫了起來。
「你是哪年的？」我隨口好奇地問道。
「六八年十二月底的，比你大吧？叫孔婧姐姐師傅，你快點呀。」她站在原地，兩個大長腿踮了起來，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昨天就弄了個師傅頭餃，今天又整出個姐姐來，還把兩個湊一起了，再說，也沒這麼個叫法的吧？金科長和趙師傅就在旁邊坐著，不能再掉價兒，我決定反擊了。
我把抹布放下，若有其事地說道︰「我其實是六八年三月出生的，上高中時，在足球隊因為參加省里面比賽，教練把年齡改了。」我在高中時的確是校隊成員，上大學期間，只是系里邊的隊長，學院里反而沒有統一組織過足球隊，至于改年齡的事，那是臨時編出來對付她的。
「你騙人，我才不信呢！」
我面不改色地看著她，毫不含糊地說道︰「不信你去查檔案，我們學校的足球隊很有名氣的。」我記得在自己的高中檔案里面，確實有參加學校足球隊的記錄，反正她也無法核實，哈哈，暫且騙她騙到底吧！
「那你叫師傅，昨天就讓你糊弄過去了，不叫就不給你鑰匙。」她小嘴一歪，兩個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也得先叫我哥哥才行。」我看她一時沒找出證據反駁我，趕緊趁熱打鐵。
她伸出一支手，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你把運動員證書拿給我看，拿不出來就是騙子！」她反應可是夠快的，上學時，一般都是為了拿國家二級以上運動員證書才改年齡的，這小丫頭可真夠精明的。
「周處長！」我故意向後看了一眼，似乎像是周處長回來了。孔婧也掉頭往後看，她上我的當了！我一伸手，將鑰匙從她舉在半空的手中奪了過來。
「啊呀」一聲，她尖叫起來，鑰匙環在她手指尖上刮了一下。她抬起另一支手，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擰了一下，力量確實不小，我一歪嘴牙也疵了起來。
「金科長，這個劉佑專很不老實，以後你一定要好好防著點兒。」孔婧仗著她到單位的時間長，想拉著金科長幫腔。
「嘿嘿，這大學畢業的就是比中專畢業的厲害，小孔啊，我們總務科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啦。」金科長端著茶杯，眉開眼笑地說了一句。
孔婧一看沒找到幫手，抬起小手又想過來掐我，我嘴里喊著「好男不跟女斗」馬上躲開了。她追了一會兒沒追到我，順手拿起剛才我放在桌子上的抹布，用力朝我扔了過來。我哈哈一笑，一把就接住飛過來的抹布，她跺跺腳甩甩手，無奈地走回財務科了。
金科長喝了一口水，放下茶杯，笑著說道︰「呵呵，這小姑娘太厲害了，誰娶回家去可是夠喝一壺的。」
我坐下來問金科長孔婧到底多大，他說孔婧確實是六八年十二月出生的，兩年前輕工業學校中專畢業後，分配到了醫藥總公司，男孩子性格。胡副處長說她干活兒麻利，挺喜歡她的。潘慧則是一九七0年生人，高中畢業後在中藥廠干統計，去年才調上來到總公司工作的。
我給金科長又倒上了一杯熱水，他主動地跟我嘮了起來。听了幾句，我好奇地問道︰「金科長，咱們總公司人不多呀？」
「現在人少多了，以前這小樓里邊可是擠得滿滿的。自從去年咱們的孫總調過來，才都趕到下面去了。咱們孫總原來是省公司的副總，才四十多歲，真是年輕有為啊。」金科長是個很健談的人，個頭不高，胖乎乎的身材，說起話來不緊不慢，很快地就把總公司這兩年的發展情況跟我全說了出來。
市醫藥總公司以前的管理比較混亂，總公司做營銷業務，下面的子公司也做。除中藥廠單獨核算之外，下面基層單位的財務全部集中在總公司核算。總公司各個職能部門設置齊全，人滿為患，由于總公司福利待遇好，大家伙都不願意下去。從省公司副總職務調過來的孫總來了之後，實行精兵簡政，總公司除了投資及部分不動產出租之外，其他所有的生產經營業務全部下放到基層單位。其他職能部門能合並的就合並，能取消的就取消。第一把火就燒到了財務處，原財務處的副處長帶頭挑事，他是分管基層部門財務集中核算的，他說這麼大的總公司不設財務處怎麼合適？孫總也很有辦法，把原財務處長安排到下面的一個分公司去干一把手了，原會計科的胡科長提拔到新設立的財勤處任副處長，很多會計都下放到基層任財務科長了，雖說是股級，可是管一幫人，大小也是個官。經過協調，原財務處的副處長直接就被調整到市衛生局，平級安排任某處的副處長。周處長原來是總公司辦公室的副主任，這下也提拔到財勤處任處長了。財勤處下設兩個科，一個是我所在的總務科，還有一個財務科，把原財務處的職能接了過來。金科長原來是辦公室的副科長，現在也提升為總務科科長了。原來的總經理在任時，空了這麼多干部崗位沒及時安排，孫總來了之後基本全填滿了，大家伙都很高興，我發現金科長尤為滿意。現在的人員較去年減少了快一半，把一樓的辦公室也租給建設銀行了。中藥廠也提升了半個級別，孫總還兼著中藥廠的總經理，這一年多，整個總公司的利稅指標大幅上升，個別對上次機構調整有怨言的人現在也都不再發嘮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