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第十章 老情人來電話
放在褲兜里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將我從近二十年前的記憶中驚醒。我睜開雙眼，已經快到辦公樓下了，正常情況下二十分鐘的車程，整整在擁擠的馬路上慢挪了一個小時。取出手機一看，這是西海地稅分局麗麗的座機號碼。當著司機小溫的面兒，不方便接听，可手機仍然不停地震動著，小溫提高了車速，很快就把車停到了辦公樓下。
我走下車，按下了接听鍵，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我面無表情地慢慢說道︰「王局長好！」
過了兩秒鐘，麗麗開始說道︰「佑專，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別這麼稱呼我，再這麼樣，以後我也管你叫劉總。」
「叫什麼都行，只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哼！你就是一個渾球！佑…劉總經理，你什麼時間能回辦公室？」
「王局長，我已經回到辦公樓下了，有何吩咐？」
「你是光榮的納稅人，哪敢吩咐你啊？有一個大美女要采訪你，你趕緊上樓接客吧！」
麗麗是我的老情人，已經徹底分手快兩年了，不過依然是朋友關系，不僅如此，她還是我們集團主管稅務機關的一把手，在各種場合，還時常能夠見面。分手之後，我就改口叫她王局長了，她對此十分反感，可我怎麼也改不了，試著換了好幾種叫法，只有「王局長」的稱謂讓我覺得更合適。
我這個人說話直來直去，別人說過的話我不想說，我想說的話，經常引起一些人的爭議和誤解，所以，已經很少跟記者打交道了，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安排這種事情干什麼？我們公司繳的稅已經不少了，不用你幫著做免費廣告了吧？」
麗麗煩躁地說道︰「我才不願意管這些閑事，白露已經拖林濤找過我一次了，說你不願意和她的欄目合作，她今天又親自給我打電話，叫我幫她說情，你就見她一面吧，以後怎麼樣，我就不管了！」
林濤是麗麗的老公，跟我早就認識，他是濱城電視台《房地產雜志》欄目的制片人，近幾年成為幕後老板，白露沖在一線，實際上已經是欄目的當家人了。
我關心地問道︰「林濤最近身體怎麼樣？」
「他已經徹底戒了，真的很不容易！不過原來的自信和銳氣都沒了，天天晚上回家做飯陪孩子學習。」
「這不挺好的嘛，你別著急，多鼓勵鼓勵他。」
「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佑專，我看這個白露八成是看上你了。」
「瞎扯，你不是一直懷疑她和林濤不正常嗎？」
「我問過林濤了，他們倆沒事，單純的合作關系。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他倒是明白，林濤什麼都跟我交待了，應該是實話。」
「啊？那你不成了拉皮條的了？」
「呸！這種事，關鍵是看你自己怎麼把握，別拿我說事兒。有些年輕女孩子就盯著你這樣的人，你心里要有個數。不多說了，我勸你還是清醒一些，多替老婆孩子著想，該出國就出國吧，再見！」
分手之後，我和麗麗說話已經變得相當謹慎，這次通話就算是比較放得開的了。想當初，我和麗麗打得火熱，彼此之間愛得太深，最後竟成為了沉重的思想負擔，激情之後，往往就是指責和糾纏，婚外情並非是有些人想象的那麼浪漫多姿，隨著感情的不斷深入發展，精神的痛苦遠遠大于**的快感。
我們倆都是有家室的人，這種偷情，雖然有違道德和法理，但我和她之間，當時確實是真情實感，我們倆共同認為，如果我們倆最早結合，肯定是會白頭偕老的。
可現實畢竟沒有那麼多的如果，一次擦肩而過，可能就會導致終生的遺憾。我始終沒答應跟她結婚，後來林濤悔過自新，向麗麗提出了重新開始。麗麗不僅無法承受不見陽光的地下室愛情，而且最讓她無法容忍的是，她不想與另一個女人共同分享我的生活。我也深感愧欠妻兒，反復的糾結爭吵，讓我們倆身心俱疲，我們倆最後共同決定︰和平分手！
不過，麗麗提出一個要求，她要和我出去游玩三天，誰都不允許找別扭，再最後瘋狂一次，由她當總導演！
說句實話，在我所接觸的女人當中，麗麗是對我最為痴迷的一個，隨著情感的深入發展，這種痴迷後來演變成為了喪失理智，胡攪蠻纏。雖然如此，我知道她是深愛我的，依依不舍的心緒，令我同意了她的要求。
我們倆都放下手頭的工作，駕車來到外省第一次發生肢體斯磨的地方，她清清楚楚地記著幾年前的那個晚上我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動作，同樣喝了那麼多的酒，同樣是一個激情的夜晚，同樣是那麼多的淚水……
回到濱城的那天晚上,我和她來到公司的樓頂閣樓豪華套房,只有我們兩個人,床上、沙發上、浴室里，各種花樣，各種姿勢，她指引著我，一次次地享受著身體的快感，但她的精神始終是痛苦和麻木的，狂叫和淚水始終同在，放縱和留戀俱存。她嬌美的身體和瘋狂痴情，令我既興奮又傷感，每當我要噴涌之時，她都有意放慢節湊，親吻我的身體各個部位……這一晚，她沒有花前月下的回憶，只有挑逗的姿勢和風騷的話語，整個夜晚，**迭起，我釋放了三次，她則達到巔峰五十多次……
攝像機一直開著，照相機也不停地閃爍，所有的內存卡都被她帶走了，我的上半身，全是她的印痕，最後一次瘋狂的巫山**之後，麗麗抱著我痛哭流涕，說她絕對不是個填空縱情的女人，將會永遠把我放在心靈的最深處，我瞬間也掉下淚來，突發靈感，當場揮淚改編了一句晏殊的《浣溪沙》詞條贈送給她︰「無可奈何花落去，鄰宅房燕終自歸」。
麗麗听後，讓我用鋼筆寫了下來，作為永久收藏。後來有一次，我和她在區人大開會，我和她都分在一個小組里，她就坐在我的旁邊，當時我正在听區政府工作報告，她用手機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那張紙已經被淚水泡爛了，讓我重新寫一張馬上遞給她。我從筆記本中撕下一張紙，認真寫好，傳給了她，她把那張紙放到包里，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冷冰冰地又發了一條短信︰「你這個渾球，不當作家真是可惜了！」
我也是調整了半年才能淡然處之，我們倆的這段私情，只有鬼頭知道，林濤雖然懷疑過她，但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竟然是他的老相識！曾經擁有，這也是一段難忘的人生經歷。時間是治療傷疤的一劑良藥，對我們倆而言，結束這種不正常的感情，都是一種解月兌。生活還要繼續，得知林濤重新盡到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我由衷地替麗麗感到高興。
我和麗麗的那段激情，就好像是一座海島上永遠不再爆發的火山，曾經熾熱奔流的岩漿，已經冷卻成為一片焦土，火山口的滾滾塵煙，也已隨風飄散，入土為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