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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地上的宮女,皇後心有余悸,也不知道這些糕點有沒有毒,若是自己沒有防範便誤食了,會不會和這個宮女一樣的下場。

果真,嬤嬤立刻抽出一根銀針扎在那些糕點上,除了那盤帶著凋謝菊花的糕點沒有毒,其余的銀針一扎,都是觸目驚心的黑色。

皇後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沒有想到這看似平靜的宮中,還有人敢對她下這樣的毒手。

「娘娘,是不是該稟告皇上?」嬤嬤擔憂道,畢竟這鳳殿之中理應都是皇後的心月復,而如今,似乎所有的人都不能再信任了。

皇後深深的看了南宮傲月一眼,「不用,這點小事無需驚動皇上。」若是皇上介入,她無法以牙還牙,雖然她還不能肯定,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要加害于她。

「娘娘還是多加小心為好,切莫讓有心人利用了。」南宮傲月的話別有深意,皇後立刻想起方才若不是他的到來,自己一定會覺得是慕容清歌想要加害自己,而如今,難道是有人想要利用自己來對付她?

「侯爺說的是。」

南宮傲月微微行了一禮,便叫人把地上的尸首抬了出去,自己也離開了鳳殿。

一路上,他的臉色陰沉,不一會兒便遣散了身後的宮人,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道上。

前方,是鮮少人跡的冷宮,他注意了下四周無人,才緩緩推開宮門走了進去。

清幽的宮殿里,竟是听得到清脆的鳥鳴聲,只是四周春日般的風景卻是無法融入南宮傲月的心。

石欄上坐著一名美麗的女子,她正臉上含笑的逗弄著籠中的鳥兒,看起來愜意無比。

南宮傲月停留在她的跟前,「是你做的嗎?」

那女子緩緩轉過頭來,笑著看向眼前面容冰冷的男子,「傲月,這幾年來,你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好了。」

「……是你讓人送那盤糕點給皇後,還給皇後下毒了是嗎?」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來問我呢?」女子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緊張,仿佛在說著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

「你太胡來了!不是答應過我,會按照我的計劃去做嗎?」南宮傲月的語氣里竟是帶著幾分責怪。

那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最後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賢妃說的對,有人擾亂了你的心。」

賢妃?「賢妃和你說了什麼?」

「傲月,你以前不會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女子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滿,南宮傲月深吸了口氣,「我的事情,向來不喜歡你們插手。」

「但是如果影響了我們的計劃呢?」

「不可能!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女子收斂了神色,「那麼方才為何你要替慕容清歌解圍?我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慕容清歌自己出手,那個女子,足以和皇後那個賤人較量。」

「既然你想要對付皇後,為何不自己動手?你不是已經想了十幾年了嗎?」

「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女子緩緩站了起來,語氣已經冷了三分。

南宮傲月就那麼看著這張絕美的面容,許久之後目光挪向他處,「唯獨她,不能為你所用。」

「哦?你真的動心了?為了什麼呢?你的心中不再只有雲國公主了嗎?還是因為她也叫清歌?」

自己隱藏在心中的秘密被人一語戳穿,南宮傲月當下皺了眉頭,一撩衣袖帶著冰冷的氣息轉身就要走,後面的女子立刻出聲制止,「傲月,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攔我們的計劃,不論是誰!你要護她,只怕會給你樹立更多的敵人!」

然而,前方的男子沒有再理會她,而是大步的離開了長廊。

……

前往京都的路上,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的行進著,路過某個山間,馬車停了下來,一名小廝從車上下來走到了溪邊,取出水壺儲蓄了一點。

他的目光落到了不遠處的一抹藍色,待看清楚之後當下驚呼了一聲,「侯爺!溪邊,溪邊有人!」

馬車上的樂安侯輕輕撩開簾子,「何事這般喧嘩?」

「侯爺,溪邊倒著一名男子!」

男子?

小廝領著樂安侯來到了方才的位置,果真,那里俯臥著一名男子。

會不會是什麼可疑的人物?可是這里偏僻幽靜,更是無人知道他要前往京都,那麼應該是這附近落難的人吧?

小廝好奇的走了過去,輕輕一嘆他的鼻息,「侯爺,還有氣兒!」

他扳過了男子的身子,那張清秀白皙的面容立刻出現在小廝的眼前,「這位公子好面相啊!」

此話一出,樂安侯好奇的張望了過來,溪邊,那濕潤的流汗輕輕貼著柔美的線條,紅色的薄唇微張著,露出了那一口潔白的皓齒。他的呼吸微弱,淡淡的劍眉清皺著,仿佛十分不適的模樣。

確實是一副好皮囊!樂安侯思索了片刻,「將他扶到馬車上去吧。」

「是!侯爺!」

昏迷中的男子被帶進了馬車,樂安侯親自為他把了脈,發現這男子的脈搏十分虛弱,看起來似乎是因為體力不支而倒下的,這個狀況,似乎已經多日沒有進食了。

居然是被餓昏的!此刻的樂安侯心中已經放下了一半的戒備,恐怕這是從哪兒來的旅人,興許途中丟了盤纏,才會沒有銀子置辦點食物。

「喂他喝口水把。」

小廝聞言,小心翼翼的將水壺湊到了男子的嘴邊,仰起他的頭大口的灌了一下。

「咳咳……」一時間,男子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虛弱的睜開了雙眼,那眼中的迷茫與無助,讓樂安侯的心中一動。

「公子,可是醒了?」

「我,我在哪里?」男子輕啟薄唇,好听的聲音讓他給旁人的印象又加上三分。

小廝正要開口,樂安侯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公子,你在我等的馬車上。」

「我,我怎麼會在這里?!」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慌張,「我明明記得自己看見了溪水……」

一個肉包遞到了他的眼前,「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吃點吧。」

男子似乎有些猶豫,可是他的目光已經完全的集中在那個包子上,當下咽了下口水,樂安侯看著那微微動了動的喉結,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多謝。」

男子一把抓起那個包子,不用兩口就徹底塞進了嘴里。一旁的小廝看得呆了,這公子是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看起來真是可憐。

「公子這是要去哪里?」

「我,我想去京都投奔遠房親戚。」

原來如此,殊不知他選了一條最遠的路,而這條路上鮮少人家,更沒有什麼客棧,若有,那也只剩下山賊了。

「那公子的包袱呢?」

提起這個,男子的眉頭一皺,輕嘆了口氣,「前幾日夜晚在林中休息,第二日醒來在下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原來是有人趁著他熟睡偷走了這公子的包袱啊,一切如此合理,樂安侯只能為他不幸的遭遇感到惋惜。

「正好,我們是要去京都談筆生意,公子若是不嫌棄的話,就與我們同行吧。」樂安侯平易近人的笑著,那名男子竟是微微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兩片可疑的紅雲,這樣的反應讓樂安侯眼中劃過一抹精光,竟是覺得眼前的男子別有一番風味。

接下來,男子所表現出來的儒雅談吐,讓他給樂安侯留下了極好的印象,兩人相談甚歡,馬車之內彌漫著一股奇妙的氛圍。

男子手中的水壺因為顛簸落到了地上,正要伸出手去撿,卻有另一雙手出現,踫觸到了他冰涼修長的手指,兩人當即一愣。

「額……抱歉。」

「不,無礙。」

男子大方的笑了笑,而樂安侯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對方那清秀的面容上,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那柔美的臉頰線條,再到修長的脖頸,白皙的皮膚在藍色的長衫襯托下,更顯得幾分細膩。

「不知公子可有婚配?」

樂安侯的話讓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尚未娶妻。」

「哦?這是為何?公子一表人才,這個年紀應該已經有了妻兒。」

「家中貧寒,為了裹月復已經是不容易,何來的銀子贍養妻兒呢。」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惆悵,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樂安後滿意的眼神。

「哦對了,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公子貴姓?」

「免貴,在下靜風。」

靜風?好名字啊!人如其名。

「不知公子可知親戚的所在之處?」

樂安侯顯得越發的友善起來,靜風無奈的笑了笑,「在下第一次前往京都,並不知道他們所在何處,不過在下相信,稍微打听一下,應該就找得到了。」

「這樣,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在下命人幫你尋找,京都如此之大,沒有一點人脈,只怕是大海撈針啊!」樂安侯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名樂于助人的商人,若不是靜風早已經對他的行徑了如指掌,只怕自己都會感激此人的熱心。

「那……多謝閣下了!」

靜風知道,樂安侯喜歡干淨清爽的男子,絕對不能有妻室,這是一種變相的挑剔,自己方才的一番話找不到披露,一切都在公主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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