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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內閣的態度

第三百二十九章︰內閣的態度

內閣值房。書m 群4∴い0 5

李東陽從家中趕回來,雖說告了半天的假,可是已經預知到大事要發生,李東陽在家里也坐不住。

進了值房,劉健和謝遷二人正在商議著什麼,謝遷顯得有些不悅,撐著案牘想說什麼,可是劉健卻是臉s 如常,似在勸慰。

看到李東陽進來,二人便停止了議論,方才李東陽告假回家,現在又提前趕了回來,劉健自然不免要問一問,笑y ny n地對李東陽道︰「賓之,不是說家中有事嗎?要不要緊?」

李東陽淡淡一笑,含糊其辭地道︰「不是什麼大事,怎麼?今早遞上去的奏書,陛下可有明示嗎?」

劉健打起j ng神,道︰「方才我們商討的就是這個,藩國使節們按往年的規矩,現在也差不多要到了,現在瓦刺國提出這樣的要求著實無禮了一些,不過他們態度強硬,卻也無可奈何,陛下那邊想必也已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哎,瓦刺人這一次到底想做什麼?莫非是以此來要挾,令我大明給予好處?」

謝遷恨恨地道︰「韃子可恨。」

韃子這種話,在內閣大臣口里是很少說出口的,所謂宰相氣度便是如此,便是對方再無禮,亦不能無禮相待。不過這謝遷也是異數,他未必沒有心機,可是x ng子耿直,有什麼說什麼。

李東陽抿嘴一笑,其實這件事的原委很簡單,瓦刺國此前遞ji o了國書,表示願意派出使節朝見,這種事很稀松平常,別看瓦刺與大明時有摩擦,連年征戰,可是該朝見的時候,他們一點兒都不會拉下,m ng古自大明建立之後已經陷入了分裂和極度的衰弱,雖然曾有過土木堡之變,可是這樣的趨勢並沒有改變,整個m ng古內部物資極為匱乏,就連他們最擅長的騎sh 所需的箭矢也沒有鐵來做箭簇,不得已,只好用牛骨、馬骨削為箭頭。

在這種情況之下,像瓦刺這樣的m ng古人,對大明的朝貢體系極為依賴,別看平時打得歡,可是一到朝貢的時候,瓦刺每年都來。

只是這一次,情況不太一樣,瓦刺人直截了當地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求瓦刺的使節從大明m n進入紫禁城,參加朝賀。

大明m n乃是紫禁城的正南m n,在北京中軸線上,古人一向以南方為尊貴,所以這大明m n享有「國m n」的地位。與尋常人家的宅子一樣,大明m n就是宅子里的中m n,只有皇帝可以進出。

從大明m n進紫禁城朝賀,是絕不可能的,要知道無論是宮中還是朝廷,對這禮儀都十分看重,在歷史上,圍繞著這大明m n就曾引發過軒然** ,後世因為朱厚照無子,在朱厚照死後,嘉靖皇帝朱厚熜繼承皇位,因此引發了大禮議事件,曾經就圍繞著朱厚熜的生母安陸王妃要從大明m n入宮而引起爭議,在當時人看來,安陸王妃只是太妃,並沒有資格從大明m n進入皇城。而在朱厚熜看來,太妃是他的生母,是大明的皇太後,非要讓其母從大明m n進入紫禁城不可。

為了這件事,政事幾乎全部荒廢,京師上下到處都是戾氣,甚至有人喊出‘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的話出來。這句話看上去熱血沸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國難,大明壽數要將盡了。緊接著,朱厚熜毫不讓步,在午m n杖打大臣,又是引發了一場震動朝野的血案。

由此可見大明m n的厲害之處,這是原則問題,大明m n只允許皇帝、皇後進出,若是還要再加個人,那也只是多一個太皇太後而已,只有他們才能出入這大明m n,其余的時候,這紫禁城的正m n一向都是緊緊關閉,甚至有些時候,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打開一次。

現在瓦刺人居然上繳國書,要求使節從大明m n進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是**lu 的挑釁。這件事讓整個朝廷都不由傻了眼,拒絕肯定還要再鬧,說不準鬧得更厲害,借著這一次機會又給了瓦刺人發兵的借口。至于同意瓦刺人的請求,這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寧願開戰,朝廷也不可能開這個先河。

李東陽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道︰「今年大漠並沒有發生災荒,想必瓦刺人也松了口氣,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有了這底氣,想借著這機會羞辱朝廷,同時也想借機讓朝廷在其他地方給他們妥協讓步。這一手其實並不高明,可是說起來,卻是拋給了朝廷一個難題,以我之間,這件事還是暫時先束之高閣吧,瓦刺人的使者還沒有到,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必他們想從大明m n入宮是假,索要財物才是真的。朝廷越是手忙腳lu n,反而中了他們的圈套,索x ng對這件事不聞不問,難題自然又拋回給了瓦刺人,劉公,我的意思是,咱們待會兒就回一份國書去,國書的內容嘛,就和往年一樣,該客氣的話仍然客套,該怎麼說還是怎麼說,可是他們的請求,只當作沒有看到,也沒有听到,只字不提,且試試他們的反應。」

謝遷聞言,道︰「若是那瓦刺人再咄咄b 人呢?」

李東陽正s 道︰「再咄咄b 人,那就是他們無禮在先,朝廷至少佔了大義。」

劉健頜首點頭道︰「賓之之言很是中肯,就這麼辦吧。」

正說著,外頭有人急匆匆地進來,期期艾艾地道︰「大人,不好了,工部出事了……」

听到工部出事,劉健的臉s 微變,可是隨即,臉s 又恢復了正常。謝遷一時愕然,顯然對這進來的書吏口不擇言有點兒一頭霧水,工部能出什麼事?這大明朝還真沒有听說過哪個衙m n出事的。

李東陽則是坐回自己的案牘後,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平靜地撿了一本奏書起來,平靜地打開觀看。

「出了什麼事……」

書吏也不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這一下子,謝遷忍不住了,冷哼一聲,道︰「變本加厲,這就是變本加厲,這個柳乘風實在是膽大包天,現在竟敢謀殺大臣了,沖進工部衙m n胡鬧,是可忍孰不可忍,再這樣縱容下去,他是不是要來內閣,要殺進宮來了?」

謝遷發了一通牢s o,劉健此時也是大怒,可是眼角的余光卻是看到李東陽臉s 平靜,慢吞吞地在看奏書。劉健與李東陽共事多年,豈會不明白李東陽的x ng子?壓著火氣,道︰「這件事勢必要徹查到底,來人,還不快下條子?知會刑部、順天府拿人。」

李東陽抬起臉來,平靜地道︰「劉公,順天府那邊,我已經知會了,想必這個時候,柳乘風已經押入了順天府大牢。」

劉健一听,不由道︰「怎麼,賓之早就知道了此事?」

李東陽嘆了口氣,道︰「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內閣這邊作壁上觀就是了。」

謝遷狠狠地用手拍在案牘上,道︰「作壁上觀?李公,你的言外之意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縱然那個柳乘風?今日他敢對公布動手,內閣若是不聞不問,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你我?你我二人不是尸位素餐又是什麼?更何況,那個柳乘風如此跋扈,做出這等國朝自太祖一來也聞所未聞的事,難道李公還要姑息?我知道,李公的族弟……」

話說到這里,劉健的臉s 一變,大喝一聲,道︰「于喬,你胡說什麼!」

謝遷呆了一下,脹紅的臉霎時變了,方才他一時j 動,居然把事情說到了李東陽的族弟頭上,這分明是指責李東陽徇s ,在這個場合,當著李東陽的面說這種話,實在是不妥,甚至可能引發內閣之間的分裂。

謝遷的臉s 又青又白,說又是,不說又不是,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拂袖道︰「該說的就是這些,李公好好想想吧。」

李東陽不以為忤地笑了笑,喝了口茶,淡淡地道︰「我的族弟確實在柳乘風下頭做事,只是今日我請二公作壁上觀,並非為了s 情,劉公、謝公可知道柳乘風這一次是帶了火銃打上工部的?」

火銃……

劉健的臉上生出了一絲愕然,旋即明白了。

造作局一定是造作局,因為造作局,從而導致了這場沖突,這造作局……

劉健眯起了眼,淡淡地道︰「你說的並沒有錯,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內閣要做到不偏不倚才好,不過柳乘風大鬧工部,內閣這邊自然要有處分,現在順天府這邊既然已經拿住了人,這樣也好,過幾日,于喬寫一封奏書上去,彈劾一下這個柳乘風吧,只是這言辭不必太j 烈,正如賓之所說,我們作壁上觀,這造作局的爛賬想不到今日倒是有人要清算了。也好……」

劉健似乎顯得有些倦了,手搭在椅柄上半仰著後椅,眯起眼來,繼續道︰「這件事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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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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