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你干的那些就不遭報應了.」陸羽挑挑眉毛.一臉不屑.
「這不是一碼事兒.你沒听說過調酒麼.把各種東西兌在一起味道才更好.」小胖齜牙一笑.辯解道.
「去你三舅的.你听說誰拿二鍋頭和五糧液調酒來著.味道好你自己喝一瓶.」一邊的二黑看不慣.斜著眼楮揶揄道.
小胖一听.還不服氣.有理沒理地跟他理論了好半天.有他們在.向來都很熱鬧.陸羽也樂得享受著最後幾天的清淨日子.馬上就要出發了.前途未卜.也不知道青衣那女人現在是什麼態度.估計.她恨不得一槍崩了自己這個一次又一次非禮他的混蛋吧.
說來也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執行任務就執行任務唄.偏偏和那個男人婆分在一起了.
假如.真跟秦嵐說的一樣.到達目的地之前還要跋山涉水好一段.那自己可有的受了.睡帳篷什麼的免不了.壓縮餅干也是扔不得的.
回想起青衣那異常粗暴的格斗手法.連陸羽這樣的頂尖人物也跟著直冒冷汗.
哪有這麼粗獷的女人啊.一邊打人一邊大喊大叫.有機會跟她滾滾床單什麼的.肯定很擾民.啊啊啊啊~越想越無恥.陸羽賤賤地笑了.
相比之下.張凱就老實多了.作為飛魚堂的二號人物.這家伙表現得比陸羽還沉穩.可能早上吃多了.他沒什麼胃口.拿著雙筷子在火鍋里亂攪合.最後只是夾了幾片菜葉出來.相比那幾個各種搶肉的混蛋.這廝要文明許多.
陸羽看他手托腮幫像是有心事.找了個機會拍拍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來.
「咋了.有心事.」找了個僻靜的角落.陸羽問.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擔心.」張凱揉揉眼皮.回答道.
「擔心.」
「恩.」
「齊聞嗎.」
「對.」張凱點點頭.靠在牆上.「羽哥.你不應該放他走.他知道的太多了.一旦他反水.手里攥著的都是咱們的把柄.西山弄死桑彪.半夜襲擊主任.飯館里扎了吳二狗子.這都是要命的事兒.還有.買槍、恐嚇、砸吧、打群架.咱們干的那些就沒他不知道的.你把他放走了.他真咬出來咋辦.最近這段時間.咱們的風頭太盛了.死盯著你我的人不在少數.」
「那你的意思呢.」陸羽點點頭.反問道.
「做了他.」猶豫一下.張凱說.
「呵呵.你以為我不想嗎.」陸羽搖搖頭.扶著張凱的肩膀說.「現在.飛魚堂剛起步.要拉人心.要弄死他很容易.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一出來.誰還願意跟著咱.小弟問你.齊聞怎麼死的.你怎麼回答.你能說這叛徒害了小七還是說他一不小心讓人害了.齊聞的事兒先放一放.找幾個人盯著他就好了.」
陸羽說完.轉身要走.
「羽哥.」
「恩.」
「齊聞.真的跟了大熊.」
「啊.」陸羽並不驚訝.轉頭對張凱說.「不管怎樣.總比他跟著別人要好些.」
「老大.你回來.這事兒還沒說完呢.你要信得過我就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是怎麼想的.真想跟著喬五干了.」
「想啊.」陸羽回答得很干脆.
「因為花姐嗎.」
「恩.」陸羽神色黯然地點點頭.又道.「石頭.你記住.我不在這段時間.一定照顧好她.」
「羽哥.」平日里.言語不多的張凱突然發威了.他一把拉住陸羽將他拖了回來.「羽哥.我的親老大.你這是感情用事啊.你覺得喬五他他能容忍我們發展壯大嗎.你看看你.剛進去就被坑了好多次.怎麼還執迷不悟呢」
「你不計較是你的事兒.可兄弟們不服氣啊.不說別的.上次.上次那一百多大混子來砍人.他五爺在哪兒.給咱們幾把大片刀就讓咱給他搶地盤.臥槽.那是你早有準備.要不說不定死多少人呢.還有這次.莫名其妙地把齊聞拐走了.又特麼把我們騙到***牌.羽哥.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那一天.那個所謂的試煉失敗了.你我還能站在這里說話嗎.」
「什麼狗屁試煉啊.我看那就是個幌子.那天.他們就是想殺你.如果成了.別墅里的我們也就完了.把有威脅的人搞到一起.機槍一突突.不就全搞定了嘛.從那以後.飛魚堂沒了.陸羽沒了.喬五的還是喬五的.那幾個眼中釘也被我們這些死不瞑目的傻逼給拔了.咱不是炮灰是什麼.」
壓在心頭的事情.不吐不快.張凱越說越來勁.臉都漲紅了.
「說完了麼.」等他穩定下來.陸羽問.
「恩.你說吧.」張凱蹲在牆邊.歪著腦袋等陸羽發話.
「兄弟.」陸羽拍拍他的肩頭.對這光頭漢子淡淡道.「你說的.在理.那我問你.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呢.」
「我」張凱一懵.啞口無言.
是啊.換成自己又能如何.「
假如.和喬五撇清關系.那還在幼年的飛魚堂無疑成了各股勢力的眼中釘.那時候.所謂的局勢就不僅僅是「背倚喬五.直面文二」那麼簡單了.那時候.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像惡狗一樣圍攏過來.不動還好.只要一動.必定要陷入首尾不能相顧的極難困境.即便你是一只雄獅.也會在無數的偷襲中敗下陣來.
那.保持現狀.這和沒說又有什麼關系.想著想著.張凱沉默了.那個慷慨激昂、大發感慨的張凱沉默了.
他以為.陸羽色迷心竅要那兄弟們的身家性命做陪襯.他以為.放走齊聞將是飛魚堂分崩離析的罪魁禍首.他以為.作為旁觀者自己比老大看得更清楚.
然而.他錯了.因為在自己糾結于態度選擇的時候.陸羽已然選好了每一條要走的路.
深水靜流不見波瀾.大智若愚訥言少辯.或許.這就是狐狸和常人的巨大差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