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過了好一陣陸羽問.俊逸的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屑.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陸羽的憤怒就藏在話語里.估模著用不了多大的刺激就會井噴開去.
「喂.夠了.」大熊見狀.把那小光頭拉了回來.
「陸羽.有件事兒我想跟你說.」看陸羽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大熊自己走上前去.他一坐下來.把邊上的沙發撐得滿滿地.「這次的事兒.不是針對你.」
「然後呢.」陸羽斜著眼楮看他.輕輕地剝開花生的外皮.一點一點地.並不著急.
「五爺知道你有怨氣.這不叫我來了麼.這里是十萬塊.算是陳鋒的補償.我們的人打了他一槍.這是意外.」大熊說著.從一個小弟的手里接過一個牛皮紙袋.黃褐色.鼓鼓囊囊的.
錢這東西.本身不輕.十萬塊扔在桌子上啪地一聲.
「十萬.」陸羽看看被砸翻的果盤.又在地毯上拾起一個.這花生.有三顆果仁.
「對.」大熊點點頭.
「呵呵.小胖.去樓上拿五十萬來.」小陸說.
「好.」小胖說完. 地跑上樓去.
「你想干什麼.」大熊一听.準知道這里沒好事兒.想想陸羽的乖戾作風.他也有點沒底.
「不干什麼.」陸羽坐起身.看看他.旋即死死地盯著在一邊窮得瑟的小光頭.
「熊哥.你實話告訴我.小七那些傷是誰打的.」陸羽沒有過去.朝著躺在擔架上的小七揮揮手.
「嘶陸羽.陸老弟.」大熊眯著眼楮看小陸.又伸出厚重的大手拍拍陸羽的肩頭.「怎麼.嫌錢少.」
「不.夠了.」陸羽說完.輕輕推開他的手.「我只想知道.小七的傷.是誰打的.」
要說的是.小陸的嗓音遠比大熊那凶悍的五官更有壓迫感.他冷冷地說著.故意拉長語調.從那淡然到了沒有感情的聲音里.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嗅到到哪怕丁點的恐懼來.
別人害怕了.都要大喊大叫.語速要快.聲音要大.因為他們要用這種癲狂的狀態來掩蓋內心的戰栗.
而陸羽不同.他是真不怕.刀斧加之而不驚.泰山崩毀不動容.任你多強橫我都當狗屁.這就是一個魔王和小白菜的差距啊.
「我不會告訴你.」大熊知道.對付這樣的人.用一般的恫嚇根本就行不通.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低著頭說.「動手的.是我的兄弟.你想干什麼沖我來.」
「呵呵.」陸羽笑了.「你的兄弟是人.我的兄弟就不是麼.」
「我說了.有事兒我替他扛.」大熊歪著脖子瞪起眼楮.一生氣鼻子嘴角都是煙霧.
「你代替不了.冤有頭債有主.我要他的人.」陸羽說.
「你沒听清是麼.我.是做老大的.兄弟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哼.我.沒你大.可他們也叫我一聲大哥.他的公道要我來討.」陸羽堅持.
「我草你媽.你以為你是誰啊.」一邊的小光頭不樂意了.插嘴道.「熊哥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娘胎里呢.你特麼也好意思在這兒丟人現眼」說完.這小子抬起頭來往前湊合.挺小挺平的一張臉上還帶著點戾氣.
「你兄弟.」陸羽問大熊.
他一面說著.一面在姚靖手里接過半瓶啤酒.
「不是.你想干什麼.」大熊知道事情不對.喝問道.
陸羽沒答話.緩緩地站起身.他走到小光頭的面前.一抬腳踩在對方的臉上.這下力道不小.直接把他蹬出三米多遠.
「小七.動手的有他沒.」陸羽走到一邊.扶著小七問.
小七斜著眼楮看看那人.干裂的嘴唇里只蹦出一個字.「有」.
「還有別人麼.」陸羽扶起他.又問.
「還有那個.就是他.」眾人一看.他指的是一個板寸男.那人的嘴角有道刀疤.像是讓人用匕首豁開的.斜著往上一勾.能有兩寸長.見眾人看他他還揚揚下巴.
一般情況下.能干出這種事情的不是純爺們就是大傻逼.放在當下.明顯後者的可能性要大些.
「恩.還有麼.」陸羽點點頭.還在問.
小七左右看看.「沒了.」
「那.哪個開的槍.」小胖扛著個旅行包走過來.插嘴問道.
「那個.那個禿子.」小七抬起青紫色的手.朝向小光頭.
此時.那個小光頭也看出不對來.他看看陸羽.不自覺地往大熊身邊走了兩步.「你們想干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五爺面前的紅人.你要敢動我五爺是不會饒了你的.」
他說著.已然退到大熊身後.由于身材太矮小.只有個腦袋在沙發上露出來.一晃一晃地.很滑稽.
「你還認識我麼.」陸羽問他.
「認識.你不就是陸羽嗎.」小光頭回答道.
沒錯.他們真認識.金鼎之會上.那個因為檢查黑帖差點跟小七打起來的侏儒.就是他.
「那就好.關門.」陸羽說完.緩步上前.「你明知道這是我兄弟.還要開槍.這就是沒瞧得起我.對吧.」
「我.我.我」小個子的傲氣消失了.有點慌.
老實說.當陸羽要殺人時.確實有種莫名的威懾力.那個小光頭還沒見過這種直透骨髓的冰冷氣息.一時間不知所措.
現在的他就好比是一只小倉鼠.而陸羽就是那堵在洞口的大蟒蛇.兩只泛著寒光的眼楮一瞪他.他就兩腿發軟.
小光頭很害怕.身處絕境又直面死敵.事到臨頭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等等.」見陸羽要動手.大熊伸出胳膊護在他身前.「陸羽.你冷靜點.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都在五爺帳下我勸你給自己留條退路.」
「呵呵.」陸羽笑了.慢悠悠地拿起酒瓶喝了一口.
「退路.他開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給自己留退路.他傷了我的人.我就要給弟兄們一個交代.今天這事兒算了.我還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