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婚事情被暴光,所以這幾天慕沁都是過得膽顫心驚。既要防記者,又要應付慕家家人。
好不容易,哥哥慕斯結婚的大日子終于到了,慕家家長們才把重心放在了婚禮上。慕沁頓時松了一口氣。
當日,她一直都守在池小桃的身邊。教堂的休息室里,池小桃身穿婚紗坐在鏡子前,眉宇間凝聚著淡淡的憂愁。
「我沒事。」
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池小桃突然小心翼翼地瞅著她。zVXC。
她不停地喃喃自語,看著她這個樣子,慕沁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她和池小桃的狀況還真有點相似。但起碼在池小桃癱瘓的時候,慕斯對她不離不棄,或許從來沒有親口說過愛,但行動就已表明了一切,不是嗎?
她以為這是幻覺,所以,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擦了擦眼楮再去看。
話到半途,赫然打住。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怎麼她倒是覺得,男人心更像海底針?
還在!他還在!這不是幻覺!
可是她呢?她和蘇南易又算什麼?
她杵在門口,目光呆滯地望著那抹頃長的身影——她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聞言,池小桃咬著下唇,扯起唇角勉強地笑。
她僅僅只是提了個名字,慕沁就截斷了她的話。
見她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慕沁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
慕斯不斷地糾纏池小桃,在她眼里,那是愛;而同樣的,蘇南易一而再再地而三地與她藕斷絲連……
「不是。」
事實上,她也確實這麼做了。
這幾個字,慕斯前幾天才跟她說過。只是當時,她並沒有放在心上。此時面對池小桃的猶豫不決,她開口想要為自家老哥辯解,「我出去看看,時間差不多了。」
兩個小屁孩都是人小鬼大,知道她這是故意要支開他們,所以很干脆地走了出去。臨走前,兩人還「趁火打劫」了一頓KFC。
婚禮舉行的地方是一座靜幽的小教堂,這次只邀請了一些比較熟的親戚好友,大概也就二三十個人左右。教堂四周裝飾得格外溫馨,每一排長椅都放置著紅色玫瑰,紅地毯從門口一直到前排鋪了長長的一地,整個布置讓人感覺猶如置身于童話世界里一樣。
嘉芙兒和慕子謙當花童,此時正在休息室里玩鬧。慕沁瞥了她一眼,便讓兩個小屁孩出去外面玩。
池小桃由于癱瘓,所以只能坐在輪椅上讓人推進教堂。負責把她交給慕斯的是池母,所以,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她悄悄返入教堂,而來的賓客早就安靜地坐在了長椅上等待著婚禮的進行。
這里的裝飾,每一個地方,都是慕斯讓人親手布置的。
還未等她回答,池小桃就再次垂下了眼眸,放在潔白裙擺上的手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
她向著目標一鼓作氣地沖了過去,在僅有幾步之遙的距離,自家老哥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活生生地截住了她的去路。
沒有說出口,並不代表不是愛。
旁觀者……清?
「小沁,你說,他為什麼還要娶我?」
說完,她便沖了出去,那離開的背影怎麼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消失了幾天,蘇南易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慕斯的婚禮上!
慕父慕母坐在右邊第一排的長椅上,慕沁自然不會自個兒傻乎乎地送上門,所以,她理所當然地選擇了左邊的第一排。反正池家這邊沒什麼人,坐著更自在些。
其實,她這麼問也是有理由的,雖然老哥和她之前結過一次婚,但是卻沒有舉行婚禮儀式,而這一次,婚禮宴席一概不缺。
慕沁對著她笑了笑。
「小沁,快去把嘉芙兒和慕子謙找回來,時間到了!」
「離婚了,並不代表結束。我蘇南易想要的,就會緊握在手里,一輩子都不放開。」
池小桃的事情必須要老哥親自來處理啊,她可不想看見等一會兒牧師問他們願不願意的時候,池小桃吐出一句「不願意」,那可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沒有辦法,舉行儀式的時間到了,慕沁只能含著一肚子的怨氣把兩個小鬼頭捉回來,然後仔細叮囑他們婚禮的細節,再檢查一下新娘子的妝有沒有掉。
爺爺女乃女乃因為最近身體不算好,所以就呆在了家里,等到晚上的時候再直接過去宴會,慕父慕母倒是來了,不過她現在是能避就避,免得見著了又要被一番奚落追問。
就這麼地,她被自家老哥越扯越遠,蘇南易似乎也發現了她,懶懶地望了過來。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對著她勾唇一笑,那笑怎麼看都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挑釁意味。
他不是去外地了嗎?他的手機不是一直都是關機狀態嗎?他怎麼會來出席慕斯的婚禮?他又是以什麼身份來出席這場婚禮?!不上時哥。
「他為什麼就是不放過我?我根本就配不上他,他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我什麼都給不了他,難道就只是因為愧疚嗎?」
慕沁沒好氣地搖了搖頭,送走兩個鬼靈精後,休息室里就只剩下她和池小桃兩個人。她緩緩地在化妝台旁落座,斜睨了一眼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嫂嫂。
「不要懷疑,他愛你,真的愛你。不然的話,早就在當初你離開的時候他就找了別人了。你救了媽,老哥他很感激你,我們慕家都很感激你,但是感激並不是愛。相信我,旁觀者清。他沒有說出口,但並不代表他不愛你,他……他只不過是在用行動來向你表達他對你的愛。表達愛有很多種,他或許不擅長,所以就選擇了最笨拙的那一種……」
這算什麼?悶騷?
想想,之前蘇南易還打算在這天要她一起飛一趟西班牙。如果他直接又飛去了西班牙而不回來X市,那該有多好?起碼,她有多一些時間解決眼前的這件事。她相信只要再多一點時間,她始終可以說服慕父不管這事的。
呆了幾分鐘,她才慢悠悠地蹭回休息室。
可是,當她偷偷走到第一排的時候,瞥見那翹著二郎腿一臉悠閑的男人,她忍不住又要暴走了。
一輩子都不放手嗎……
她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心里好像有什麼,在悄然破繭而出。
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慕沁連忙回過神來,胡亂扯了一個借口,快速地退出休息室沖向洗手間。
可是,她還沒找到自家老哥的身影,卻是意外地瞥見了一抹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身影。
那一句話,出自蘇南易之口。那個男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會是什麼?
扯了扯身上的粉色小禮服,慕沁抬眸環視了一周,奢望在人群中找到自家老哥的身影。
見她回來,池小桃帶著幾分關心地詢問︰「小沁,你還好吧?」
沉默了一會兒,池小桃似是終于察覺她方才怪異的行為到底是因為什麼,忍不住再次開口︰「小沁,你和蘇南易……」
捉過池小桃的手,她努力地說服她,或許,暗地里也是在說服著自己。
會是,愛嗎……
這幾天壓抑著的怒氣似乎找到了發/泄的通口,慕沁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她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上狂肆邪魅的笑,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撕破他的假面具。
有些人,習慣用行動來表達愛;有些人,選擇用最笨拙的方式表達……
池小桃嘆息,當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再次垂眸,看著自己不得動彈的雙腿,痛苦地握著拳頭捶打。
听見她這麼問,慕沁算是徹底愣住了。原來歸根到底,自家老哥竟然什麼都沒跟自家嫂嫂說啊!
盥洗台前,她看著鏡子里顯得有些狼狽的自己,捧起水來洗了一把臉,企圖讓冰冷的水液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她出來得急,手機落在了休息室里,想起池小桃那眉宇間的憂郁,問過時間後,發現還有十來分鐘才到舉行婚禮的時間,便想要找自家老哥談談。
「小桃姐,你是在緊張麼?」
慕沁走出休息室,先是看了看嘉芙兒和慕子謙那兩個小鬼頭在哪里,確定他們沒有搗亂後才找人問了時間。
這幾天慕父也曾打過蘇南易的電話,但很明顯的,蘇南易由于身在外地所以手機一直都沒有開。慕沁不怕慕父去找蘇南易,但心里到底還是有些不太舒服,她自個兒的事她想要自己解決,畢竟這段婚姻是她選的,她不可能一輩子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依靠慕家。但偏偏這一回慕父固執地要插手,她不想跟家人爭吵,惟有把情緒通通都壓在心底。
先不說墨蘭的事,如果說他愛她,那他為什麼要答應跟她離婚?過去那麼多次他都始終不肯放她走,然而那次卻痛痛快快地讓辭西去辦理離婚手續。離了婚,他又對她糾纏不休。這樣,到底算什麼?舊情復燃?還是太過寂寞?
……
很好,她方才來不及發/泄的怒氣,現在正巧可以找他發/泄。雖然婚禮在進行,可只要她小聲一點,別人應該不會發現。
如此想著,她毫不猶豫地坐到了某人的旁邊。她落座後,某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竟然還恬不知恥地問道︰「忙完了?」
是啊,忙完了,終于有時間收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