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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楚風雲 第五章 遠走南山

林文在最後一刻砍倒一名家兵搶過他的馬,帶著林武一路狂奔朝著元帥府騎去。林文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那麼凶殘,失去雙親的痛苦讓他心中充滿了仇恨,正是這種仇恨支撐著他直到元帥府才倒下。

「你若不能,人必輕之。」岳鵬看著昏迷的林文說道,這個世界或許永遠都達不到師父所說的大化境界吧。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縱使你家有萬貫大富大貴還是一貧如洗,在死亡的面前,你不過也只是如草芥一般。

在昏迷了三天後林文才醒過來,看著熟悉的床,心中悲痛又起,喉嚨一澀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然後便再次昏倒。

總算在大夫的悉心照料下,林文第二天就再次蘇醒過來。

「你如果不自己撐過去,誰也幫不了你。」岳鵬看著兩眼無神的林文說道。

「我父母都死了,我怎麼撐?」林文喃喃的說道。

「逝者已逝,生者緬懷。他們的死,是天下的死。你有能力,就應當努力不要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天下?去他媽的天下。」林文雙眼圓睜破口大罵道。

「唉。」岳鵬知道此時林文心結太重,無奈只得暫時離開房間。

第二天,林文並沒有任何改觀,岳鵬只對林文說了一句︰生者為大。便又離開。

只是下午的時候,一封信交到了岳鵬手里,信上只有兩個字︰南山。

岳鵬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自己的大師兄蔡宏飛的信。岳鵬把林文看成是自己實現理想最好的幫手,雖然去南山之後林文可能受自己師父的影響他或許再也不會再回來,可是這也是目前可以讓林文振作的最好方法。

又過了三天,林文雖然已經可以下床,但是依舊不言不語。岳鵬無奈,只得將南山自己的師父的事情告訴了林文一些。

「我師從南山,如果你再不能解開自己的心結,便去南山修行一段時間吧。」岳鵬雖然不舍可是面對心灰意冷的林文實在也沒有別的辦法。

「也好。」林文淡淡地說道。

林文雖然有死意,可是心里卻又不甘心。魚肉百姓的事或許每個朝代都有,當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後林文才能體會到那種面對親人的死亡卻又無能無力的痛楚。這個時代需要變革,他第一次開始正視萬歸宗的話。

天下易主又能如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局面一樣會存在,只要一朝還有權貴,所有的律法都有空子給他們鑽。

是該讓自己靜下心來,仔細思考萬歸宗的話的時候了。

林文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騎馬趕路已不成問題。所以林文立馬便騎馬出發。只是他所去的方向卻是林家村,平日的炊煙已經看不到,映入林文眼中的只是滿目瘡痍。

相信不久之後已經不會有人記得這里生活過一群善良的百姓,也不會有人記得那些僅僅因為想守住自己的一片土地而慘死的他們。這里有的只是聲色犬馬,游樂歡快的馬球賽和一幫衣食無憂不勞而獲的達官顯貴們的歡聲笑語。

林文翻身下馬跪在地上,眼淚線一樣的滴在自己曾經熟悉的土地上,他滿懷熱愛又充滿憎恨的土地。

「少時,頑劣無知,未能繞膝承歡;及長,求學離家,未能敬而奉養;而後,迎戰沙場,未能光父耀母。子欲養而親不在,文大不孝也。」林文字字如泣血的誦道。

「平凡的死不應該被遺忘。」林文打定主意,將臉深深地埋進土里,最後一次呼吸家的味道。

三叩九拜之後,林文將兩柸土裝進準備好的布袋里便再不回頭的朝南山方向奔去。

南山地處南楚南邊,終年郁郁蔥蔥,高聳入雲,其中道觀寺廟繁多,是修道靜修的絕佳去處。

林文不急不忙的趕了五天才到南山腳下,將馬寄宿在離南山最近的驛站之後林文也不停歇徑直上了南山。

身體的疼痛他已經感覺不到了,心里的解月兌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

山路蜿蜒曲折,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太陽慢慢西沉,林文依舊看不到岳鵬所說的蒼雲閣在什麼地方。

終于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林文來到了一處寺廟,寺廟裝飾頗為奢華,想來附近的居民市場上山,香火很旺才對。

雖然裝飾奢華可是由于地處南山半山腰,地勢已經很險峻,所以寺廟並不大。林文走進才發現山門上方三個鎏金大字「南山寺」。

「   。」天色黑下來之後山門便關了起來,林文舉手吃力的敲門。

林文第一次有身臨其境的感覺,站在山門外,四周寂靜無聲,冷風讓林文更加的清醒,他突然有種月兌殼的感覺,這就是佛家的置身事外之後放下的境界麼?

「施主有何貴干?」不多時一個小沙彌開門對林文說道。

「路遇貴寺,天色已晚,想借宿一晚。」林文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是這樣啊,那施主隨我來吧。」

看來這寺廟對外人並沒有太深的戒備,那沙彌很快將林文引到一處禪房。

「施主今晚便在這里歇息吧。」那沙彌接著說道,「想必施主還未用飯,寺里還有些齋飯,我去給你取一些來。」

「有勞小師父了。」林文雙手合十道。

林文端起飯那小沙彌拿來的齋飯,感謝一番後便狼吞虎咽起來,一路趕路林文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雖然只是平常的齋飯可卻是林文這幾天吃過的最美的美味。

「施主不必叫我小師父,貧僧法號往空。」那小沙彌看著已經吃完的林文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往空師父。」林文這才抬頭說道。

「如果施主不嫌棄的話,叫我往空就好,師父兩個字往空可承受不起。」

「好的,草字林文,多謝收留。」

「我佛慈悲,能助人一善乃是我的陰德。」往空雙手合十恭敬的說道。

「雙手合十,可追尋到《易經》,八卦之數分布在手掌中,按照乾卦到坤卦的九宮之數,合在一起就是滿十。」往空看著同樣雙手合十的林文說道。

「原來是這樣。」林文雖然也粗略的看過群經之首《周易》,可是雙手合十的說法他還是第一次听說,當時他更感興趣的是卜卦。

「世間萬物不離其理法,佛法也是如此。」往空還是微微笑著說道。

這往空看著年齡並不大,或許還沒有林武大,可是他看起來卻分外的淡定從容,面色溫婉恬靜。

「我看施主面有焦色,不知道能不能給佛主說說?」往空看著滿臉焦慮的林文說道。

「實不相瞞,我這次來到南山是想尋求一個問題的答案。」林文本來並不想說,可是看著滿臉真誠的往空卻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凡事有因必有果。」

「師父這話林文可不同意,如果真是凡事因果報應,為何世間還有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欺橫霸市,又為何一心向善的人卻終身孤苦?」林文說著不免有些激動,那心底的痛楚再次被揭開更讓他難受。

「佛說凡事有因必有果,為何今世的因卻沒見果、今世的果卻沒有因,實在是因為輪回循環報應不爽。今世的因沒有見到果那果必將來世呈現,而今世的果沒有因實在是因為前世的因已經埋下。」往空朗朗說道。

「生已大悲,死不得入土為安。來世又能有什麼果?」

「看來施主執念太重。」往空不由得稍有遺憾的說道。

「佛曰︰狂性既歇,歇即菩提。《楞嚴經》佛法無量,如果沒有悟性,只怕窮其一生也不得入門。」林文對這些大道理實在是沒有興趣,「林文自知愚鈍,有勞小師父費心。」

「施主言重了,世間皆有法,又何必執念于一經一文呢?」

「昨日小僧偶的一畿子︰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壇經》」往空接著說道,「可是小僧卻總感覺此畿子痴念太重,不知施主有何高見?」

「小師父折煞林文了,我哪里懂得禪境。」林文這可不是謙虛,這首禪詩比心動帆動要好上很多。

「大愛眾生,心性澄澈。普度世人,才是布施的最好方法。我看施主心性純澈,只是心結未開,如果你要不嫌棄的話,不如度小僧一次吧?」往空看著林文誠懇地說道。

「小師父言重了。」林文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借宿一晚竟然被拉著給一個和尚渡劫去了。

「如果施主不急于趕路的話,不如在本寺休息數日如何?」往空可並不是隨便客氣客氣的說說玩的,他倒是認準了林文可以解答出自己的困惑。

「那林文恭敬不如從命,如果三日之後再想不出,希望師父不要失望才好。」既然這次上南山是尋求解月兌的,那在這里逗留一段時間又何嘗不好,佛真能救他麼,林文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可從來不會輕易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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