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望了一眼那灑落一地的茶葉，又看了看小凜兒。
小凜兒躲開了卿兒的眼神，蹲子去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卿兒沒有阻攔他，而是任由他去拾，小凜兒神色緊張，一把小心就被那尖銳的碎片劃傷了手，流出了鮮血，趕忙塞進口中吸起來。
卿兒皺了皺眉，心中既然已經明白了，便也不想再偽裝下去，她扶起了小凜拉回自己的身邊，檢查了一下他手掌上的傷口，還好，不是很深。小凜兒依舊是不敢看她。
「你在躲什麼？」
「……」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揭露你的，你我同是細作，我又怎會難為你。」
「姐姐……」小凜兒抬起小腦袋，滿臉盡是擔憂，「我不是刻意想瞞著姐姐的，我是怕……」
「我知道，以往我是皇上的妃子，即使我們關系不錯，你瞞著我也是應該的。」卿兒說了一半，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方才自己告訴小凜，他和自己同是細作，可是他居然沒有半絲的驚訝，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細作了？
「你早就知曉我的身份了？」
小凜兒一怔，然後弱弱的點點頭，解釋道︰「姐姐有武功，而且武功很強，那夜你和折顏哥哥切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後宮各國的細作那麼多，表明上是妃子或者質子或者奴役，但是恐怕……身份都不簡單，所以那個時候覺得你雖然是貴妃也不足為奇了。」
「嗯……」卿兒點點頭。
小凜兒白淨的臉蛋上一雙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特別是那張小嘴巴，笑起來嘴角微微上翹，正像是做錯了事的小狗一樣，扯著卿兒的衣袖輕微的晃著，似是在討饒︰「姐姐，你不會怪小凜兒瞞著你吧。」
卿兒沖著他微微一笑，安撫道︰「姐姐最喜歡你了，又怎麼會怪你呢？」
卿兒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風南瑾他才多大，也就二十五六歲，正當年少，雖然也參與過戰爭，但是更多殘忍的事情都是他的父王所為，如今他的父王駕崩，只留下他，他父王留下的血債，全部的拋給了他，多少仇敵、多少細作、多少殺手，圍繞在他的身邊，隨時準備取走他的性命。他在這樣的環境中，又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就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有可能隨時對他造成危險，他又是如何每天假裝無事，繼續笑著，故作逍遙的對她說話？
*
夜晚，養心殿。
大殿的門突然被推開，卿兒風聲鶴唳般的立刻謹慎起來，卻看見是風南瑾，今日他似是喝的有些多，腳步有些虛浮，朝著自己走來。
風南瑾穿著一身龍袍，面帶笑容和絲絲醉意的一步步的走向她。
不知為何，雖然風南瑾表面上就算醉了也笑得如此逍魂瀟灑，但她卻依舊看出了那抹不易讓人察覺的苦澀，從以往到如今，這種情況，她是從未見過的……或許，以前是他不讓她看見吧？
風南瑾身子有些不穩，卿兒下意識的起身上前扶住了他，卻猛地被他擁入懷中一口熱氣帶著酒味噴灑在她的臉上，沉重的身子壓著她，朝著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