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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年少的愛情

孟祈和曹穆的故事,有很多小說里的情節。

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懵懂相愛,他們有過浪漫的回憶,有過美好的夢想,還有很多對未來的憧憬。情到深處,女孩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了男孩,得到了男孩更鄭重的承諾。

可是很多如夢似幻的愛情都最終斗不過現實。

「我該怎麼辦?」孟祈的手指絞著衣角,緊張而又茫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景步 有些憤慨︰「用自殺來威脅在意自己的人,這種做法實在是可恨。」

輕輕地拍拍她的背,孟祈繼續說︰「他說他早就知道我和宇在一起了,而且我們訂婚的時候,他也有到現場。他說自己一直在克制,在忍耐,就為了等到真正有了實力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可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我了……時光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看著他,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和他在一起時候的畫面。他剛剛離開的時候,我每次想到這些事情,都會整夜整夜哭,哭得睡不著覺,哭得撕心裂肺。可是現在想起來,卻都變成了熒幕上一幀幀快速閃動的畫面,仿佛在看別人的故事,再也無法觸動心底那根弦……」

孟祈沒有忘記他和他的諾言,可生活到底還要繼續過。

「這一次,天科的合同出現問題,那些報道我都看過了。」孟祈的神情從回憶往事的痛心和復雜變化為一種對現實的不安與惶恐,「我懷疑和他有關。不,我確信和他有關!」

「我終于真真切切地明白,我不愛他了,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告訴他,不要再來找我,不要再堅持那沒有意義的堅持。他應該自己過好自己的生活,是為了他自己,也為了以後會遇到的,新的愛人。」孟祈說著,神情又開始恍惚,仿佛自己回到了那一刻,她的對面是自己年少時候奉獻出了一切的人,「可是他不肯,他不同意。他告訴我,此生非我不可。他真是傻,那時候我已經是宇的未婚妻,絕對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又要這樣執著呢?」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孟祈才算是平復下來,臉上的恐懼也褪去不少,她伸手抱著景步 ,在她耳邊輕聲說︰「謝謝你。」

景步 對她這樣的情緒已經很能理解了,畢竟被一個人用生命和全部來憎恨本就是一件痛苦非常的事情,何況這個人還具有超高的智商,能夠做到很多常人不能做的事。

「感情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探討清楚的。當你可以用理智去思考這一切,而他還不能的時候,就真的證明,你們不能在一起了。」景步 長嘆一聲,「後來呢,他離開了嗎?」

孟祈一開始眼神還惶然不敢面對景步 ,听到後面,卻又忍不住看著她︰「真的嗎,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他?跟他一起承擔?你覺得,他會讓我依靠?」

孟祈卻顯然沒時間估計景步 此刻的震撼,她自顧自地說︰「老爺子突然發病,絕對跟他有關,緊接著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是不肯放過喬家,不肯放過我,他要逼死老爺子,還要一步步把天科搞垮,一定是這樣的……」

孟祈卻是一臉篤定︰「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他大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而且據我了解,他上初二的時候在破解密碼等方面就已經超過了專業黑客的水準。大一的時候,他收到國際尖端黑客交流會的邀請函,在紐約參加了為期三個月的交流。他在計算機方面的天賦是超出你想象的!而且他做過專業的智商測試,證明他的智商達到157,接近愛因斯坦,所以我一直覺得,無論他將來做出什麼成就,都是可能的。你千萬不要小看他,他真的有能力做任何事……」

夢了得對。景步 自然也感同身受,很多東西,一旦過去了,就真的是過去了。

「怎麼回事?」景步 瞪大了眼楮,「他有那個能力?要知道,天科總部的7級系統,比cxo都要高級。除了真正負責保密資料的管理人,根本沒人能夠進入其中,因為打開的方式與要求都是超乎尋常苛刻的。要想強行打開,那更是天方夜譚!」

孟祈認真地听著,靜靜地想了好一會兒,景步 也不去打擾她。

「孟姐姐,你別這樣說,我安慰你,也是安慰我自己。這件事已經發生,不管是誰做的,都免不了要我們去想出個解決的辦法。」景步 低頭看著自己衣服上的紐扣,平靜地說,「你也不要惶恐,這件事恐怕也不一樣就真的是曹穆做的。畢竟曹穆跟我無冤無仇,又怎麼會牽扯到我,又怎麼會關聯到世玉集團和cxo呢?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知道嗎?」

身世顯赫的千金小姐,注定不能自由選擇自己的愛情。最終在孟家的強制壓迫下,出身普通家庭的曹穆最終離開了孟祈,他走的時候,帶著滿臉的倔強和不甘,在月光下最後一次拉著她的手,告訴她一定要等他,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等他成為配得上她的人,再來繼續這一份少年人的愛情。

「把這件事告訴喬宇。」景步 抬眼看著她,用堅定而又帶著幾分強硬的目光逼迫著她,讓她不能躲閃和逃避,她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地說,「你現在最應該依靠的就是喬宇了。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是你的丈夫,你遭遇的事情不是你自己想那樣的,所以不要過分自責,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不敢跟他說。相反,你現在把這些事告訴喬宇,才能讓他早點做好防備,以免以後發生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那時候就真的悔之晚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孟祈才突然輕嘆一聲︰「妹妹,好在今天你來了。你看我,糊涂的……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只怕我就要做蠢事了。」

其實,又何嘗不是在安撫自己?

「可我沒想到他還會回來。」孟祈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這句話說得有些重,讓景步 也隱約意識到事態的發展也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顯然現在,孟祈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一方面是對曹穆所作所為的憤怒和無奈,另一方面是面對喬家人尤其是丈夫喬宇的時候心中沉重的壓力。這樣下去,且不說曹穆究竟想得到什麼結果,只怕孟祈的身體就第一個撐不住了。

「你沒有依靠,爺爺怎敢老去。」

「沒有,我最近的一次見他,就是我結婚的那一天。」孟祈那雙漂亮溫柔大眼楮對上景步 的臉龐,她似是喃喃自語地說,「他說如果我不見他一面,他立刻就跳海自殺。我只能去了,瞞著宇。很多事情我都瞞著宇,他知道有曹穆那麼一個人,卻不知道他曾經來找過我。或許,這就是我最大的錯誤之處。」

他語重心長地說。

後來她遇見了喬宇,克服自己心中的牽絆,重新愛上了一個人。而且這份愛情,因為得到了家人的認可與祝福,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後來怎麼了?他回來了?來找你了嗎?」

景步 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背,低聲安慰︰「是啊,過去的就過去了。不管怎麼樣,你現在有一個好男人,疼愛你的爺爺也還在你身邊。」

景步 眨了眨眼楮,半天沒說出話來。這樣的神人,真的存在?

「孟姐姐你終于想明白了。別這樣說自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如果是我在你的位置上,只怕也未必能想到這些大道理。」景步 高興地說,「現在可好,只要你想到了這些,一切總有辦法的,不管他要做什麼,咱們只管見招拆招。」

孟祈的眼眶里有了淚水︰「我知道爺爺都是為了我好,我也下定決心,會好好和宇在一起,忘記過去,珍惜未來。這也是爺爺的期望。」

這一去,就杳無音訊三年。

兩個柔弱的女人就這樣彼此擁抱和溫暖著,如果有人站在這里,便可以听見景步 低聲的話語,斷斷續續,綿長的安撫……

「那麼他做了什麼嗎?」景步 知道這大概就進入正題了,低聲問。

景步 沒多想,直接伸手抱住了她,用力地把自己身體的溫度傳遞到她身上,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對這個無助的女人心中是如此疼惜。

「別怕,孟姐姐,你別怕,你先別想那些……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低聲的安慰,就算她听不進去,也要讓她知道,她並不是孤身一人。

孟祈點點頭︰「這也的確威脅到我了,讓我很害怕,讓我難受。我去見了他,他告訴我,如果我真的跟宇結婚,那我一定會後悔,他會讓我後悔。他說這話很認真很認真,所以我真的慌了,我怕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可是選擇擺在眼前,我不可能為此不跟宇結婚。最終,盛大的婚禮舉行了。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或許是因為不想再看到這種因愛生恨而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的戲碼,景步 連自己所受的委屈都拋在腦後,眼下只想著要好好安慰孟祈,不讓她自己就先崩潰。

「爺爺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你也清楚爺爺是最疼愛你,最希望你幸福的。也許你到現在還不能理解,爺爺當初強行拆開你和那個叫曹穆的小伙子是為了什麼。現在你有了新的愛人,我看這是個可靠的男人,可以讓你依托終生,那麼我也不妨告訴你那個你一直想知道的理由。孟家不是尋常的高門世家,你也知道我們是有黑道背景發家的,雖然從我爺爺的那一代開始,逐漸淡出,但很多東西,無論怎麼稀釋,都會永恆存在著。爺爺不可能把你交給一個普通的小伙子,不可能讓你跟著一個沒有家族勢力保護你的人。不管他多有潛力多有能力,未來有多輝煌,那是變數,也只是未來。爺爺需要的是一個現在開始,就可以給你強大保障的男人。小祈,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以後的路還很長。爺爺很慶幸,你那麼快就找到了這樣的男人,這樣爺爺也能安心地老去了。」

孟祈說,她永遠不會忘記她和喬宇正式在一起的那天,爺爺孟昌與她說的那番話。

景步 何嘗不能理解她呢,瘋狂的男人童聖愷也算是其中一大代表吧。說到這樣的人,除了厭棄、煩躁、心酸、走投無路,就是不知道拿他們如何是好。

景步 又握住了她的手,篤定而又認真地說︰「孟姐姐你怎麼說糊涂話了,他是你的丈夫,是你爺爺都認可了的人,你怎麼不可以依靠他了?還有,說到你爺爺,你也要知會你爺爺一下,這種事情,跟自己親近的人說是因為信賴因為害怕他們不明所以的時候就受傷。你千萬不要因為一些其實不必要在乎的原因,就自己承擔這些。你想想,曹穆現在的心情誰也無法揣摩,如果他真的恨上你,到時候很有可能不止對喬家不利,你家、你的家人,都會有危險。這些危險不必等到真正在眼前來了才追悔自己沒去提防不是嗎?」

「是。弟弟生日前幾天,他首次出現在我面前。三番五次之後,我去跟他見了面,他的情緒很激動,說自己的事業已經起步,要求我一定要重新跟他在一起。我告訴他我有了未婚夫,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他當時……一下子變得很嚇人,眼神很恐怖……」孟祈說到這里,眸光還在顫動,看樣子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孟祈嘴唇動了動,景步 知道她是心中感激,卻擺擺手,不讓她再說出來。

現在的她們,實在沒有必要說那些生分的話。zVXC。

「少爺你回來了啊,景小姐已經等了很久了。」一個聲音從電梯口傳來,孟祈和景步 同時看過去,只見一臉嚴肅的喬維大步朝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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