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雖然地勢平坦,卻也長了不少樹齡極老的古樹和灌木,古逸和牛剎二人隨便劃拉了幾下,就撿來了一大堆干枯的樹枝。
古逸尋了根長樹枝,在枝頭上包上一捆枯草,偷偷模模溜到距離河岸不遠的鐵院,從鐵柵外伸長了胳膊將樹枝捅進去,在插在鐵柵上的火把上借了火,飛跑的溜回河岸邊引燃堆好的枯枝。
待篝火燒旺,明亮的火焰驅散了黑暗的恐懼,也驅散了夜間的陰涼,給三人帶來了暖暖的短暫希望,古逸將那些被折斷了爪子大螯的大螃蟹,一股腦兒的扔了好幾只到火堆里燒著。
牛剎和小啞巴抱著膝蓋坐的遠遠的,呆呆的看著古逸忙活著,一會用樹枝給火堆里的大螃蟹翻面,一會又給火堆加上柴禾,防止被大螃蟹遇熱吐出的泡泡熄滅,很快河岸上就飄起了一股螃蟹誘人的濃郁鮮香,那味兒仿佛一把小鉤子,勾的牛剎不住的吧嗒口水泛濫的嘴,就連小啞巴也抽抽著小鼻子,傻傻的看著火堆里被烤成了火紅色的大螃蟹。
估模著到了火候,古逸從火堆里扒拉出一只被烤的黑漆漆螃蟹,拎起一條腿在河灘的淺水里涮了兩下,洗去殼上草木灰的同時,也順便降降溫,然後扔在一塊平整的石板上下手扒蟹。
螃蟹的殼厚,這兩三公斤一只的老蟹的殼更是硬的跟鋼盔一樣,把水分燜在殼里熬煮,不用擔心大火將蟹肉燒焦烤干,雖然外殼被燒的黑糊糊的沒那麼好看,可等把殼一掀開,螃蟹的鮮香之中混合著一股煙燻炭香,別有一分味道。
雖說沒有趁手的蟹八件,可要是這樣就不會吃蟹了,那古逸也就算不上是個地道的吃貨了,先一一將被烤的焦脆的八條粗壯的長腿一截截的擰下來,折了根青翠的樹枝撕掉樹皮,然後往蟹腿里一捅,一根雪白晶瑩的蟹腿肉就顫巍巍的從另一端冒了出來,被古逸「哧溜~啵!」的一聲吸到了嘴里。
由于是直接下火堆燜烤的,蟹肉顯得稍干,可蟹肉天生微咸的肉質經過灼烤之後,完全化為了清甜,吃在嘴里充分的刺激著味蕾,分泌出大量的口水來滋潤著口腔,反而襯托的蟹肉彈性十足,鮮、香、咸、甜,把古逸美的都睜不開眼!
「甜!相當的甜!這是一只得了糖尿病的螃蟹!」
古逸吃的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嘴皮子吧嗒的山響,饞的坐的遠遠二小拼命的吞著口水,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湊。
好家伙!
這螃蟹長的是膘肥體壯,爪爪尖里都是肉,光這一截蟹腿里就得有二兩肉,他以前吃過的那些二三兩就敢叫「大」閘蟹的螃蟹,相比起來完全就是渣啊!
故意吃的「吧唧吧唧」的古逸,沖瀕臨崩潰的二小擠眉弄眼的,飛快的干掉幾條蟹腿之後,那兩只毛乎乎的,快有小孩拳頭大小,看上去頗為猙獰嚇人的蟹螯古逸也沒有放過,在河灘上撿了塊棒槌似的條形卵石,「 嚓 嚓」的輕輕敲碎,從里面剝出了兩坨厚實的蟹螯肉來。
捏著兩坨蟹螯肉,在不知不覺已經湊到篝火旁的二小鼻子前晃了晃,牛剎這小子終于忍不住的張嘴就把蟹肉叼走了,差點沒吭哧一口把古逸的手指頭給咬下來,倒是滿臉污黑的髒小子小啞巴,羞澀的伸出小手把蟹肉接了過去,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古逸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被小啞巴的一雙修長嬌女敕的小手給吸引了過去,卻不知他什麼時候偷偷的將他那雙黑爪子給洗干淨了,晶瑩如玉的足以跟蟹肉相映成輝了。
見古逸盯著自己的小手看,小啞巴羞澀的低下了小腦袋,偶爾怯怯的抬起頭來用他那勾魂攝魄的星瞳魅眼偷瞥一下,小家伙的嬌態,倒把古逸給驚醒過來,頓時寒毛炸豎的覺得心頭被一萬頭草泥馬強勢路過。
汗噠噠的干笑著避開那雙懾人的眼眸,手忙腳亂的將火堆里烤好的螃蟹掏出來,又扔了更多的進去,三人圍著火堆狂啃原生態的螃蟹大餐,光吃蟹腿就已經美味無比了,更何況那滿滿蟹黃、蟹肉的蟹身,揭開了蓋子,里面滿滿的,口口都是肉啊!
牛剎這小子連啃帶「吧嗒」舌頭的,吃的噴香,被剛從火堆里扒拉出來的螃蟹燙的嗷嗷直叫都不撒嘴,他們這邊吃的香甜,卻把旁邊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蹲在那看他們啃螃蟹的小身影饞壞了,使勁的吞著口水好奇的問︰「好吃麼?」
「什麼叫‘好吃麼?’,是好吃死了…」
吃的忘形的古逸頭也沒回的來了一句,下一刻才反應過來,驚的蹦了起來,把手里扒開的一只蟹都給嚇掉了,也沒見那小孩怎麼動作,古逸掉落的螃蟹就到了他手里,老實不客氣的坐在古逸原本坐的位置上,豪邁的將螃蟹塞進嘴里「 嚓」一聲咬碎,「嘎吱嘎吱」的嚼碎了吞了下去!
「好吃!就是骨頭多了點!」
小童葛樵一臉驚喜的點了點頭,又把螃蟹整個的往嘴里塞,看的古逸那叫一個滿頭冷汗,這孩子牙口也太好了些,連忙攔住他,教他怎麼從蟹殼里扒肉吃。
四個人圍著火堆也不說話,「 嚓 嚓」的聲音不絕于耳,不多會就啃出了一座蟹殼小山來,在等待火堆里的螃蟹烤好的空隙里,古逸嘬了嘬手指,不無遺憾的道︰「可惜了,這麼好的螃蟹,要是有點老黃酒就更美了!」
「老黃酒是什麼?」
小童葛樵從捧著的一只大蟹殼里抬起頭來,瞪著亮晶晶的眼楮好奇的問,他啃的滿臉都是黃黃的,乍看上去還以為是吃了翔一樣。
古逸一愣︰「你們沒听說過酒這種東西?」
不光是小童葛樵,牛剎和小啞巴也傻傻的搖頭,古逸撓撓頭︰「就是喝了人會發暈,飄飄欲仙的東西…」他沒有想到這個世界居然還沒有發明酒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