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芒,你……」
「別說話,讓我靜一會。謝謝。」
她啞著嗓子,乞求著。閻少祖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的情緒。
「你覺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陳勁受不了這幾個廢話太多的人,直接下達命令。
「蘇芒,你放心,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就是把北京城反過來也要找到瑾姨!」
「沒有,阿姨做的菜很好吃。只是,我,性子比較慢熱而已。」
薔薇覺得蘇影太過安靜,忍不住主動跟她說話。
他在想,是不是跟一些專業的組織有關。
蘇芒激動的無以復加,急急忙忙的出了看護室。
蘇芒,你怎麼了?他的小恩小惠就已經讓你心存感激了?太可笑了,你忘了自己受到的那些屈辱了麼?
說起景颯,當年國安局里的第一特工,雪狼,自從退出國安局和丈夫皇甫夜移居法國之後就創立了自己的組織名為暗門。現在已經是很有名氣的組織。情報各方面都很頂尖。
這一刻的寧靜來的太突然,兩個人的心境卻也截然不同。
男人?荊天遲看著蘇芒,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蘇影看著廖雨行,有些發愣。這一雙眼眸太過純淨,像是沖破黑暗中的那一道黎明曙光。
「費什麼話啊?人都來了!」
他現在如何,早已不需要自己操心。旋過身子,加快了腳下上樓的速度,她幾乎是逃跑似的回到房間。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與人無尤。
「什麼?一聲不響的帶大姑回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對不起……」
這些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插不上嘴。比起他們這些人,這兩個人才是最有資格安置玉瑾的人。而蘇芒把玉瑾帶回來這件事沒有和蘇影商量,不管動機是什麼,都是不被理解的。也是錯的離譜的。
「聖手,麻煩你了。」
「我還以為,是菜不合胃口。」
「哎,其實,我特想跟我媽說,不用請你妹,可是……算了,她的那些事兒,我懶得說,不然弄得我好像長舌婦似的。不過,說真的,要不是夜風找上門,我還真的很難相信,她是那種女人。天啊,簡直就是影後,太可怕了。」
「就是!廢話真多。老大,我已經把保全系統全都黑了。你放心吧,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一定沒事的。」
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卻不再是那樣的倨傲,意氣風發,那種隱藏不住的落寞讓她微微怔住。
玉瑾的眼慢慢動了動,唇也微微張了張。但是發出的還是簡單的字。
荊家住宅里,蘇影一個勁的哭天抹淚,荊天遲找來了齊磊。勘察了現場。
她激動的握住玉瑾的手,一張臉是不敢置信。
「玉瑾,我一定要治好你。經過這麼多年,終于有了好的特效藥。所以,我才會把你接出來。雖然會引起騷亂,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玉瑾忽然發出的聲音讓蘇芒嚇了一跳。
「蘇芒,你來了!哇,紅酒,還是82的拉菲。今天有口福了。」
「嗯……」
而沉浸在恐懼中還沒回過神的蘇芒不知道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心里,思緒萬千。
玉瑾被聖手推到治療室,開始了第一天的治療。陳勁模了模臉上的面具。他什麼時候能用自己的面具下的這張臉去面對她呢?
蘇芒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之中。一方面企劃案要開始實行。找了最當紅的電視劇小生來做廣告的男主角。而林琦欽點蘇芒和廖雨菲去跟著張羅。說是要給兩個人實習的新人機會,如果這個企劃過了,直接就過了實習期成為企業的正式員工。
客廳的氣氛一陣低迷。蘇影哭的夠了,以往,她一定趁機好好再說些話去打擊蘇芒,可是,現在,她興致不高。
「姐,你一聲不響的帶著媽回來就算了,發生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早說?現在媽不見了,怎麼辦?你說怎麼辦?!」
「好吧。我去問問小影。」
「都怪我,都怪我。一定是那個男人。一定是他!」
一雙眸子微微斂起,長睫在眼下投射出一對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底真正的情緒。
玉瑾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了反應,張嘴說的話也是單音節。陳勁捧住她的臉。深深的眷戀著。
他的心。
而蘇影看著蘇芒那樣子,不僅僅是擔心玉瑾的失蹤,更是有一種報復的塊感。
說著,荊天遲送著齊磊離開。
「蘇芒,你媽的事兒,我也听說了,要不然,你就跟林總請假吧。你看……」
不要用這樣的話來傷她,不要這樣來一次次的傷害她。
她抽噎著,可憐兮兮的趴在閻少祖的懷里控訴著。語氣雖然不那麼凌厲,可是卻足以讓蘇芒啞口無言。
「閉嘴,做事!」
閻少祖,只覺得,有些東西,似乎在心里,慢慢的,想要結出一個答案出來。
你問過對方的想法嗎?
齊磊聳聳肩。在刑警隊工作這麼多年,見過不少離奇的案子,可是部署如此周密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前幾天,我看見有個男人在看護室里出現過。可是,我沒看清對方的樣子。就已經暈倒了。之後,我醒來,就像什麼都發生一樣,我以為自己那幾天工作壓力而產生了幻覺。畢竟,家里的保全系統這麼完善,我怎麼也不敢相信有人能如此輕松的,不驚動人的闖進來。後來,也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我就忽略了。該死!我真的該死!我應該早就說的!我……應該早說的。」
「那就麻煩你了齊磊。」
蘇影看著蘇芒,現在內心中的恨意已經不是一點點。對于荊玉瑾,她依然是很在意的。只不過,每次她都在蘇芒不去的時候才會去療養院。這一次,蘇芒一聲不響帶走玉瑾在蘇影來看就是在向她挑釁。那個人是不是屬于她自己的,她有什麼資格一聲不響的帶走?她有什麼資格?
蘇芒有些哽咽,一想到母親現在下落不明,心就難受的緊。而蘇影只是淡淡的看了姐姐一眼,卻沒說話。
一雙手臂像是自己有意識似的,慢慢的環住她的身子。希望能借此給她一些力量。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明明他不該管她的,可是看著她這種樣子就是無法棄她于不顧。只要他輕輕一呼吸,口鼻間都是她的氣息。這一刻,兩個人都沒說話,不知不覺間,空氣中流動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就像那個時候,在草地上,兩個人的身軀彼此緊貼著。
「景颯出馬的話,這件事也就能快一點有個好結果,畢竟,你也不方便調動國安的人來找玉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應該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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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小聲嘀咕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卻是足以讓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只能說玉瑾這輩子命苦了點。」
不,該說,那個答案屬于什麼問題,他依然沒有頭緒。
說著,她第一個起身離開了客廳。蘇芒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蘇影的背影,覺得兩個人已經越來越遠……
「我只想看到媽平平安安的在我面前!誰的錯,我根本就不在意!」
「老大,今天的治療要開始了。」
「媽,你有反應了?我去找醫生,我去找醫生。我這就去打電話給醫生。」
當蘇芒從淡淡的撥開他的雙臂,然後把著樓梯扶手起身的剎那,仿佛空的不是他的臂彎和胸膛。而是……
蘇影輕輕的一句話。淡淡的表情卻讓蘇芒已經無法招架。zVXC。
「蘇芒?你在說什麼?」
就好像,剛剛那個脆弱不堪的小女人,只是個幻影。
蘇芒懊惱的想要把自己殺了的樣子讓天遲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還沒說話,蘇影就開了口。
「嗯……嗯……」
廖家的主臥里,薔薇看著東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陳勁溫柔的對她說著。他們之間蹉跎了二十多年,已經夠了!他不想再這麼度日如年的四年中度過了。
對,只有自己!沒有人比別人更錯的了。就是因為自己的自以為是!所以,她活該被閻少祖傷害,活該被妹妹如此憎恨。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你們姐妹倆。玉瑾姐的事情,我也听說了,你放心,我跟你廖叔叔都會努力幫助你們的。」
齊磊如此一說,讓蘇芒忍不住有些自責起來,那時候,她就應該說的,她早就應該說的。
你沒有
對方明明要的是隻果,自己卻是那個給梨的人。
廖雨菲像是歡樂的小鳥拉著蘇芒進屋。一點要搭理蘇影的意思都沒有。廖雨行不知道這其中的小貓膩,笑著對蘇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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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得找找景颯。現在她自己有個組織。想必對這樣的事情一定能多了解一些,我找她來幫忙一定可以。」
廖雨菲邊說邊打了個寒顫。
這頓飯吃得很溫馨,蘇芒終于知道為什麼廖雨菲會有這樣的豁達個性,完全是遺傳自母親白薔薇。而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簡直就和廖東城一樣。
本以為,給蘇影打電話問詢這事,她會拒絕,卻沒想到,她竟然應承下來。
從頭到尾,蘇影都沒說幾句話,安靜的好像透明人。姐妹倆截然不同的個性讓廖雨行不禁唏噓。要是他妹妹什麼時候也能像蘇影這樣安靜一些就好了。一天天像是聒噪的小鳥,話多的不行。
他沒說任何話,而是,慢悠悠的起身,然後一腳深,一腳淺的下著樓。听著那有些奇怪的咚咚聲,蘇芒下意識回頭看著他的腳。
「就算用我的一生來找,我也在所不惜。我帶著媽回來,沒有事先知會你,我很抱歉。如今,我只能用自己所有的能力去尋找她。」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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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麼意。「少祖,我累了」
「你出去吧,我來陪。」
薔薇看著蘇影,覺得這個女孩性子沉靜,真是個不錯的好女孩。哪知道,蘇影的演技可不亞于現在當紅的那些女明星們,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芒不說話,任由蘇影發泄。
「對不起?對不起有用的話,媽也不會失蹤了。在美國,都好好的,為什麼要帶著她回來?為什麼?你想要離開那里,回國重新生活,就自己回來好了,為什麼要帶媽跟你一起回來?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懂麼?」
「謝謝叔叔阿姨。二位能如此幫忙,我和小影都感激不盡。」
「抱歉,我失態了。」
這個分析讓薔薇也有些無奈了。
「你好,我是廖雨行,是雨菲的哥哥。」
看護點了點頭,出了房間。蘇芒蹲在玉瑾的面前,拉過她已然有些枯瘦的手。然後細細的給她做著肌肉按摩。
慢熱?廖雨菲在心里冷哼,慢熱還和陌生人上床?真是太慢熱了!慢熱的讓人直眼!其實,她對一也情也不是那麼看不起,但是,你要是個單身也就算了,自己有交往十年的男友,跟人家一也情還把名字給換了,簡直就是個人渣!
這麼多年,知道他真正身份的,真正模樣的只有一個人。國安局,他就是帶著面具的X。在她面前,他就是陳勁。
「媽?你剛剛在說話麼?」
「我送你」
腿的事,該是讓他打擊很大吧。蘇芒的心里忍不住如此想著。可是這念頭剛剛從腦海里閃過,她就斥責自己的無聊。
一旁的廖東城雖然已經年逾不惑。但是依然是帥氣有型。
廖雨菲一臉期待的看著蘇芒。
她有些結巴的回應著。這一次不是在裝白蓮花,而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很羞澀的感覺。
當雙胞胎姐妹出現在廖家的時候,廖雨行愣了一下。果真不看發型什麼的,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廖雨菲的仗義讓蘇芒更加感動的控制不住自己要流出的眼淚。
「小影,一晚上,你都沒說什麼話。是,菜不合胃口?」
一家人圍坐在圓桌旁,白薔薇看著姐妹倆,臉上帶著笑意。
「對不起,小影,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而且做的很干淨」
對!都是你的錯!
而蘇芒則是不予置評,畢竟妹妹對別人都是一副謙和無害的樣子,也許,是真的太討厭她了才會如此吧。
「雨菲,我沒事。我不想因為私事而耽誤工作。昨天請一天假,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說,現在沒有頭緒,我就是在家里也是胡思亂想,還不如工作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現在這一切都是在你的報應,而你,再為你的自以為是埋單!
夫妻倆總算商量出一個好的方法。只是,這是尋人之路真的會這麼順利麼?
「我只能說,這是早有預謀的結果。從現場看,對方對荊家很了解。而且有很高的電子技術,這麼高端的保全系統,想要黑掉一定是行家才會做的事。而且,現場沒有發現什麼腳印,有兩種可能,一是上來之前,他們帶了鞋套,二是一邊走一邊清理的鞋印。可是,剛才有同事看過二樓窗戶下來的牆體,沒有任何痕跡,所以暫時也無法推測出是其中哪一種。欄桿處有繩索留下的痕跡,院子周圍也沒有任何鞋印痕跡。所以,由此,推斷,是第一種。至于指紋,房內的所有設施,已經徹底清查過,都沒有。這伙人,絕對是很高效的組織。甚至受過特種訓練。說真的,我也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案例。」
她的性子讓自己越發的琢磨不透。蘇芒的心再一次艱澀起來。也許,她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連自己妹妹的個性都不太知道。
以前,她的性子怯懦怕生,最怕的就是參加這種什麼邀約了,如今……
「可是,國安的人,為什麼要擄走玉瑾?這沒有道理。她也不是什麼政、治、色、彩濃郁的人,從蘇譽出事到現在已經這麼多年,她都是在療養院里。不可能有什麼仇家。」
閻少祖被這突如其來的空虛僵直了身,也不安的擰起了眉。
「說真的,除了國安局的人,我想不出能有這麼大能耐的人來。如果,真的是國安局的話,那就糟糕了。」
蘇芒笑無奈,也笑的苦澀,她已經有些窮途末路了。但是卻沒有一點辦法。
那雙腿……微微跛著
聖手看著陳勁,微笑說道。雖然他早就離開了國安局,但是,在這些人的眼里,他永遠都是國安局的老大——X!東城皺起眉,對玉瑾,他心里是有著尊重的。更是當做家人一樣。現在發生這種事,他必定是不遺余力的回去幫助的。
「你放心,磊子哥的辦案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相信,瑾姨一定會被就回來的。對了,我媽說,晚上要讓你和蘇影來我家吃飯。說你們去了紐約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再見。本來早就想要請了,前一段我老爸去了趟雲南。現在才回來,所以……」
「好了!如果說責任,我的責任最大!齊磊,不管用什麼原因,我都要找到我姑姑。」
「說的什麼話?兄弟一場,不說這些客氣話。我先回隊里了。盡快讓專家做有關鑒定。」
晚飯過後,四個小輩從廖家出來,廖雨行負責送兩姐妹和雨菲回家。
蘇芒,你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自以為是,你做的一切都說是為了對方好,可是事實呢?
漸漸回過神來的蘇芒,向他鄭重的道歉,語氣很疏離。神態也很鎮定。她的身子也不再微微抖動。一切,仿佛是個不太真實的夢境。
「我會盡力的。線索很少,不過好在也不是一點都沒有。我會帶著那張紙回去化驗。說不定從上面的字跡,還有墨水能找到一些東西,對案情有所幫助也說不定。而且,如果匪徒看中的是錢,會很快聯系你們的。但是,我想,目前看這個可能很低。不然,他們直接綁的人應該是天遲。所以,你們先不要太著急。我會盡力的。」
「你……你好,我是蘇影。」
就只有她麼?
躺在床上,她打了電話給雷洛,報了平安。他溫柔的叮嚀她好好休息。簡短的對話之後,她竟然一點困意也沒有。最後,還是下了床然後去看玉瑾。
在荊玉瑾的面前,她不是什麼強勢的大女人,只是個普通的女兒,想要讓母親和之前一樣的女兒而已。
對我一樣,對媽也一樣!我不想變強大,你就逼我!媽不想回來,你就為了你自己,不聲不響的帶著媽回來。
薔薇現在作為國安局的特訓官,對于自己家人的能耐那是了若指掌的。
東城這話說的太過無奈。
人我帶走了,放心,和我在一起,她會很安全。
「老大,你確定要把人帶走?這……」
而那個人,曾經自己的得力助手。卻知道他真正的面目。一晃,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
「媽,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最近的食譜不合你的胃口啊?哎,什麼時候,你能變得好好的呢?然後幫我和小影,解決一些,我們倆的誤會。現在啊,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無力。」
等蘇芒回來的時候,發現窗戶開著,而人早已經不見。桌子上放著一張紙,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只是那個答案是什麼他不知道。
難道錯的就只有她麼?
每一次她覺得自己有難過的事情,都想要和母親好好的說一說,所以,這世上知道自己最多秘密的人,其實是那個無法給她回應的至親。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在窗簾後躲著的幾個人也都現了身。
他怎麼了?好像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他該討厭她的不是麼?他太厭惡她的不是麼?為什麼現在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他們都變了
可唯一不變的事是他對玉瑾的愛
只可以,這份愛,他明白的太晚。等他了解什麼是生命的重中之重,卻已經有些為時晚矣。所以,他一定要努力補償,用二十五年的自我放逐。如今,他終于可以再一次能有機會再回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