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不是三個月,鳳傾寒的胎像已然四個月,小月復偶有凸起,因為過了四個月,楚王妃索性大大方方的向外宣布——她平西王府有後了!
登門道賀的,送禮的。愛睍蓴璩
真心的假意的。
不管是哪一方,反正是平西王府好生熱鬧了一番,鳳大夫人更是親自帶了鳳傾月過來,巴巴的交待了鳳傾寒好幾回。
又把周嬤嬤幾個招到身邊再三的叮囑,最後才依依不舍的回了鳳府熨。
鳳傾月是想留下來著。
結果卻被鳳大夫人給帶走了。
用大夫人的話就是,她在這里純屬胡鬧,馬上都要當小姨的人了,還和個孩子似的,像什麼話秸。
鳳傾寒只好安慰她,過幾天派人去接她來玩。最後,鳳大夫人留下了兩車子的補品,擔著顆心走了。
平西王府。
楚王妃是真的把鳳傾寒當成了寶貝般來養,或者,更多的是為了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可最起碼,楚王妃有三分的真心在鳳傾寒身上。
試問,你誰能要求一個婆婆能如親生母親那樣全心全意的對你?
根本不可能嘛。
吃喝穿住,甚至好多都該是丫頭們的事,楚王妃是都一一的親自過問,生怕再次出現點什麼差池。
要說這當中最高興的,自是楚青衣。
他要當爹了?
連走路都是帶著風的。
甚至方塊幾個都恨不得把鳳傾寒給供起來。主子哎,祖女乃女乃,您可千萬要保持,別和世子爺鬧別扭,不然,咱們可真的頂不住了啊。
「寒兒,我回來了。」簾子掀起,楚青衣一襲朝服,尚不曾來得及換衣裳,便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內室,抬眼就看到鳳傾寒正靠在窗前的榻上咪著眼看書,他笑著上前走過去,一把挪開她的書,「看什麼呢,連不成,這書比你的夫君我還要吸引人?」
「那是自然,書上的東西可多了,又豈是你能比的?」鳳傾寒歪了下頭,做直了身子,笑著嗔他一笑,又道,「用過早飯沒,我剛才讓果兒去弄了些粥,可是要用一點?」
「好啊。我吃過飯再去找父親。」
那就是有事了,他們父子之間的事鳳傾寒更是不想理會的,再說,看現在這樣楚青衣明顯不想和自己說。
即然不說,那就算了唄。
熬的是碧梗米粥,里頭加了紅棗和桂圓,還放了烽蜜,小火炖的火勢極好,盛在細白瓷的湯盅里,極是好看。
楚青衣連著喝了三碗!
看的鳳傾寒直搖頭,「你是餓死鬼投胎啊。真是的,也不怕撐到。」
「咱們果兒的手藝好唄。」楚青衣吃飽喝足,笑著贊了句果兒,想了下又道,「剛才我回來的路上踫到祖母派來的人,說是要請你過去一趟。你且別急,待我回來咱們一塊過去就是。」
是怕自己難做吧?
也不知道那老太太又要出什麼妖蛾子。心底搖了搖頭,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一定等你回來再去。不過你可別和父親談太久,老王妃那脾氣你也清楚,我可是不會慣她的。」大不了就一拍兩散,人啊,重活兩回,看著這一對對一雙雙的,又有王妃黃氏在眼前當例子,她算是看清楚了——
人啊。太善良了就等著被人往死里欺負吧。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打算忍。
忍是什麼東西啊。
好說,上下牙一踫,出來了。
可做起來呢?
忍字頭上一把刀!!
刀刀插在自己正心口!!
流淚合血還得在人前咽淚裝歡的樣子。她是腦子進水了吧?
別說她不給人面子。
她要給,也是給自己親人,朋友。
給個處處看自己不順眼,找自己麻煩的老不死的面子?而且,這個老家伙前些天還用了出借刀殺人,差點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對她忍?
她傻了吧。
楚青衣笑笑,「我一會就來。祖母那里我會派人和她說的,你別擔心。」又和鳳傾寒說了幾句話,楚青衣低頭在她頰邊落下淺淺一吻,意猶未盡的又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而後,在鳳傾寒失聲驚呼的嬌喝聲中,他哈哈大笑著走了出去。
這混賬!
半個時辰過後。
鳳傾寒出現在楚老王妃的面前,盈盈福身,「見過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
「免吧,你是雙身子,坐。」楚老王妃的面色倒是很平和,甚至透著幾分和藹,笑盈盈的瞅著鳳傾寒,「衣哥兒媳婦兒最近睡的可好?可有鬧騰?我听說你這幾天沒睡好,我這里有安神補氣的,可要用些?」
「多謝老夫人。最近我已經好多了,若是過幾天再不好,孫媳便來找老夫人您拿就是。」她才不敢用呢。
「嗯,也好。」楚老王妃啜了口茶,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盅,眉眼里掠過幾分寞然,「衣哥兒媳婦兒,咱們都是女人家,我也是過來人,我自是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現在你是雙身子,又不能服侍衣哥兒,他在外頭忙了一天,總不能到家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吧?」
「那依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哪里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想著提醒你幾句。」楚老王妃微微一笑,端起手里的茶抿了兩口,「當然,你要是開不了這個口,衣哥兒那里我去說?」
「老夫人您要說什麼?」
「啊,不是給衣哥兒納妾的事嗎?」楚老王妃眉挑起,一臉的詫異,「衣哥兒媳婦兒,難不成你不樂意給衣哥兒納妾,不想讓別的女人去服侍世子爺?這可是天大的嫉妒,是犯了七出的。」
七出你媽個頭!
鳳傾寒看著眼前這老太太的滿頭銀發,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就見好就收唄,你巴巴的非要每天折騰出點亂子來做什麼?
如今整個王府就那麼幾個主子,可能徹底站在老王妃一邊的只有她的兒子,楚王爺,若是她再繼續作下去……
怕是連楚王爺都保不住吧。
人啊人,真真是不作不會死呢。
老太太,你就作吧,趕緊的作吧。
「老夫人是想讓世子爺休我?」鳳傾寒是說哭就哭,眼淚若斷了線的珠子,嘀嘀嗒嗒落下來,她拿了帕子連揩試邊抹淚,聲兒也抽一抽的,「老,老夫人,敢問您一聲,孫媳犯了哪條錯,您非要讓世子爺休了孫媳?」
「你不答應給衣哥兒納妾,就是妒嫉,女子之妒,該休!」老王妃瞪著鳳傾寒,眼里全是陰霾——人和人之間真的是要講究緣份的。
一如她和鳳傾寒。
兩者之間怕是連半點的眼緣都沒有。
她恨不得她死,徹底的消失在王府。
要是楚老王妃能做得了自家孫子的主,怕是早把鳳傾寒給休了出去吧?
心里時刻憋著一口氣,老王妃的語氣自然不善,「身為世子夫人,豈能這般的小肚雞腸?不過是個通房妾室,玩意兒罷了,你卻偏偏的推三阻四,我倒是要回頭看看,親家母是如何的教導女兒的。」
「我母親怎樣教導我,總是比您教出來的女兒要好的多。」原本吧,鳳傾寒是真的沒想打算和她一樣的。
一老人罷了。再威風還能有幾年?
可現在?
鳳傾寒覺得有些事還是不能忍。
比如,現在!
「老太太,您的女兒教的好啊,您的女兒也教的好女兒,嫁給咱們府上的庶出子,嗯,這般的賢良淑德,真真是教的好啊。我哪天可要回府和娘親好生說說,定要去和莫家夫人討教一二才是呢。」
「你,你個混賬東西。」
我混賬?那也是你逼的!鳳傾寒往前一挺,肚子似有似無的出現在她面前,「老夫人您還別說,今個兒我還就把話撩這了,別說您,就是誰都不許給楚青衣塞人,不然,就是我和鳳傾寒對不起,就是打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