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匿名寄過來的,用儀器檢測過了,沒有危險性。」
匿名?回想起昨晚刁志德頻繁的電話,米一立刻起身走過來從他手中接過。
慢慢拆封。
是一封信,和……浩浩的項鏈!
那項鏈是浩浩小時候媽媽親手給他戴上的,這麼多年,他很少離身。
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他被綁架了!
看到米一臉色不對,張楚蹙眉,問︰「怎麼了?」
「浩浩,浩浩的東西。」
米一的聲音有些顫抖,小臉慘白,眼眶早已經紅了。
張楚從她手里接過項鏈,完好無損,再看她,正在顫抖著拆著信封,明明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卻怎麼也拆不開。
嘆一口氣,從她手里將信封拿過來,拆開,拿出里面的信紙。’
幾張照片從里面掉下來……
或斷腿的,或截肢的,或滿身是血的。
一張張全部都是小男孩的影子。
米一腦海中的弦轟然斷開,眼淚瞬間決堤,癱軟在地上。
看著照片上的扭曲干嘔不止。
張楚立刻將照片收起來,冷聲道︰「都是假的。你弟弟沒事,他的項鏈完好無損,說明不是強行拽下來。先看看信再說。」
米一手撐著地毯,臉色蒼白的比薄紙還不如,顫抖的撿起地上的信紙,打開,刁志德的話躍然在目。
陸米一,我警告過你,不要自作聰明,可你似乎沒听進耳里。你以為,讓人把你弟弟送到國外就安然無恙了嗎?做夢!
現在你弟弟在我手上,識相的話就給我查出叛徒是誰,順便把慕焱冥放在家里的關于城西地皮的報價拿出來交給我。
我知道你是聰明的女人,孰輕孰重,你該拎清。
明日中午十二點,到二號工廠將這兩樣東西交給我,否則,就等著去黑市看你弟弟的殘肢斷骸吧!
好像刁志德陰狠的模樣就站在眼前,米一將手中的信紙用力團成一團,丟過去,抱膝痛哭。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已經上飛機走了嗎?為什麼現在竟然被刁志德綁架?
恍惚中的米一,沒看到小紙團靜靜的往前滾了好久,落在一個沉重的腳邊。
慕焱冥俯身撿起地上的紙團,打開,薄唇漸漸的抿緊,渾身散發著冷冽的寒氣,骨節分明的大手好像要把它扯碎一樣。
城西地皮,如果拿到了那一塊,他就可以翻身了吧。原來這就是他最近跟聶老頻繁接觸的原因。
那塊地,只要聶老吐口,就沒問題了。
好大胃口。
只是……
小女人的模樣映入眼簾,讓他的眸子布上幾絲猩紅。
現在他拿米一最在意的人來威脅,自己該怎麼選擇呢?
想安慰米一卻苦于無法的張楚眼角看到這個墨色身影,恭敬的起身,低沉喚道。
「少爺,屬下失職,請處罰!」
沒有攔截這些異樣文件就是他失職的體現,從事管家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出現這麼大的紕漏。
慕焱冥冷冽的眸子掃過他,擺擺手,「你先出去。」
「是!」
這種時候,他在這里確實不合適。
張楚出去後,還體貼的關上房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慕焱冥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輕輕走向蜷縮在那里的米一,走近,大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聲道︰「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低沉的嗓音好像天生就懂得怎樣撫慰人心。
可是米一卻已經恐慌,她抬起小臉,蒼白的臉上滿滿的全是恐懼,看著慕焱冥深邃的眸子,抽泣道︰「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錯。如果浩浩有什麼好歹,我該怎麼跟爸媽交代……該怎麼交代……」
「沒事,米一,你爸媽不會怪你。」
「你怎麼知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現在還害了浩浩!親戚們都說我命硬,克父克母!他們說的沒錯,只要跟我關系親密一點的都沒有好下場!」
慕焱冥的身體緩緩僵硬在原地。
米一嗓音里是歇斯底里的控訴,水眸里的淚珠不住往下掉,她好像溺水般,無助,恐懼。
這樣的她,讓他心疼,好像被千萬只螞蟻噬咬過一般一樣。
「沒有這回事,那都不是真的。」
低沉的嗓音如墨般暈散開,大手將她摟到懷里,細細安慰。薄唇輕貼她的額頭,讓柔軟減輕她的恐懼。
「不,慕焱冥,是真的……」
眸子里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恐慌到不敢抬眸看他,害怕看到他眸子里的厭惡。
手掌猶豫了幾秒,輕輕揉上了她的發絲,
「米一,你清醒一點,咱們現在最主要的是想怎麼把浩浩救出來!既然刁志德要那兩樣東西,我給你就是。」
我給你就是……
淚水翻涌而出,滾燙地爬滿了她的臉。她肩膀劇烈聳動著,強忍著聲音低泣,哭到最後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
這個男人怎會做到如此地步。
「你真的要給我?」
她梨花帶雨的抬眸看向他,當看到他毫不遲疑的點頭後,淚水流的更快了。
「夠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這件事你別管了,安心在家里養胎就好。這件事,我會跟他談。」
「別,不要。他是個小人,到時候肯定會獅子大開口,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打發的了。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米一細細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淚珠漸漸干了,現在她滿腦子的全是怎麼救出浩浩。
當她把話說完後,慕焱冥臉色鐵青,斬釘截鐵的道︰「不行!我決不允許你涉險!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低沉的嗓音透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米一聞言,杏眸瞪向他,執拗的低吼︰「你沒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你可以試試,我有沒有權利。張楚!」
張楚應是進來,恭敬的垂手站在門口,靜待他的吩咐。
「看好陸米一,這兩天我不希望在別墅以外的地方看到她。」
「慕焱冥!你不能這麼武斷!」
米一張口抗議,卻被他低頭壓下,薄唇貼在她的粉女敕上,鎖住她的舌頭,堵住她多余的話。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丟她出去冒險了。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有那個人在,也許會釀成挽不回的災難。
張楚尷尬的看著擁吻的兩人,進退不是。
他好想說,年輕人,能不能照顧一下老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