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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不想扯平

江南醒來的時候,秦秋彥就睡在身體一側,半側臉頰陷在枕頭里,跟她離得這樣近,俊雅的五官反倒影綽不清。只覺得睫毛很長,眼楮閉合後,灩灩桃花色隱去,沒了昔日的刻薄冷硬,狀似柔和。江南屏住呼吸,心里驚作一團,心髒跳得很厲害。想不清他怎麼會睡在這里,回憶不起,下意識掀開被子看,總算兩個人著裝完整。

可是仍舊輕松不起來,秦秋彥睡相霸道,一只手臂纏在她身上,就連江南的兩條腿,也被他並排壓制住。想快點兒起身,又怕將他驚醒,現在這個狀況實在是說不出的尷尬。

咬舌自盡的心思都有了,無聲無息狠敲自己的腦袋,真該死,竟然又犯糊涂。

「大早上愁眉苦臉給誰看?」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

江南倒吸一口氣,轉首,秦秋彥何時睜開眼正看著她,還很迷離,眼楮迷糊的眯著。像是沒睡醒,問了一句又閉上了。沒她的驚詫,一切都像順理成章。一伸手將她攬緊,腦袋湊過來,埋進她的肩窩里,松散的發線輕觸她的臉頰,癢癢的。

模模糊糊的咕噥︰「乖,再睡一會兒。」

這樣的一種感覺竟讓兩個人都熟悉,如同時間被回放,一如往昔。

可他不是他。

江南一下被自己的認知燙傷,大力推開他,猛然坐起身,實實在在的驚弓之鳥。

「秦總,你認錯認了,這里是我家。」

江南听到自己胸腔內突突的聲音,只以為他是認錯人了,否則一個男人清早醒來,第一眼看到一個外人睡在自己身邊,不該是這樣親昵安然的反應,像是理所應當。

這一下很突然,秦秋彥也醒了,睜開眼,思緒在一點點回籠。眸子微眯起,越來越清醒理智,忍不住蹙起眉頭。是了,他知道這是他的女人,就只有她,以前許多個日日夜夜都是這麼過。所以再迷糊,只要看到是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反應。可江南不一樣,在她看來,他跟路人甲相比,除了認識一點兒,是她的頂頭上司,其他的沒有不同。

秦秋彥一手按額頭,一手揉頸項。看了她一眼,沒說像江南那樣驚慌無措。

懶洋洋的說︰「你昨晚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我要走你就哭。不知道你是怎麼了,就睡下了。」

江南已經跳下床,不置疑秦秋彥的話,她太能干出這種無厘頭的事了。瘋癲起來,什麼荒唐的事不會做。

「秦總,實在不好意思。我昨晚可能是睡迷糊了。」

秦秋彥「嗯」了聲,問她︰「幾點了?」

江南看了一眼時間,又是慌慌張張的。

「完了,差二十分鐘八點了,上班要遲到了。」

秦秋彥一下子也醒透了,咒了句︰「該死,我八點半有會。」

去找電話,懷疑吳勝超怎麼不打電話來提醒他時間。找了一圈無果,想起來放到客廳上的茶幾上了。

刷牙洗臉換衣服,飯一定沒有時間吃了。江南心急的往外奔,回頭看到秦秋彥還坐在床上找什麼。問他︰「你不是趕著開會,怎麼還在上面。」

秦秋彥也很煩;「估計要來不及,衣服來不及回家換。」總不能穿這一身去公司。

情況緊急,哪里顧得上許多。江南馬上去櫃子里翻找,襯衣,領帶,連帶西裝都應有盡有。只要他不嫌棄,穿出門一定沒問題,跟他的品味相差無已。而且從他穿這身家居服的效果來看,連尺碼都十分合適。

「秦總,你要是不介意先穿一下吧。」

秦秋彥若有所思的看她︰「怎麼會嫌棄。」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江南沒開車,坐秦秋彥的車子去的公司。秦秋彥不相信她的技術,以她平時的速度不遲到才怪。

第一次看秦秋彥開快車,風馳電掣一般,整個人認真嚴肅。

抵達公司的時候剛剛好,只怕再晚一分鐘就會遲到。秦秋彥去停車,先把她放下來,還囑咐一句︰「不用跑太快,來得及。」

江南說了句︰「謝謝,秦總。」頭也不回的往樓里去。

鐘笑上午便殺過來了,她這段時間又被閑置,這工作做的,也真是有今日沒明天的。

秦秋彥剛好散了會回辦公室,電梯門打開,鐘笑邁著曼妙的步伐已經走了進來。

直接問吳勝超︰「你們秦總呢?」

吳勝超跟她打招呼︰「鐘小姐,你好,秦總在辦公室里。」

鐘笑點點頭,兀自開門進去。不管秦秋彥是不是在工作,劈頭蓋臉便問︰「你昨天夜不歸宿,去哪里鬼混了?你是找男人還是找女人了?」

之所以這樣急切的問出來,實在是心里好奇。這已經是第二個晚上了,就說秦秋彥這段時間有點兒反常,以前那幾年也沒出現過這樣的狀況。本來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現在斷定他真的可能有什麼問題。

立到辦公桌前,見秦秋彥看著手里的文件連頭的都沒有抬。一伸手抽出他手中的文件,舉在半空中揚了揚。

不滿的說︰「秦秋彥,你不要太不拿我當一回事了。別忘了,你夜不歸宿,風流快活的時候,你兒子還指望我照顧呢。」

雖然秦涼實在是不喜歡她陪著,口口聲聲他一個人也不害怕,不停勸她回去,只明早來接他上學就好了。簡直跟他爹一樣的狼心狗肺。

秦秋彥閑閑的靠到椅背上,語氣淡薄,在旁人听來卻那樣囂張。

輕頜首︰「很快就不用了,我會給秦涼找個媽。」

鐘笑瞠目結舌,有一剎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半晌,才問出來︰「你是說真的?」看來是有目標了,否則秦秋彥不會跟她這樣公然的說出來。誰不知道這個男人天生就不是會信口開河的人,從他嘴里說出的話,從來都是板上釘釘的。

秦秋彥趁她發傻的空,一伸手把她半舉起的文件拿回來。

低下頭︰「要是沒事出去,我還有工作。」

鐘笑不僅沒動,雙手按到桌面上,意欲打破沙鍋問到底。沒辦法,她的所有八卦因子都被調動起來了,問不明白,非得瘋掉不可。心里癢癢,秦秋彥的情感問題就跟謎一樣,這些年都雲里霧里的,起初懷疑他可能生理有問題,所以不近。後來思想一路變遷,看出原來他是同性戀,不想轉首又起變化,竟然是雙性。

都已經難解到這個地步了,如今他卻說要給秦涼找個媽。這樣新鮮的事,不問明白怎麼對得起自己。

「你給秦涼找的媽,是男媽,還是女媽?」

她這樣問是有科學道理的,雖然沒問過,但也能猜到秦秋彥這樣的,不論遇到怎樣的男人,那都得是強攻。就很有可能找個受來照顧秦涼,在他看來,那就是媽。

秦秋彥皺了下眉頭,撐起頜苦笑︰「男媽能生出兒子?」拿起桌上的筆狠敲了下鐘笑的腦袋︰「你能醒一醒麼?夢游?你哪只眼楮看出我喜歡男人了?」

「難道你不喜歡?」

「難道我會喜歡?」

鐘笑拿難以置信的眼楮看著他;「那麼,那個離正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喜歡他麼?」

秦秋彥桃花眸子眯起來︰「你哪只眼楮看到我喜歡他?」

鐘笑不說話了,除了感覺曖昧,是沒抓到現形過。甚至沒見過兩人在一起的樣子,才狐疑,莫非真的猜錯了?

「你真的不喜歡男人?」

秦秋彥已經低下頭,淡淡的「嗯」了聲,以鐘笑這樣的腦子,讓她猜點兒什麼也的確難為她。眼見笨得跟豬沒兩樣,有的時候拿這個比喻,甚至會覺得是在侮辱豬。

只說︰「我對男人沒感覺,你想多了。我喜歡女人,而且只喜歡那麼一個。」抬起頭,笑了下︰「江南。」

鐘笑的眼楮一點點睜到最大,連嘴巴也張開了,望了他好一會兒才能發出聲音來。

「你一直喜歡的女人是江南?」

其實鐘笑早在頭腦這樣腐化,懷疑他是同性戀之前,就覺得秦秋彥的心里可能裝著一個女人。听說心里裝著一個人,太執著了,就會變得很頑固,是會將七情六欲都不看在眼中的。滿滿當當就剩那一個,連心也成了墳墓,如同將那個人永遠埋葬了。而我們都知道,人最爭不過的,就是死人。

卻無論如何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就是江南。那個跟秦秋彥比起來,實在有些平淡無奇的女職員。

秦秋彥很明確的告訴她。

「就是她,我就喜歡過這麼一個女人,她就是秦涼的媽媽。」

下午秦秋彥接到鐘笑的電話時,她人已經在機場了。做什麼事都這樣風風火火的,像只無頭蒼蠅。才告訴他︰「你去接秦涼放學吧。我去S城找我哥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鐘笑這種簡單的女人,秦秋彥一眼便能看穿她。

握著電話,慢條斯理︰「說吧,你又有什麼鬼主意?」

鐘笑嘿嘿一笑︰「我知道你憋了這麼多年,只怕一兩晚欲求不滿。給你創造一次機會,我不在這里,你正好可以讓你的女職員幫你帶孩子,就讓她住家里,到時候你也可以方便為所欲為……」

秦秋彥沒等她說完,涼涼說︰「小心飛機墜落,掛了。」

鐘笑氣得臉都白了,秦秋彥這個大魔頭……對著電話嚷起來︰「秦秋彥,你太不是人了。」

秦秋彥哼笑了聲︰「你不是早就知道。」

下午江南上網查資料的時候,接到新郵件。

打開來看,怔了下,竟然是秦秋彥發過來的。只說︰「鐘笑去外地了,你幫我帶幾天孩子。」

江南逐一看完,差點兒跳起來,只感嘆,憑什麼?!

馬上回過去︰「秦總,你還是找別人吧,我怕帶不好,而且也沒太有時間。」于情于理都求不到她頭上,況且她用大半天的時間反思,是想遠離秦秋彥的。

秦秋彥倒也平淡,只道︰「那好吧,反正秦涼也不小了,讓他自己照顧自己吧。」

江南的肩膀夸下來,又是這樣,奈何她真的無力招架,一想到秦涼那秀色可餐的小模樣,當即心軟。

語氣衰竭︰「秦總,我還是幫你帶吧。」

心底里不斷說服自己,就算要遠離秦秋彥,跟他離的遠遠的,可秦涼實在太無辜了。那個孩子雖然有個性,可是真的很好帶。跟她也絕對算有點兒交情,之前說是照顧他,反倒是秦涼對她很好。

而且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孩子沒有抵抗力,一想到就會心軟。小小的年紀就沒有媽媽了,再听秦秋涼要將他一個小女圭女圭獨自放到家里,就感覺是在讓他自生自滅,心疼的要命。

什麼執拗都沒有了,在孩子面前大人只會微乎其微。

下班之前,秦秋彥給江南打電話。

告訴她︰「司機已經去接秦涼了,下班之後他會在外面等你,晚上你和秦涼一起吃飯吧,不用等我。」又囑咐︰「不準吃泡面和垃圾食品。」

江南握著電話簡直一頭霧水,沒等反應秦秋彥就要掛斷了。她連忙將人喊住︰「秦總,不是休息日幫忙帶麼?今天晚上怎麼就要過去?」

秦秋彥淡淡說︰「晚上我有應酬,很晚才回去。」

江南剎時間認命起來,確定自己這一次很一明智,分明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大的麻煩。

而且誰說要等他了?秦秋彥這個說話的方式,怎麼都像很有歧意。江南便懷疑,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

鐘笑給鐘慶豐打電話的時候,鐘慶豐人在外面。沒想到她突然過來了,之前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知道她來的匆忙。

問她︰「你是惹到秋彥了,還是惹到秦涼了?到我這里來避難。」

鐘笑仰天長嘆,這就是她的親哥哥,隨時隨地把她想得這麼不堪。

慎重的告訴他︰「這一次我誰都沒惹到,是我大公無私,刻意給秦秋彥那貨創造機會。你知道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出現了吧?」

鐘慶豐沒再說下去,明顯是知道了。秦秋彥跟他倒是無所不談,一早就說江南出現了,可想而知正是他心神不寧的時候,這些年死里逃生,等的就是那麼一個女人。朝思暮想,生活的很不容易。

只說;「嗯,沒想到你這麼懂事,先回家吧,我晚上要很晚回去,你自己吃飯。」

鐘笑本來要讓他請吃飯的,初來乍到,不知道S城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忘記自己的哥哥也是個日理萬機的主了,並不比秦秋彥好指望。

「那好吧,我自己出去逛一逛。」

沒問他在干什麼,就掛斷了。

鐘慶豐坐在車里抽煙,車窗打開,青煙裊裊的吹出去,夏日燥熱的暖風拂上面。天際火燒的雲霞一點點彌漫整片天際,如火如荼,再一點點被黑幕替代掩蓋,沉沉的壓下來,折射出城市燈火霓虹的絢爛模樣。

華燈初上的繁華,大量下班的人潮閑暇之余涌進前面的步行街里,遠遠看去,人頭傳動。

仿仿喧囂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靜寂下來,鐘慶豐就一直坐在車上,坐了很久,連脖頸都隱隱酸痛起來。只目光沒有調轉,一直盯著街口那個方向失神。

再不會上人了,到了下班時間。整條街上許多店面放下鐵門下班回家了,之前的人潮也漸漸退去,是彼時寂寥的寧靜。

宋林愛算完帳目,又把貨架上的衣服整理一下,將新進的貨燙平擺放好,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整條街上幾乎就剩這一家店面了。

才發現時間真的已經很晚了,拿上包準備下班。

出來關門的時候,忽然背後多出一個人來,當即有東西頂在她的腰月復上,陰冷的聲音慎人,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提醒她︰「把錢都拿出來,否則有你好看。」

手上的利器頂了頂,一陣鑽心的疼意,宋林愛只穿了件薄薄的襯衣,所以清楚的感覺到那是一把匕首。沒想到這些天的不好意念真的應驗了,一直小心意意的防範,幾天過去了都相安無事。以為是自己多慮了,心中才放下警惕,沒想到厄運臨頭。

擔心是什麼亡命之徒,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你想要錢,就把我的包拿走吧。」

而歹徒顯然沒這麼好打發,更加逼近一些︰「把你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否則我捅死你。」

宋林愛頭皮發麻,從沒遇到過這個狀況,不害怕是假的,手心出了一層汗。喉嚨干澀,連聲音都跟著陣陣發緊。

「我沒有什麼錢,所有的都在包里。」

歹徒明顯是想讓她去取,就在這條街前頭有自動取款機。

宋林愛越來越吃不準了,左右看看,一條街上很安靜,開店的都走了,再不會上人。就連求助都無從下手,似乎只有受死的份。

正琢磨的時候,就听有人喊︰「警察來了。」

歹徒頓時慌了神,才一遲疑,肩膀上多出一只手來,將人一把扳開。千鈞一發之際,下意識揮刀捅出去,並不知道扎到了哪里。

只听有人悶哼一聲,歹徒執刀的手腕被攥緊,用力一折,發出「 嚓」的響動,接著被摔倒在地。

下一秒月復部按緊,徹底沒了反抗的能力。

宋林愛有些傻眼,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甚至看不清仗義相助的人,光色本來極暗,隱隱約約一個輪廓。

空氣中迷漫了血腥的氣息,夾雜著滾燙的熱流,直有種嗆嗓的沖動。

男子已經打電話報了警。

宋林愛听著這聲音,如夢如幻。瞳孔張大,想要看清那一個人。越來越清楚,等他收起電話抬頭,四目相交,便徹底石化了。

心中訥訥︰「一定是在做夢。」晃了晃腦袋,蠱惑自己,快醒來,快醒來。

可是無論如何也醒不來,就像這一場夢做得太真太切,植入大腦皮層中,這麼多年,想揮都揮不去。再怎麼痛苦,還是如影隨形的。

鐘慶豐靜靜的看著她,松口氣,總算沒事。之前看到這一幕,心髒要跳出來了,強烈顛簸。怕歹徒傷到她,不敢大動作,結果自己卻挨了一刀。可是心里反倒踏實下來,寧靜的宛如安好。

警察來的很快,把歹徒抓起來。發現鐘慶豐受了傷,西裝下的白色襯衣染紅一大片。

見到宋林愛只是傻站著,一個警察訓斥她︰「看不到有人受傷了,不知道打120。」

宋林愛有些不能反應,又像很驚恐,沒想到他會受傷,視線望過去,刺目的一片深色,難道空氣中是這個味道。

僵怔的抬眸,目光被鐘慶豐的鎖緊。

是想看清她的樣子,看四年後她是什麼樣子了。

發現沒怎麼變化,只是一頭波浪長發剪掉了,披肩的直發,卻顯得很清爽,更像是年輕了一些。

去醫院的時候是宋林愛陪著去的,坐在救護車上,才真正的怕起來,終于像緩過神來,知道發生了什麼,整個身體瑟瑟發抖。這一次相逢沒有人說話,最多是眼楮與眼楮的對視。真像完完全全的兩個陌生人,又不像是,否則有人這樣出手,早該感動得道謝了。

而宋林愛至始卻一句話也沒說,安靜的坐著,盯著他的傷口,眼中霧汽濃重,不敢抬頭,又懼怕這個姿態反倒更容易落下淚來。所以極力隱忍,辛苦的要命,比這四年來的哪一時都要辛苦難耐。

心髒抽疼,無論如何沒想到今生還會遇到,本來冤家路窄,卻是這種重逢的場面。

其實她不想欠他什麼,都是他欠她的,耿耿于懷是她僅有的權利,很卑微。至少理直氣壯,如果扯平了,她會很不甘心。

想問他︰「怎麼會出現在哪里?」

可是沒法心平氣和的說話,便不想開口。

鐘慶豐一直盯著她,守了幾天,離開的時間大體相同,今天卻遲了很多。覺得是不放心,便下車去看了,慶幸自己來了,否則真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那一刻的自己很緊張,太久不曾擁有的感覺,年紀大了,這些年業界風里來浪里去,定力是有的,且不是一般的鎮定。可那一刻心潮澎湃,混亂不堪。才發現,她在心里已然這麼重,這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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