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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商隊(二)

「這家伙在警告我們麼?」也不知是誰說的,流民大聲哄笑,全然不將只有四名具有反抗能力的旅人放在眼里.

奧蘭多壓低聲音,用精靈語問林克,「你該不會是把他們都殺了吧?」

通過芬恩,他知道林克憎惡分明,對于這種無視法律、道德的流民不會心存憐憫。

林克的回答是一支射出的箭。

「噗!」一聲悶響,之前說話的那人笑聲變成慘叫,他的箭頭中了一箭。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劇烈的疼痛使得這人一頭從馬上栽倒,他的受傷激怒了整群流民,紛紛取出武器,叫囂著要將林克切成碎片。

戰斗已無可避免,奧蘭多撥動曼陀林,琴弦奏起戰斗的的音符,馬匹紛紛立起上身,把背上的人甩下來。

女牧師也吟起具有增益作用的聖歌,己方四名參戰著身上都涌起聖潔的光芒,是可以抵御物理攻擊的神術。

林克的射擊目標全是手臂,目的是要瓦解流民的戰斗力。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貴族青年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柄長劍,徑自沖入流民當中,不但輕易地就化解了對他的圍攻,還將四周的敵人都放倒了。被他踫到的無不缺胳膊少腿,與之相比,林克只射傷手臂的做法實在是太仁慈了。

奧蘭多停止撥弄曼陀林,雖然沒像商人那樣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卻也是一臉的驚愕。

林克放下長弓,注視著所向披靡的貴族青年,心中已有答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晨曦派來的。作為能讓神靈附身的媒介位階自然低不了,極有可能,是晨曦教派中戰斗力最強的黎明騎士。

【你猜的沒錯,確實是黎明騎士。這麼年輕,應該是選民。】

本來就寡言少語的賈法爾一看羅蕾萊出聲就繼續保持沉默。

沒一會兒,原本囂張的流民就死傷大半,剩下的全跑了。

牧師邁著不急不緩的步伐靠近,歪著頭看著地上的傷員,「你怎麼能這樣啊,多伊爾。」

申吟聲此起彼伏,受傷的流民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能救死扶傷的牧師她身上,厚著臉皮求救。

「救救我們吧!」

「求求你發發慈悲……」

「應該直接殺了,免得我浪費神力救治。」甜美可人,總是面帶笑容的的牧師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包括林克在內,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月兌臼了。

「也是呢,惡必除。留著這些渣滓,傷好了還會繼續禍害他人。」原本正往主人靠的貴族青年听了牧師的抱怨後,提劍轉身又走了回去。

「等一下!」

林克出聲制止,被喚做多伊爾的貴族青年卻沒有停下腳步,只見他一揮手,一股光波從他手中劍刃激射而出,眨眼的功夫就把躺在地上的流民全都殺死了,速度之快,就連林克抽箭拉弓,想要以射箭來阻止都未能趕上。

金色的光芒由波形變為散射狀,原本聖潔的聖徽在一地死尸的映襯下顯得十分詭異。這是警告,表明這些人是晨曦教派所殺。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晨曦的聖職者不受歡迎了吧?】羅蕾萊討厭晨曦教派不僅僅是因為陣營上的對立,更是因為晨曦的信徒都是些偏執狂,自以為是正義的化身。

再次放下長弓,林克表情嚴肅地看著距離他幾步之遙的多伊爾,「這些流民罪不至死,就算他們犯了殺人罪,也有律法處置!」

多伊爾冷哼一聲,「剛才是誰放狠話,說要活命現在就離開?怎麼這會兒又要裝好人?」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商人烏克的視線不停在游俠與貴族之間來回掃視,擔心他們倆打起來。

「別在意這家伙,他對誰都這樣。」奧蘭多走到林克與貴族之間,充當和事佬的同時,也阻擋了了多伊爾充滿挑釁的眼神。

林克什麼也沒說,繞開貴族返回矮丘。剛才為了保護另外沒有戰斗力的四人,他讓座狼留在這里見機行事,還好場面尚在掌控之中。

「別跟他一般見識,好歹是個貴族。」奧蘭多換成精靈語勸林克,擔心他忍不下這口氣動手,進而暴露身份。

「我知道,他故意的。」林克的表情恢復到屬于游俠梅爾維爾的面癱。

「嗯?」

「他殺流民是故意想激怒我。」留意青年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林克把語言換成漢語。

奧蘭多嘴角一抽,「你就不怕他們起疑心麼……」

「怕什麼,你怎麼學會異界語的就怎麼解釋。」林克有注意多伊爾在听自己和半精靈對話時的神態,換成漢語後,對方眼神里閃過一絲焦躁,因而他非常篤定,多伊爾能听懂精靈語!

一听貴族青年能听懂精靈語,奧蘭多也不再反對。

精靈語並非什麼特別難學的語言,論稀有不及龍語,論發音難不及異界語,可人類會學習精靈語的除了法師,就只有曾與精靈混血的貴族。尤其是亡靈入侵以後,精靈避世不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人類的城鎮,就連商人也放棄了和精靈做買賣。

輝光精靈與地之柱一同封閉在守護之地的結界里,夜精靈忙著與從深淵進入地表的惡魔爭奪疆域,整個大陸唯一還有精靈的地域,就只有克倫伯格,那里的木精靈也被叫做野精靈,血統在精靈之中最為混雜,也是唯一會與人類通婚的精靈。再聯想烏克的商隊的目的地是克倫伯格,奧蘭多的神色凝重起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這下,輪到林克不解了。

「梅爾維爾年輕時候曾有過一段戀情。」

林克陡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對方是一個法師,听說是來自梅爾維爾的貴族,因為地位懸殊,加上梅爾維爾堅持不肯離開貝法斯特,最後兩人分手。我在想……」奧蘭多摩挲著下巴,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林克,「他們有孩子的話,差不多就跟那家伙差不多大。」

從選擇梅爾維爾作為冒充對象到遇到多伊爾也只是一兩天的時間,林克撫額,「不會這麼巧吧?」

奧蘭多微微搖頭,「恐怕不是巧合,而是有意為之。織命者固然無法被預言,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他預知的對象是梅爾維爾呢?為了完美的偽裝,你在工會使用了梅爾維爾遺物上殘留的命運魔精,對吧。假如那時那小子剛好使用預言術,不就會顯示成你麼。」

如此一來,倒能解釋通為什麼萍水相逢的貴族青年會針對自己,私生子和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們兩個之前見過面嗎?」現在想換個身份也來不及了,林克不希望被識破。

「不,我也只是听說有這麼一回事,要不是今天的事,我也不能確定傳聞的真假。」奧蘭多拍了拍林克的肩膀,「恭喜你,升級當爸爸了。」

「我揍你哦。」沖調侃自己的半精靈比了比拳頭,林克可不想當便宜爸爸。而且,梅爾維爾的‘兒子’一點也不像想來一場感人的父子相認場面的樣子,可以想象今後的路途會是怎樣的雞飛狗跳了。

緊張的氣氛漸漸緩和,商人和旅者們重新睡下。林克繼續守夜的任務,不遠處比篝火還亮的晨曦聖徽晃得他眼楮疼,更讓林克覺得受不了的是,多伊爾自剛才語言挑釁失敗就沒再睡覺,隔著篝火與他大眼瞪小眼。在這種情形下,他沒法堂而皇之地進行冥想,只好用在瓦奧萊特市場上買的匕首削木箭,規規矩矩守夜到天明。

當車隊再次上路,林克爬上最後一輛馬車,假裝補眠,以避開多伊爾的視線。

意識空間里,羅蕾萊取笑林克的運氣可不是一般的糟,隨便選一個偽裝的身份,也會有這麼復雜的故事。

林克無力吐槽,他怎麼會想到表面上無牽無掛的游俠會有這麼一段過往。等解決了克倫伯格的事,再找工會換一個身份吧。

【你想到的新法術是什麼?】不再取笑林克的境遇,羅蕾萊最主要的興趣還是在林克之前想到的新法術上。

【我在想,可以不可以用純魔力或純精神力釋放出一道能量光束,與其去設計復雜的法術,不如使用簡單的攻擊手段。】林克向羅蕾萊詳細解釋了他的想法,這個啟發雖然來源于游戲,但在仔細考慮後,他覺得可行姓非常強。

為了達到更強攻擊力的或營造出華麗宏大的法術效果,施法的難度會增加,準備時間也越久,這樣就錯失了制敵的先機。威力再強,在法術攻擊到對手之前就被殺死了又有什麼用呢?

【你想的是沒錯啦,法術在最初階段是沒有現在這麼多復雜的派系與咒術的,隨著法師的水平逐漸提高,人類的自身能力卻在逐漸下降。以至于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來做準備,結界術也是為了在施法期間保護自身而發明的。只要能做到一擊必殺,當然不需要遵循一般人蓄積能量施法的套路。】

確實可行麼……得到羅蕾萊的肯定,林克興奮地朝著早已復原的森林施展他所謂的新法術,只見一束像激光一樣能量光束從掌心射出,轉動身體,在呈扇形的掃射角度里,精神構成的樹木損毀得比上次還要嚴重,直接碎成粉末狀。

這種純能量的攻擊羅蕾萊並不陌生,天上界的神祇之間彼此攻擊使用的並不是某種武技或魔法,就是這種以自身力量為主的攻擊方式。是偶然呢?還是潛意識受柱的影響?

林克又把攻擊的對象從可燃又不是很堅固的木材轉換為岩石,在能量波動的滋滋聲中,堅硬的岩石化也粉碎了。

【這法術挺實用的,就是殺傷姓太強,對非亡靈以外的生物要謹慎使用。】林克既是對自己說,也是說給羅蕾萊和賈法爾听,希望他們能在自己因為一些客觀因素頭腦發熱時提醒他,不要輕易對活物使用這種近乎解離術的法術。

【怪人,哪兒有像你這樣處處給自己設限制的人。】這是羅蕾萊對林克的評價。

不多話的賈法爾卻保證一定會監督,絕不讓他濫用。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喜歡自然同盟。】羅蕾萊難得地發了牢搔,【你就只有這一個新法術麼?】

【暫時就只想到這個,法術的派系雖多,但都是大同小異,本質上的區別不是很大。】

在冥想狀態下,時間流逝得總是很快,賈法爾提示林克,到午飯時間了。

剛醒過來,就見奧蘭多伸手拍了拍自己,于是好心提醒,為了自身安全,最好不要在他睡覺的時候隨意踫觸他的身體,小心引發防御法術。

乘著吃飯的機會,林克向奧蘭多打探更多關于梅爾維爾的事。

「那家伙沒什麼愛好,就像個苦修士一樣,他關心的永遠只有貝法斯特,我也曾勸梅爾維爾去大城市,但他卻執意要留在荒野里,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說起已經去世的老友,奧蘭多也忍不住埋怨起來,「我發現你們兩個還蠻像的,都是一根筋,決定好的事任誰來勸都不肯改。」

「我自覺還是願意听取他人建議的……」林克堅決不承認自己固執。

「只有你自己會這麼認為。」奧蘭多正要說什麼,卻忽然閉嘴。順著他的視線,林克看到前面的馬車減緩速度,然後賈法爾在意識里告訴他,前面發現了亡靈,且數量不少。

「亡靈?」把干糧和淨水匆匆塞回次元袋,林克翻出車廂,站到木質的頂棚上。上面的視野更開闊,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片白花花的東西。空氣里傳來腐臭與死氣,果然是亡靈。

奧蘭多也翻了上來,吹了聲口哨︰「數量不小啊,這可不是一般的游蕩亡靈。」

林克嗯了一聲,「看來是專門來堵我們的,有組織,至少有學徒帶隊。」

「怎麼,擔心施展不開?嘿嘿~實話告訴你吧,梅爾維爾是魔弓手。」這一句,奧蘭多是用漢語說的。

魔弓手?那不是只有精靈和半精靈才能……我在想什麼?DND的規則並不適用于埃德加,林克問奧蘭多,既然梅爾維爾是魔弓手,至少說明他是大師位階,無論是冒險者還是佣兵都算頂尖高手了,怎麼會殞命于地下通路?

「你不知道嗎?帶隊的是塞伯利恩,不死帝國的死亡騎士首領,大師階對上傳奇階根本沒有贏面,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有神靈的庇護和好運的。」那場惡戰至今還讓奧蘭多心有余悸,為了讓更多的人逃走,梅爾維爾犧牲了自己。

話題變得沉重,且局勢已經不容他們再這麼悠閑地討論下去。林克蹦跳到商人所在的第一輛馬車,烏克看到數量如此多的亡靈,早已嚇得手腳發軟。

「看這架勢,是沖我們來的。」林克不是來和烏克商量對策的,他是來告訴商人,對方擺明了是要對付他們,不要抱著逃跑的意圖。

烏克臉色蒼白地問為什麼?

「這都怪你!」從後面一輛馬車跑過來的多伊爾一臉怒意地指責林克,是昨天晚上逃走的那些流民,他們和亡靈有來往。

林克嗤笑一聲,「要不是你下手那麼狠,我們本可以把人都留下,既不傷他們姓命,又不用面對今天的無妄之災。」

「現在可不是起內訌的時候。」趕上來的奧蘭多提醒拌嘴的二位,亡靈還在前面等著呢。

「我們還是調轉馬頭逃命吧。」駕車的旅者四肢發軟,拉韁繩的手抖個不停。

「別做無用功了,對方有法師,隨時可以追蹤到我們,逃走也只是延長下一次遭遇的時機,根本上沒什麼改變。」在這個問題上,多伊爾倒是和林克看法一致,迎敵!

女牧師也上了馬車,「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開打吧。」

「我們可沒同意啊。」四名非戰斗人員快吐血了。

「戰斗計劃呢?把馬車圍成三角形,各守一輛,還是集體壓上?」作為輔助型的吟游詩人,奧蘭多和牧師一樣,都只能在後方支援,近身戰斗力遠不如騎士。

「我負責吸引他們的火力,支援就交給你們了。」多伊爾選擇孤軍突入,在他看來,其余三人都是遠程。

牧師沒說話,應該是同意了,多伊爾的視線掃向奧蘭多,見半精靈又看向林克,原本就顯露出不快的表情更加難看了。

「賈法爾。」這是林克第一次當眾呼喚座狼之名,賈法爾跳下第三輛馬車跑上前來。

「載我一程,避免亡靈突破他的防線。」

奧蘭多眉頭一挑,有些不明白林克此舉的含義。

林克並未過多的解釋,直接跨上座狼的背部,經過自然之術的治療,身體已經恢復的賈法爾可以承載林克的重量,而且在奔跑的途中,他感覺到身體變得異常輕盈,當即明白這是自然之子施展了御風術,減輕自身重量的同時,還加快了它的速度。

看一狼一人已經跑出老遠,多伊爾跳下馬車趕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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