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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別離

乘著重新加熱的這點間隙,林克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丹特鍛造的劍。和岡薩雷斯制作的相比,劍身更細,更輕薄,鋒部也更利,刺擊的作用大于劈砍。不知道添加了什麼額外的材料,使得劍刃呈現出類似銀質的亮白。

這該不會是秘銀吧?

手指輕輕一壓,本該有樹膚保護的皮膚立刻出現了一條血痕,尖銳的刺痛由神經傳入大腦。

「好痛!」

「笨蛋!」注意到林克的舉動,丹特嘲笑道︰「我在上面用了深淵魔獸的精魄,被它傷到會感到強烈的疼痛,體質差者甚至會出現頭暈耳鳴、嘔吐抽搐的癥狀。」

模出煙斗,老矮人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取個名字吧。」

使用自然之愈才止住疼痛,林克月兌口而出,「蜂刺。」

丹特哼哼兩聲,沒說什麼。

精魄取自魔獸巨毒蜂,雖已沒有致死的毒性,但疼痛感卻會令人印象深刻,很貼切的名字。

「已經加熱得差不多了。」他提醒林克,可以重新鍛制了。

放下剛取名的蜂刺,林克正要用鐵鉗夾起燒紅的金屬,原本附著在信封上的零星命運魔精忽然月兌離並自行飄了過來。

這小子在發什麼呆?

丹特注意到林克一直盯著空氣里某個點,就在這時,熔爐忽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作為宗師級的鐵匠,丹特十分清楚這種詭異的現象代表了什麼。

竟然是命運魔精,果然與當年那件事息息相關的人……

林克下意識用手去擋雙目無法直視的強光,丹特卻沖他大喊。

「去除雜念!」

「什麼?」

「哎呀你這個呆子,別傻站著,命運魔精正與金屬融合,快決定它的性質,只有看得到魔精的人才能做到。快!錯過了時間,命運魔精可就要白白浪費了!」

「決定性質?怎麼做?」林克被丹特喊得手忙腳亂。

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態……不對!不是第一次。傳承已經吸收過兩次魔精,快想當時是怎麼做到的。想……對了,是想法!傳承的變化都與我的願望有關。丹特的意思是讓我用思維和意念決定金屬的性質嗎?

武器的話,強化屬性通常都是選通常鋒利……等等,不是有過剛易折的說法嗎?與其要最堅硬的屬性,不如要最牢固的屬性,唔~用牢固這樣的形容詞正確嗎……

林克的心里十分糾結,如果一定要給金屬定性質的話,比起無堅不摧的利器,他更希望能有一把不會輕易折斷的武器。和數據化的虛擬游戲相比,真人PRG每次換武器都要熟悉上一段時間,可以的話,他真心希望這把武器能一直用到可以制作寶具。

丹特雙眼注視著沸騰的熔爐,成型了,他搶過林克手里的鐵鉗,將已經穩定的金屬取出。

「性質定下來了嗎?」林克不像矮人那樣敢于直視強光,偷瞄一眼的後果是雙眼刺痛,受到刺激的淚腺模糊了眼眶。等他再次能視物,附著在金屬已經被丹特放在鍛造的大鐵墩上。

林克揉著眼楮看與命運魔精融合後的金屬,竟然是紅色的,詭異得讓人直覺像鮮血。是因為高溫的關系嗎?林克不敢肯定,在以奇幻作為背景的世界里,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了。

丹特將鍛鐵錘塞到林克手里,催促他快乘熱鍛打。錘子落下的瞬間,林克的第一反應是硬,比起黑鐵,與命運魔精融合的金屬要硬得多。

「別停下!使勁啊~沒吃飯嗎?把全身的勁都用上,加快速度,注意力道!要均勻!」矮人在一旁不停的催促,才敲下一小會兒林克的手臂就酸麻得無法舉起,施放自然之愈的同時他也在想,沒準全部法術位用光也沒法完成。

經過一整晚反復的錘煉,總算在丹特的指導下打出劍的大致形狀。已經沒有法術位的林克累得直喘氣,因為另外一把主要功能是刺,他刻意將這一柄做成劈砍用,加強了刃口的寬度和長度,既可以單手持,必要時也能兩手握充當做雙手劍。

大約是看出林克已經沒法再繼續,丹特也像岡薩雷斯一樣,運用靈魂鍛造幫林克完成剩下的工序,顯然鍛制這把劍要比蜂刺更費勁,完工後的丹特滿臉的汗水。他還從庫房里取來了全新的劍柄給它們裝上。

林克接過完工的長劍,隨手揮了幾下,比蜂刺還要沉一些,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一柄手感更好,頂著被罵的風險,他問丹特是什麼原因。

「不是錯覺。」丹特解釋︰「金屬本身自帶的屬性與你更親和。」

「我第一次听說過金屬也玩親和性。對了,剛與命運魔精融合的時候我明明記得是紅色的,怎麼現在……」經過反復鍛打淬煉以及打磨等工序後,詭異的鮮紅已經變成深黑色,與蜂刺形成鮮明的對比。沒有光澤,烏漆漆的,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據說是從地心深處流出的伊索爾的血液,我們矮人叫它大地之心,是目前已知韌度最高的金屬。」

矮人的話著實讓林克吃驚,本以為只是少許的改變。韌度最高……和他想的一樣,命運魔精真的可以完成持有者的願望,實在是太神奇了。

「命運魔精帶來的只是改變的機會,真正讓它由普通黑鐵變成大地之心的是你。作為自然之子,與自然有著非比尋常的關聯,元素回應的是你內心的期許。」

「比魂能如何?」想到另外一種與魔精並駕齊驅的神奇物質,林克好奇的問。

丹特瞪了他一眼,「魂能和魔精一樣可遇不可求,哪怕只是一丁點也是極其珍貴的。魂能塑造形體,魔精改變性質,這二者結合制造出的物品才是真正的奇物,最低也是幻想階的水平。」

丹特從庫房挑了一把閃著淡淡熒光的魔法匕首,讓林克舉起新鍛造的長劍試試效果。

匕首的鋒利程度超乎想象,就像一把激光,輕易就將強化過的藤甲盾切成兩半,而且是在沒怎麼使力的情況下。可踫到長劍,鋒利的刀刃立刻崩了個豁口,看得林克一陣肉疼。魔法物品怎麼也值幾百上千的金幣,也不知道他要不要我賠錢?

「只有一小絲命運魔精也達到這樣的變化……」那要是把原本粘在靴子上的那一大團魔精用于制造物品,會有多厲害?

林克的臆想被丹特一眼看破,他告誡林克,不是用得多效果就越好。本質注定了物品的上限,魔精也只是起到提升和強化的作用,不能改變本質。下次要再有奇遇,強化這把劍的時候千萬別多用,用量只能是這次的3~5倍,一旦超出承受上限不但劍會報廢,連魔精也會跟著一起損毀。這就是魔精與魂能的最大不同之處,魂能可以反復提取重新塑形,而魔精一旦使用就不可逆轉。

「唔~想不出給它取什麼名。」和蜂刺的靈光乍現不同,林克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合適的。

「現在連半成品都不算,等完善的那一天再給它取名吧。」丹特把林克推出熔爐間,倆人都沒想到會在已經歇業的售賣廳看到岡薩雷斯。

一見林克手里的武器,岡薩雷斯兩眼發亮,直贊是把好劍。

「不錯,他倒是舍得給你用好材料,給我打造的就小氣……」

「去去去,你從我這里拿走的好貨還少嗎?快滾,你們兩個不肖弟子。」丹特一听不干了,把煙斗一扔,舉著鐵錘就追了過來,岡薩雷斯趕忙拽上林克跑出矮人的鍛鐵屋。

看林克跑得氣喘吁吁,岡薩雷斯問他為什麼不用神術給自己恢復體能。

「別、別提了,都用光了……」

距離天亮還有一小會兒,要塞大門還沒開啟,岡薩雷斯拉著林克在拱頂大廳隨便找了一處坐下。

「昨天晚上接到北方傳來的戰報,霜寒發動了新一輪的猛攻,晶耀森林陷落,輝光精靈已經乘船西渡,去了最後的避難所。」

「這麼快……」剛坐下的林克蹭的站了起來。他本以為還可以撐上一段時間,失去了精靈防守的晶耀,亡靈的大軍可就要長驅直入了,地之柱等于直接暴露在敵人面前。赫爾作為代理守護者肯定會撤回在北方的精銳部隊,岡薩雷斯忽然提這個,難道……

「指揮官調遣龍騎與法師兩個軍團開赴北方支援。」

「你和蘇要上戰場?」

「主線任務啊,不得不去,而且這也是提升位階的好機會。」

「可他不是已經……」

「遇上這種突發狀況是可以獲得特赦的,法師團在夜里就已經啟程,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岡薩雷斯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口袋,也不知都放了些什麼。然後他自己也拿出一個同樣大小的口袋,「這是我的。除了一些金幣外,都是些礦石和一些制作魔法道具用得上的材料。」

林克愣愣的看著岡薩雷斯伸出的大手,這種豎死亡flag的對話讓他有種不詳的感覺。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沉默片刻,岡薩雷斯始終沒選擇對林克吐露實情︰「等及完成這里的主線,到北方和我們匯合,我再告訴你。」

「現在不能說嗎?和羅德有關?還是蘇?又或者是別的什麼?」

「別亂猜了,與你們都無關,是我的一些私事。」習慣性地拍了怕林克的肩,岡薩雷斯轉身走向龍騎兵專用的通道。

拎著兩個沉甸甸的袋子在原地呆站了幾秒,林克追了上去,卻只看見密密麻麻的龍騎兵騰空而起,場面十分壯觀,又帶了幾分一去不返的悲壯,更加深了林克的不安。

「岡薩雷斯!」

他沒有回頭,只留下一個遠去的背影。

那家伙搞什麼?林克決定回現實一定要打個電話問問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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