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夜遙望他,微微笑道︰「太子殿下,本王沒有來晚吧?!」
赫連瑯的臉色早已一片陰郁︰「赫連夜,你竟然沒死!」
「我若死了,又豈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他低聲笑道,語氣里溢滿嘲諷。愛睍蓴璩
這讓赫連瑯猛然心慌。
赫連夜既然能輕易進入這大殿,必然是已經將宮內他的兵馬都制服了,他以為自己掌控了全局,卻不想,竟是入了他設下的圈套 !
想到這里,赫連瑯的臉色便愈加難看,連忙喝道︰「司徒曜何在!」
聞聲,司徒曜率領一眾侍衛猛然闖入大殿之上,這群侍衛個個帶刀,儼然是這宮中禁衛軍!
如此,赫連瑯唇角微勾,手指赫然指向穆王,喝道︰「將這亂臣賊子給朕拿下!輯」
然而,他說完之後,那司徒曜卻是率先拔劍指向了他。
赫連瑯眸色一黯,咬牙切齒道︰「司徒曜!你敢拔劍,便就不顧司徒武和你自己的性命了嗎?!」
但是,司徒曜卻是無動于衷,只道︰「若我與大哥都是為了活命便貪生怕死之徒,又何以讓武將府成為四大家族之一?」說罷,他揚眸看向他,「太子,你太看清我們,也太高估你自己的毒藥了!」
太子臉色驟變,便就見侍劍噙著一抹邪笑,手中赫然揚起一抹白色瓷瓶,道︰「這里乃是邪醫山莊闕醫仙配制的解藥,專治太子要挾大家的毒,有想要活命的都可以來拿!」說著,他眸色一轉,卻是道,「前提是,每人上前來賞賜咱們尊貴的太子殿下一腳!」
「放肆!朕是曜日國的新皇,豈容你們這般侮辱!」赫連瑯厲聲喝道,掙扎著要上前搶奪侍劍的解藥,可是司徒曜持劍一擋,生生掐住了他的去路。
反倒是赫連夜在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仿佛是听到了什麼十分可笑的事情一般,他低低笑道︰「第一,你軟禁皇上,罪犯忤逆;其二,你帶兵入宮,罪犯謀反;其三……」他眸色微揚,瞄向那被羽箭刺穿的玉璽道,「假造國璽,其罪無赦。此三條罪名,在場之人有誰不能治你的罪?」
「赫連夜!」赫連瑯咬牙,恨不得立刻上前將他碎尸萬段,「你故意設下圈套引我入甕!當日我派人殺你,你故意與司徒曜上演這一出,就是為了今日?!」
「太子既有殺我之心,又何以為自己找諸多借口呢?」赫連夜輕聲笑道。
事實上,從花落晚出現在穆王府開始,他便開始設計這場游戲。
想到花落晚,他眸色一沉,猛地將手中錦盒打開,里面,赫然呈現出真正的曜日國玉璽。
赫連夜朗聲喝道︰「國璽在此,皇上有旨,太子造反謀逆,朕深感痛心,今廢其太子之位,責令穆王將其關押天牢听候發落,以正國風!」
說著,赫連夜將玉璽遞給禮部尚書,那人接過,仔細研究之後,道︰「這的確是真正的國璽!」
如此,便再也沒有人懷疑赫連夜的話。
一眾大臣紛紛上前,竟是連形象都顧不得,毫不客氣地上前一腳朝赫連瑯踹去。
赫連瑯被踢翻在地,就要起身抵抗,卻被司徒曜一個穴道點住了身形。
堂堂一國太子,竟是落到如此地步。
可是赫連夜的眼中,卻是不見絲毫憐憫。
他眸色清冷,卻是面目帶笑,同那幾位大臣說道︰「今日之事還多謝幾位大人相助。」
若非有他們共同上演這出戲,只怕赫連瑯也不會如此親信。
這時,司徒曜上前,道︰「少主,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赫連夜望了眼已快昏迷的赫連瑯,說道︰「將他押入天牢,派重兵把守,十日之內,徹底清除太子/黨羽!」
正說著,便就見人群之後,那欲溜走的阮相國,赫連夜高喝一聲︰「阮相爺這是打算去哪里?」
音落,便就有兩名侍衛上前,直直將阮相國押下。
那阮相國面色沉穩,朝著赫連夜說道︰「我阮家身為四大家族,守護一方,你不得輕易動我!」
他不說倒還好,一說這話,赫連夜便是一陣輕嘲,沉聲說道︰「既然相國大人一心為曜日著想,那便將阮大人一同押入天牢為太子做伴吧!」
「你……」
「至于阮大人的家眷……」他眸色一凜,「徹查阮氏一族,犯有罪責的一律依法處置,無罪之人驅逐曜日國,永生不得踏入境內,全部家產充入國庫!」
說到這里,他望向外面已然晴朗的天空,道︰「從今以後,四大家族再也無阮氏!」
听完宣判,阮相國逕自跌倒在地,他們阮家向來倚仗四大家族的名號才得以在曜日國混的風生水起,可若是被除名,別說在曜日了,便是去了其他任何國家都難以生存。
處置完這些之後,赫連夜揉著額際,問道︰「王府的危機可解除了?玲瓏可安全?」
「玲瓏有紅離保護,不會有事。闕靈仙也早已趕往王府去,那蟻女縱然再厲害,也不會是他的對手。」司徒曜如實答道。
這一次闕靈仙主動請纓去收服蟻女,估計也是想要放她一條生路。赫連夜明知他的意圖卻還是放他去了,其中的信任不言而喻,便就希望闕靈仙不要辜負了他便是。
司徒曜猶豫再三,終究是忍不住問道︰「少主,你不去看看她嗎?」
這個她,指的自然就是花落晚。
赫連夜微微一怔。
他如何不想要去見她,躺在棺材里,听她要與他一道共赴黃泉,他差點就要忍不住破了這場精心設計的局。
可正因為她的痴情,此刻卻是讓他怯步。
赫連夜無法想象,如果花落晚知道他一直在欺騙她,該是如何傷心?
「少主?」見他沒有反應,司徒曜又喚了一聲。
可是,卻听他一聲輕嘆︰「我先去看看皇上。」
她如今在天機府,有著東方諾的保護,應當沒有危險……
望著赫連夜走遠的背影,司徒曜微微蹙眉。
他不明白,明明是兩個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為何卻有著諸般顧忌?!
便就如他不明白,為了兩個如此聰明的人,一旦涉及到對方,便都變得如此笨拙……天機府。
東方諾望著尚在熟睡中的花落晚,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她並未中毒,先前吐血也不過是氣急攻心。可如今,不管他用盡一切辦法,終是無法將她喚醒。
當日她昏迷過去的時候,他便就已經有預感,好似這一次她當真會徹底離開一般。
如今,這樣一個活死人,是想要隨赫連夜一起去嗎?
「小晚,赫連夜已經回來了,你卻還不醒嗎?」他輕聲說道,卻是一陣嘆息。
這樣的話他已在她耳邊說過無數次,已經十天了,她終究是沒有醒來。
是听不見?
抑或是根本就不想听?!
「照顧好她。」東方諾替她掖好被子,便就站起身,同身旁的啞女說道。
而後便步出屋子。
曜日國剛剛經歷過宮變,皇上這幾日忙著處理太子的黨羽,更是給穆王委以重任,如此形式,穆王儼然已經是儲君的必然人選。
只是……他若是登上帝王寶座,這一切又會是如何呢?
正想著,便就听院外有異樣的聲音傳來。東方諾眸色一凜,以極快的速度來到梅花陣邊緣。
便就見陣法當中,有一白色身影執劍斬梅,一下又一下,仿若不知疲倦。
這陣法他重新布過,與先前的根本不一樣,這一次縱然赫連夜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突破。
他唇角輕斥,卻是道︰「你回去吧,這陣法你是無法破開的。」
「讓我見她!」赫連夜說話的同時,手中的劍也根本未停。影影綽綽中,好似看到有道人影在自己的正前方,可是這纏繞在梅花樹上的藤條硬生生掐斷了他的路,便是怎麼都破不開。
「她不會見你的,你走吧!」東方諾言語絕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