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國,長安街。
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噠噠停在一家客棧面前,店小二連忙出來迎接,便見從馬車內先是下來一位渾身紅衣似火的女子。那女子手執長劍,面目清冷,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
緊接著,又從里面走出來一位身穿藍色錦衣的男子,他面目異常俊美,五官輪廓分明,透著一股讓人無法言喻的狂野氣息。與他對視之間,便覺好似是被一頭猛獸給盯上一般,直直讓人涼到心底去。
店小二打了個寒顫,頓覺像是有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一般,讓他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便就在這時,那位錦衣男子掀開車簾,一位身著水綠色衣衫,面容極為靈秀的一女子走了下來。那女子面上不顯分毫情緒,被男子伸手牽下馬車的時候,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便作感謝一般轢。
這讓原本以為他們是對年輕夫妻的店小二瞬間打消了這樣的想法。這一行三人,每個人都透著獨特的氣質,卻每個人都如冰雪一般降臨人間,只覺整個空氣都像是冷了下來一般。
這時,那位紅衣女子走上前,面色冷若冰霜道︰「小二,來兩間客房,再將馬車上的東西給卸下來。」
那店小二渾身一個激靈,連忙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幾位客官里面請,待會兒小的一定將這馬兒給喂得飽飽的。粞」
紅衣女子垂眸,卻並沒有說話,只是對站在馬車旁的那位靈秀女子說道︰「小姐,今夜便在此留宿吧,待明日一早,紅離便去尋處宅子。」
那被喚作小姐的女子微微頷首,便就起步朝著客棧內走去,錦衣男子緊隨其後。
店小二下意識地抬眸朝那位小姐望去,目光倏然相交,如若望進一片寒潭里。他渾身一陣哆嗦,只是一眼,便覺得像是去掉半條命一般。
這家客棧位處長安街,是最臨近皇城的街道,店小二常年在這里干活,所見之人無數。這三人中,紅衣女子與那男子應當都是有武功底子。可偏偏相較之下,那位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更讓人心驚膽顫。
「小二,愣著干嘛?還不快招呼客人去!」客棧里,掌櫃的咆哮聲傳了過來。
那店小二恍然回過神來,立刻跑了進去。
一定是他看錯了,那樣一個柔弱女子,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大的殺氣呢?!
剛一進屋,紅離整個人便警惕了起來︰「小姐,你先休息,紅離在外面守著。」
花落晚輕聲笑道︰「不用了,奔波了好幾日,你也該累了,有事我會叫你的。」
「可是……」紅離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但是花落晚態度卻也是異常堅決,她道︰「再怎麼說這里也是月國王城,此地又離皇城那麼近,不會有事的。」
如此,紅離便也不好再執意留下,這時,便就听見一陣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高高響起︰「客官,您馬車上的箱子是要放屋子里來嗎?」
紅離眉頭一蹙,連忙將房門打開,道︰「放進來吧。」
那店小二身後,有兩個伙計抬著一個大大的箱子,好似很重一般,吃力地搬進了屋子里。店小二有些好奇道︰「這里面都是什麼啊,怎會這麼重?」
紅離斜眉瞪了他一眼,嚇得店小二立刻噤聲。
便就听花落晚說道︰「不過是些衣服舊物之類的,有勞你了。」說著,她輕聲喚道,「紅離!」
如此,便見紅離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來,遞給店小二道︰「去準備些飯菜來,剩下的打賞給你了。」
「謝謝姑娘、謝謝小姐!」店小二連連點頭哈腰,望著銀錠子的眼楮簡直要放光,興高采烈地將銀子塞入腰中離去。
然而,等那店小二離去之後,花落晚的臉色已然冷了下來。紅離皺眉望著她道︰「小姐……」
花落晚輕輕搖頭,緩步走到那箱子面前,那箱子的封口處已然有了一道手指印。她唇角微掀,看來,今夜又是一個不平之夜啊……
這一廂,從花落晚房里出來之後,掌櫃的連忙上前問道︰「怎麼樣?」
便見店小二拿出那個銀錠子,嘴角掀起一抹弧度來︰「出手如此大方,定然是只肥羊。」
這句話掌櫃的無比贊同︰「方才我偷偷找人開鎖看了眼,里面可都是金銀珠寶啊!」說到這里的時候,掌櫃的簡直是兩眼放光。
但是店小二儼然有了一絲陰郁︰「那個男人和紅衣女人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再厲害,他們也是寡不敵眾啊!」說著,掌櫃的已然露出一副奸計即將得逞的笑容來……
不多時,那店小二便將飯菜端上,並熱情地招呼道︰「二位小姐,這些可都是本店的特色菜,您們嘗嘗看。」說著,便就站在一旁望著他們。
紅離皺眉︰「下去吧。」
可那店小二卻是道︰「姑娘,您有所不知,咱們百年老店有規矩,必須要親自服侍客人用餐,若不然被掌櫃的知道了,會責罰小人。小姐您若是嫌棄,那小人就站遠點好了,等過會兒再出來。」
「這……」紅離儼然一臉的不情不願,還從未听說過有這樣的規定。
店小二一看便知這兩人鮮少出門,便又添油加醋道︰「小人上有八十老母親,下有四個年幼兒女,倘若因此而被掌櫃的克扣了工錢,那麼……」
「好了,你留下吧。」花落晚淡淡說道。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店小二如蒙大赦,立刻幫著給他們布菜。
「等等。」紅離警覺地阻止了店小二,拿出一根銀針在每樣菜上面都試了下毒。
這種情況店小二見多了,臉色並無異樣,只是一個勁地點頭道︰「謹慎點好,出門在外嘛終歸是要小心點的!」
此時,紅離已經試完所有的菜,並無異樣,便就對花落晚點頭道︰「小姐,您請用餐。」
花落晚微微頷首,道︰「一起坐下吃吧。」
紅離並沒有拒絕,兩人相繼坐下,靜靜吃著店小二夾給他們的菜。見他們全數吃下之後,店小二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來……
是夜,約莫有二十個黑衣人鬼鬼祟祟來到了花落晚門外,那領頭的人透過被殺開的窗戶紙朝里面望去,發現里面的人兒皆已熟睡,便就對著後面的人輕輕點頭。幾人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那床上的人似乎睡得很沉,對闖進來的人絲毫無所察覺。
只是,當他們赫然轉身的時候,便發現椅子上赫然坐著一個人。為首的黑衣人被嚇了一大跳,就要落刀砍下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另一人給凌空隔開。
那人小聲道︰「掌櫃的,你看,她是睡著了。」
這聲音,赫然正是白日里的店小二。
掌櫃的聞言朝那女子望去,發現她雖是坐著,雙眼卻是緊閉,儼然也是昏睡過去了。便就心虛地拍了拍胸脯,道︰「快,去看看。」
得到指令,便有一人快速地打開箱子,赫然發現里面滿滿都是金銀珠寶,所有人的眼楮都為之一亮。這一箱子的珠寶足夠他們吃幾輩子了!
掌櫃的低聲喝道︰「抬走!」
其余人得令,立刻抬起那沉重的箱子,躡手躡腳地出了這間屋子。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之後,屋子里重新恢復了寂靜,花落晚睜開眼楮,那端坐在椅子上的紅離早已起身去查探,而後對花落晚道︰「小姐,他們走遠了。」
花落晚唇邊泛起一絲冷笑,道︰「只劫財不取人性命,估模著是不想惹事端吧。」只是偏偏他們劫的卻是花落晚的錢財。
「小姐。」紅離眸色微沉,儼然是在等她下令。
便听花落晚低聲笑道︰「去煮壺茶來。」她目光望向漆黑的夜空,阿獸應當已經行動了吧……
這一廂,劫了錢財的掌櫃的與店小二一行抬著箱子去了客棧後院的一間廂房里。關上/門之後,那掌櫃的便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雙目泛出貪婪的目光,好似已經預料到自己將來腰才萬貫的大好光景。
店小二道︰「掌櫃的,我們現在要怎麼辦?等他們醒來肯定會找咱們的。」
卻听掌櫃的低聲笑道︰「怕什麼?客棧大堂里‘謹防小偷,失物本店概不負責’是掛假的啊!」他臉上洋溢著樂呵呵地笑容,雙眼一刻也離不開那熒光爍爍的珠寶,「不過……有了這些錢財,我們又何須守著這店辛苦賺錢呢?」
想到這里,他立刻吩咐道︰「小二,你去找張員外來,他前些日子不是想要盤下我這百年老店麼?告訴他,我賣了!」
「好 !」店小二一臉欣喜,看著那滿箱子金銀珠寶的目光也是發直。
得令後便立刻出了後院,想要連夜去將張員外找來。
誰知,他方一打開客棧大門,便見一群衙門捕快將客棧牢牢圍住,為首的捕頭正要敲門,見門打開之後,面色肅靜,向著身後的京兆尹請示道︰「大人。」
京兆尹皺眉,臉上顯得很是不耐煩,可是望了眼站在他身旁面目清冷的阿獸,他只覺背後一股涼意升起,便連語氣都帶著一絲顫栗︰「快……快進去搜!」
「大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小店已經打烊了……」店小二大驚失色,連忙大叫道,卻被為首的捕頭一把撞了開來。
一群捕快就這麼直直闖了進去,店小二嚇得兩腿發軟,正想要開溜,卻一把被阿獸給攔住了去路,他低聲喝道︰「這麼晚了,你一身黑衣是要去哪里?」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店小二此刻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阿獸將他丟給一個捕快之後,便就隨著京兆尹一道去了後院。那後院大門大開,听到風聲的掌櫃的早已帶著那箱子珠寶跑路去了。
京兆尹神色一凜,赫然道︰「快追!」
一聲令下,十幾名捕快紛紛追了出去。不過多時,便攔截到了掌櫃的馬車。
那掌櫃的空有一顆賊膽,听聞捕快上/門的時候便已嚇得不輕,此刻畏畏縮縮地跪倒在京兆尹面前,渾身顫抖地好似得了什麼病癥一般。他顫抖著手指向店小二,赫然大聲叫到︰「大人,是他,都是這店小二主意。」
「掌櫃的,可是你讓我去查看虛實的啊!」那店小二同樣嚇得不清。
就在他們倆互相推卸責任的時候,京兆尹赫然揚眉,聲音提高了幾度,大聲喝道︰「你們所犯下的可是死罪!再推卸也難逃其責!」
死……死罪?!
兩人都被嚇得怔愣當場,不過就是劫了財物,最多被判個十幾年的,為什麼會是死罪?
便就在他們一臉驚愕中,兩名捕快將那個裝著金銀珠寶的箱子抬了上來。京兆尹沉吟片刻,下令道,將珠寶全數拿出來。
「是!」一名捕快上前,將撲在上面的一層珠寶全部拿了下來,里面赫然是一層夾板。
掌櫃的看得一臉心驚,難道這里面還有玄機?他們這是惹了怎樣一身腥?!
兩名捕快攜手,將那夾板打開,一股腥臭味赫然傳了出來,在場之人無不驚駭。
那里面,赫然是一具尸體,且看那樣子早已死去多時。京兆尹捂著鼻子走近,一邊走一邊說道︰「有人舉報你們客棧殺人埋尸,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說話間,他已然走到了箱子面前,卻在看清里面的尸體時嚇得赫然倒退數步,「王……王王尚書!」
跪在地上的掌櫃的與店小二一听死的人還是尚書大人,嚇得幾欲昏厥。那掌櫃的連連擺手,指著站在一旁的阿獸說道︰「大人,不是小人做的!是他!這箱子是他與兩位同行的女子帶進來的!」
「胡說!」京兆尹赫然打斷了客棧掌櫃,大聲斥責道,「正是這位公子舉報的!來人啊,將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押入大牢听候發落!」
「大人……大人饒命啊……真不是小人做的啊大人……」
客棧掌櫃與店小二的聲音漸漸遠去,京兆尹盯著那箱子看了良久,道︰「抬下去。」
而後,他對著阿獸說道︰「敢問公子,可否面見一下你家小姐?」
阿獸斜眉望著他,好似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道︰「大人請。」
京兆尹笑臉盈盈,態度由原先的不耐煩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對阿獸顯得畢恭畢敬。
等他獨自一人隨著阿獸來到花落晚的房中時,那花落晚正坐在屋中飲茶,見到京兆尹的時候也不下跪行禮,只是微微一笑,道︰「大人,請坐。」
京兆尹沉吟片刻,卻也不敢露出絲毫不滿的神色來,便就坐到了花落晚對面。
只听花落晚說道︰「王尚書的人頭換這家客棧,大人可滿意?」
她既然都開門見山的說了,那京兆尹也不拐彎抹角,徑自說道︰「自然是好。只是……姑娘是如何做到的?他可是尚書啊!」
說起來,京兆尹此刻態度恭敬地坐在這里與花落晚面對面交談,還是因為王尚書的人頭。他與王尚書向來不合,偏偏人家官位在他之上,一直以來都欺壓得他不堪重負。所以此刻,看見王尚書被人取走性命,他第一感覺便就是高興!
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施壓于他了!
「這你不必知道,大人只要好好處理後續事情即可。」花落晚淡淡道,儼然不想與他深交的模樣。
京兆尹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何不明白花落晚的意思,他連忙將這家百年客棧的地契拿了出來,輕輕推至花落晚面前,道︰「這是百年客棧的地契,小姐您請收下。」
花落晚微微頷首,便見紅離將那地契打開,確認無誤之後點了點頭,對那京兆尹道︰「大人既然已經見過我家小姐了,便就請吧!」
逐客令下了,可京兆尹卻依舊沒有反應。
他猶豫著開口說道︰「雖然王尚書死了,但難保新調任的尚書不會欺壓于我,所以……」
「那與我又有何干?」花落晚低聲笑道,「大人別忘了,你我之間不過是一樁買賣。」
「這我知道。」京兆尹模模額上的冷汗,與花落晚對話實在是太大壓力了,可是,他終究還是鼓足勇氣說道,「既然小姐喜歡做買賣,那我們便再行一筆交易如何?」
「噢?」花落晚頗有興趣地揚眉望著他,「大人想要做什麼交易?」
見她起了興趣,京兆尹連忙道︰「你幫我坐上那尚書的位置,我這條命便就歸你,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做!」
花落晚垂眸。又是一個利欲燻心的人,她低低笑道︰「我若是有能力扶你坐上尚書的位置,又豈會需要你來效命?」
這話不假,便連京兆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籌碼太低。可是,他直覺相信,花落晚能做到這一切,而且,他刻意接近自己,便就是需要他的幫助。
便就在這時候,只听花落晚話鋒微轉,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她說道,那京兆尹眸色一亮,直直望著她,卻听她又說道,「只是希望大人能記住自己的話,倘若你敢背叛我,我是如何扶你坐上那位置的,自然也能如何將你拉下來,甚至……讓你死無葬生之地!」
話音一落,她的目光犀利如刃般直直射向他,京兆尹心下一寒,忙不迭地點頭道︰「是是是,我絕不敢有二心!」
花落晚的氣勢太過駭人,讓他不得不畏懼。
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卻好似有著天大的本領一般。
可是他卻知道,她有這個能力來顛覆月國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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