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听我這麼一說逐又高興起來,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咱跟姐姐不興這般生份的,姐姐既已說了要送咱們的自該收下就好,姐姐你說是不?」
這小妮子才同我說完又恐有變,忙轉頭對一旁侍候的巧兒說︰「勞煩姐姐替我將那棋盤包好了,我待會拿著好稱手些。」
巧兒見了雪兒那副緊張的模樣忍不住也樂了,便笑著答應了,取了塊絲巾將棋盤好好地包好放置一旁,雪兒這才放下心來。
雪兒這般模樣看得我與玉兒連連搖頭,用手襯了襯玉兒我故意打趣道︰「雪兒眼瞅著也快及笄了,怎的這性情還跟長不大似的,往後可怎麼找婆家呀!」
誰知這小妮子竟是半分不自在都沒有,抬首沖我笑道︰「爹爹常夸姐姐巾幗不讓須眉,是以雪兒自小便視姐姐為學習之楷模,如今這般模樣全是學姐姐不屑世人俗禮,才不是小孩子性情呢,若真要嫁不出去那我往後就賴定姐姐了,索性也搬來與姐姐同住可好!」
聞言我哭笑不得地說︰「這妮子牙尖嘴利的都是跟誰學的呀,如今說來你要真嫁不出去倒是我的錯了,得!趕明兒你要真嫁不出去我就讓沂鳳委屈點娶了你,這總成了不?」
才說著呢沂鳳打外頭進來揚聲問道︰「今兒有客人嗎,怎的這般熱鬧?」
這一來大家便笑開了,只有雪兒紅了臉放下碗道︰「姐姐好壞,只會拿雪兒打趣,不理你們了。」說罷便匆匆離席急急往客廳躲去,不想走得太急臨近沂鳳又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沂鳳情急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得穩了這才後知後覺地叫道︰「雪兒!你怎麼也來京城了?」聲音中竟透著幾分驚喜。
「要你管!這京城難道只許你能來別人就不興來麼?」雪兒的臉早就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般,說完便逃一般地去了。陡留沂鳳一頭霧水的立地當地甚是惱怒地說︰「怎麼才一打照面我又招惹到她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的還是這般德行,真讓人受不了!」
「還不過來同玉兒姐姐見禮盡發什麼呆呢,快些過來罷。」我對雪兒發窘之事只字不提,玉兒也裝著糊涂呵呵一笑了之,沂鳳雖然仍是一臉的不解不過見了玉兒倒也高興,大家原就相熟是以也沒顯著生份,同玉兒見禮之後便又忙著打听張媽她們的現況,倒是將適才那一茬給忘了。
飯後大家又坐在一塊喝茶聊天,雪兒還因為方才的笑話見了沂鳳渾身覺著不自在,一反常態地變得文靜下來,一個人坐在一角又將那棋盒拿了出來,只管拔弄著棋子兒也不再出聲。玉兒恐她覺著無趣便告辭著要走,想著夫人還在盼著我也就不再強留,逐同她再三說好,明兒我與沂鳳將親自上門去迎大人與夫人前來,這才讓沂鳳送了她們回去。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來督促巧兒與七彩將屋子收拾得整潔了,又囑咐李嬸去買菜的當兒就便采辦些時鮮的瓜果回來,再將東福與壽昌從園子里采下來的茶花用一個半高的粗胚土陶罐子裝了,擺在新置了桌布的客廳矮幾上,這粗獷中透著寫意倒是另有一番情趣。
最近不甚見人的齊磊踫巧兒得了個例休,便忙里偷閑前來蹭食。這家伙自領教過我烹飪的手藝後,得空便三不五時的前來蹭吃蹭喝,今兒見了這架勢不由意外地問道︰「今兒府上有貴客來臨嗎?怎的搞得這般隆重,都是誰呀?」
我白了他一眼嗔道︰「昨兒不是你給指的路嗎,怎麼著就給忘了今兒要來的是誰了麼?」
「昨兒我有給誰指路嗎?沒有呀!我昨兒一大早就進宮了,忙活了一天夜里才得以回府,你可是弄錯了罷!」齊磊讓我這麼一說還真糊涂了。
我不由也奇了,停了手上的活計不解地反問道︰「不是你給指的路嗎?可昨兒我明明听得玉兒說是自齊爺處探听了我的下落才找上來的呀?」
「玉兒!你說是的是丹東夏大人府上的千金麼?」齊磊也因為先前在丹東為時不短,所以于我同夏大人家的淵源倒是十分清楚,略為沉思復了然道︰「我明白了,夏大人許是听我家老太爺說起罷。要說起來夏大人早前曾是老太爺門下的學生,此次回京自然得前往問候的了,許是老太爺有意探听你的過往也未可知。」
說到這里齊磊不由笑道︰「夏大人對你素來賞識,想必在我家老太爺面前必會贊不絕口,是以他的話老太爺應是會確信不疑的,看來咱們的婚事還得請夏大人從中成全才是,今兒既然遇上了我自是不走了,一定得好好與大人拉拉交情套套近乎才是。」
我笑著輕捶他一下嗔道︰「你現下還真是時時不忘這茬兒,放心罷,咱們的事我自有主張,你休要為難夏大人了,再說甫一見面就跟人家提這事,你羞也不羞。」
齊磊故意苦著臉道︰「羞!當然羞了。你道我願意呀,可咱們這事遲遲沒個定數我這不是著急了麼。要說我齊磊在滄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何以想抱得嬌娘歸咋就這麼難呢!」言罷又作狀長長一嘆,惹得我不禁噴笑出聲。
回心想想,我跟他這婚事確實也拖得太久了,要說在現代我這年紀也不算什麼,但攤在現下再不成婚卻有點說不過去了,先別說我這年紀在現下看著老大了,就沖齊磊身為齊家的獨苗,要是讓他再因為我這麼耽擱下去也對不做齊家儲位長輩。
回身摟了齊磊的脖子,我柔聲道︰「知道你等得夠久了,磊,你放心罷,現下也沒別的事兒讓*****心的了,從今日起我會全力為咱們往後的幸福生活打算的,你瞧著吧,不出三月我定會擄得齊家幾位長輩的歡心,其時我要說不嫁你只怕他們還不答應了。」
齊磊伸指在我鼻間輕刮了一下笑著問︰「這麼自信滿滿的,難不成你已有主意了不成?」
「嗯!」我重重地點頭向齊磊保證著,同時心里也暗暗對自個說,為了眼前這個男子,三月之期無論如何我也要征服齊家三老,讓他們能真心接受我並能得到他們真心的祝福。
因為在我心底始終固執地認為,不被祝福的婚姻是絕不會幸福的,是以我堅持要一個圓滿的婚姻,為了齊磊,更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