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去第二日就傳來消息說是新帝繼承大統之期已定,正是三日之後。齊磊對皇上將我收為義女之事已經知曉,且似早就是意料之中一般並未覺得意外。
三日後早早便有人來引了我進宮,將我安置在一偏殿後便有專門教宮廷禮儀的年長宮女前來教我一些皇家規矩,及受封之時上了大殿該注意的儲多事項,本來心情還算輕松的我讓她們這架勢也給嚇著了,心情也緊張起來。好在我也只不過是名義上受封的公主並不是真的要住在這皇宮之內,所以這禮法規矩務求于受封之時不至失了天家的顏面也就成了,就
算如此我還是被她們折騰了二個多時辰才得以馬虎過關。
終于有個使喚小太監匆匆跑來讓我去大殿外候著,說是快要宣我入內受封了,一驚之下我隨了那些個太監宮女的來到另一宏偉的大殿前,里面除了不時傳來司儀的唱諾之聲外再無半點雜音,我緊張的要命,又過了許久終于听到大殿之內三呼萬歲之聲如潮,想是新帝登基事宜已畢。
雙腿站到麻木,又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就在我覺得自個有些不支的時候听到大殿之內司儀揚聲宣道︰「宣民女杜若嫣入殿听封!」,我不由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一時竟怔在當地,心里不斷演示著自個進殿之後的儲般禮儀細節,直到旁邊的小太監急得在一旁提醒說︰「您還請快快入殿吧,皇上正等著您呢?」我這才回過神來,忙凝神靜氣地強自鎮定了一下,這才提著裙子進ru大殿。
熠黃袍加身神采奕奕地立于金鑾殿前,自打我甫一進ru大殿便專注地盯著我瞧,雖然面上力持威嚴但雙目之中仍透著喜意。煜立于金鑾殿下,見我緩緩向他望去一絲苦澀的笑意便掩飾著爬上嘴角,沖我略微頷首便將目光調了開去,黑壓壓的人群之中我並未見到磊。
攏了心神垂首來到大殿中央跪下,我高呼著「太上皇萬歲,萬萬歲!皇上萬歲,萬萬歲!」呼罷便匍匐于地,心里記著老宮女的教導,將這宮殿之上該有的禮儀做得沒有絲毫差池。
其時听得伺司儀的太監官話十足地念了一大串冗長無聊的廢話後,我終于听到「出身富貴卻心系流民之苦,甘願從事卑賤之職獲取盈利布施于所需之人,心懷天下巾幗不讓須眉,此即為滄銎之表率,德才兼備深得朕之喜愛,故收為義女,賜安國公主之尊,欽此!」
「父王!」
司儀太監話聲甫落便听到熠甚是意外慌亂的聲音。
閉了閉眼,果然,熠與煜對此事均是毫不知情的,想起方才熠眉宇之間難掩的春風得意,想必現下的太上皇在他面前定是另有一番說法罷。
「謝聖上恩典!」恐熠意外之下失儀于群臣之前,我忙高聲謝恩。
不用抬頭我也能感覺一道目光似利箭一般向我射來,而我只裝作不知,鎮靜地謝恩之後起身接過侍前太監遞上前來的一應享賜之物,便靜靜地立于一旁,心里只盼著熠能顧全大局不要再起事端才好。
「皇上他會顧全大局的,你放心吧。」耳邊隱隱傳來齊磊的聲音,不用回頭我也知道磊在身後,心莫明地安定下來。
終于撐到散朝,退出大殿之後我腳下一軟身形一個不穩,身後有人扶了我一把,還來不及回頭便听到一聲甚是熟悉的聲音頗為嚴厲地干咳了一聲,回頭看時只見磊與齊父雙雙立于身後。
我忙同齊父見禮,一聲「伯父」才出得口來,不想齊父忙躬身還禮道︰「公主休要如此客氣,可折煞下官了。」客氣已畢逐又端了顏色對齊磊厲聲道︰「你如今怎麼著也是為朝廷命官,怎的還能如從前一般任意妄為,現下你可是在當今聖上的眼皮子底下,這冒犯了公主就是有十個腦袋你也不夠砍的。」
「太上皇有請安國公主、大司農御書房見駕。」一殿前太監過來打斷了齊父的訓斥,齊磊听了甚是高興便率先隨著那太監去了,我這才知道齊磊現在身居大司農之職,忙也辭了齊父隨了他們一塊前去御書房,陡留他老人家怔在當地甚是愕然。
一進御書房只見太上皇正靠在一旁的軟榻上稍事休息,見我們到了盡管面上甚是疲憊仍是起了身來,御下大任後的太上皇如今平易近人得更象一位謙謙長者。
我與齊磊上前見過君臣之禮後立于書案兩側,太上皇先是溫和地對我說︰「丫頭呀,如今朕也不再管這朝堂之事,這皇宮內院朕也呆得有些煩膩了,你整的那宅子深合朕意,從今往後將不時前往你處打擾也當是沾點凡塵之氣,其時沖著這點父女情份丫頭你可別不樂意啊!」
「父皇若肯屈尊前往那是身為晚輩的榮耀,又怎會不樂意呢,父皇說笑了不是。」我雖然心里暗暗叫苦,不過面上仍是極盡恭維之事。
「這話我可先听著了。」太上皇呵呵笑著又正了形色轉向齊磊道︰「齊磊呀,皇上封你個大司農之職倒也正合了你的心意,也不至委屈了你。皇上甫自登基往後需要你從旁協助之處尚多,你們齊家先輩一向為朝廷所用且有清廉世家之美譽,你如今入仕為官當謹記齊家儲位先輩教導,時時不忘國事,且應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之德行,且莫辜負朕之厚望呀!」
「臣謹記太上皇教導,往後自當竭盡全力效力皇上,當不負太上皇與皇上厚望。」齊磊這廝天生便是當戲子的料,听了太上皇一番話忙跪于御案前,一番決心表得鏗鏘有力,太上皇听了也甚是高興忙親自下得御案扶了他起來。
太上皇扶了齊磊後復又拉了我的手,將我倆的手合于一處道︰「你們二人兩情相悅朕早就有所耳聞,且兩家又有婚約在身,如今朕也沒什麼其他事兒可干了,待忙完這一陣子由朕作主替你們就將這婚事給辦了,也算是父皇認下你這個公主給的見面禮,你們說這個主意如何呀?」
齊磊听太上皇一說完即時面露喜色,正待謝恩我忙揚聲道︰「父皇好意安國心領了,只是此事兒臣想自個作主不想父皇過多操勞。」
「唔!」太上皇听我所言面上已有三分不悅,就連齊磊也是一臉的不解忙問向我道︰「公主何出此言?」
看了齊磊一眼我又轉向太上皇道︰「父皇,兒臣雖與齊磊早就情比金堅,也盼能早日共接蓮理,但這婚配之事兒臣還是希望能得到齊家儲位長輩的真心接納,畢竟他們是齊磊的至親之人,更是兒臣往後要相對一生的家人,兒臣希望他們不是為了迎合聖意而是真心接納兒臣,如此兒臣與齊磊相守一生才會得以完美幸福,請父皇成全。」
太上皇听我一席話甚是動容,正待說些什麼御書房的門卻被大力推開,熠如天神一般僵立于門口。太上皇面露了然之色逐對我與齊磊說︰「你的心意朕知道了,此事就著你們自個的主意辦好了,你們且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