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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情定滄銎第五十九章命定(五)

這次也委實是醉得厲害,一直睡到半夜時分方悠悠醒來,頭痛欲裂極是難受,蘭兒一直在旁留心照看著,見我醒來忙喂我喝了些醒酒湯,胃里燒得難受喝過醒酒湯後過了一刻方覺好受了些,這時才覺得有些兒肚餓,蘭兒又喂著喝了些白粥這才又睡下了。

第二天醒來時人已精神了許多,只是嘴里淡而無味,張媽又侍候著吃了些湯面,為恐她們問起昨日之事我便躲回書房關了門,在心里細細盤算將自己名下的產業以股份形式一分三份,一份為張媽同余叔養老之用,一份于有銀同蘭兒所有,還有一份則歸沂鳳所有,而現下所居的房產雖歸沂鳳所有,但張媽一家若非自願搬出的話沂鳳則終生不得將她們逐出門戶。想好之後,便寫下三份契約,注明張媽、有銀還有沂鳳各執一份,然後仔細收好于書桌之內。

「姐姐,樂兒姐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想著臨走之前得去拜會一下夏大人一家,院子里就響起雪兒沒所顧及的大呼小叫,忙開了門迎了上去笑道︰「別再嚷嚷了,我在這里呢?」

話聲未落一個嬌小的身影便飛撲進我的懷里,雪兒愛嬌地說︰「姐姐好沒意思,回來這麼大會了也不見來看我,可是忘記雪兒了。」

「姐姐真是回來了,怎的也不告知一聲,昨兒要不是在渡口遇上沂鳳我們都還蒙在鼓里呢。」玉兒也自雪兒身後一塊進來了,見了我不由嗔怪地說。

「也是才回來手頭有點兒事耽擱了,你們今兒要不來,我正準備去府上呢。」我回著玉兒又摟過雪兒的身子輕輕搖晃著道︰「哪能呢,姐姐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你呀。」說著我在她臉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惹來雪兒一陣驚呼,連一旁的玉兒也羞紅著臉說︰「你如今讓齊爺慣著益發沒邊沒界的了,兩個女兒家的摟摟抱抱也就算了,居然還……」說到此處玉兒倒自難為情起來便含糊過去道︰「還沒出閣的姑娘家,也不怕別人看到笑話。」

「小姐,你一回來呀這家里就多了分生氣也熱鬧多了,還是同齊爺說說干脆你就留在丹東算了,免得我老婆子覺得冷清。」張媽捧了茶果笑吟吟地立在門邊道。

听她們幾次三番提及齊磊我不覺心里又是一堵,當即掩飾著招呼她們進了屋子,回身的當兒隱約听到後面傳來張媽的嘆息聲。

回房後玉兒同雪兒爭相詢問些沿途見聞及京城的聞事,同她們說說鬧鬧不覺已近晌午,同前來添茶的張媽交待她中午加些菜式,準備留了玉兒姐妹一塊兒用膳,不想外面就听到夏府的總管彪叔在外求見,忙請了他進來招呼張媽奉茶,彪叔只是不肯,只道是夫人著了他前來接了我一同前去夏府用膳,說是數月不見姑娘,夫人也甚是掛念,兩位小姐出門之前夫人就有交待,一定得請了姑娘同去,因擔心兩位小姐見了姑娘一高興就忘了夫人交待的事兒,這才讓彪叔親自前來接了去。

玉兒听彪叔一說忙咋舌道︰「糟,見了姐姐一高興,還真把正事兒給忘了,好在娘親想得周道,姐姐隨我們一塊兒去罷。」

想不到離開數月竟得夏大人一家如此掛念,感動之余自沒有推諉的道理,便隨著一塊兒去了。

才下得馬車夏夫人就從房子里迎了出來,抓著我的手一徑兒說「怎的出了一趟遠門兒竟是變得又黑又瘦的了。」言語間甚是心痛。大家一並入了屋子,大人已然換了便服坐于廳中,忙上前見了禮,大人呵呵笑著忙道免禮。又有那家奴前來侍候著淨了手,這才一塊兒圍桌坐定了。

夏家一向家風開明,夏大人也一向不拘俗禮,一頓飯下來到是主賓盡歡大家都俱是盡興。飯後一直逗留在夏府,夫人與大人又詢問起沿途的名人典故,大家閑聊著不覺天色已然不早,便告辭著出了夏府。心下卻突生不舍。我與夏大人一家這異世之緣想是到此方盡了罷。

「阿彌陀佛」,我正是傷懷間突然听得一聲佛號。我一掃離別之情驚喜地抬頭望去,只見國師白須飄飄慈眉善目地正立于前方,「大師!」高興地迎上前去,忙不迭地問道︰「大師,可是我歸家之期已定。」

老僧呵呵笑道︰「姑娘想是心焦了罷,老納前來正是為此,姑娘且隨老納去罷。」

心下一愕未想到事發如此突然,隨即頷首道︰「如此甚好。」隨了老僧一邊望前走一邊道︰「前日匆匆一別,我尚擔心著這歸家之期,未曾想到會這麼快就得已實現,多謝大師您了。」

老僧仍是一臉的笑意,溫聲解釋道︰「天道無常,這機會也是稍縱即逝,老納兩日來觀得天象今夜子時正是姑娘歸家的最好時機,如此湊巧之事想是天意使然,我等隨緣處之也就是了。」

難道我的去留真是老天早就注定的事麼?如此一來那麼我便是這世上最為幸運之人了,竟得如此機緣能來這異世一游,對那些因我的出現而傷的人,我也只能在心里說聲抱歉,因為這一切皆是天意使然,我亦只能隨緣處之。

皇甫臻熠自外面一入驛館就見皇甫臻煜在院內自斟自飲,已然有了八分醉意。一向豐神如玉人前溫文有禮的王弟,這會兒居然罔顧天家禮儀,喝到如此失儀的地步還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原本打算回房的皇甫臻熠不由擰了眉頭轉身向他走去。

想起他自兩天前在驛館見了自個,眼神之中不僅透著意外更多的是濃濃的傷痛,許久不曾相見再次相遇王弟全然沒有以往兄弟間的親昵,這不能不讓皇甫臻熠感到有些奇怪。要說皇宮之中還有什麼人值得自個時常掛念的,除了淑妃娘娘和這個最小的王弟也就再沒其他了,畢竟在最為隱晦的歲月之中也只有她們母子給予過自個少許的溫情,雖然自個面上素來涼薄,但內心深處于這份兄弟情意自個還是相當看重的。

此次不僅王弟這丹東之行透著古怪,而他面上的失意惆悵更讓人憂心。奪過皇甫臻煜手中的酒杯,皇甫臻熠難得地溫言道︰「王弟心里可是有什麼不痛快的,可否同兄長說說,或是兄長可以代為解憂也未可。」

皇甫臻煜醉眼朦朧地望向這個自小打心里敬重的二王兄,眼里的掙扎跟傷痛之色更甚。她應是還未離去罷,二王兄如今還能如常般站在這里想是她還未曾離開。想起她,心里又隱隱作痛。

難道真就緣盡今生了?想到此處,一陣尖銳的疼痛自心髒漫向四支百脈。皇甫臻煜無法想象如果從今往後再也見不到她,自個該如何度此余生。只要能將她留在身邊,哪怕自個不能擁有她,只要想她的時候能遠遠地瞧上一眼那也是好的啊。

這個念頭一徑蔭芽即如野草般瘋長起來,皇甫臻煜搖晃著站起來,揪住皇甫臻熠的衣領急切地說︰「王兄,你真要娶她為妻麼?若她為異世之女你仍願娶她為妻麼?」

「你在說什麼,王弟!」皇甫臻熠對皇甫臻煜的話雖然感到吃驚,但聰明如他立時也就明白皇甫臻煜何以會失意至此了。看來這「情」字一關不僅自己過不了,就連王弟同樣也是深陷其中啊。

只是這天下之物包括王權我都可以不同你記較,只有她,是自個有生以來第一次渴望完全擁有的,所以王弟,為兄只好對不住你了。

至于他所說的什麼異世之女皇甫臻熠只當是他的醉後言語,所以也不甚在意便對皇甫臻煜道︰「王弟,你喝得多了,為兄扶你回房歇息罷。」

「你當我是醉了麼?」皇甫臻煜重重地揮開皇甫臻熠的手嘶聲道︰「樂兒她真是異世之女,國師已然來了丹東要送她回去原來時空,你當我是騙你麼?」皇甫臻煜腳下虛浮,整個人全掛在皇甫臻熠身上。雖是酒醉,不過他仍是覺察到皇甫臻熠的身體明顯一僵,還來不及同他細說也就一刻光景皇甫臻熠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要找一個身穿百納服的和尚和一個姑娘的身影或是困難,若是兩人是結伴同行的那麼要找起來並不是件太吃力的事,當皇甫臻熠動用手下所有力量終于在城西之郊找到他們時已近子時,不過眼前的景象仍是讓率先到達的皇甫臻熠吃驚不小。

只見國師雙手合十嘴里不停念著咒語,而樂兒閉了雙目端坐在國師前方不足丈許的地方,只是她周身被一團白得近乎透明的氣體所包圍,而天上的月亮也似將所有光華全然集中在樂兒頭上,如同白晝。

她真是異世之女!當初听了王弟所言雖覺匪夷所思,但更多的是擔心她的離開,當下只想先將她納入自個的羽翼,並未想過其他,如今真真切切地見了眼前的景象那種震撼絕非是言語可以形容的,皇甫臻熠怔在當地一時竟無法思考。

隨著國師嘴里的梵音益發響亮,周圍頓時回音不絕于耳,堯是功力深厚的皇甫臻煜听了也不由氣血上翻,他忙凝神運氣護了周身。此時光圈內的樂兒突然面顯痛苦之色,面部也扭曲起來,也就瞬間工夫一個若隱若現的俏麗短發女子自樂兒體內慢慢抽離。

難道她真要離開了麼?腦中突然閃過那雙靈動的眼楮皇甫臻熠心頭一窒,異世之女又如何!既然上天讓她來了滄銎,那麼她便得注定與自個糾纏一生。樂兒,我說過我不會放手,你休想撇了我自個離去!

想到此處皇甫臻熠不由情急地沖上前去想把她自光圈之中拉出來,然而無論如何他都無法通過眼前那層透明的光罩。無奈之下皇甫臻熠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似瘋了一般沖那光罩一頓亂砍,只是除了讓那反挫之力震得胸口血氣亂翻之外卻于光罩無半絲動搖。

眼前那個若隱若現的的女子似要完全抽離樂兒的身體了,皇甫臻熠雖然著急,仍是凝神靜氣運了十成的功力揮掌朝光圈劈去,立時又被那種反挫之力掀翻在地,胸口一陣疼痛口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來。

皇甫臻熠掙扎著爬起才待再次發功,突然一直佩在胸前的卓妃遺物母玉在沾了皇甫臻熠適才所吐之血後,發出一股火紅的亮光熱得灼人。皇甫臻熠忙將它自頸前拿出放在襟前,這時光圈之中樂兒的頸上的墨玉也發出綠幽幽的光亮來,爾後墨玉所發之光似被皇甫臻熠所佩的母玉所發的紅光所吸引,慢慢穿過光圈向紅光靠攏,兩處光亮自空間匯合之時正在抽離的女子發出一聲慘呼,頓時消失于無形,而原先一直籠罩著樂兒的光罩也隨之不見。樂兒軟軟地倒于地上,皇甫臻熠搶上前去將她抱在懷里,只見她臉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

「樂兒,樂兒,你醒醒!」皇甫臻熠輕拍著她的臉惶急地輕呼著,唯恐她會因自個的逆天之舉反而送了性命,忙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尚有氣息這才放下心來。現下想起方覺後怕,心底一陣陣發涼。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回頭看時國師也口吐鮮血倒于地上。

「國師!」

「國師!」

突然打旁邊閃出一人,忙探了一下國師的鼻息,然後極快地將國師扶正自個也盤腿坐在他身後幫忙推宮運氣。皇甫臻熠就著月色打量了一下來人,卻不是齊磊又是何人。

至皇甫臻熠方覺醒過來,忙也將樂兒的身子扳正了,強忍著不適將自個的精氣源源輸入她的體內。此時皇甫臻熠的隨身侍衛也陸續尋了過來,雖然不明事情原委不過他們仍是訓練有素地持劍護在他們周身。

又過了一刻鐘齊磊終于放下國師,自地上起身的當兒手腕一翻多了一柄軟劍出來,他用劍遙指眾人之後的皇甫臻熠恨聲問︰「你究竟將樂兒與國師怎麼了,說!要不休怪齊某冒犯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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