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你跟小悅很熟?
周五,白銘準時下班與接了小包子一道過來的裴悅趕往機場。晚上,白瑞康派來的司機把三人從機場接回家。
小包子一進門,便被迎上來的白瑞康抱了起來。
「爺爺!愷愷好想你哦!」
小包子天生就會討人喜歡,對只見過一次面的白瑞康也毫不吝嗇自己的笑臉,口甜舌滑地說著,捧著白瑞康的臉響亮地親了一口。
白瑞康嚴肅的臉上難得地露會心的笑意,笨拙地學著小包子的樣子在他胖嘟嘟的小臉蛋上回親了一下。
「愷愷乖,爺爺也好想你!」
白子濤和白子辰那兩個孩子,見著白瑞康總是怯生生地躲在父母背後,並不像小包子這樣不怕生,所以,白瑞康幾乎是立即就被這鬼靈精的孫子捕獲了心。
難怪,白女乃女乃總說,白羿愷小朋友雖然性格不像他老爹般悶騷無趣,但骨子里的強者氣勢和領導能力卻跟他老爹如出一轍。
「白叔。」裴悅站在門口笑著跟白瑞康打著招呼。
「怎麼楞在門口了?快進來!」白瑞康這才注意到被自己冷落了的兒子和兒媳婦。
幾人進了屋,保姆已經把熱騰騰的飯菜擺了一桌,聞到香味的小包子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白瑞康把這些看在眼里,寵溺地捏捏小包子粉女敕的臉。
「小鬼餓了吧?爺爺帶你洗手,洗完就可以吃飯了。」
「爺爺,愷愷不是小鬼,愷愷是小吃貨……」
小包子一臉正經地跟白瑞康理辯,對他來說,吃貨這稱呼是早習慣了的,但小鬼這稱呼他卻不太喜歡。
白瑞康被他逗得樂唧唧的,咧著嘴呵呵笑著,「呵呵,好,爺爺知道了,愷愷不是小鬼,是小吃貨!」
小包子得到爺爺的肯定,一邊傾著身子把手伸到水龍頭下洗手,一邊使勁點點頭,「嗯,愷愷是老帥老帥的小吃貨!」
爺孫倆洗完手出來,白瑞康對這孫子的寵愛已經到了極點,從不跟小孩子過份親近的他,把小包子放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端起碗作勢要喂小包子。
「爺爺,愷愷自己會喝!」
小包子急急接過碗,偷偷瞄一眼坐在對面的媽咪。裴悅從小就特別注重培養他的獨立性,所以,小鬼頭很怕媽咪會因此而責怪他。
裴悅假裝沒看見自顧地端起碗喝湯,小包子這才放心吐一口氣,也捧起碗喝起湯來。
「好喝嗎?」
白瑞康側頭盯著小包子,臉上仍舊掛著暖暖的笑意,心里卻很是緊張,生怕寶貝孫子說不好,以後就不肯來探望自己了。長年在外的白瑞康,因為眼前這一臉純真的孫子,突然地極度渴望起家庭的溫馨氛圍來。
裴悅怕小包子亂說話,正想朝兒子使個眼色,小包子卻很懂人心地笑著點點頭,「恩,好喝!」
垂下眼一臉帥萌的小包子那張臉實在跟白銘長得太像,以至于讓白瑞康有點恍惚,恍然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仿佛坐在身邊的,是小時候的白銘。
那時的白銘,卻極少這麼乖地坐在飯桌前吃飯,再大一點,就老是跑去對面裴叔叔家去逗弄他的小妹妹。
想不到,一恍眼這二三十年就過去了,兒子那個曾經最心愛的小妹妹,終于,成了將要伴他過一生的伴侶。
盯著寶貝孫子的幾十秒間,白瑞康感慨萬千,許多舊事如走馬燈般在腦內快速掠過。目光愈發地柔和,抬手揉揉小包子的頭。
「愷愷,明天爺爺帶你去玩好不好?」
話一說出口,不止坐他對面的白銘露出一臉驚訝,就連白瑞康自己也頗為愕然。這麼多年來,他就是一台二十四小時不停機連軸轉的機器,甚至,從不曾為家人刻意地停下過腳步。
但現在,寶貝孫子埋頭苦吃呆萌呆萌的模樣,卻狠狠地戳在他心里某一處,驀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多年來原來忽略且錯過了不少美好的東西。
「好!」
小包子開心地應著,抬起頭,亮閃閃的眼掃過白瑞康臉。
「爺爺,你怎麼不吃飯,你不餓嗎?」
白瑞康再次被他的童真逗笑,唇角揚得更高了些,搖搖頭笑說,「爺爺不餓!」
小包子似是不太相信,把手伸過去貼在他的肚子上輕掃了幾下。
「真的不餓嗎?不餓也要吃,外婆說,不吃飯胃會壞掉,就像爸爸一樣!」
白瑞康抬眼看看白銘,本來,他還有點擔心兒子會被胡欣所不待見,現在看來,自己是多慮了。
「愷愷好聰明,連這個也懂,爺爺這就吃!」
小包子受了表揚,帶著幾分小得瑟,揚起好看的濃眉把白瑞康面前的碗推了推,「爺爺快吃!」
白瑞康得了孫子格外的關心,便也順從地端起碗。
對面的裴悅和白銘算是頭一次見識到白瑞康對人言听計從的模樣,而且,讓他這個堂堂大部長變得這麼柔順的人居然還是個三歲多的小屁孩!
幾個人吃吃聊聊,這一頓下來居然吃了近一小時,等他們吃完飯,保姆早已離開,裴悅主動把碗筷收進廚房清洗。
白家老中少三代男人坐在客廳里不知聊什麼,等裴悅洗完碗出來,白銘便站了起來。
「小悅,我和我爸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和愷愷在家呆著沒問題吧?」
此趟來的目的,白銘只跟裴悅說是帶兒子過來讓爺孫倆聚聚,但裴悅還是多心,認為白銘多半不覺是有其他事要辦,這下听了他這話,倒也不驚訝,只平靜地點點頭。
「嗯,兒子今天也挺累的,呆會我讓他早點睡。你回來的時候在超市里隨便買點速凍食品拿來當明天的早餐。」
裴悅剛才在廚房里看了一下,冰箱很空,看樣子,白瑞康平時也是極少在家開伙的人,就跟白銘那時單身的時候差不多境況。
這白家的男人,莫非是遺傳因子作崇,一個二個都是工作狂?
「嗯。你也累了,早點睡吧。」
半小時後,司機把車子開進舊胡同里一會左拐一會右拐的拐了一通之後,總算在一家暗暗的私人民宅前停了下來。
白銘掃一眼四周的景物,只說。「他家?」
白瑞康點點頭,「嗯,他這人很小心,常搬家。」
所謂狡兔三窟,指的大概就是白銘眼下要見的這個人了。
白瑞康沒有下車,而是先拔了個電話,「我在你家門口了。」
白瑞康只一句話,就把電話掛了,開門下了車,白銘也走了下來,兩人並肩站在門口,約莫半分鐘,門 嚓一下打開,暗黃的燈光下,仍能看見男人很高有點瘦,隱約看得清此人臉容冷俊。
「進來再說。」
「爸,你能不能先在車里先呆會,我有事要請教俞局。」白銘突然對身邊的白瑞康說道,白瑞康看一眼開門的男人,見對方不反對,也就點點頭,轉身鑽回車子里。
男人讓開身子,把白銘請了進去。白銘走過男人身邊,視線相對,彼此都深深地打量了對方一眼。
三人進了屋,屋子里是極為簡單的擺設,一長兩短的沙發加張茶幾,還有靠牆的地方有個儲物櫃,連台電視都沒有,一看就是單身男人,而且是個極沒情趣的單身男人的家。
男人正背著身給白銘倒水,白銘盯著他的背影出神。
裴悅說他只是同學,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眼前這男人跟裴悅的關系,並不簡單,最起碼,對這個男人來說,裴悅于他並不僅僅是同學。
就在白銘暗自猜度的時候,男人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邁了過來,步子很大很利索,一看就是個干脆的人。
「白銘是吧?」
男人的嗓音總算是有了點溫度,而且說話也挺得體,別人說他怪,白銘一時間還看不出來。
男人借著屋里明亮的燈光,毫不忌諱地挑著眉打量著白銘。
「俞局,你好!」眼前這男人的名氣很大,但白銘還是第一次見真人面。
「叫我俞靖吧,不然,你也可以跟著小悅叫我一聲哥。」
俞靖施然坐下,燈光之下,如刀削的冷俊五官依舊很生冷,話听著是挺近乎的話,但白銘還是听出對方明顯的示威之意。
「不好意思,听小悅說,你們是同學。」
白銘淡淡地應著,心里卻很不是滋味。他雖是不了解裴悅跟這男人的交情,裴悅說起與他的關系時也是輕描淡寫地說只是同學,但白銘不是傻子,普通同學哪能隨便一個電話就能不顧自身危險和仕途去幫這個忙?
事後,白瑞康也跟白銘提過,這俞靖當初他就找過,但人家楞是不給他這個部長臉子,拒絕得十分干脆。
「那丫頭……」俞靖欲言又止,臉上隱約有點笑意。
白銘來這一趟,除了想要了解鄺非同的事之外,不可否認,也是想了解俞靖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是不是還存在威脅。
「你跟小悅,以前很熟?」
白銘極力抑制著自己心頭的醋意,這男人跟幾年前的藍雲飛不同,藍雲飛一看就是單戀多年卻全無希望的角色。但眼前這男人,听他那口吻,似乎從前跟裴悅有過不少交流,不一定是愛情那種,但肯定是挺交心的交流。
「你為什麼不問她?」
俞靖倒是很平靜,喝一口茶,淡淡地回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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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雲兒的花花,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