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愷笑了幾聲,又笑著對周說道︰「你倒是聰明,可是這樣還不夠,你說說,你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其實周的膽識和判斷已經讓陳愷頗為驚艷了,對于一個虛歲十一,真實年齡不過十歲的孩子而言,周當之無愧的可以稱為神童,只要稍加培養,過個幾年,只怕能夠成為頂尖的謀士能臣,只怕成就不在唐芝、呂平之下。只是陳愷倒是還想看看這個神奇的孩子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于是故意問道。
「好處我不是已經帶給你了麼?大將軍。」周笑著說道,笑容里有一股藏不住的狡黠。
「哦?」陳愷笑道,「你說說看?」
「好處就是我在招賢館前為大將軍揚名了啊!」周背著手,一幅小大人模樣,「將軍對一個孩子能夠寬容以待,這份仁慈之心不多久就會傳遍整個荊州的。到時候,大將軍你在荊州的人望必然將有更一步提高。」
連自己會被攔在門外,引來路人的關注也是早在自己的考慮之中麼?或者說是故意引來轟動,誘使自己出來?陳愷心中一凝,卻是笑著問道︰「你就是想這樣把我引來?看來我倒是比你意料的來得快了些。」又繼續說道︰「我要是派人將你趕開,不恤弱小,無心求賢的名頭也就響了?」
周有些尷尬,眼神游移,卻是並未否認,而是說道︰「將軍若是能夠接納我,有了我這個榜樣,天下的賢才看到大將軍你連一個孩子也能接納,知道將軍你求賢若渴,用人不拘一格,必定會蜂擁而至的。」
這哪里是天才,簡直就是妖孽啊!陳愷不由大為感慨,這孩子真的不是什麼穿越者重生者麼?這不由陳愷不懷疑,「我若是接納了你,你又能做些什麼?」
周眼楮一亮︰「甘羅能夠出使,我也能!更何況我現在雖然年紀小,但過上幾年,我一定能為大將軍你分憂的。」
「讓年紀這麼小的你出使,不是明擺著讓諸侯小視我荊州無人麼?」陳愷還想逗逗他。
周似乎有些急了,「使于四方,而能專對,這就是使臣的責任,只要能做好,和年紀有什麼關系。我也不一定要做使臣,我還可以做別的。」誦《詩》三百,授之以政,不達;使于四方,不能專對;雖多,亦奚以為?這是論語里的話,這小周改了幾個字來用,只怕家學也不差,起碼論語是讀過了。
「你能做什麼呢?你年紀尚小,如今戰事頻繁,只怕難以受得了軍旅之苦。」陳愷說道。
周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j ng神和活力,低下頭去,人似乎也委頓下來。陳愷走到周面前,彎下腰,揉了揉周的頭,溫聲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想讓我收納你呢?」
周慢慢抬起頭來,眼眶里淚花隱現,看得陳愷一驚,忙問道︰「怎麼了?」
周沒有回答,卻是一把抱住陳愷大哭起來。陳愷尚未遇到過這種這種情況,一時間手忙腳亂,但周的眼淚卻像是擰開的水龍頭,傾瀉而下,一直不見減小的趨勢。
陳愷無法,只得一把抱起周,一起坐到凳子上,慢慢哄著,也不知道是陳愷沒有帶孩子的經驗還是怎的,看上去成效甚微。但陳愷實在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只得溫聲勸解著。至少這個孩子可以肯定不是穿越者也不是重生者了,陳愷不由苦笑。
周這一哭就哭了小半個時辰,直哭得兩眼通紅,打起嗝來。縮在陳愷懷里不露頭。陳愷胸前的衣服也被淚水給打濕了大半,陳愷越發的無奈起來,見小周的情緒似乎平定了不少,陳愷拍了拍他的背,將語氣放得更輕柔些︰「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周用手緊緊的抓住陳愷的衣服,在陳愷的身上蹭了蹭,含糊不清的說道︰「有人要害我……」又說了幾句什麼,但聲音漸小,陳愷沒有听清,但就算只听到前面幾個字就夠令人驚訝的了。
以周的智力看來,說是有人要害他,只怕十有仈ji 就是真的有人要害他了。陳愷心中一凜,如果真有這樣的神童出現,當初的司馬玄不可能不提起。是蝴蝶效應,還是說……想到此處,陳愷的臉s 不禁y n沉下來,向懷中的周問道︰「是誰要害你?」
誰知周卻沒有了反應,陳愷低頭仔細一看,周竟是已經睡熟了,陳愷y n沉的表情不由的和緩了些。想要將周從懷里放出來,卻是發現周兩只小手緊緊抓住陳愷的衣角,抓得死緊,到讓陳愷一時扳不開。陳愷看向懷中的小周,心中倒是升起了一股憐惜之情,見他睡的香,也不好將他叫醒。而周既然說有人要害他,那麼派人打听情況,直接送他回家只怕也是不行了,無可奈何之下,陳愷只得抱著周,出了招賢館,一路走回了刺史府。雖然刺史府相隔不遠,但這個抱著孩子的形象倒也被不少人看到了,其中不乏開始圍著看熱鬧的知道陳愷身份的幾人,只怕明天便會有新的消息傳來吧。遇到這種情況,陳愷除了苦笑,也只有加快腳步了。
走回刺史府,小周的手還是沒有松開,無奈之下,陳愷只得一咬牙,命人拿來剪刀,小心翼翼的將小周緊緊抓著的那塊衣服剪開,這才月兌了身。陳愷將小周放在自己床上,又命人拿來一套衣物,自己換了,陳愷才叫來了手下的暗衛。
見暗衛來到了自己面前,陳愷才沉下臉來,向暗衛說道︰「派人徹查那個叫周的孩子,將一切都給我查清楚,一切的情況我需要在今天看到你們的報告!」
「是!」暗衛沉聲應答道,施禮而退。看著暗衛離去的背影,陳愷不由的陷入了沉思。這個妖孽般的神童周的背後隱藏的是什麼樣的故事?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他?不過,相信很快,謎底就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