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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你不會說話?

「你是林遲……齊戈昱的人?」

那青衣人沒有說話。

寧錦盯了他好一會兒,開口問︰「你不會說話?」

青衣人點了點頭。

寧錦聞言皺住了眉頭,重新問道︰「你若是就點頭,若不是就搖頭。」

青衣人倒是十分誠實,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寧錦釋然,爾後冷冷的說︰「你回去吧。我這里不需要他的人。」

寧錦這三言兩語並沒有讓那青衣人離開,那青衣人僅僅是安靜的垂下了眼眸,退後了幾步,仿佛是讓寧錦把他當做空氣,不用在意他。

寧錦也不強迫,只是徹底無視那青衣人,轉而進了內屋。

時間很緊迫,離入宮的時辰越來越近,寧錦也不敢再耽擱,換上宮裝讓青玥為她梳妝好,便急匆匆的要離開蘅瀾苑去宮中。

只是,在她過圓門時,方才那青衣人突然伸手攔住了她,在她面前站定。

寧錦挑了挑眉。

她身旁的青畫立刻呵斥道︰「主子的路你這做奴才的也敢攔?」青畫一點兒都不喜歡這個隨著寧錦一同回府的青衣人,一是因為此人來歷不明,二來則是寧錦既然沒有明確的發話,肯定是要留在身邊,說不定哪日就要重用。她看的出來,自家小姐早已開始不全然相信自己了,青玥能留下便是證明,如果再加上這個青衣人,只怕日後自家小姐的身邊更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想到這里,青畫又忍不住的思索,小姐怎麼就一點點的逐漸和她疏遠了呢?

對于青畫的呵斥,那青衣人充耳不聞,他依舊在寧錦身前站定,然後從袖中拿出一個玄色木盒遞給寧錦。

寧錦稍稍思忖片刻,爾後道︰「我不需要。」

她雖然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何東西,但是一想到這青衣人原是林遲的人,就知道肯定是林遲吩咐他給的東西。

那青衣人不說話,只是繼續固執的將東西塞在了寧錦手上,然後提步列在了一旁。

寧錦低頭看著這個還不及手掌心大的木盒,皺了皺眉柳眉,最終還是沒有打開。她喟嘆一聲,將木盒遞給青畫道︰「將東西收好。」

青畫遲疑了一下,問道︰「小姐……」

寧錦道︰「收好吧。」

她不必查看,僅從這個玄色木盒的大小和重量上,就知道這個木盒中放著什麼。

是她在新婚之夜時,林遲給她的那個玄鐵令牌。她在前些日子就還過去了,只是又到了她的手上。

玄鐵令牌……寧錦似乎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林……淮陽世子已經回北齊了?」末了她又添了一句話,「是就點頭。」

那青衣人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寧錦沒有和啞人交流過,自是看不懂。她蹙了蹙眉,不太能理解青衣人的意思。

只見那青衣人抿著唇,又伸出三根手指。

寧錦頓時就明白了,青衣人之前的點頭是指林遲確實走了,而之後的搖頭則是指林遲會在三年後履行承諾。她斂眸低低的說道︰「那句話不作數。左右只是一句戲言而已。」

她抬眼又道︰「你若是要服從命令跟著我,我能將你留下,王府里也不缺一人吃飯。不過,你得知道,你始終是淮陽世子的人,我不能完全相信……齊戈昱,更不可能重用信任你。」

她的意思很明顯,若是這青衣人留下來,必定是被她當閑人養著。

那青衣人抿著唇,說不出話,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寧錦,用行動說明了自己要留下。

王府正門外,早有準備好的馬車,一旁候著的還有管家秦羽。

「秦羽給王妃請安。」

寧錦上前微笑著虛扶了秦羽一把,「不必多禮。」

她對待秦羽,是留了幾分禮讓。畢竟秦羽是楚懌的心月復,在王府上的地位不低,除卻楚懌和準備提為正妃的她,堪稱是三把手。要是和秦羽先杠上了,是最吃力不討好。

秦羽恭敬的問道︰「听青畫姑娘說,王妃前些日子身子有恙,不知現在可否好些了?」

寧錦突然失蹤,在青山待了近小半月的那段時間,有不少人前來拜訪她,只是皆被青畫一句「主子身體有恙」給擋了回去。

寧錦知曉,秦羽這是在懷疑自己。畢竟她一連閉門不見好幾日,而且還是在提為正妃前的這段時間,秦羽能沒點旁的想法就怪了。

不過,蘅瀾苑都是她的人,想這秦羽也不能查出什麼。

她彎了彎嘴角說︰「自是好多了。原本是青畫小題大做了。」

說罷,她笑意吟吟的對上秦羽那雙藏著探視的眼眸,模樣再坦誠不過。

主子們的事情,秦羽也不好過多摻雜,他低頭說道︰「入宮的時辰快到了,請王妃動身。」

從旁的隨侍掀起簾子,迎著寧錦進了鎏金馬車。

……

上數以往的正妃入玉牒冊封典禮,就數寧錦的最為簡潔。

一是因為她原本的身份只是庶女庶妃,只是有了「身孕」加之楚懌的寵愛,才破格在不出半年的時間內提為正妃,自是不能與一般嫁來便為正妃的女子的冊封禮相提並論;二是她有了「身孕」,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惦念著楚懌的骨血,不舍得讓寧錦被折騰得太厲害,以免動了胎氣。

不過饒是如此,寧錦也是累的夠嗆。

好在她早在夢境中就有了這樣的經歷,以至于沒有被繁瑣的禮儀弄得行差踏錯。幾近天黑時,寧錦才從中解月兌出來。

臨了時,她那賢妃姐姐撫模著並不顯凸起的肚子,由宮人扶著小心翼翼的走到她面前笑盈盈的道︰「恭喜九妹。」

寧錦稍稍行了一禮,「賢妃娘娘同喜。」

她的言語中帶著明顯的疏離,賢妃自然听得出來,她依舊落落大方的道︰「九妹是要和長姐置氣了?」

這些天來,寧錦雖然小住在青山竹屋,但也知道寧瑗的在暗里的一些動作。比如說那草包大哥寧珵經由寧瑗的口已經解禁上朝了;不動聲色的給楚懌抹黑點,以期拉低楚懌在楚帝心中的地位。

目的顯而易見,是為了她自己月復中的孩子做準備。

原先寧瑗始終未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時,對朝堂爭斗根本不感半分興趣,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懂得為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提前謀取利益了。

不過,這孩子能否安然出生,著實讓人不知。更何況,即便能出生,一個初生嬰兒如何能和地位早已穩固,勢力盤根錯節的嫡皇子楚懌相比?

人,一旦被不屬于自己的利益蒙蔽了雙眼,就會逐漸變得蠢笨。

寧錦勾了勾唇角道︰「豈敢。」

她正要開口和寧瑗寒暄兩句時,青畫突然走近附耳說了一句話。

寧錦的臉色登時變得難堪無比。

她皺著柳眉對寧瑗說道︰「賢妃娘娘,睿王府上還有些緊要的事情需要處理,臣妾便先離宮了。」

寧瑗安慰道︰「去吧。不過府上的事情雖然緊要,但也要注意月復中的孩子,這可是三皇子的第一個子嗣呢。」

待寧錦走後,賢妃斂下了臉上的笑容,低頭問著自己身邊一個從民間請來的有名的穩婆,「你看,本宮這九妹可是有了身孕?」

她早前便懷疑寧錦的身孕來的蹊蹺,寧錦的身子太單薄,便是有了所謂助孕的方子,也不該在成親後不出兩月的時間便有了身孕。若寧錦真是假孕以得到正妃之位,那麼可真是有看點了。

她就不愁揪不到楚懌的把柄,讓楚帝對楚懌心生不滿。

只要把這幾位成年的皇子一一解決掉,就不怕她月復中的孩子得不了楚帝的歡心。

那穩婆盯著寧錦離開的背影,陰霾渾濁的眼中滿是審視,良久後,她才道︰「依老婦看,睿王妃的走姿確實很像懷胎三月的孕婦。」

寧瑗模了模指間精致的碧玉環指,淡淡的對穩婆道︰「呵,你可要看清楚了。」

……

寧錦听了青畫的話後,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回到王府後就直奔到蘅瀾苑寧雪的房中。

房內外有不少端著少量血水的丫鬟穿梭,幾個婆子也是忙得團團轉。

是寧雪胎氣不穩,很可能要小產。

寧錦皺著柳眉,抓過一個穩婆問道︰「里面的情況如何?」

婆子擦著額間的汗水,斷斷續續的回答︰「老奴見過王妃。里面的情況……老奴也說不準,怕是有些不妙。」

「去忙吧。」寧錦讓那端著熱水的婆子進屋,眉宇間帶著點點的疲倦,又道︰「青畫,寧雪是何時覺察不對的?」

青畫道︰「是青畫的錯。早前七小姐就有些不對勁,只是,那時小姐不在王府,青畫怕會被有心人發覺,不敢擅做主張,就沒有大張旗鼓的請大夫。」

寧錦伸手拍了拍青畫的手,說道︰「莫要自責了,原是我太自私離開了王府一陣子,這麼多天,倒是讓你們為我擔驚受怕了,唉,尤其是你。」

她說完後,放開青畫的手,又提步走進充斥著淡淡血腥味的屋子,看著躺在床上的臉色蒼白帶汗的寧雪,沉聲道︰「這個孩子能保住則保住,若是保不住,只能說是無緣。不過,無論如何睿王府都是注定要在七個月後添一個小主子。」

「寧雪,這是你的機會,不是我的。」

------題外話------

天突然變冷,這貨就發燒了。親們注意保暖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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