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狂妃要休夫,第184︰混亂的早朝
晴空如碧,白雲千里。愛睍蓴璩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盤龍臥虎,九鳳振翅凌空翱翔,每一雕,每一筆看起來都是那般的栩栩如生。
大臣們躬身在下,雖然是平等的位置,但是那細微的距離還是不難讓人瞧出端倪。
有心的人都能看出如今的局勢,自從東帝病逝後,這東陵的天下就分裂成了三面局勢。一面是岳王,一面是太子,還殘留下一面微弱卻不能忽視的觀望者。
如今,太子監國,但是中間也產生了不少問題。有疑問的,也有欣慰的。但是,有一條不可更改的便是,司馬清風這監國一位也只能說是暫時的,而且,他手中沒有國璽,想要正真走到那一步,實在是值得懷疑。
就在大臣們都恭敬地等候之時,幕簾後面終于傳來了聲音。
「太子殿下駕到——」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願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馬清風由公公攙扶著坐上龍椅,視線靜靜掃過下面一干人等,最是停留在司馬夜紫色身影上。
司馬夜好歹也是一國王爺,身份雖然低于司馬清風,但還不沒有到行大禮的地步。所以他只是和手微微一揖。
司馬清風眉毛一挑,目色微凝,沉聲道︰「平身吧。」
「謝殿下。」
從司馬夜背後透出來一道打探的視線,好奇地張開了脖子朝四周觀看著。卻被一個力道給快速按壓了回去。
「朝殿不比王府,小心一點。」司馬夜嘆息了一口氣,語氣不顯責備,反而多了一絲寵溺的無奈。
「哼,做官的朝九晚五,這麼累,真搞不懂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人爭得頭破血流。」這聲音主人正是裝扮成男裝後的雲笑風,昨日和司馬夜打賭,贏得了一個承諾,所以,今早不怎麼的突發奇想想來見識見識傳聞中的早朝。
其實,說是突發奇想也未免太過勉強了。今早她只是按照往日一樣起身,卻沒想到一開門就瞧見爾雅帶著幾個下人大搖大擺朝自己這里走來,看那架勢,真是將自己那日說的話听進去了,今日來找自己比試來著。
但是,她的廚藝,那哪里是能拿得出手的,就在她左右為難時,正好看見一身朝服打理整齊的司馬夜,想著他今日一定是要去早朝的。于是搶跑了過去,一把將人給攔了下來,最後用賭約來央求他帶自己一起去早朝,借此來甩月兌爾雅。
司馬夜無奈,但是欠她一個條件的事實擺在那里,也不能賴賬不是?
最後只能勉為其難答應了下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剛才從進入殿堂時那些頑固的大臣們會若有若無將視線投射向這邊來的緣故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站在司馬清風身旁的公公一撩拂塵,長聲道。
「臣本有事啟奏。」一個灰色朝服人站了出來。
「不知尚書大人有何事?」
「我東陵已和北水休戰數月,臣以為應當趁此機會重修兩國關系以顯我國天威。」
雲笑風聞此,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幾眼。
「他是兩國修使尚書,負責東陵與另外幾國之間的關系修行。」
原來如此,雲笑風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
「噢,以尚書之見,應該怎麼做呢?」
「以微臣鄙見,和親最為上策。先皇在時,為了與南燕交好,也采用了這一政策。」
說完,視線暗中朝前面那紫色挺拔的背影上投去。
雲笑風心中哂笑,自古以來就是這樣,一旦找不到什麼好的修和方法就會采用這種買子求榮的政策。但是……是錯覺嗎?為什麼她剛才好看看見了司馬夜背影僵硬了片刻?
司馬清風聞言托起下巴,想了想,疑道︰「眼下父王剛駕崩不久,本殿下目前還屬于盡孝期間,是不適合娶親冊封。」
「殿下所言極是,但是我朝有規定,皇室子女一旦封王賜地,那麼在服喪期間就能寬裕政策。岳王早已皇上被封王賜地。又正值婚嫁年齡,上次與左相大人的結親因為出征一事便拖欠了下去,後來更因為皇上駕崩而不了了之,眼下正妃空缺,微臣以為……可以由岳王出面。」
雲笑風听了不由得瞪眼,冰冷的目光朝身後左相那一列愣愣一射。好大的膽子,他司馬夜好歹也算是一國王爺,司馬清風一句服喪將火盆推得遠遠的,那尚書倒是見縫插針,三言兩語便將司馬夜給推到了浪尖。司馬夜雖然脾氣溫和,但是一介小小尚書夜還不至于這麼大膽子公然管理起岳王的終生大事,這背後恐怕還有不少人撐腰吧。
雲笑風想著,從司馬夜背後露出半個腦袋,朝尊位上的金碧輝煌之人多看了幾眼。
司馬夜這邊的擁護者也不由得氣憤地站了出來,「尚書此言差矣,岳王幼小母妃去世,深的皇上疼惜,從下就和皇上關系親密,如此深情尤其是一句寬裕政策說的盡的。且,皇上如今仙骨未寒,白事上蓋紅,就算情有可原讓這東陵百姓接受,也怕會惹得的。」
「鐘刑事,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和親自古以來就是這樣,要趕在休戰後不久進行。要是按照鐘刑事這麼說來,那些邊關戰士們的尸骨都未曾寒過,豈不是永久不能和親了?要是這麼一來,我國豈不是要永久交接不到友好之邦了?」
「哼,交接友好又豈非和親就能解決的!前雲王朝,也是和親求緩,結果還不是沒有讓其余幾國伸出援手?上南燕,那一年不是與西和采取結親政策,但是戰火年年開響,何曾間斷過?本官看來,和親才是下下策,我東陵大好山河若是需要一個出嫁弱女子來維護,養東陵滿朝文武又有何用!」
果真是義正言辭,雲笑風不由得心生佩服,一眼望去,那人一身黑色朝服,打理得一點褶皺也沒有,滿頭墨發一絲不苟的高高束起,朝冠端正,一拍剛正不阿。能當著司馬清風文武朝官說出這般直白的話來,不是太過天真就是有所儀仗。
但是,他這麼說完,司馬清風只是眉頭深皺,卻沒有出聲呵斥,看應該是屬于後者了。呵,司馬夜看人的眼光不錯。
雲笑風不由得為司馬夜贊嘆了一把。
「公孫大人!你這話說來,難道是有更好的想法?下官粗鄙,願意一听高見。」修和尚書氣得直吹胡子,還一副文質彬彬不恥下問的樣子。
「要臣來說,還不若直接搬出我東陵精兵,小懲大誡,看那北方蠻子還敢來進犯!」
「哼,武將就是武將,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左相那邊不知是誰又抵抗出來一個聲音。
而這一個聲音越到最後越像是扎到針一樣,漸漸熄滅了下去。
雲笑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司馬夜的背影,果然看見他不動聲色的背影微微一怔,轉過偷來,嘴角上牽出一抹淺淡和煦的笑,但是這溫和笑容後卻像是隱藏起了一把刀子般,讓人不寒而栗。
「按照張御史的話說來,本王也不過只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繡花枕頭?嗯?」
最後翹起的那個尾音,就像一條張揚出來的小蛇,吐著猩紅的蛇信子,陰沉而冰冷,不僅是那出口說話之人全身僵住了,就是那些一旁作壁上觀的人也都心底大顫。
見慣了岳王以往的溫和,初見他的冰冷無常,都不由得震驚了。
「下……下官,無意冒犯,請岳王恕恕……恕罪,請王爺恕罪,請王爺恕罪。」
「哼,既然本王在眾大臣眼底看來只是個做擺設的花枕頭,看來,本王也在眾大人眼中也不能勝任將軍一職了,既然如此,本相這就請辭!太子殿下,臣以不能擔當東陵百萬大軍之首一職,還請降旨剝去微臣手中兵權,另委貴人。」
說罷,也不待司馬清風做出回應,便自由離去。
他身上像是無形中流露出來一股氣場,所到之地,文武百官都不由得讓出一條道路。
「微臣原本一介布衣,若不是得了王爺提拔,現在還游混在市集龍蛇之地,大恩不敢忘,微臣這一生勢必唯王爺馬首是瞻,既然王爺都離去了,微臣在此也無用武之地了,就此辭官歸鄉!」
「公孫大人,你……」
「卑職與公孫大人同願。」
「下官與公孫大人同願。」
「臣等與公孫大人同願。」
「……」
一陣高過一陣的聲音從大殿里響起,雲笑風扶額,將身後聲音遠遠地甩開。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一出宮門,搏影便悄無身影出現在面前,像是早有預料一般,架著一輛馬車趕過來接人。
司馬夜頷首,轉而微笑著朝後伸出手︰「上車吧。」
雲笑風正出神,鬼使神差伸出手去,小手交疊在他大掌上,一股電流般從心尖激蕩而出,兩人均是一怔。
她這才回過神來,想要抽離,哪知司馬夜卻搶在她退縮之前圈起了手指,將她緊緊包裹在他的大掌之中。」放開!」她現在是男裝打扮,要是再宮門口被人看見,那還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