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在男廁所外見男人就打,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這事就像十四世紀的歐洲大瘟疫一樣,迅速的在整個行政區內傳播開來,散到每一個角落,甚至就連其他樓層的員工,也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因為許多行政區的男人上廁所,都跑到其他樓層去了。
在行政區樓層,已經沒有哪個男人敢去男廁所了,就連靠近、路過都不敢,甚至不敢出現在秋露的視線範圍內,生怕被秋露看見,從而導致悲劇的發生。真可謂︰一‘女’當關,萬夫莫開。
沒了試驗品,這讓秋露的心里十分的耐受。其實試驗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她的男性厭惡癥並沒有任何減輕和緩解的跡象。只要被男人靠近,她的內心中就會產生一種厭惡感,只要被男人踫到,甚至快要被踫到,她就會有打人的沖動,然後手腳就會不受控制的揮打出去。
秋露在灰心的同時,心里也更加的奇怪。為什麼先前在李劍靠近時,那種厭惡的感覺會非常低,甚至讓她沒有了打人的沖動。
‘看來,問題出在他的身上。’秋露在心里想到。
秋露的目光落在了男衛生間的門上,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也很久沒有人出來了。理論上,里面除了李劍,不會再有其他人。秋露向走廊兩側望了望,沒有人。她的威名已經傳遍整層,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女人也沒人敢來用這里的衛生間。事實上,女人在秋露的面前,同樣回感覺非常大的壓力。
秋露走到男廁所外,沖著里面說道,「李劍,你最好立即、馬上給我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李劍其實就站在門的另一端,他看見衛生間里面半天沒進來一個男人,就感覺到要出事。先前稍微的向外面瞄了一眼,見到秋露見男人就打,像瘋了一樣進行無差別攻擊,李劍哪里還敢出去?
「咱能不能商量一下。」李劍問道。
「商量什麼?」
「我們之間能不能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下,進行一次交談?」
「可以,你出來吧。我保證不打你。」
秋露答應的太痛快了,痛快的讓李劍感覺不到對方的誠意,痛快的讓李劍仍然不敢輕易的走出去。
「你發誓。」不是李劍太娘們兒,而是秋露太暴力。
「好好,我發誓行了吧?你一個大男人,讓你出來,怎麼那麼拖泥帶水的?」秋露非常不滿意的發起了牢騷,臉上也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雖然發誓沒有什麼法律效應,更沒有第三方作為公證人來監督,但這至少可以讓李劍的心里放松一些,讓他暫時的忘記秋露先前在衛生間外面進行的那些殘暴的打人行為。同時,李劍也希望,秋露能夠自覺一些,不要言而無信,從女暴徒變成女騙子。
「 。」李劍打開衛生間的房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秋露側耳貼著門,聚精會神的听著衛生間里面的聲音,等待著李劍的回應。沒想到李劍會突然打開門從里面出來,這把身子幾乎靠在門上的秋露嚇了一跳,更有一股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秋露不由分說,抬手沖著前面就是一拳。
「啊!」
秋露的這一拳,正中李劍面門。他痛苦的叫了一聲,用手捂著鼻子,一股酸意從鼻子傳到心里,又從心里傳遍整個大腦,最後到達眼楮,眼淚不自覺開始往外涌,就像泛濫的洪水,攔都攔不住。
「騙子。」李劍紅著眼楮看著秋露說道,「你這個女騙子!」他說完就蹲在地上,腦袋枕著膝蓋,不起來了。
見到李劍‘哭’了,秋露頓時有些慌了神兒,她趕緊把作案的那只拳頭放下,然後看著蹲在地上的李劍連連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剛才沒控制住。你出來之前,怎麼沒有告訴我一聲啊?嚇了我一跳。你沒事吧?」
李劍沒有任何的動靜。不過,鼻子是一個非常最脆弱的地方,一拳正中鼻子,結果可想而知。出血、骨折、鼻梁塌陷……這些都是很容易發生的。嚴重時,甚至會導致毀容。
秋露在公司里面雖然沒少打人,但她都有意的去避免要害部位。脖子以上,只會打耳光,脖子以下,不打要害。可是剛才,由于事發突然,秋露實在沒有控制住,結果導致悲劇發生。
「喂,你倒是說話呀?你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你的鼻子怎麼樣,樓下有衛生室,如果還不行,就打120,怎麼樣?」
見到李劍還沒有起來,秋露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李劍的肩膀,她的心中是懷著歉意的,但是話到嘴中,卻變了味道,「你一個大男人,不就是挨了一拳嗎?我還沒用全力呢。你就站起來吧,要不然,你打我一拳,算我們扯平,怎麼樣?」
不是李劍不想站起來,而是鼻子的那股酸味兒一直沒有散去。要知道,鼻淚管、淚囊、淚道都在鼻子和鼻子周圍,這也是導致他眼淚一直在流的原因。他不站起來,不抬頭,就是不希望被人看見他流淚的樣子。雖然流淚不是他的主觀意願,但被人看見,會讓他感覺很丟人。別人被秋露打,擦擦臉就離開。他被打,就流眼淚了?這種事傳出去,總歸是不好听的。
他不想被別人看到,包括秋露。
所以,他伸出一只手,沖著秋露擺了擺,示意對方離開,不要管他。
「你,真的不要緊嗎?」秋露問道,由于她看到了李劍雙眼通紅,眼淚含眼圈的樣子,所以比較擔心李劍現在的狀況。她學過柔道和跆拳道,自然明白身體脆弱的部位,以及被打中後所引發的效果。她曾經在訓練的時候,不小心被女教練打中過鼻子,所以她能夠體會到李劍現在的痛苦。特別是對方那聲「女騙子」,听起來有一種撕心裂肺,心被傷透了的感覺。
想來也是,她明明發誓不打他,結果他剛一露面,迎面就是一拳,這事放在誰身上,會不傷心?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更是一種心靈上的痛苦。信任,辜負了他的信任。
秋露越想越覺得是自己的不對,雖然她並不在意發誓,但總覺得心里有愧。她又伸手戳了戳李劍的肩膀,十分難得的降低了音調,柔聲的說道,「那個,你別生氣了,這次算我不對!晚上我請你吃飯,作為賠禮道歉,行嗎?」
李劍再次沖著秋露擺了擺手,也不知道是不去的意思,還是讓秋露離開的意思。
「你如果不說話反對,我就認為你同意了。」秋露說道,然後看著李劍的反應。過了一會兒,見到李劍沒有出聲,秋露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拍了拍李劍的肩膀,說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在這里緩一緩,下班後我去找你。」說完,秋露就離開了。不過她似乎仍然不放心李劍似的,從衛生間到辦公室這段距離,她回頭看了好幾次,最後見到李劍還沒什麼反應,她只好走進辦公室。
「 !」關門聲。
李劍抱著腦袋的那條胳臂微微的抬了起來,露出了一條縫隙,縫隙里面,不知道什麼東西在閃呀閃的。
過了半分鐘,走廊里面依然平靜,李劍突然‘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的朝外面跑去,動作之快,猶如一道魅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