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蕭傾雅等人在上官淺落的引領下看見木屋時,他們剛剛燃起希望的心宛似被人兜頭淋了一盆冷水。
木屋建造的十分巧妙,木屋的建造者好像是有意要將其建造成這個樣子,木屋的底部並未直接連地,而是以幾根木柱支撐,與地面稍稍隔開了一定的距離。
「看來,不能指望這木屋的主人了,我們也只好在姑且在這里暫等待援兵了。」徐玉萱倒是一語道破了眾人心聲。她邁步朝著那破舊的木屋走去。腳踩到木屋的木階時,竟還發出吱嘎之聲。徐玉萱倏然一回頭,視線定定地落在上官淺落的身上,仿佛在詢問男人,這木屋是否真能住人般。
而徐玉萱呢,面色僵冷,她終是明白了林奇這個男人究竟有多麼的薄情寡義。原來蕭傾雅早前對她說的每一言,每一語都是真的,沒有一句謊言,沒有一聲是哄騙她的。原來不是蕭傾雅死咬著林奇不放,而是林奇執意要奪人所愛。這個薄情郎!氣急敗壞的徐玉萱狠狠地咬緊了牙關。
待到屋中,蕭傾雅望著那掛滿蜘蛛網的矮牆,禁不住毛骨悚然地猛打了一個寒顫,一雙小手則是不由自主地緊緊揪住了上官淺落的衣角︰「這屋子怎麼建得這麼怪?!」不是蕭傾雅膽子小,而是她從未見過建造這般詭異的懸空木屋。了個子冷。
而徐玉萱呢,也是靜得出奇,臉上依舊是之前的僵冷表情,暗暗地走向木屋的一角,身子一歪,靠著牆壁也緩緩地坐下,從頭到尾,一聲都未曾吭過。
「別怕。」男人溫暖的大手落在小女人的小手上安撫般的輕拍了拍︰「林中木屋大多都如此建造,為了……」
「淺落……」蕭傾雅喊的撕心裂肺,可是另一雙手臂卻緊緊地拽住她,讓她動彈不得。回過頭去,她看見的是徐玉萱閃爍的眸光。
只是蕭傾雅萬萬都沒有想到,這一句竟是她平靜生活終止的一句。那個木屋是她那段時間的噩夢,久做不醒!
蕭傾雅禁不住為南陽的百姓報起不平來。也許就像王瑩無奈時所說的那般︰「戰爭中沒有受益者,掌權者認為他們贏了便獲得了權勢,領土,榮耀。可是回頭而望,勞民傷財,到底圖了什麼,而折損的始終是百姓,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AAA
「你……」蕭傾雅有意想頂回去,不過躊躇了片刻,又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她知道徐玉萱現在是所作所為不過就是無妄發泄,她沒有必要跟其一般見識,想來,這徐玉萱心中該是已知林奇是何種的殲詐小人了。而攤上了那樣一個薄情寡義之人,難道還不能讓這徐玉萱在發現真相時,傾瀉下怒火嗎?!
只見上官淺落滿不在乎的大步向前。以身為表帥,繞開徐玉萱第一個步入屋中。而後,蕭傾雅猶豫了片刻,也邁開大步緊隨其後。徐玉萱是第三個,而生性多疑的林奇則是最後一個。
「睡吧。還要等援兵。」上官淺落只回給小女人低低的一聲,執著她的小手,往木屋的一角走去。
「多謝林將軍厚愛,你忠于南陽,我忠于蕭晴,我們是注定不會有結果的。所以,林將軍不如早早收心,回眸望一望身畔人吧。」許是出于可憐,許是出于同是女人的憐憫,蕭傾雅已有所指,要林奇多去考慮一下徐玉萱。
「哼。」林奇好似對蕭傾雅的勸慰全然沒有听進耳中般。一扯帥服,咚的一聲穩穩地盤坐于木地上。
這一刻,蕭傾雅惴惴不安的心得到了慰勉,其實她根本沒有必要擔心。有上官淺落在,蕭晴是他林奇想奪就奪的嗎?!再說了,南陽該是也有不少的能人異士,必然有人能看出這林奇的險惡用心,他們能然讓這林奇輕易得逞嗎?!
雖是早前將萬能錦囊甩給了蕭傾雅,不過徐玉萱嘴中說出的話,卻依舊鋒利如刀,刮得人臉生疼。
「傾雅,別怕,有本將軍在,管它什麼,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我就殺一雙。」林奇倒是很會見風使舵,使勁地鼓吹道。
不待上官淺落的話說完,徐玉萱便好似不快地接過話去,冷眼更是狠狠地掃向了沒常識的蕭傾雅︰「為了避開蛇蟲鼠蟻的騷擾,林中住戶將木屋建成這樣,不足為奇。看把你嚇的,若是膽小就干脆不要住!」
林奇與徐玉萱皆是不可置信地同時瞠大了雙眼,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上官淺落說什麼?蕭傾雅即將下嫁于他,而他很快便會成為蕭晴的駙馬?!
「淺落……」蕭傾雅臉上潑開一片的紅光,羞臊地掖了掖男人的衣角,她不明白,上官淺落本是好端端的干嘛跟敵人說這些。不過她猜想著,上官淺落多半是因林奇的話而心中泛了吃味了。
所以這就是蕭傾雅答應王瑩,助王瑩刺殺林奇的原因。只不過,她卻從未想到,一場無端的刺殺,竟引來這樣的一幕幕事端來。
「著火了!」只睡了片刻,蕭傾雅便覺得周身火燒火燎的難受,仿佛是睡在一鼎煤爐里。燒得她喊都喊不成聲來,嘶啞的難受不已。
「傾雅,你跟他?!」林奇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上官淺落竟是早他一步搶佔了先機,奪了他看上的女子。
也許不是出于戰爭,林奇與徐玉萱也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戰爭究竟是殘酷的,毀了愛,傷了情。更是扼殺了多少人的卿卿性命,蕭傾雅一直想不透,這林奇為何要無端的挑起戰爭。理由呢?!zVXC。
蕭傾雅看了看上官淺落,上官淺落垂下頭回給小女人一記淺淺的笑容。
忽的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蕭傾雅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個念頭太可怕了,引得蕭傾雅不由地抱住肩膀無助地直打抖,思來想去,蕭傾雅只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林奇企圖蓄謀造反!這個男人並不單單只想要蕭晴的疆土,他想要的是整個天下。只是,他為何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早前上官淺落一直未將自己與蕭傾雅訂婚之事公諸于眾,是因為徐玉萱懷揣利器,若是他貿貿然地說了,那林奇這男人一旦狠下心,極有可能將蕭傾雅無端殺害,而今,利器以是握在他們手中,又何懼之有呢。且,這林奇的恨意已明,林奇的恨意並不是沖著蕭傾雅而來,而是沖著他上官淺落的,不如,干脆就由他將其全部的恨意全數引到自己的身上,這樣小女人的性命無憂,他多少也心安一些。
「走。不走你也會沒命的!」徐玉萱使勁地扯住蕭傾雅,不讓她往火海里沖。
戰爭皆是有緣由的,有的國家是為了擴張領土,有的國家是為了擴裝權勢,可是林奇會是為了這些才主張打仗的嗎?!他不過只是南陽的大將軍而已。雖是手握重兵,卻是有兵無權,就算打下了天下,他也終是無法掌控,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而已。因為他頭上有南陽王壓著,難道他能違抗皇命嗎?!還是說……
「多謝林將軍美意。」蕭傾雅不屑的一撇嘴。
上一世,蕭傾雅親身經歷過這些,那時,她是南陽軍中的少將,她清楚的從屬于她的蕭晴子民的臉上看到了戰爭帶給他們的無奈與痛苦,而今,她身在蕭晴,心系蕭晴,卻依舊能體會到蕭晴子民置身戰爭,戰爭所帶給他們的苦難。只是這苦難不單是蕭晴一方,南陽的百姓也深陷其中。而引發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林奇。
況且那本是南陽國的內事,她蕭晴國的公主跟著瞎操什麼心啊!天塌下來自是有南陽王頂著,再怎麼算也砸不到她蕭晴子民的頭上,只不過,戰爭連年,苦的終究是南陽的百姓!難道這一點,南陽王就早沒有看出來嗎?!身為一國之君,卻不知為百姓造福,真不知這一國之君究竟是怎麼當的?!
「傾雅,走!」上官淺落抬起大手,使勁地一扯女子綿軟的手臂,將她狠狠地往出一推,就在此時,一支被火燒得通紅的木柱,嘩啦的砸了下來,咚的沉悶一聲,直捶在男子的後背上。
而上官淺落卻被林奇的一句甜言哄的前仰後合︰「林將軍真是說笑了,傾雅乃是我蕭傾國的公主,自是由身為蕭晴副帥在下來照看便好。況且身為傾雅將要下嫁的駙馬,在下更是有護她周全的義務。」
蕭傾雅的視線輕抬,只一瞬間便與上官淺落的黑眸撞在了一起。男子好似知道了她的心中所想,依舊是用包裹住她小手的暖掌,輕輕地拍了拍她細滑的手背。他的唇角輕揚,唇角微動,好似再以無言的話語告訴她︰「別怕,你還有我!」
「可是,可是……淺落……」蕭傾雅的哭嚎,伴著午夜的山風,空洞的嗚咽。只有一瞬,蕭傾雅瘋狂地掙開了徐玉萱的手臂,咚的一下撞在一堵結實的肉牆上。
「抓住她,別讓她沖進火海,至于那個男人,就等他跟著木屋一起燒成灰,我們再來收尸就好。」
蕭傾雅一抬頭,這才看清眼前桎梏住她的人是誰,是林奇,而林奇身畔的是數名身著南陽軍服的南陽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