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與上官淺落預計的幾乎是分毫不差,就在四人沿河岸走的第二天,就出現了一個必須要面臨的問題,因為河流竟是深山里的一個瀑布的源頭,而河流也就在此刻好似完全被瀑布截開的大口子。導致他們終是無法沿河行進,必須改路。
「你早知到會這樣?!」蕭傾雅為此頓感好奇不已,早前她就听上官淺落說過若要走出這片森林他們終究是要改路而行的,只不過,她卻沒有想到竟是如此之快。不過,說來也奇怪,上官淺落是怎麼知道這河流終竟是無法引他們出去呢。
雖然瀑布的聲音已經很大,完全足以蓋住蕭傾雅的音量,讓林奇與徐玉萱听不見,他們究竟在交談什麼,不過蕭傾雅還是留個心眼,再次將聲音壓低了數倍。
「你……」這徐玉萱說她蕭傾雅也就算了,竟然還敢說她未來的駙馬。這她蕭傾雅可是忍不了了。只是正當蕭傾雅剛要反駁徐玉萱時,忽的小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按在當下。而身畔的男人也就在此時悠悠地開了口。
「淺落……」蕭傾雅的眼中似有一層晶瑩在閃耀。她從未想過,她只不過是孩童時代無心的一次搭救,竟是對他造成了那麼巨大的影響。
「你還沒跟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什麼水速,我不太懂,你給我講講嘛!」蕭傾雅收回望向瀑布的視線,重新投注在身畔的男人身上,她搖晃著他的胳膊使勁的央求道。
「哼。沒常識!」徐玉萱撇著嘴角冷冷一哼。
「包起來,留到出去用。」蕭傾雅倒是很會打算,也不知別的林子里這樣的蘑菇多不多,若是不多的話,她一定要抓住機會多囤積一些,這樣待到出去後,她蕭晴的軍營里的將士們再也不用為刀傷所愁了。
「能,我剛剛咬過了,味道還不錯。」蕭傾雅勾唇一笑,別看這蘑菇色彩稍稍鮮艷了一些,卻是真的能吃,在上一世從軍時,她首奪奇功,齊家兩兄弟就從林中摘的這個山珍給她煮過湯,因為當時這湯頭十分的可口,所以蕭傾雅便清楚的記下了這蘑菇的模樣,這蘑菇還可以生吃呢,味道也很不錯。
「嗯。」蕭傾雅點頭如搗蒜︰「這個我知道,可是……」就算他能準確的掐算到前方一定會有瀑布,也沒法掐算出瀑布距離他們的時間啊。
「哼。」蕭傾雅再次一撅嘴,將采來多的蘑菇,細細地折下衣角的衣衫,包裹了起來。zV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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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官淺落重重一點頭,承認道。
「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少做這些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林奇坐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面前的一對男女打情罵俏,心中自是很不情願,說出的話更是一點也不好听。
「這次的火折子依舊由我們出,呂小將不是說這蘑菇不能吃嗎?那既是如此,那就由呂小將餓著好了。」
「哼。」蕭傾雅不滿的一撇嘴,壓低聲音嬌嗔道︰「你騙我的還少嗎?」當初他裝成官淺落,可是把她哄的團團轉。她還以為他真是個大姑娘,扯著他還一起同床共枕呢,現在想起來她就覺得臉上燥熱不已,火燒火燎般。
雖然相較于瀑布,徐玉萱臉上的顏色更加吸引人,不過蕭傾雅還是十分听話的窩進男子寬大的懷抱中,將那雄偉壯麗的一幕盡收眼底。
要完被問。比如,眼前的蘑菇。
「這次絕對沒騙你。」經小女人一提,上官淺落也不好意思的一垂頭。兩人竟是不約而同想到一起去了。
「我家附近就有這樣的一條河,流速比咱們早前墜落的河水要慢上許多。而它越流越急,大概再走上三天的時間吧,前方便有一個巨大的瀑布,不過,比這個要小許多。」上官淺落怎不知小女人想問的是什麼,對于她的好奇,他自是有問必答。
「當真?!」蕭傾雅霍地睜大雙眼,她原以為這蘑菇只是好吃那麼簡單,卻不曾想它有這麼大的用途。
「美吧。」在上官世家隱居的密林間,也有瀑布,那瀑布是上官家以及林中住戶借以保護自己家園的一道天然屏障。至于上官世家在林中隱居多年,卻未曾被外人發現,怕是也多虧了這一道天然的屏障,不過,上官家隱居的那個林中的瀑布小,不足這個瀑布的一半大,在上官淺落的眼中,這個瀑布就好比小女人口中所形容的那樣︰真大啊!
「水速。」上官淺落牽住小人兒的手,帶著她邁上林地間的一個高高土坡,這里可以將這宏偉的大瀑布盡收眼底︰「多看幾眼吧,待到出去,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景致了。」
上官淺落轉過頭,重拾微笑與小女人道︰「這蘑菇叫魔焰菇,可是好東西,外敷是治療燙傷與刀傷的奇藥。磨碎後,敷于傷口,連疤痕都不留。」
「嗯。」上官淺落微微一頷首︰「為了學洑水,小時候,我幾乎天天泡在那條河里。有好幾次,都險些被河水給卷走。不過它敗了,我勝了,在它卷走我前,我學會了洑水。」這就是他能在湍急的河水里,救起她的原因,就因為小時候,受她一命之恩,他便永世難忘,知道她自那件意外開始畏水,他便開始努力的學習洑水,只為有朝一日,她若是落水,他可以做她的救命稻草。讓她有個依靠。
徐玉萱的眼神里頓時鄙夷加深了些許︰「一對土包子。」她宛似得了便宜般的肆意挖苦道︰「難道公主孤陋寡聞,上官公子竟是一點見識都沒有,只會人雲亦雲嗎?!你們難道就沒听老人曾說過,色彩光鮮的蘑菇都是有毒的?!」
「為什麼?」蕭傾雅小嘴一扁,心中暗道,這個殲詐的男人竟是聰明的知道這麼多,結果那日也不知道跟她打聲招呼,還她白白擔心了兩天。
「原來如此。」蕭傾雅重重的又點了點頭︰「不過,那條河就讓你記得這麼清楚?」清楚到連水速都能辨別的出?這是什麼原因啊?!
「傾雅,給我看看。」上官淺落對徐玉萱理都未理,快步走到小女人的身畔,捏起她手中的蘑菇端詳了一會兒,忽的驚奇道︰「傾雅,這好東西你是從哪找到的?」
「嗯。」蕭傾雅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將感動存于心間,輕輕地墊腳一跳,撲進了男人溫暖的懷抱里。上一世,他的懷抱是她生命最終的歸屬,那麼這一世呢,他溫暖的臂膀定是她此生最堅固的生命支柱。
「你說什麼?!」當下蕭傾雅就拱起一股無明業火。這徐玉萱兩手空空回來也就算了,竟還敢說她沒常識!
離開了河流,徐玉萱再也無處尋魚,只得一門心思的抬頭去尋那樹上的果子。只是,這里畢竟不是現代,而徐玉萱更是適應了都市生活,從未耕種務過農,她吃的果子都是現代里的超市中銷售的,除了耳熟能詳的果子,其余的她也認不得多少。
「這是做什麼?」上官淺落盯著那因他一句話而忙前忙後的小女人細細的打量著。
而蕭傾雅呢,別看她是生長在宮廷中養尊處優的公主,卻因為上一世與齊家兩兄弟以及王賢等人在南陽從軍時的交際,而多少對林中的求生有些了解,再者她又是土生土長的本土人,對果子的模樣,也算是見過不少,更是知道少數的哪些果子能吃,哪些果子有毒。
「好了,我抱你下來吧,我們該入林了。」上官淺落先一步跳下土坡,伸出雙手,張開雙臂,去迎接小女人。
「當然。我何時騙過你?!」上官淺落依舊揣著一臉的笑意。
「傾雅,你摘的那個能吃嗎?」上官淺落淡淡地掃了小人兒辛苦采來的蘑菇,不敢確信道。
待到林中,徐玉萱好似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再也沒法鋪展她那豐滿的羽翼。而上官淺落與蕭傾雅倒是愈發的適應了周圍的環境變化。
「真大。」蕭傾雅覺得除了這一個詞再也沒有別的詞來形容眼前這個瀑布了,林地囤積了充足的雨水,由溪水漸漸地匯成河流,最終再由緩慢的河流遇到陡峭的斷崖,形成巨大的瀑布。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不由得人不發自內心的贊嘆。
上官淺落先是垂下頭望著女子寵溺一笑,再是細細的解釋道︰「溪水可以匯成河流。而河流的流速,決定它是否能夠成為瀑布,更是也間接告訴我們,它的前方是不是有斷崖。不是有句俗話叫做,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
「林將軍說話難道就從來不問問良心嗎?」上官淺落宛似嘲諷般的對林奇鄙夷一笑。
「笑話,試問上官公子,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對于上官淺落,林奇從來未將他視為同伴,哪怕就是在這濃密的林地間,他們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他也同樣沒對上官淺落抱有半點的好感。處處與上官淺落頂著干。什麼話難听,就專門找什麼話說。
「哼。」上官淺落冷冷一哼,卻是坦然無比道︰「林將軍不是同我們一樣,也在翹首以盼救兵的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