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暖花開季節,玉泉峰同樣被五顏六色的野花打扮得多姿多彩。溫暖的陽光揮灑大地,燃起一縷縷清香隨風飄蕩,遍地都是芬芳宜人的氣息。
幾只地鼠偷偷探出頭,嘴角留有鮮女敕草汁痕跡。對于普通野獸來說,一年之計在于春,填飽肚子強壯身體,為傳宗接代做好準備。
楚人狂一拳打在段喜月復部,那是隱含八層修為的有心一擊,輕易地破碎段喜來不及撐開圓滿的護體光罩。
一陣散落靈力外泄,不僅將洞府附近的花花草草吹得東倒西歪,就連剛剛探出頭的幾只地鼠也是嚇得‘哧溜’地沒入地下。
「你拿手指戳我就不是故意的麼?」
楚人狂冷冷一笑,身形後退,準備返回洞府。話不投機半句多,何況對方多次無端陷害自己,他不願多說。
段喜聞言頓時暴怒,啟靈期第十層大圓滿修為盡情外泄,眼神如刀,雙手張開,一把抓向楚人狂。
此時此刻,什麼宗門規矩,什麼以大欺小,都被段喜滿腔怒火燃燒殆盡。他要找回自己顏面,哪怕事後受到責罰也顧不上。堂堂雲飄宗啟靈期弟子第一人,白白被楚人狂羞怒,他如何對投靠自己一幫小弟交待。
左手一掌擊出,磅礡的靈力好似一座大山,側面將楚人狂洞府封住。右手五指手指化作鋒利刀刃,直奔楚人狂頸部而去。
修真界一切以實力為尊,宗門地界不能殺人,段喜就要借機會痛毆楚人狂,給他一個血的教訓。
「師兄,你瘋了!」
一聲清脆的呼叫響起,花霓裳堪堪從洞府內走出,一臉驚訝。她飽滿的胸膛此起彼伏,也不知是在為誰擔憂。
花霓裳說話間左袖抬起,看似要攔住段喜靈力攻擊,卻又想到什麼,隨即緩緩放下,但她突然神色更加緊張地驚呼一聲。
「師弟,你瘋了?」
論靈力厚度,楚人狂與段喜相差兩個小境界,自是處于絕對的弱勢,丹田內的星光之力是極端秘密,絕不輕易顯露。眼看段喜成心找茬,且封死自己退路,楚人狂二話不說,霸王槍一抖,徑直刺向段喜。
中品法器的威力自是要強過段喜釋放的靈力太多,霸王槍一抖,如同投入淺灘內的巨石,讓水中漣漪也在浪花中散碎,剎那間崩潰段喜的靈力光罩。
一股寒意直逼段喜咽喉,不僅出言制止的花霓裳想不到,他更加想不到楚人狂出手如此之狠,一上來就是殺傷力巨大的法器還擊,絲毫不顧及後果。
先前被楚人狂意想不到的一拳擊中,段喜已經是覺得顏面大失,此刻當著花霓裳之面,更是被霸王槍直指咽喉,他的臉色立刻綠了。
只需靈力一吐,在沒有防御法器保護下,段喜小命就會報銷。一連二次落在後手,他對楚人狂的恨意已經滔天,心中打定主意,一旦對方松開霸王槍,自己將再不留情。
「你我皆是雲飄宗內門弟子,沒有貴賤之分,下次再來惹我,別怪後果太嚴重!」
楚人狂輕輕撩動霸王槍,將段喜下巴抬起,冷冷哼過。掃視花霓裳一眼,從容退回自己九號洞府。
他下手準而狠,爆發的快,退得更是堅決。當段喜從憤怒中清醒之時,楚人狂已經消失在視線里。
「師兄,你這是何必!楚人狂有金丹老祖背景,又深得掌門師伯的器重,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是算了吧!」
花霓裳長出一口氣,一向冷然的臉龐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或許是因為在自己洞府內修練,花霓裳沒有穿雲飄宗內門弟子道袍,而是以便裝出現。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何況是宗門公認第一美女,她時時刻刻保持著自己最迷人的光彩。
一襲淡藍色長袍,裙裾邊用粉色絲線繡著細碎的櫻花瓣,勾上一層金絲,仿佛給這櫻花鍍上了一層金邊,在陽光底下,璀璨耀眼。
蓮花簪挽起青絲,垂下幾股藍色流蘇匯集于腦後。無任她是何等神態,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只是落在段喜眼耳之中,卻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師妹,你這是笑我無能?」
段喜修長的身材挺得筆直,體內瘋狂的怒火將的疼痛掩蓋,看過花霓裳一眼,將眼眸轉向楚人狂所在的九號洞府,宛如里面住著殺父仇人。
輕嘆一聲,花霓裳欲言又止,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思。想了想,她突然一笑,道︰「我正好找師兄有件事,不如借一步說話!」
楚人狂退回洞府,透過禁制觀察段喜的反應,心中冷笑連連。
吃點小虧本不算什麼,偏偏段喜之流容不下他,居然在七陰谷山頂石亭設計害自己。既如此,他的反擊也將接二連三,看看誰笑到最後。
段喜跟隨花霓裳離開,楚人狂很快心神守一,重新回到古魂禁的參悟當中。
一個月過去,一張來自瑞金閣的傳音符讓楚人狂睜開眼。後天就是列隊出發,進入屠龍山脈歷練的日子,負責任務人員安排的值守弟子給他提個醒。
由于內門弟子洞府處在雲飄宗核心區域,距離築基期師叔所在並不遠,是以洞口的禁制僅是隔音遮陽的功效,結構相對簡單。
楚人狂參悟古魂禁幾個月,加上初始部分有忘語的注釋,在他看來,洞府內禁制一個個陣眼脈絡顯而易見,以後沒有陣符也可以輕松穿越。
從沉迷古魂禁中醒來,楚人狂覺得腦袋有些發脹,一晃許多天足不出戶,闢谷丹吃得口中發苦。他站起身,身形閃出洞府,準備出門轉悠透透氣。
修練無歲月,雲飄宗近千弟子,擁擠在馬鞍山脈南邊,當楚人狂出門飛行閑逛時,卻看不到幾個人的身影。
「看來尋求長生問道真是個苦差事,如果不能築基,啟靈期弟子活得還不如凡人快樂!」
楚人狂暗自嘀咕,想起自己也是如此,忍不住微微嘆息。不知不覺間,他飛出雲飄宗,听到自己月復中咕嚕聲,身形落在一處山谷,著手最擅長的烤山雞。
很快,他逮住一只為交配做準備的肥碩雄山雞,三下五除二拔掉山雞華麗的羽毛,也懶得尋找枯枝爛葉燒烤,直接催動靈力,一道法術打出,將山雞懸浮地面燒烤。
「呼!呼•••」
楚人狂眯著眼享受山雞烤熟前的一陣肉香,听到一聲聲悶響,最初還以為是自己不爭氣的肚子咕咕叫,但很快發現不對勁。
身後十余米的一處低窪處布滿荊棘叢,楚人狂沿著聲音走過去,看到一名胖墩墩的男童埋頭酣睡。
初春時節,山林間依舊蕩漾著陣陣陰冷寒氣,胖墩卻是一套紅花碎點的短褲短褂,露在外面的小腿與手臂已經凍得鐵青,嘴唇也是烏色。
楚人狂微微有些詫異,他是啟靈期八層修為,按道理剛才神識掃描周圍環境之時,應該發現胖墩所在。
仔細看去,胖墩釋放的氣息確是凡人無疑,如果就這樣由他下去,林間寒意牢牢包裹侵蝕,或許將一睡過後再也不會醒來。
雲飄宗所在馬鞍山脈到處都是崇山峻嶺野獸橫行,普通凡人幾乎無法到達,看著胖墩憨厚入睡的樣子,楚人狂暗生一絲憐惜。
「難道是一名立志修道之輩,來到雲飄宗山谷附近!」
受修為限制,楚人狂無法分辨胖墩是否具備修道靈根。本著相見就是緣,他輕輕彈出一絲靈力滲進胖墩體內,幫助其活筋活血,驅趕深入體內的寒氣。
「咦!」很快,楚人狂更加詫異。靈力深入胖墩體內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一點回應。他默默加力,更多的靈力輕柔地涌入。
幾息過後,他的臉色微變。胖墩還在呼呼大睡,體內的寒氣越積越多,自己的靈力進去就無端消失,仿佛被無法形容的空洞吞噬。
楚人狂眯起眼,重新打量胖墩。紅花碎點的短褲短褂隨著呼吸起伏不定,流透濃郁的冰涼之意,頭頂豎著沖天辮,以一根五股紅繩扎緊,最頂端的發絲在初春的山風吹拂下頻頻搖擺,怎麼看還是一個胖墩墩男童。
想了想,楚人狂輕輕握住胖墩的冰冷的肥手,再度催動靈力。
胖墩陷入沉睡,可以說是昏迷式的沉睡,身體溫度降到低點,讓所有感官處于麻痹狀態,即使楚人狂呼喊推搡也不可能喚醒他。除非以靈力驅寒,使他逐漸自我恢復。
凡人無法承受太多靈力,偏偏楚人狂的靈力一經流入胖墩左手,就再無蹤跡。
過了一炷香時間,楚人狂依舊搞不定胖墩。怪事年年有,既然自己遇見了這事,即使不能加入雲飄宗修道,最起碼可以讓胖墩活過來。他決定將他抱回雲飄宗,請見多識廣的同門幫忙。
「嗯•••」剛剛提起胖墩肥碩的身體,就听見他發出一聲申吟,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瞪起大大眼眸注視楚人狂,仿佛在看一只怪物。
「不要吵我!」胖墩看過楚人狂幾息,鼻子一吸,喃喃哼道︰「女圭女圭要睡覺,放我下來!」哼完,隨即閉上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