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手握殘玉,心神正沉入其中,費心推演。」
他一甩袖,就有一十二口法劍隨煙氣飛出袖囊,各自頭尾相連化成一圈,盤在空中,一時劍氣森森,寒光砭膚。
這一十二口法劍乃是張衍自蕭穆歲袖囊之中取得,乃是溟滄派寶陽院中所煉制,雖算不上是法寶一流,但也鋒利無匹,尋常法器難以與之相比。
羅蕭見這十二口法劍寶氣流轉,泛出道道冷芒清輝,頓時露出欣喜之s 。
她伸手一點法劍俱被牽動落將下來再一招手,便清吟一聲倏爾合作一柄,投入手中。
張衍初時拿到這法劍後,也從未拿來試過手倒也未曾想到可有這般變化,一怔之後,便笑道︰「羅道友,看來此物果真與你有緣,合該你得了去。」
這法劍之上的法力早已被張衍抹去,羅蕭稍加祭煉,就能運使自如,她拿在手中演練,運使其來去飛馳,見隨她心意,這法劍分分合合莫不由心,神s 之中不由煥發出絲絲喜意,道︰「老爺,此禮奴家就厚顏收下了。」
這時張衍門下幾名弟子听得動靜,也是紛紛自修道洞府中出來,來得大殿之上,汪氏姐妹眼中帶著艷羨之s ,上來萬福道賀道︰「羅娘子,恭喜了。」
姜錚同樣笑著上前恭賀,只那田坤不善言辭,拱了拱手就算道過喜了,羅蕭知他子,也不以為意。
商裳與羅蕭接觸最早,又同為妖修,在洞府之內,兩人交情算得上最好,也是衷心為羅蕭高興,待眾人俱都道過喜後,她才過來道︰「姐姐,妹妹為你道喜了。」
羅蕭見了她,妙目一轉,一把執著她的手腕,牽著她來到張衍面前,嗔道︰「老爺,商妹妹子柔弱,又向來無yu無求,只是這些年來,為老爺打理洞府上下,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奴家今ri為她討個人情,請老爺允她一門上好功法,助她早ri成道。」
商裳化形之後,一直別無上乘功法修行,看府中他人能修仙求道,說不艷羨那也是假的,不過她知道自己乃是妖姬出身,是以並未有太多奢望,此刻突然羅蕭開口求請,她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些慌張,有些心亂,道︰「老爺,這,姐姐,你……」
張衍看她一眼,頜首道︰「商娘子確實不易,羅道友,我曾與你百數種功法,你擇一門,傳授了給她吧。」
羅蕭嘻嘻一笑,推了一把商裳,道︰「妹妹還不謝過老爺?」
商裳驚喜無限,噙淚下跪,道︰「奴婢拜謝老爺。」
張衍笑著點頭道︰「不必謝我,該謝謝羅道友,你去準備一桌酒宴,今朝要為她慶賀一番。」
商裳依言站起,取出手帕,拭去淚花,道︰「讓老爺見笑了,奴婢這就去準備。」
她正要挪步,就在此時,忽听得那東北角之上,也不知那第幾層殿宇之中,一聲長長嘯音,似是長空雁叫,鸞鳳清鳴,緊跟著有震顫大響傳來,這洞府之內頓時靈氣翻攪,每個人心神之中都是有一股異樣感覺泛起。
羅蕭若有所思,抬頭看了一眼張衍,驚訝道︰「這莫非是……」
張衍一擺袖,笑道︰「應該是了,稍候便見分曉。」
見兩人如打啞謎一般,眾人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有那心思靈慧,又對府內情形熟悉的,如汪氏姐妹二人,那靈巧心思一轉,就是猜到了其中原委。
這時一股祥和氣息涌入殿中,眾人往入口望去,只見一名長發披肩的白衣女子走了進來,她似素白淨蓮,一身氣息清澈寧和,返璞歸真,直至到了殿中,她對著張衍萬福道︰「貧道見過府主。」
張衍沒有如往常那般托大,而是鄭重還禮,口中言道︰「盧真人,無需客氣。」
此女正是盧媚娘,她已然跨過了那道門戶,成就了不知多少妖修難以企及的元嬰境界。
她自己也是惆悵不已,雖然一朝步入元嬰,乃是值得慶幸之事,但她壽近六百,此生若想踏足象相之境,那是極為飄渺了。
張衍朗笑一聲,道︰「不想連盧道友今番也是破關而出,當要大賀才是。」
這昭幽天池之中,如有一名元嬰真人坐鎮,看管陣法禁制,那就與往昔大大不同了,自此再也不虞被敵手尋上門來,ri後他若是出外遠游,便可放心而去。
商裳得了張衍吩咐,立刻下去安排,她將府內所有婢女都支使差動起來,布置酒宴。
不過一刻功夫,婢女就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殿中來走著,不停將珍饈美味奉上,
這昭幽天池之內,有的是奇魚異獸,珍果佳露,平ri外客也是不多。府內又多是修道之人,甚少拿出來做吃食,今ri趁著這機會,卻是都端了上來,擺滿了殿前桌案。
汪采婷乃是大家出身,又是個愛熱鬧的,此刻咕噥道︰「有酒無歌,無趣無趣。」
羅蕭耳尖,听得她聲,側過頭來看她一眼,巧笑嫣然道︰「汪小娘子說得不錯,商妹妹那些族人倒是皆是能歌擅舞,只是她們需借水起舞,方能觀得其妙。」
魚姬美人歌舞皆是有名,尤其是那舞姿,更是一絕,但因其為水中之舞,是以世人少睹。
盧媚娘輕輕一笑,道︰「這有何難?且看貧道略施手段。」
她抬起手,一捏指,就攝了一道氣息過來,嘴中念念有詞,再向下一指。
只聞泊泊水聲,竟從那殿角擺放的漱盆水缸之中引出一道清泉,落于地平之上,有無數水氣自四面而來,漸漸匯集起來,最後化作一池,大小有百丈,足夠數十魚姬在其中獻舞了。
張衍也從未見過魚姬之舞,正要細觀,那鏡靈卻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在他耳邊低語道︰「老爺,那蕭翊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
張衍面s 不變,借飲酒之機,道︰「你帶他去後殿等著,我稍候去見。」
當ri大比之上,張衍答應蕭倜,將族中蕭翮交還,但此人其實早已蕭翊佔堊據軀殼,奪舍而去,這是張衍當ri順手埋下的一枚暗子,並未十分放在心上,但此人膽大心狠,亦有幾分智慧,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此處,因此決定去見上一見。
蕭翊被引去後殿候著,沒有絲毫沒有不耐之意,他平靜等了半個時辰,方才見得張衍踱步進來,他立刻起身,深深拜了下去,恭敬言道︰「見過府主。」
張衍伸手對他按了按,自己在主位上坐下,沉聲道︰「你來找我,不會無因,可是有什麼要事?」
蕭翊頓了頓,低聲道︰「倒也不是什麼要事,只是有一人甚是可疑,或對府主不利,小人今ri因得暇出府,機會難得,是以特意來稟報府主一聲。」
他說到這里,抬頭看了看,見張衍正在听著,于是繼續言道︰「半年之前,我蕭族之中,新來了一名族人,名為蕭翱,也有玄光修為,此子雖自稱是我蕭氏族人,據聞修道亦有三十余載,但奇怪的是,小人之前居然從未听說過此人。」
他自嘲一笑,道︰「呵呵,不怕府主笑話,小人就是有個疑心多慮的毛病,因此遣了心月復前去查探,只是什麼也未曾查出來,根本不知這些年來是跟誰修道,他若是一個尋常弟子,又何必把自己弄得這般隱秘?因此小人堊大膽猜測,此人出身來歷定有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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