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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半響,可最後還是沒有任何言語的上了車,坐到了男人的身後。

上了車我低著頭,想著曾經有過的熟悉,原來真的有再見面的機會。

摩托車很突然的啟動加速,將我的身體因為摩托車的後力牽引著撞到了男人的脊背上,雙手因此本能的抓牢了男人身上的黑衣,閉上眼去醫院的那段路再一次涌入了腦海中。

摩托車呼嘯而過,沿著馬爾代夫的一條路一只穿梭了很久才停下,而停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浩瀚的夜空繁星點點,月光灑滿海上,海灘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甚至連海水涌動的聲音都是微小細碎的,而我下了車看著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

男人的頭上依舊帶著頭盔,可我知道他在看著我,而且我能夠想象到他那種風輕雲淡,莞爾的笑容。

我不曾猶豫的把手伸過去捧住了他的頭盔,輕易的將他頭上罩住他真是容顏的遮擋拿開,一陣突兀的風從身後吹來,吹拂著我脊背上冒出的濕汗,也揚起了男人臉上利落的短發,將他的整個輪廓清晰的擺在我的面前。

我變得格外安靜,連呼吸都比平時輕盈,目光凝固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看著我,月光茭白下的那張臉刀削斧鑿,五官深邃,特別是那雙深如幽潭的雙眸,帶著不羈桀驁,也帶著玩世不恭,更有幾分囂張,幾分淡泊……

「你把頭發剪了?」我突然抿起唇笑了,懷里抱著男人的頭盔,男人利落的下了車隨手拿走了我手里的頭盔,隨便的一拋就放到了摩托車的一旁,恰到好處的掛到了摩托車上,要人都有些吃驚,雙眼跟著仔細的去看。

「三千煩惱絲,剪了就沒煩惱了,你要是想剪我可以效勞。」男人還是以前的樣子,說起話一點都沒有實際,可也正因為是這樣的男人才讓人覺得輕松自在。

或許是相遇讓人過于難忘,所以注定了宿世的不解之緣,讓兩個人一見如故,幾十年情深摯重。

男人淺笑如風,明眸流轉,唇齒含笑,明明是剛硬如鐵般的輪廓,卻帶著三分陰柔,分不清稜角分明下的這張臉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姿態,要人無端端的就迷茫了。

「我沒有你那麼多的愁情煩事,也沒有那麼多的頭發給你剪。」看著男人朝著前面走我跟了過去,並在身後玩笑般的說,男人因此回首看了我一眼。

輕笑著勾起不笑而翹的嘴角,目光在臉上隨意的掃了一眼,轉身拿出了身上的煙,如第一次那樣一支煙在手背上敲打著,低頭打開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那開手朝著我很突然的吹了一口煙霧,依舊是嗆得我不住咳嗽。

揮開了眼前嗆人的煙霧,我深深的皺著眉,男人卻不羈的朝著我笑,而且笑的越發的玩世不恭。

「留下想留下的,舍棄想舍棄的是最明智的選擇,但是性別而論你煩了很大的一個錯誤。」男人很突然的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邊走一邊吸著煙,一邊和我說起了這樣的一段話,而我就因為這樣的一句話,突然的安靜了。

男人看向了我,我轉開了臉,目光渺茫的望向了無風的海上。

「我知道我還沒辦法徹底的把陸斬風從我的生命里隔離出去,也沒辦法狠心的讓他身敗名裂,從此永無翻身。

其實我也想過,與其讓他有所留戀,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將他推進無間地獄里,這樣就討回了他欠我的,也同樣斷絕了他所想。

可畢竟他是我睡在一張床上三年的男人,不管是他最後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是有很多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女人想要的溫柔。

陸斬風雖然從沒有柔情似水的看著我,可也曾深夜歸家將怕冷的我摟在懷里,也曾問我衣服好不好,領帶是不是合適……

我很想失去曾經有過一段婚姻,曾經愛過一個人的記憶,可我始終都做不到,大哥的死我知道其中一定有不為人知的蹊蹺,婚姻三年的朝夕相處,我深知道陸斬風的為人,陸斬風就算是和我鬧得再怎麼的不可開交,對我再怎麼的有意見,卻不會把這些事情強加給大哥。

陸斬風的眼里,大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從開始就超越我,就算是大哥把他逼得沒有退路,讓他一度陷入風口浪尖,他心里也都十分的敬重大哥,又怎麼會做出對大哥不利的事情?

可我為了斷了自己的念想,也斷了陸斬風曖昧不明的感情,斷然的把大哥的死因強加給了陸斬風。

我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很多的事情是我不願意去想,其實意識里什麼都清楚。

開始的留戀不舍並非我的一廂情願,更多的是陸斬風眼神中的迷茫。

很多女人總是在糾結著,身邊的人不肯說愛她,可如果她們明白,愛人的雙眼時刻在訴說著我愛你三個字,或許她會覺得幸福。

如果不是陸斬風帶著那個女人上門逼我,放手的成全說來都是笑話,我真愛的東西給人搶了,我為什麼要看著那個人打扮的光鮮亮麗,還在我的面前嘲諷我,難道我不知道她身上戴著的是我最真愛的一顆鑽石麼?

放手是情非得已,也是必然的選擇。

就算不能在給自己一次重生的機會,我也早晚會舍棄陸斬風這個人。

一個男人從不曾對我用心,也不肯正視自己的感情,我沒有理由一輩子為了這種男人耗下去。

看餓時三年的夫妻關系已經讓我染上了很多的習慣,從陸斬風陪我回娘家的小事到陪著陸斬風出門去應酬,許多的習慣要我對陸斬風都情難自控,甚至有些不甘心就這麼放手。

藕斷絲連雖然不是我所想,但是我卻有很大的一部分責任,正如你所說,如果不是我犯了致命的錯誤,事情也不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但是我最後還是看清的陸斬風,也看清了自己。

一個反復無常的男人,不值得我的一腔柔情,所以我才選擇了離開。

如你所說,我犯了一個錯,可過多的了解讓我知道,陸斬風不是單純的不堪一擊,如果不是顧念著我大哥,我想陸斬風幾次的敗陣我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不能把陸斬風逼急了,那樣會傷了自己也牽連了別人。」其實我最恨的就是我自己什麼都明白,什麼都能隱忍,如果不是這樣或許我還能活的輕松自在一點。

收回海上的目光,我低頭一邊走一邊看著腳下柔軟的沙子,其實感情就像是這腳下的沙,看似多麼的飽滿,可卻不堪風吹,不堪水侵,更不堪雙腳的蹂躪,只是隨心的一腳,沙子就陷了下去。

感情就如同是沙子築起的城堡,總是脆弱的無法想像,要你無力面對。

「既然不能忘又何必要忘掉,難道你在乎的是陸斬風曾經有個女人用過。」男人的話豪不含蓄,卻要人忍不住發笑。

「確實在乎,但不得不放手的理由是陸斬風變了,已經不是當初我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了。」我低著頭依舊很安靜的走著,男人也一度安靜。

海上用來清涼的氣息,我轉過臉看著男人很突兀的問他︰「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絲毫沒有遲疑,一邊扔掉指縫間的煙一邊告訴我︰「伍雲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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