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華夏,秦川邊境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山青,水綠,陰雨天,清新的空氣中夾雜著農作物的香味。
啪、啪、啪、隨著腳踩稀泥的聲音傳來,三個衣著光鮮的城里人轉過山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年人,中山裝,臉部輪廓剛毅,身材魁梧,挺直。
居中青年身著休閑西服,俊美,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掛在嘴角,隱隱散發出一圈圈的貴族氣息。
走在最後的亦是一名青年,一身得體的休閑服裝,臉色稚女敕,白皙,典型的女乃油小生形象,不過那眉宇之間透漏出的傲意卻讓人難生親近之感。
三人的穿著和那些稀稀疏疏在地里干農活的村民形成強烈對比,只是那鞋上和褲腳的稀泥說明了這一老二少走得著實不易。
老人微微有些氣喘,剛毅的臉上卻帶著些許激動之情。腳步大邁,頻率加快,也不管這泥濘小路上渾濁的泥水,大步大步的向前踏著。突而轉頭對後面的兩個挑著路走的年輕人喝到︰「你們兩小子快點,馬上就要到了,去晚了可趕不上晚飯」。說完便徑直往山下踏去。
最後面那精致臉的小帥哥一邊喘氣一邊抱怨道︰「爺爺,我們丟下車都在這山村里走了幾十里了,你說你出來看原始風景,可是這地方也太原始了吧,偏偏又遇上綿雨真夠郁悶的……爺爺,晨哥你們等等我啊」。
行不多時,三人一前兩後便到了半山腰,迎面而上一青年,身高180左右,劍眉星目,臉闊不算絕美,但很耐看,一雙黑瞳仿若黑洞,隱隱要將周圍事物吸進去一般,身著麻布衣褲,一雙筒靴入地很淺,健步如飛,呼吸平穩。根本看不出他肩上還挑著兩百多斤的農家肥(糞)。
老人見此狀,眼神一凝,露出贊許的目光,然後便踏入旁邊草叢讓路。
青年頭微抬,嘴角扯起一絲幅度,對老人點點頭表示謝意。隨即便挑著擔子往山上行去。
「麻煩你們讓一下,我挑著擔子不好讓路,謝謝」。
休閑服青年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飾,蔑道︰「憑什麼要讓我們讓你,你是什麼東西,挑著什麼臭死了,快閃開」。
麻布衣青年深吸一口氣,眼瞼微垂,語氣淡淡道︰「我不是東西,我是人。我挑的是糞,你們城里人吃的菜就是用這個種出來的」。
氣質男眉頭一皺,而休閑服青年則暴怒而起,喝到︰「你他媽的敢說我吃屎」!
說著便一拳如風般迅猛的向麻布青年襲去,本身身手就不錯,加上下坡優勢,這一拳眨眼便到了麻布青年胸前,看著即將觸身的拳頭,休閑服青年眼中的狠意和輕蔑擴大。然而這時麻布青年動了,左手壓著背上的擔子,右手一檔,一引,休閑服青年便斜著向旁邊的莊稼地沖去摔了個狗吃屎,直到在地里翻滾了兩圈後才停下來,狼狽不堪的身上沾滿了泥土。
反觀麻布青年依然站在原地未動,甚至擔子里的糞水都沒有掀起一絲漣漪。這強烈的反差讓旁邊的氣質男眉頭緊皺,葉南川在他們那個圈子里身手算好的,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被那小子打到了。
葉南川從地里狼狽的爬起,驚!怒!羞恥!讓他白皙的臉憋得通紅。指著麻布青年「你,你……」
麻布青年淡淡的道︰「辱人者,人必辱之。剛才可不是我說你吃屎,是你自己去吃屎的」。
葉南川氣血上涌,瘋狂的再向麻布青年沖來。
「住手」,老人遠道而來的一聲斷喝讓葉南川停了下來。
「爺爺,他——」
「我知道了,自己技不如人有什麼好說的」。
「可是——」
「走」一聲斷喝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山下邁去。
葉南川恨恨的看了麻布青年一眼,便追了去。他不敢違背爺爺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怕再去自取其辱。
後面氣質男也讓過麻布青年,青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挑著擔子往山頂奔去。
……
山下,老人轉頭對後面二人道︰「怎麼?不服氣,覺得委屈」?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做事不可太倨傲,你憑實力把別人打倒,不用嘴說出來人家也會佩服你,像你這個樣子天天把驕傲寫在臉上有什麼用」?
葉南川把頭都埋進了肚子里,卻無從反駁,一臉憋得通紅。
老人見狀,一聲輕嘆,或許等他長大一點會好的,年少輕狂。這麼想著,心里也舒服了一點。也不知道當年的國士無雙李天華老哥教育出的後代會有多優秀。真是讓人期待啊。
——
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里面,一個看似四十歲多點的美婦坐在門前織著毛衣,神情專注,手指靈活,穿針引線渾然天成。幾十只雞鴨真在四處尋覓食物,一只半人高的大黃狗在用它的前爪整理著專屬于它的溫暖狗窩,慵懶的打了個哈欠之後便蹲下享受這寧靜的時光。好一副和諧美好的場景。
然而這時幾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打破了這片寧靜,大黃狗警惕的從窩里串出來,四處張望了一旬便對著籬笆外的一老二少旺旺的叫了起來。
「天華,有客人來了」美婦放下手中的毛衣朝堂門喊著。說完便起身迎了上去。
美婦開了門,疑惑的問道︰「請問你們……」
「嫂子,請問李天華大哥是住在這里嗎?我是他老朋友」。老人話未說完,只見院子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迎了出來,身高八尺,滿面紅光,短寸頭,一身黑袍掩飾不住他的英武之氣。
「哈哈哈,建忠老弟,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二十年不見你居然還活著,真是不容易啊」!說著便和老人擁在了一起。
後面兩個年輕人被李天華的話語弄得眉頭皺成了川字形,繼而又被二老的動作給驚呆了。這個看似四十多歲的男人叫爺爺老弟,這讓葉南川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葉建忠喜極而泣︰「天華大哥,二十年不見,沒想到你還保養得這麼好,在那個圈子里面想要二十年活的安穩,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說完便指著自己的頭說道︰「看我現在頭上白發多了好多,每天都在勾心斗角,還是天華大哥活得瀟灑啊」。
繼而轉頭對後面兩個青年喝到︰「南川,小晨還不快來拜見李爺爺,他就是當今華夏國士無雙稱號擁有者,怎麼見了偶像還在那愣著」。
二人听到喝聲都是一愣,隨後便躬身道︰「李爺爺好」。
李天華微微點頭,轉而對葉建忠道︰「你小子,還什麼國士無雙,我二十年沒出過這個村子,還要那些噱頭干什麼,走,大家里屋說話」。
眾人在李天華帶領下進入了堂門,美婦幫著眾人泡好茶便退了出去。出門時李天華對美婦道︰「華清,你去山上叫亦杰殺只雞,然後去後山提兩瓶最好的酒回來」。
葉建忠笑道︰「能喝到天華大哥珍藏多年的洞寶酒,就為這一點,都不虛此行了」。
李天華笑道︰「哈哈,你小子這二十年怕馬匹的功夫到是長進不少」。
……
李亦杰挑著擔子下山,卻見迎面而上一美婦。
「女乃女乃,您怎麼來了」?
「家里來客人了,你爺爺說去後山提兩瓶最好的洞寶」。
「好,我這就去,您先回去吧,我稍後便回來」。
「嗯,那你快點,別讓你爺爺等久了」。陳華清說完便轉頭下山了。
李亦杰挑著空擔子便往後山行去,心中疑道「爺爺今天怎麼這麼大方了,一下子兩瓶洞寶,平時除了過年外哪里能喝到極品洞寶」。疑惑歸疑惑,不過想起今晚有口福了,心里美滋滋的,有些期待。
來到後山,放下擔子,李亦杰走到一面山門處蹲下,也不顧髒,將山門下方的沙石和塵土刨開,讓其能放下一雙手,然後用力往上抬,那重達幾百斤的石門便發出轟轟的響聲緩緩向上升,石門上塵土像下雨般往下掉,石門升到半人高的時候便听「 」的一聲定格在了半空。
李亦杰躬著身進入洞中,使勁的咳嗽兩聲將剛才吸進肺里的灰塵呼出,接著一股濃到骨子里的酒香撲面而來,讓李亦杰的頓時身心俱醉。貪婪的吸了兩口,便向那大壇小壇的藏酒罐沖了過去,每一次進來他都有打破所有罐子,喝光所有佳釀的沖動。
但是李亦杰忍住了,因為老頭子那嚴厲的懲罰讓他從內心深入升起一股恐懼的感覺,十六歲那年,自己能夠一個人舉起石門的時候,老頭子便讓他單獨進來取酒,當時李亦杰沒控制住偷偷拿了一小瓶起來自己喝,結果第二天老頭子知道後,當月起訓練任務增強三倍。想著最初那段時間每天身體都像要散架,李亦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什麼?李亦杰為什麼不反抗?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老頭子的要求做,老頭子先就要他散架。老頭子的意念就代表了一切,從六歲開始練功,老頭子在李亦杰的心中就屬于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他常常在懷疑,到底二人是不是親爺孫,哪有人對自己的孫子如此狠的。
努力的搖了搖頭,像是要堅韌自己的心智般,提起兩瓶極品洞寶就往外竄,他一刻也不敢多呆。天堂亦是地獄,地獄亦是天堂。關鍵就是能不能忍住那幾秒。
李亦杰像是狡兔掙月兌枷鎖一般的竄到了石門外,深吸一口氣,額頭上微微見汗。我的天,好險。
擦了擦汗,抓住石頭下沿一挺,一松,石門便緩緩的降下。很多時候李亦杰非常佩服老頭子這個設計,不但方便,而且絕對的安全。因為……放眼全村,只有李天華和李亦杰爺孫倆才能舉起這道石門。每次想及此,小李同學便想大笑三聲以表豪情。
悠哉悠哉的挑著擔子,提著極品洞寶,李亦杰回到家里,大黃一狗臉的興奮,搖頭擺尾的起來迎接,並朝著客廳叫了兩聲。貌似在說「有陌生人來了」。
拍了拍大黃那正在討好的狗腦袋,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懷著好奇的心情,李亦杰放下擔子,提著兩瓶極品洞寶邁向堂門。然而入眼處三人卻是讓之微微一愣,怎麼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