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車尾不動,眼楮像是刀子般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他輕輕的走到她的身邊,她眉頭輕皺著,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讓她難以忽視。
他看著她蹙起的眉毛,一臉的不耐煩。
「媽咪沒有哭,媽咪是眼楮進了沙子了。」
「我早瘋了,五年前就瘋了。」
「相信我好不好,我會做個好爸爸,會將五年來欠你們都給你們好不好,我不求你現在就原諒我,最起碼,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向自己的車邊,腦海里不斷回響著南君兒走時說的話,「你沒有資格做孩子們的父親,你的手上還沾著他們的血。」
她愣愣的看著他,他說的對,孩子們是需要爸爸,但是他沒有資格。
他頹然的往後退著,而南君兒趁著這個時間,直接走到駕駛室,將車子開走了。
可是,她還是那麼殘忍的在他的心頭上砍了一刀,鮮血淋淋的一刀,他知道這一刀是他應得的,可是,為什麼她親手砍下來的時候,他卻感覺那麼的疼呢。
「是,從五年前,你放棄我們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毫無關系了,恨一個人太累了,何況你也沒有錯,你只是選擇了你愛的人而已,是我自己倒霉,攤上了趙博超那樣的爸爸,但是,莫皓然,所有的傷害可不可以都停留在五年前,可不可以不要再靠近我,因為只要你一靠近我,我就會想起那天的情景,我死里逃生的情景。」
過去的那些,都太鮮血淋淋了,自己第一次愛上的人,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她的心早已在五年前就死掉了,現在怎麼可能說恢復就恢復呢。
「莫皓然,你听不清楚是嗎,我只要你不在出現。」
不可能,不可能,他那麼愛田雪,在那樣的情況下,只選擇救田雪一個人,怎麼可能沒有和她結婚呢,他這個騙子。
「對不起,君兒,我五年前沒有打算不救你,當時我返回去救你的時候船發生了爆炸,我,我」
南君兒,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他這是什麼意思,田雪是可以代替的,而她是不可以代替的嗎?
「你不要亂叫,誰是你老婆,還有補償,我們不需要你的補償,我們只需要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身邊,不要再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就好了,五年來,沒有你,我們生活的很好。」
果然,說完之後,莫皓然生生的退後了好幾步,是啊,是他親手放棄孩子的,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說要呢。
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可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氣,她的手心一直麻。
「我告訴你,任何人都可以做他們的爸爸,只有你,沒有資格,因為你的手上還沾著他們的血。」
「不是。」她卻還是開口否認道。
他氣得捏緊雙拳,逼近她,在她的耳邊惡狠狠的說,「那去驗DNA。」
「我沒有結婚,我的老婆只有你一個人!」
他們難道又要開始糾纏了。
「什麼」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什麼時候哭的,一手攥著方向盤,一手模了把臉,果然一手的水漬。
「是啊,媽咪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大叔,所以你」歡歡畢竟成熟點,所以有些媽咪不喜歡的話他還是會控制的。
「莫皓然,就算是你的孩子怎麼樣,不要忘記了,五年前是你不要我們的,是你一次次要將他們打掉的,他們是我用生命換來的,你沒有資格來和我爭取。」zVXC。
如果她在細心一點,就會發現他現在發著高燒。
她氣結的看著他,他究竟是哪來的自信呢。
耳朵貼在她的臉頰邊,「你要我怎麼放開你,五年來,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惦記著你啊」
「媽咪,大叔給我們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好像是在他的懷里無論我們犯多大的錯,都沒有關系一般。」
看著越走遠遠的紅色瑪莎拉蒂,莫皓然的心像是要滴血般。
「五年前,是我混蛋,我知道那是我的孩子,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是我的孩子,你想否認什麼?」
莫皓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活該。
該死的,听見那句用生命換來的,他的心像是刀割般。
「我才沒有那個時間來跟你較勁呢,神經病。」
看著她發白的唇瓣,倚在後備箱上的身體瑟瑟發抖著。
「我沒有時間听你在這里胡說八道,我要帶孩子們離開了。」南君兒掙扎從他的懷里退出來。
「媽咪說謊,媽咪明明就是哭了,我和歡歡都看見了。」
她發疼的手心告訴她,剛才的兩巴掌是他拿著她的手打上去的。
她忽然有種特別疲憊的感覺,在此時此刻!
看著她毫無反應的臉,他有抓起她的手要打上去。
他輕輕的將她摟進懷里,雙手拍著她的背來緩和她的情緒。
「什麼。你說是什麼?」南君兒感覺自己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怎麼可能愛上自己呢,五年前,那麼多的傷害,那麼多的痛苦,她怎麼可以說忘記就忘記呢。讓響來忽。
「不需要嗎,你沒看見嗎,剛才我抱他們的時候,他們沒有一個人抗拒,你沒有看見我們那所謂的父子天性嗎,孩子們需要一個爸爸。」
他一直在這里守著她,就是想告訴她,他是真的知道後悔了。
「我要我的孩子跟我生活在一起。」
她正在猶豫著開口的時候,「啪啪」的兩聲巴掌聲響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想說話,或者說是找不到話來說吧。
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他卻真的無法忘記她。
是啊,如果五年前,他可以認清楚自己的心,又怎麼會失去他們,現在想要擠進他們的世界,是有多難啊!
似乎看出了她所想,他蠱惑的聲音再度傳來,「我愛的人是你,我怎麼可能娶別人呢。」
「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也說不清楚,畢竟我們才見一面而已,但是他給我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是跟Tony爹地和星恆大叔不一樣的感覺。」暢暢揪著小嘴巴,啪嗒的說著。
「莫皓然,你太過分了,我說過了,孩子不需要你,而我更加的不需要。」
自從那天想到她會來墓園開始,他一直在這里守了48個小時了,連衣服都沒有回家換,就是害怕會錯過她,而每天都是吳青打包飯菜到這里來的,從市中心跑過來,就算是包裝在精致,到這里也會冷掉的。但是,她再也不會關心他的死活了。
「不行,你要帶孩子回到我身邊來,我說過,我莫皓然的孩子輪不到別人來為我養。」
「瞎子,沒有眼楮怎麼看。」
「你非要跟我較勁是吧。」
「你果真恨我恨到如此地步!」
「我說在五年前我就愛上了你,是我被恩情蒙上了雙眼,看不見你的好,直到你突然之間不見了,我才知道原來有些人是可以代替的,有些人是不可以代替的。」
他愧疚極了,他該死的怎麼會讓她經歷這些呢。
「你們喜歡剛才那個大叔嗎?」
「那是我的孩子。」他用的是肯定句,還無疑問,是啊,歡歡長得那麼像他,他要是再有疑問,確實是個畜生了。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不要,不要,你是田雪的丈夫,憑什麼來做我孩子的爸爸。」
南君兒看著兩個孩子一臉愁雲,重新轉過身來,發動著車子。
南君兒開著車向前走著,在看到他的身影越來越小時,知道剛才的話有多傷他,但是比不上曾經她和孩子們受的十分之一。
「我錯了,老婆,跟我回家吧,我會好好補償你和孩子的。」
「你想過平靜的生活,你想遠離是非,甚至是你想要離開這個城市重新開始,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滿足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在我身邊,你想上天入地,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
「媽咪,你怎麼哭了。」歡歡從後面看著媽咪的側臉都是淚水,忍不住的問道。
她不是那種瑕疵必報的女人,可是,他這樣的突然的將過去剖開在她的面前,她還是受不了。
「是嗎,無論犯多大的錯,都沒有關系一般。」南君兒重復著歡歡剛才的話,難道那真的是父親的感覺嗎,因為只有父親才會這樣的寵愛孩子,才會在任何時候給孩子們都撐起一片天的。
「你瘋了啊,我的孩子你去驗什麼驗,你五年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說不是你的嗎,你不是罵他們是野/種嗎,現在怎麼了,良心大發想給別人養孩子了。」
「那是什麼感覺?」
她一把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你瘋了啊。」
將車子停在路邊,胡亂的抹了把臉,轉過頭來看著兩個孩子。五年來,是不是自己過得太幸福了,差點忘記了眼淚的滋味,可是今天又重新嘗到了,居然還是苦的。
為什麼,在面對他時,她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努力都會被瓦解呢,在他的面前她還是當年那個愛哭鬼呢,她那麼努力的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是,為什麼,為什麼?
歡歡和暢暢兩個人都在想著剛才的大叔,他們真的從來沒有感覺到大叔給他們的安全感,雖然他們生活很富有,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很滿足是的,但是,真的沒有一個人的出現像剛才大叔那樣,而且,媽咪居然為了他哭了。